第469章 成败
轰隆巨响中，这酝酿许久的第八道雷劫终于姗姗来迟了。
楚绍衍桃花眼眯起，双手紧握，紧张地望着身处真气漩涡中心的顾韵。
霍嚓，闪烁着紫光的闪电即将落下，小银化作一道银光，直直冲进半空中的墨色云层里。
轰隆……
锵锵……
金石相击的声音掩盖在巨大的雷声中并不明显，但坐在正下方的楚绍衍还是听到了。
他眯眼盯着淹没在紫色闪电中的小小银扇。
现在的小银，已经成长为十七八岁少女的模样，实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应当可以抵挡一阵了吧！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一道银色的身影自云层中跌落，小银身上的银色长裙染上鲜艳的红色。
楚绍衍皱眉，这最后一道雷劫，果然厉害！
在小银即将落地的瞬间，眉目清冷、白衣飘飘的玉莲出现一把将她接住，两人随即没入顾韵的身体中。
与此同时，剩余的闪电劈到顾韵身侧的真气风暴球上，先是发出咔嚓咔嚓地脆响声，紧接着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声。
随后，两者互相蚕食吞噬起来。
半个小时后，闪电中的紫光弱了许多，顾韵周身的真气漩涡也越淡了许多，她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再过片刻，顾韵的身影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楚绍衍紧紧盯着还在游走的闪电。
忽然，顾韵周身升起一道粉红色的光圈。
闪电迅速缠上光圈。
光圈破碎，闪电靠近顾韵一分。
顾韵周身再升起一道颜色较深的光圈，抵挡闪电的吞噬。
如此，再破碎，再生成。再消散，再升起。
直到一道血红色光圈被雷电吞噬干净，剩余的雷电才落到顾韵身上。
刹那间，顾韵闷哼一声，秀眉紧紧蹙起，体表皮肤寸寸皲裂，渗出鲜红的血液。
楚绍衍目光一凝，抬腿就要冲上去。
却见顾韵体内同时涌出八道身影，除了受伤的小银，其余人都在。
众器灵将顾韵围在中间，纷纷闭上眼睛，双手上下翻飞结出一个个古老又神秘的符印。
那些符印夹带着精纯的灵力纷纷涌入顾韵体内。
几乎就在瞬间，顾韵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了。
她身上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不过几息之间，顾韵露在外面的肌肤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较之从前，皮肤更显莹白无暇。
甚至泛着一种玉石般的光泽。
同时，顾韵额上的竖瞳现了出来。
“啊！”
顾韵大喊一声，猛地仰起头，竖瞳中透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直直射向天空中的阴云。
刹那间，阴云散尽，夜空变成带着深紫的幽蓝，灿烂的星河和那一轮半月交相辉映。
白光过后，竖瞳再次闭上，顾韵额前留下一道浅粉色的梭形印记。
顾韵缓缓睁开眼睛，冲站在周身的几人一一点头致谢。
众器灵回了礼，齐齐飞回顾韵丹田内。
楚绍衍放开紧握的手，一步步走向顾韵。
顾韵回望着他，圣洁而高贵，美丽且灵动。
楚绍衍走至顾韵身前几步远站定。
他轻声问：“成了？”
“成了！”顾韵笑着答。
楚绍衍跪坐到顾韵跟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顾韵伸手反抱住他，柔声道：“绍衍，我终于可以跟你比肩而立了！”
楚绍衍收紧双臂，道：“小韵，谢谢你！”
他声音压得很低，其中蕴含的感情，只有顾韵才懂！
顾韵勾勾唇角，同样收紧了手臂。
就这样，清冷皎洁的月色中，一对璧人相拥坐了许久。
而据此数十里之遥的圣山腹地，此时已经炸开了锅。
关闭许久的凌绝殿大门，在风家众人的翘首以盼中终于打开了。
然而，从雄伟的殿门中走出来的，却并不是他们想象中高高在上、神圣庄严的神明风不凡。
那摇摇晃晃，颤颤巍巍的，分明只是个可怜的老者。
风琮和风琛同时冲上去，一左一右扶住眼前衣衫褴褛的老者。
看着风不凡呆滞的眼神，风琛急道：“父亲，您怎么样了？”
“父亲？”
风不凡喃喃地重复，身上带着似有若无的戾气。
风琛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急急看向最近与他闹得不可开交的二爷风琮。
风琮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直直地盯着风不凡，问：“父亲，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风不凡身上的戾气瞬间暴涨，霎时将风琛和风琮震飞出去。
两人齐齐喷出一口鲜血。
风不凡瞪向两人，凤眼微眯：“我没有父亲！楚天玄那老家伙，早被我扒皮抽筋、挫骨扬灰了！”
轰一下，凌绝殿前炸开了锅。
风玥、风珪、柳随风等人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风天沐更是半张着嘴，愣愣地望着风不凡，好像从来都不认识这个形状可怖的老者似的。
躲在远处观望的谢斐、轩辕陌等人互相使个眼色，悄无声息地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们齐齐松一口气。
看样子，风不凡不仅没有成功渡劫飞升，还有些走火入魔的症状。
最好风不凡彻底疯魔了，将他那些罪孽深重的子子孙孙尽数收拾干净，也省得他们动手。
谢斐和轩辕陌几乎同时回到他们居住的那座宫殿。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停住回房的脚步，齐齐看向东厢第三间房。
最近一段时间，为防止别人发现顾韵不在，谢斐制作了一张与顾韵的脸有五六分相像的面具，和轩辕陌相互配合应付那些来送一日三餐的灰衣青年。
每到夜晚，谢斐更是会在顾韵房中燃上半截蜡烛。
今晚，众人都去看风不凡渡劫，他们走之前自是吹熄了顾韵房中的烛火。
然而此刻，从那间房中透出了明亮烛火照亮了半片院子。
谢斐冲轩辕陌点点头，缓步走向那间房。
他神情激动，身体微微有些发颤。
咚咚咚！
谢斐轻敲房门。
咯吱，房门应声而开。
谢斐对上一双细长的、含笑的眼眸。
他怔愣在原地。
“师兄，玉疏，进来吧！”
直到那熟悉的、清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斐才回过神。
“走吧，芮师兄！”
轩辕陌同样来到门边，轻拍一下谢斐的肩膀道。
谢斐愣愣地随着轩辕陌走进房门，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桌边的楚绍衍。
“大师兄！”
“楚少主！”
两人异口同声道。
楚绍衍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
顾韵招呼两人坐下。
轩辕陌盯着顾韵的额头看了半晌，在楚绍衍眯眼看向他时立刻收回目光，只伸手指了指，好奇地问：“小韵，你这是？”
一旁的谢斐同样好奇地望着顾韵。
顾韵笑笑：“师兄，玉疏，你们不妨猜猜看。”
两人一愣，同时思考起来。
片刻后，两人对视一眼，再次同时看向顾韵，异口同声道：“难道是成了？”
顾韵微微颔首。
轩辕陌一下子跳起来扑向顾韵。
砰！他还没碰到顾韵就被一道劲风扫中撞上了墙壁。
轩辕陌疼得龇牙咧嘴，不满地瞪向楚绍衍：“老祖，咱不这么暴力行吗？”
谢斐还没从顾韵成功进入“半神”境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又被轩辕陌的称呼吓到了。
他的目光从两人有七八分相像的脸上来回扫视几圈，询问地看向顾韵：“师妹，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韵笑笑：“师兄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谢斐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摇摇头，眼中带着不可置信。
过了好一阵，轩辕陌和谢斐才消化了顾韵已经是“半神”境强者这个消息。
接着，谢斐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遍风不凡渡劫的经过，以及刚才震伤风琛和风琮的事情。
顾韵和楚绍衍对视一眼，都听出了一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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