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自不量力

陆离摇头，没有多说。

        海薇道人则是一愣，疑惑道：“既然不是你的双修道侣，那便是对你有救命之恩了。”

        感觉对方语气之中，似乎不像之前那般强硬了，自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或许有一线机会。

        此前陆离也是心绪不宁，他伤势严重，眼前这修为高绝的女子又是明知故问，他自然也不愿好言好语了。

        对方是半步金仙的修为，这一点，陆离还是能够看出，双方的实力差距甚大，若是对方强行出手，陆离没有什么机会离开。

        他是有一些办法，让自己不至于完全被动，但对方若是抱着鱼死网破之心，那吃亏的依旧是自己。

        竹然之恩，陆离必然要报，无论如何不能功亏一篑。

        抱拳一拜，陆离语气沉重地道：“她是我救命恩人，眼下她受伤严重，元神几乎都要溃散，生命垂危，我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求得海神珠救人，方才是晚辈心急之下唐突了。”

        这海薇道人的修为与气息，太过恐怖了，便是陆离情急之下，也才顶撞了一番，若是正面碰撞，是不可能有半点机会的。

        海薇道人淡漠一笑道：“我海神宗即便是放眼浅海之域，也是超级宗派，门下弟子超过千人，就算是号称三界第一大派的太古门，其弟子的数量都未必能超过我海神宗，我修为化劫巅峰数百年，想要捏死你，无比容易，你说，我为何要给你海神珠？”

        陆离当即沉声道：“海神宗三大仇敌，其中有四人是颇难对付之辈，包括那梦影海沙、魔蟹、幻游散仙、定海真君这四位，我愿出手将这几人铲除，以换取海神珠！”

        海薇道人闻言，眼神之中露出一丝诧异，随后她沉吟片刻，突然出言道：“我见你眼神真诚不似有假，看来你还是一位重义之人，只不过那几人的修为，你知晓么？梦影海沙，那是海域一位极为神秘的存在，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海神宗弟子曾与其交手，最终却是连海神宗祠堂中的魂灯都熄灭，那可是我海神宗的内门弟子，即便是长老，都颇为重视的，你可明白其中的轻重？那魔蟹虽然行踪容易锁定，但其修炼数千年，攻守兼备，不好对付，况且海域的一些妖灵之辈，那都是彼此结拜，互相扶持，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若是出手杀了这魔蟹，必会遭到诸多海域妖灵的疯狂追杀，那其中不乏一些修为数千年的强横海妖，到时你可有把握逃脱？”

        陆离闻言，亦是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他获取的情报，与这海神宗的海薇道人相比之下，要逊色太多了，要知晓陆离并非海域之人，他与黎山老祖四处搜寻，所获得的情报，也只是相当于海薇道人的只言片语而已。

        “这——”陆离犹豫，他也是耗费了不小的功夫，方才查出这海神宗的一些仇敌，海域诸多势力互相攻伐，鱼龙混杂，若是击杀一位高手，很有可能得罪数方势力，所以即便是海神宗，在这方面也不能够一味死拼，要有所顾忌。

        “定海真君此人亦正亦邪，虽然我海神宗也多次想要将其铲除，包括我本人也曾想要出手，但他与中土七绝山万驭宗关系很深，这是我都要顾忌之地，毕竟皇甫凌天如今是金仙霸主，岂是轻易能够得罪的？这定海真君行事隐蔽之极，还握有神器定海神珠，据说是从龙族那里夺来，他的实力很是强横，你出手，只有三成的把握。”

        海薇道人丝毫也不顾及陆离的感受，缓缓道来，却是无意中告知了陆离很多关于海域之事。

        陆离缓声道：“竹然劫数难逃，我已别无选择。”

        抿嘴一笑，海薇道人又是道：“她叫做竹然么？真是个好名字，幻游散仙一百六十年前，曾与偷天道一战，两人激战八十合，不分胜负，偷天道乃是散仙之中的强者，其境界不能够用寻常的化劫高手去衡量，我也没有把握胜过，你觉得你有能力去击杀这幻游散仙么？”

        陆离默然，或者说是沉默下去了，这女子所说的没有错，他即便是孤身赴险，去搏杀这几位高手，也是要冒着极大的危险，身死的可能性，都是巨大的。

        贸然的出动，即便是海神宗提供对方的行踪，那都有可能成为找死的举动。

        “自己，是不自量力了么？”陆离拷问内心。

        但若是自己无动于衷，甚至麻木下去，那竹然若是身死，岂不是愧疚到生命的尽头？

        陆离摇头，他忽然有些糊涂了，或者说是又悟透了，人生或是那宿命，很多时候在轮转，每一次的无可奈何，都隐隐折射出往昔的无力与苍白。

        猛力摇头，陆离毅然道：“我若去做，竹然尚有一线生机，我若无动于衷，她便必死无疑，眼下寻到这海神珠之人，怕是只有我了，前辈修为高深，且熟知海域之事，怕也是知晓，这海神珠虽然不算稀世奇珍，但也颇为罕见，眼下若是想在短时间内获取，唯有海神宗能够做到。”

        海薇道人点头，同时道：“不错，此珠想要以其他途径获得，最少也需要一两年的时间，而海神宗之内，现在只有我一人可以做主。”

        见海薇道人没有把话说死，陆离猛然道：“前辈之意，可是还有商量的余地？”

        微微一笑，海薇道人开口道：“数日之后，我海神宗外门弟子要经历一场试炼，但海神宗仇敌众多，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海神宗几位长老跟随，也未必能够保证万全，所以我打算安插一位在暗处行动的特使，便是我海神宗暗中保护弟子之人，此事必须要做到无比妥当，只能有我与几位长老知晓，就连那些外门弟子，也不能够透露半分，以免敌人知晓。”

        陆离闻言惊喜异常，立刻道：“前辈，那试炼一共几日？”

        海薇道人淡然道：“试炼在五天之后开始，一共仅仅持续七天罢了，你想要救你那友人，相信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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