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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宋音仰着小脑袋看他,一脸担忧之色,“你摸着,是不是也感觉我心跳的很快?像是要跳出来了一样呀!”

        江修远眸色转深,紧紧地抿着唇,没说话。

        只是忍不住,将五指微微弯曲,以便贴紧,更好地感受……崽崽瑆

        那份柔软的触觉太过美好了,让他的手掌非常舍不得离开。

        何止是她,自己的心跳也快了起来。

        宋音见他一声不吭,内心变得更加恐惧了。

        她虽然醉了,但也是记得的,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对待绝症的患者,医生就会一言不发,很久保持沉默。

        “我是不是生了一场好大的病啊?你告诉我吧,你放心,我承受得住。”

        她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小脸紧绷着,声音听起来温软又可怜,模样看起来像是待宰的小羊羔。

        “怎么可能,别瞎说。”江修远最终还是缩回了手。

        他把车窗摇了下来,然后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搭在她的身上,“你闭上眼睡一觉,等睡醒就好了。”

        “真的吗?”小姑娘眼睛滴溜溜地一转,半信半疑的。

        江修远看她一副紧张的不得了的表情,觉得有些可爱,又有些好笑,于是郑重其事地保证,“真的,我不骗你。”

        “好吧,相信你一次。”小姑娘勉勉强强地闭上眼。

        也是真的累了,闭眼没多久困意就涌了上来,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清凉的晚风吹了进来,身旁人呼吸渐渐清浅。

        江修远一侧眸,就可以看到小姑娘的睡颜。

        长长如蝶翼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樱桃似的红唇水润润的,画面宁静而美好。

        车开到了停车场,他没有叫醒她,而是直接弯身,将轻的没什么重量的她直接抱了起来。

        小雪球独自待在家里好几个小时,这会儿见到两位主人回来了,兴奋地“汪汪”直叫。

        江修远对它做了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别把她吵醒了。”

        小雪球很通人性地闭了嘴,自己乖乖地跑到垫子上去趴着了。

        这是江修远第一次进她的房间,比当时在直播上看到更有真实感。

        他把怀里睡着了的小姑娘小心地放到了床上,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好,然后去了卫生间,想打盆水帮她擦擦脸。

        总共进去了不到一两分钟,出来时床上却是空空的,本该好好躺在上面的人不见了。

        江修远心里一慌,从未有过的恐惧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他手紧紧地攥住,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好在,下一秒,他听到阳台传来很细微的动静。

        江修远立即走过去,看到宋音不知何时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那里。

        她光着双白嫩纤细的小脚丫,两只手托着香腮,一动不动地坐着。

        “在这里做什么?”他声音里仍带着一丝紧绷。

        “看星星呀。”宋音仰起自己的小脑袋,望着广袤黑如黑丝绒般的天空。

        “可是……”她语气中流露出点遗憾,“今晚只有月亮,一颗星星都没有看见。”

        江修远随手也拿了一个板凳,坐到她的旁边,手上还拿着一双袜子,“来,我们把袜子穿上,夜里凉,别感冒了。”

        宋音像小孩子似的,听话地把腿伸了出去。

        江修远低下头,动作温柔地把袜子给她穿上。

        那么小的一双小脚,还不足他的手掌大,脚背白的像雪一样,小指头也粉嫩嫩的,生得可爱极了。

        “我想起了一首歌,我唱给你听好不好呀?”宋音扑闪着眼睛,望向他,突发奇想地提议。

        她的瞳仁黑得发亮,因醉酒显出些迷离朦胧之态。

        今晚是没有星星,可江修远却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最美最亮的星星。

        “好。”他点头。

        宋音笑了笑,晃荡着小脚丫,开始唱,“宁静的夏天,天空中繁星点点……”

        她声音很好听,清澈空灵的像一汪山间干净的泉水,但一喝醉,调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实在是非常难听。

        “我唱得好不好呀?”她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嗯,好听。”江修远还鼓了鼓掌。

        唱完之后,天空上“砰——”的一声,绽开绚丽多彩的火花。

        宋音抬头看去,眸子亮晶晶的,非常惊喜地“哇”了一声,“是流星啊!”

        醉得神志不清的小姑娘把烟花当成了流星,江修远弯了弯唇,没有拆穿,故意逗她,“嗯,是流星,你可以许愿了。”

        “对,我要抓紧时间许愿!”宋音马上闭上眼,十分虔诚地手指合十,默默念了几句。

        江修远一直注视着她,等她睁开眼,才开口,声音醇厚的如同陈年的酒,“许了什么愿?”

        “我希望……我喜欢的人也能喜欢我。”

        宋音直接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才意识到不对,很苦恼地皱了皱眉,“哎呀!愿望说出来就会不灵啦!”

        “都怪你,非要问我!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一次流星的!”她腮帮子鼓鼓的,很生气地瞋他。

        江修远看她一脸迷信的样子,闷声笑了下,出声安慰,“不会的,上天看你刚才许愿那么专注虔诚,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

        宋音眼睛眨了眨,有了些希望,又有些怀疑,“你没有骗我吧?可是……”

        “她什么都会,我什么都不会,不会弹钢琴,也不会跳芭蕾,还笨,考试总考不好,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她,而喜欢我呢。”

        “不会,我从来不骗你,你很好,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了。”

        江修远表情认真地说完,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问,“你喜欢的是谁?你和我说,我帮你告诉他。”

        “我喜欢的是……”宋音回望过去,忽然之间眼睛瞪大,惊奇道,“你和我喜欢的人长得好像的!”

        “不过,”她语气又低落了下来,声音也渐渐变小,“我喜欢的人是个大骗子,你和他长得这么像,你也肯定在骗我,我不要和你说了。”

        “我……”江修远声音一顿,眉头拧紧,“他骗了你什么?”

        “我为什么要和你说呀,我才不告诉你呢。”宋音一醉起来就会比平时不讲道理,赌气似地瞥过头,不准备理人了。

        江修远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弯下身,和她直视着,“你和我说,我帮你教训他。”

        “他、他……”宋音想起了过去伤心了很久的事,酒意一上来,眼泪就憋不住哒哒地流了下来。

        她憋着嘴,声音委屈极了,“他就是很过分很过分!我不想说,你别问我了。”

        江修远心里一阵刺痛,又心疼又无措。

        小姑娘眼眶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睫毛也打湿了,一抽一噎的,小小的鼻尖也哭得红红的,像小麋鹿,看着可怜的要命。

        这一瞬间,江修远也觉得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虽然还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但害她哭成这样,就是自己的不对。

        “好,不想说我们就不说。”江修远拿餐巾纸给她擦眼泪,又涌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残泪。

        他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柔声地哄,“音音乖,不哭了。”

        过了好半天,宋音渐渐地止住了哭声。

        “我不要喜欢他了!我以后也不要找男朋友了。”

        她像是突然之间大彻大悟了一样,握了握拳,眉眼坚定地说,“笙笙说的没错,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我要好好拍戏,好好赚钱,等老了之后就和她一起环游世界,住养老院,跳广场舞!”

        江修远又想起了周笙笙之前那番洗脑的话,太阳穴又开始疼了起来。

        不行,不能让她继续想下去了,必须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忘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想了想,他问道:“你现在饿了没有?”

        哭其实是很费力气的一件事。

        宋音眨巴着还是湿漉漉的眸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老实巴交地说,“有点饿了。”

        “那我们去楼底下的超市买零食吃好不好?买你喜欢的果冻和猪肉脯。”

        他试探性地朝她伸出手,像是人贩子哄骗单纯的小朋友一样。

        “……好吧。”宋音屈服于好吃的零食的诱惑下,牵住了他的手。

        他们小区的便利超市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挺大的一个,东西应有尽有。

        江修远一只手拎着个小购物篮,另一只牵着她的小手,“你想吃什么就往里面放。”

        “什么都可以吗?”她仰着脸问他。

        “嗯,什么都可以。”他声音温柔而宠溺。

        喝醉的宋音暂时忘记自己要减肥的事,只要看到喜欢的就往购物篮里放,要是遇到她伸手够不到的,他就帮她取下来。

        此情此景,仿佛春游前夕,爸爸带着女儿来超市买第二天带的东西。

        没一会儿,篮子就装满了。

        结账时,营业员拿着扫描仪“嘀嘀嘀”地扫描了好久,很有职业素养地没有像他们投去八卦的眼神。

        这个小区住的不是有钱人就是大明星,营业员每天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最后,江修远拎着满满两大袋东西出来。

        时间很晚了,小区里几乎没什么人影,他就牵着她坐到了一个湖边的小亭子里,正好吹吹夜风。

        “给,吃这个。”他拧开喜之郎吸吸果冻的盖子,放到她手上。

        宋音两只手捧着喜之郎,小口小口地吸了起来。

        江修远又拆开一盒抹茶味的百醇,拿了一根喂到她嘴边,“这个好不好吃?”

        宋音吃得很开心,点点头,“好吃。”

        “你看,我给你买了这么多好吃的,我对你好不好?”他循循善诱。

        宋音看了眼两大袋子零食,迟疑了一下,仍是点点头,“好。”

        “那……”江修远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你告诉你的那个男朋友哪里对你不好,我去帮你教训他,好不好?”

        宋音咬着巧克力棒,歪了歪头,问他,“你要帮我揍他吗?”

        “嗯,帮你揍他,给你出气。”江修远肯定道。

        宋音思考了一会儿,犹豫着叮嘱,“可是……他的脸长得帅,你揍他的时候别打到他的脸了,要不然破相了太可惜了。手也别打到了,他是医生,要拿手术刀的。”

        “腿……”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也别打到他腿了,他打篮球打得很厉害的。”

        江修远忍不住笑了下,一直不好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他拿着餐巾纸擦了擦她沾着饼干屑的唇角,“那我到底要揍他哪里呢?”

        这是个问题,宋音使劲用小脑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答案。

        她泄气似地轻叹了一声道:“算了吧,你还是别揍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没问到,

        但江医生在心中暗喜:我老婆果然很喜欢我,生气都舍不得打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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