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末世双骄

　　“怎、怎么可能……！”从街角望过去，可以看见那幢灰色三层、四四方方的警局入口处的路障已坏了一半，大门敞开着。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正人，阴沉着脸说道：“没什么好惊讶的，如今丧尸的数量是压倒性的，以枪械作为武器，开枪只能解决眼前的丧尸，却从远处吸引来更多的丧尸……大概只有正宗的军事基地才守得住吧？”

　　自卫队一样绕不开开枪噪音的问题，但正如之前所说的，现实中的丧尸不会凭空无限刷，自卫队的弹药量足以将噪音拉怪范围内的丧尸全灭，看不出有因武器问题被攻破的理由。

　　“……”深月偷偷看了眼正人手中的日本刀，很想问‘如果只用冷兵器防守会怎样’，但也知晓正人此刻的心情，很乖巧地闭上了嘴巴。

　　“我要进去。”正人回头向深月问道，“你们要怎么办？需要我在附近给你们找一个房子待着吗？”

　　深月衡量再三，还是想亲眼确认警局的状况，与弟弟们商量两句后，回复道：“我们也要进去……说不定，我们的父母也到过警局……”

　　正人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反正带不带拖油瓶他做的事情都一样，直接大步走向警局开杀。深月则是继续留在原地警戒，一旦察觉到有丧尸靠近，立刻往他们来时的路线逃跑。

　　再怎么装得冷静沉着都不会改变真心，急躁的正人没有选择耗时良久的引怪战法，在警局前方以警车构成的第一道外围路障前，遭遇到自复活后数量最多的丧尸群的围攻，即便他使出浑身解数，手臂上还是被咬了两口。

　　进入警局，十分意外地，警局内部的丧尸数量很少，不是他想象中的据点全员覆灭、一大群丧尸沙丁鱼罐头似的塞在里头，看来路障被丧尸冲破后，这里的大部分人还是成功突围……至于突围之后能否平安无事，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一楼没什么特别之处，乱糟糟是必然的，就算没有变成居民的避难所，在疫病大爆发之前的繁忙公务中也整洁不起来。

　　二楼刚上去就是刑事科，里面有一个与会面室相连的拘留室，通道两侧并排着些四张榻榻米大小的铁牢房，其中一个牢房里面有三具被爆头的丧尸尸体。

　　“对了，”这三具尸体提醒了正人一件事，转身朝深月建议道，“穿着警服的丧尸身上可能会有枪支弹药，深月你可以稍微留意一下，尽管我建议能不用就不用，但如果连眼前的问题都解决不了就别提以后了。”

　　“哦……哦……”深月目光闪烁，视线一次又一次在正人手臂上的伤口扫过。

　　“？”因为在‘新手村’就已受过伤、验证过自己的外挂的功效，正人对此浑不在意，但他也知道在旁人眼中这是致命的伤口，“不用在意，我不会尸变的。”

　　“咦？！”深月美目瞪大。

　　“具体原因我说了你也不信，我只能告诉你两件事，”正人耸耸肩，“一，我不是疫病的元凶，我之前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二，我体内没有抗体，不是拯救世界的关键，如果你能找到生物学家，我不介意抽一管血随便化验去。”

　　反正他不信系统精灵赐予的‘疾病免疫’就是抗体，那太科学了，一点都不魔法。

　　“可、可是……”深月眉头紧皱，排除掉这两个可能性之后，她真的想不明白正人为什么能免疫疫病。

　　但她看得出来正人确实一点都不为手上的伤惊慌，这点对他们三姐弟最为重要，其他都是次要，若是正人尸变，她们估计也活不长了。

　　“有什么问题今晚再说。”急着找人的正人不想这时候多费唇舌，带头走出拘留室，继续探索警局。

　　“……”深月晃晃脑袋，赶忙带着弟弟们跟上去。

　　刚说要找武器，他们就在二楼的几个警察丧尸脚边找到一把警用霰*弹枪和两把警用手枪，再在通道的尽头找到警察局的扣押物保管仓和枪械保管仓。

　　好消息是，在面对丧尸潮时，没有谁会出入随手关门关柜，给同僚添麻烦；坏消息是，大部分枪支弹药都被拿去抵御丧尸入侵了，货架和柜子只剩下些许放在不起眼位置的漏网之鱼……当然，对他们四人来说，这‘漏网之鱼’已经相当多了，又不指望用这东西当主力武器。

　　探索完二楼，刚踏上三楼就发现通道上熙熙攘攘地挤着十具左右的丧尸，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突围。

　　不管哪具丧尸身上都染着血，大多数都身负着枪伤，有的缺胳膊，有的缺根腿，有的下颚被崩飞直接能看到上颚。虽然大半是平民模样，可也能看到几个外头套着防刃背心的警察，看样子他们为了守护某扇门后的市民，抵御来袭的丧尸，却最终成为它们中的一员。

　　“丧尸没有反应，也就是说门后已经……”心中敬重着这些为市民战斗到死的警察，也为警察们没有价值的牺牲而哀叹，但正人出手不会有半分迟疑，将通道上的丧尸全部解决。

　　“……看来是这里了。”往通道走了一段距离，发现只有会议室的门是关上的，正人扭动门把，门并没有锁上。

　　推了推，没有推开门，门后面有东西堵着。

　　旋即正人把全身重量压在门上猛地推门，门打开了一点点，已经能够看见那用桌子椅子推起来作成的障碍物。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腐臭气味随之汹涌而出，即便是正人这个手刃数百丧尸的男人，都差点压不住胃里不断翻滚想要呕吐的冲动，深月三姐弟更是立即捂着鼻子急退五六米之远。

　　（嘭！）正人没有停止，后退几步，猛撞到门上，将门后的障碍物撞倒，可以看见门后的景象。

　　会议室内遍地都是被啃食得不成人形的尸骸，比正人看到过的任何地方都像地狱。

　　在尽头处有四只平民穿着的丧尸蹲在地上，啃着一具尸骸，听见撞门的响声后，才晃悠着身体站起来，转过身，往入口处优先级高于尸骸的活人冲过去。

　　（砰！）正人用力关上门。

　　（咚咚、咚）门后传来丧尸捶门的声音。

　　正人垂着头，以平静得如同‘绝望’二字的语气要求道：“……深月，你们去找找枪支使用教学指导书，在警局里的书架上应该找得到的。”

　　“咦？”深月愣了下神，这两天正人一向不让她远离自己的视线，但她注意到正人的神情，意识到什么，“难道说！？……骗人……”

　　“给我五分钟……不，十分钟可以吗？拜托了。”正人握着刀鞘和刀柄的手在颤抖。

　　——但是，该做的事情昨晚已经决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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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警局远处的一幢建筑物的天台上，一名手持薙刀的丧尸以不可思议的视力眺望着正人将一具额头中央首创的丧尸尸体搬出警察局。

　　这是一个身材高挑、容姿秀丽、长发飘飘的女高中生丧尸，她没有普通丧尸所具有的灰败的尸体青色，若不是身上有撕破皮肉却不流血的伤口，大概只会被当成一个刚经历过血战的性感美少女。

　　让人类变成丧尸的‘某种物质’，具有不同遗传信息的人会有不同的反应：大部分人变成普通丧尸，一些人变成有智能的精英丧尸，一些人的外表不会发生改变，极少数人变成具有智能、体能极优秀、外表不会发生改变的领主级丧尸，极极少数人智能完全保留、外表不改变、不受丧尸袭击、能通过不可描述的运动以体液提升别的丧尸的智能的救世主级丧尸。

　　——她就是其中的领主级丧尸，因为这座城市只出现了她一个领主级丧尸，说她是这座城市的‘女王’也不为过。

　　当然，丧尸这个物种绝大部分都是脑瘫，上下级关系仅存在于于领主级丧尸和精英级丧尸之间，但考虑到丧尸暂时除了‘食欲’和‘仇视人类’外没别的欲望，这个上下级关系一般只表现成带有‘同伴意识’的‘行动指挥权’。

　　例如这时候，如果她想全力围剿正人，可以通过类似脑电波的形式通知市内的精英丧尸，让它们过来参与围剿，而这些精英丧尸会很机智地带来一桶桶活人的尸骸、勾引来一大群普通丧尸过来参战，用尸海战术围殴正人。

　　……不过，‘女王’没有任何行动。

　　她只是站在天台上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正人将她每天都会从窗户投喂的四只丧尸的尸体逐一搬出警察局，找来铲子，用铲子在外面的绿化带挖坑填埋。

　　“…………”直至正人带着一个少女和两个男孩沿着街道离开，望远镜级别的视力被建筑物妨碍，‘女王’才以天台跳下，落地后以猎豹般的速度离开。

　　不过，她的目的地与正人无关。

　　她感应到这座城市又培育出一个精英级丧尸，她要去前去与其碰面，确定同伴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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