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怎么又是你?
涂州官服衙门,来自金翅刀堂的金奉来有些无奈地摸着脑袋,走出了衙门。
他是被官差们抓来这里交罚金的,大夏法律,不允许当街斗殴,扰乱公共秩序,违者罚款十两银。
本来江湖人士,走街窜巷,哪里可能不起争执,那些有名有姓的大侠或大门派,要么事后被官府的人找上结款,要么直接靠面子果实当场摆平,但那些无姓的独行侠,一般来说,装完逼完就跑,官府的人是逮不到他们的。
但这也要看地方,比如说你在京城闹事,那就等于直接在天子脚下,藐视天子定下的律法,官府的人若是抓不到你,事后可要被他们的上司找麻烦。
现在这涂州虽然是个地势有些偏的小城,但却是大夏朝廷唯一指定举办论剑会的地点,最近大夏天子和一干重臣听说也要来到这附近。
城的管理规格和人手全部都换了一遍,如今就算说它是另外一个京城也不为过。
在这里,江湖人也不是傻子,在这里,他们自然不敢乱来,金奉来老老实实地认怂道歉,又交了罚金,这才得以从衙门里走出来。
他站在衙门门口,垂头丧气,心情十分郁结。
一来,他和一直以来看不过眼的卦刀尚潜一对一单挑输了,而且还是在这涂州城,以目前涂州内情报流传的速度,金奉来估计,到了下午,全涂州城都会知道他金奉来刀法不如尚潜的事情。
照以往论剑会的规则,他现在事实上已经算是失去比赛资格了,假如他还要舔着个脸去报名,丢的不仅是自己的名声,整个金翅刀门的名声,估计都会被他败光。
二来,这衙门的官差们也很现实,成王败寇,在涂州街上单挑输了的人不仅要丢名声,而且还要付双份的罚金,不仅要给自己的那一份,而且还要交出对方的那一份。
金奉来这一下直接去了二十两银子,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平常百姓家里结算都是用大夏官方发行的铜币,银子都是官府和大门派才拿的出来的东西,哪怕他是大门派的继承人,这下也受的不轻。
当然,最气人的还是输给了那个讨人厌的卦刀尚潜。
金奉来一边叹气一边朝着涂州城内的药局走去,最近这场论剑会,让整个涂州的药材商人、客栈等各种商家都赚得盆满钵满,而且更加重要的是,因为朝廷的管制,有些平时喜欢欺行霸市,吃饭不给钱的江湖人在涂州城内也老实收敛了,这让涂州百姓纷纷称颂当今圣上圣明。
他走了没几步,前方的道路上忽然出现了一名熟人。
“金兄。”
来自屏州罗煞刀门的大弟子林生,正抱着一柄刀,靠在路边的一个小店门口,看见金奉来走过来,他直起了身子,主动对金奉来打了个招呼。
“林兄。”
金奉来与这位林生同为刀客,他的父亲又与林生的师傅熟识,所以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了好朋友,见到林生在此等待,金奉来的心里也有些安慰。
“林兄是来安慰我的吗?”
他问道。
“是,我听说你在城北与人决斗,又想以金兄的为人,不是那种喜欢惹是生非的家伙,那么料想对手肯定是一个挺讨厌的人。”
林生走过来,一边与金奉来同行一边说道:
“金兄……胜败乃兵家常事,莫要放在心上。说得难听点,这论剑会本就不是为了我们这些江湖小辈所准备的,金兄不必挂怀。”
“唉,林兄有所不知,我非是介意胜负之人。”
金奉来叹气道:
“实在是对手……太过于讨人厌了。”
林生闻言想了想。
“金兄,不如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林兄请说。”
“这个故事的主人是我,金兄应该知道,我们屏州有三派,一直在争夺屏州城的主导权,那折剑堂的弟子洛怀远,也是一个我极为讨厌的人物,并且他比我早一步突破真人境,突破那一天,我就被他带人上门找架,然后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林生说道:
“事后我刻苦修炼,每天把锻炼刀法和修炼心法的时间提高了两个时辰,几乎是除了吃喝拉撒睡,我剩下的时间,都待在门修炼,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三个月后我也突破了真人境界,然后找上了洛怀远。”
“然后林兄报仇了?”
金奉来好奇问道。
“不,我找上去的时候,他已经在真人境界修炼了三个多月。”
林生木着脸说道:
“我又被折辱了一番,败下阵来。”
金奉来无语。
“那林兄告诉我这个故事是何意?”
“告诉你的意思就是。”
林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输赢别放在心上,输着输着,你心里就习惯了。”
金奉来甩开他的手掌,怒道:
“那卦刀曾在公开场合对我母亲出言不逊,我饶不了他,也不会习惯!”
“行行行。”
林生双手合十,告饶道:
“为兄失言了,想这些烦心事也没用,走吧,等你抓完药,我们去喝酒去。”
“我身上还有刀口子,喝什么酒?不是应该让我养伤吗?”
“喝酒消毒啊。”
就在林生拉着无奈的金奉来,朝着前面不远处的药铺子走过去的时候,一个白发的俊秀男子,忽然鬼祟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阁下干什么?”
林生看着这个白发男人,有些戒备地问道。
“我刚刚偶然路过此地,听这位兄弟说,你在比武落败了。”
白秋然小声地说道:
“这位兄台,不知道你听说过【筑基天尊】没有……”
“筑基天尊?”
金奉来疑惑道:
“那不是最近皇帝让我们信的那个神祗?听说过,怎么了?”
“咦,我为什么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
林生则是看着这一幕,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接着他指着白秋然,恍然大悟道:
“啊,这个声音,你是在屏州城桥梁上拦着我的那个神经病!”
他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听到林生的喊叫,立刻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见到三人没有争执的意思后,又索然无味地各自散去。
白秋然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将声音压得更低了。
“朋友,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对林生道:
“我这次找的不是你,你也别干扰我生意啊。”
“可你找的是我兄弟!我岂能看金兄落入你这神经病的魔掌!”
林生抓住白秋然的肩膀,义正言辞。
接着不等白秋然挣扎,他就高声喊道:
“来人呐,这里有个邪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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