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钟小姐她万丈光芒 13
此时此刻，钟柠痛恨自己学过心理。
任何眼神和表情的异样，都让她能敏锐捕捉到坏消息的存在。
“苏小姐走了，城北分局让你去，是苏小姐给警局留信，要你去认领……”
顾时寒还是说了。
钟柠如遭雷击，险些站不稳。
顾时寒扶着她，节哀的话也说不出口。
钟柠说过，她和苏楠雪是最好的朋友。
好到曾经她们计划连墓地都买在一块儿，死后要相邻而葬，来生还做闺蜜。
正因如此，他清楚这对钟柠来说，是怎样的打击。
钟柠拉住顾时寒的时候，双眼忍得通红，“叔带我去警局，我手抖，我……我开不了车，我……”
“我带你去。”
城北分局，顾时寒带着钟柠一道过来，警员直接就带她去了法医室。
法医室的解剖台上，钟柠见到了苏楠雪。
她脸色苍白，嘴唇发乌，早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钟柠的手颤抖的伸出去，握住了苏楠雪的手，一片冰凉，已经在趋于僵硬。
“死亡时间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是过量安眠药……因为信件里表明是自杀，加上还没有通知家属，所以法医没有进一步验尸……”
钟柠的脑子，是懵的，完全没有听进去警员的话。
过了许久，钟柠才问，“你们是在哪里找到她的？”
她的声音克制得厉害。
“城北翠竹林的一片空地上，她就坐在轮椅里，随身有个包，包里有几封信，其中有一封是留给警局的，上面写明，请求我们发现她后，让钟小姐你来认领……”
警员说着，将那个包给了钟柠。
也看到了苏楠雪留给警局的信件。
信件内容太简单，只有短短几行。
——如果警方发现了我，请一定不要通知我的家人，我希望由我的朋友钟柠来认领我的遗体，
——她的电话，189XXXXXXXX。
——非常抱歉，给警局增添麻烦，我包里的U盘和褐色文件袋，是给警局的，其余信件，请全部交由我朋友钟柠处理。
——感恩你们，祝愿好人一生平安。
钟柠从包里将那个文件袋和U盘拿出来，交给了警方。
她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很快，钟柠办理了认领手续，并且请人帮忙，将苏楠雪带回了钟家。
自从母亲曾月出殡后，钟柠就没有再回过钟家。
没想到，再次回来，又去了一人。
顾时寒喊了人来帮忙，连夜搭建了灵堂。
钟柠就搬了张椅子，坐在灵堂旁边。
夜很深了，钟柠打开了苏楠雪留给她的那封信。
仅一个开头，便红了眼。
——柠柠抱歉，以这样的方式跟你道别，我没脸见你。
——原本，我可以更简单直接的对外公布我的伤跟你无关，至少能让凌清冽不那么对你，可我懦弱，又太想知道我妈妈出事的真相，所以我没有为你尽力去解释。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我父亲……
钟柠看完了整封信，信里是苏楠雪的绝望，还有对她的愧疚。
信的最后，苏楠雪感激钟柠没有劝她，没有拦她。
钟柠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哭出了声。
夜寒露重，灵堂外面顾时寒靠着墙壁，听到了里面的哭声。
最终，他还是进去，将自己厚实的外套，给钟柠披上。
他不太会安慰人，唯有找来椅子，陪她椅子坐在这里。
钟柠哭了很久，方才平息下来。
她看到顾时寒的目光落在了她手里的信件上，赶紧一把将信件揉成团，声音暗哑的说，“叔，你别看。”
“抱歉。”顾时寒转开目光。
他很不道德，刚刚已经看到了一些。
内容太过凄惨。
苏楠雪被自己父亲算计，为了拿到更大的合作订单，苏楠雪被自己父亲下药，遭生意伙伴糟蹋了。
而且，是两次。
第一次，一个项目，一个男人。
第二次，好像是为了平息什么事故，好几个男人。
苏楠雪的文字描述是：他们一个接一个，我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只是苏勤光发展苏家的牺牲品，也将他在外那个孩子接回苏家的绊脚石，我和我妈都是……
苏勤光，是苏楠雪的生父。
究竟是多狠的心，才会将如此的灾难，亲手放在闺女身上？
顾时寒心中一片恶寒，都恨不得手里有枪，将那样形同禽兽的父亲一枪崩了。
果然，他对这个现实的世界，了解还是太少了。
苏楠雪去世的消息，还是传到了凌清冽和苏家的耳朵里。
一大早，凌清冽找来钟家，向钟柠要人。
但是钟柠不给。
“我的妻子，凭什么你不放人？”凌清冽怒不可遏。
原本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多少人关注着，可是他的妻子却自杀死了。
不仅死了，竟然还让钟柠认领遗体。
他算什么？
凌清冽想要掀了钟柠搭建的灵堂，但是有顾时寒在，凌清冽什么也没有做成。
最后，钟柠拿着一封信给了凌清冽，“这是楠雪留给你的，拿着滚，她不愿意见到你！”
凌清冽赤目欲裂，整个人濒临爆发。
钟柠见状，出声说，“凌清冽你摸着你的良心问，你是真的爱楠雪，还是你自欺欺人的自我催眠？”
“你若是当真爱她，你会将她囚禁吗？”
“不会的。”钟柠自问自答，揭穿凌清冽不愿承认的事实，“正是因为你不爱，所以你才用这样的方式来展现出你看起来很爱她的假象。”
“你胡说！”凌清冽反驳，“你懂什么？”
“我懂什么？”
钟柠的眼睛还红肿着，面对凌清冽问她懂什么，她忍不住嗤笑，“我的确不懂，不懂当年我将你救出后楠雪送你去医院，你对楠雪感恩戴德称已爱上她，她向你解释救你的人并非是她你却不信，就连后来你明明查出是我更大功劳救你，可你宁愿一错到底否认我做的一切，为什么？”
钟柠不敢相信这些，但是苏楠雪的信里，说了一切。
苏楠雪说，凌清冽的心理疾病，无药可医。
钟柠声音没停，“是因为你认为我被抓后被人侮辱不干净配不上你了吗？”
“再有，楠雪的腿伤你明明查出事情跟我无关，却还将罪名扣在我头上，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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