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最新] 一曲终了21?? 他们在这一年有了一个朴……
隔了一夜, 她觉得家里的小象也出现得莫名其妙,致电黄总和影后:“你们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吗?”
在小姐妹那里问不到结果,云潆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心里有了猜测, 就不太坐得住,云潆甚至去了一趟小时候住的别墅,她搬出来后就一次都没回去过, 以为会爬满蜘蛛网, 荒芜得像鬼屋, 可真的进去一看, 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
很干净,摆设没有变动过, 矮几上有一捧大概放了一周的鲜花, 有些蔫头耷脑。
然后, 有个阿姨捧了新鲜的花儿进来,见着云潆,朝她很熟稔地笑了一下,更换掉不太新鲜的花。
云潆发誓, 她不认识这个阿姨。
“您认识我?”她问。
阿姨点点头:“云总给我看过你的照片。”
“为什么?”
“他让我记住你的样子,如果你回来, 让我不要吓到你。”阿姨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花瓶,“我不太会, 大小姐, 你觉得这样摆行吗?”
云潆很反感:“不要这样叫我。”
阿姨:“云总也是这样叮嘱我的, 我一下忘记了……那我叫你……桃桃?”
云潆已经不好奇阿姨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小名了。
她蹲在矮几边, 摆弄那瓶花,弄不好,推给方清源。
方清源就耐耐心心地重新插花, 弄好了用眼神问她,小姑娘啪嗒点了一下头。
就这点功夫,阿姨端上一盆凉沁沁的西瓜。
云潆自觉还是有资格在这个屋子里走动的,拿了一块给方清源,两人一边吃西瓜一边上楼。她告诉他小时候住哪个房间,房间里有个很深的衣柜,她总是害怕有人从里面爬出来。
五斗橱上摆满了她小时候的照片,方清源看到了她在幼儿园艺汇演上的模样,从小漂亮的女孩,一双眼睛葡萄珠一样,被老师画成了猴屁股,眉心点着一个红点,头发高高扎在头顶,穿嫩黄色的小鸭服。
小胳膊小腿都细细的,是班里皮肤最白的。
相框很干净,阿姨上来递茶时多嘴了一句:“云总经常回来,每次都要在这里待很久,你的房间都是他收拾的,不让我碰。”
云潆啪地盖掉那些相框,拉着方清源走了。
...
方清源这次的假期并不长,他有点担心走后云潆还是这个状态。但他也不会主动劝,说好了这辈子都不提。
说到做到。
还好,云潆不是个拖沓的人,晚上在他怀里说悄悄话:“你可以陪我吗?”
那必须是可以的。
云潆是自己要打电话的,可方清源拦住了她:“我来。”
小姑娘瞅瞅他,默默把电话塞过去。
方清源打过去,说明来意的下一秒,助理有点不冷静:“请您千万不要挂电话,我马上让云总来接。”
助理其实不应该如此不冷静,但作为看着云潆长大、还去开过家长会的助理来说,此番不冷静就有点道理。
他举着炸药包……哦不,手机 ,举着科云最新一代5g手机,闯入此次来京参加的几个重要会议的其一个——
云元科是从来没见过这个跟了他半辈子的老将有如此不淡定的时候,通常,他不淡定也会装的很淡定,天塌下来都要笑着说今天天气真好。
所以,云父是觉得家里出事了。
不过,也差不离,确实出事了,大事,大小姐要求与您见一面啊!!
然后,作为科云的领头人,云父没有在此时接电话。
云潆见状,并没有太意外。
她自己也领着一个团队,做什么都要为团队里的人负责,那种什么都不顾的情节只会出现在小说里。科云那么大个摊子,不是想撂下就能撂下的。
对此,她倒没有不高兴。
云父倒打回来已经是很晚的事了,方清源接的电话,理由很合理,他马上就要回云滇,想与云父碰个面,问他什么时候方便。
电话里传来机场广播,云父说:“我现在就回去,我们明天见。”
...
云潆在方清源讲电话的时候躲得很远,仿佛手机辐射超标熏到她,她坐在沙发上,歪着脑袋看电视,却总是会偷偷看他。
他为她处理了这样难堪的情况,安排得十分体面,如果没有他,她也是会硬着头皮打电话,却不是心甘情愿的。
她不想先说话,在没弄明白之前,她一个字都不想先说。
第二天,约在徐家汇附近的茶室。
云潆都不知道多久没来过这一片了,小时候最喜欢去美罗城,和黄阳阳单贝贝在楼下食堂吃铁板炒饭,吃完逛楼上的电子产品。
圣诞节,也会去教堂,他们并不信这些,却也喜欢听唱诗班很有仪式感地唱着听不懂的曲调。
茶室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巷子口居然还有卖茶叶蛋小油饼。
助理等在外头,看见云潆了,笑着与她挥手。云潆发现他也老了,老得不是她记忆里的样子。
到了跟前,喊了声叔叔。
方清源心里一哂,觉得她对父亲的助理更有礼貌。
小姑娘经过油饼摊,停下来,仰着脑袋说:“等等要吃这个。”
方清源很喜欢她这样对他说想要吃什么东西,也很乐意买给她,觉得她是这条巷子里最乖的崽,牵起手摩挲着,低低答应了。
推开门,云父站在廊下,笑着唤了声:“囡囡。”
也与方清源打招呼,两个男人很正式地握了握手。
云潆坐下,一直垂着眼,方清源则表现出了自己很会聊天的一面,在云父说:“听阿姨说你们前几天回去过?”
他会接上一句:“是,去看看囡囡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仿佛真的只是去看看。
仿佛没有看到桌上的花,五斗橱上的相框。
寒暄几句后,云父抓住得来不易的会面,与方清源说自己失败的婚姻,说不靠家里创业的困难,也说起云潆小时候高烧的事。
方清源在桌下握了握小姑娘的手。
觉得她的手是温热的,才放心地松开。
云父这些话,其实是对云潆说的。
觉得孩子还小,就没怎么跟她说过家里的事,心想反正尽到责任了,家里有人照顾她,不缺钱花,就够了。
云父看着从进门就不说话的云潆:“我以为你不需要我,是我想错了。”
怎么会有孩子不需要父母?
他在年轻时,只觉得事业最重要,并没有为女儿多考虑一点。
“还有关于你弟弟,我想跟你说一下。”云父见云潆没有太过明显的排斥,才继续往下讲,“我们原本打算……”
云潆打断了他,微微蹙着眉:“下个议题。”
云父停了停,思忖着下个议题,说:“关于我的女朋友,希望你不要讨厌她,我和你妈妈是性格不合分手的,与她没有关系,我……”
云潆再次打断:“说点别的。”
云父不懂,方清源能懂。
云潆今天来,要的只是父亲这么多年不回家的原因,并不牵连其他。
她对于自己在乎的事和人,是个小气的孩子,但她不认为人生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是什么需要被讨厌的事。
关于弟弟,她在做出那样绝望的事时,是以为父亲厌烦了不听话不孝顺的她,才会有新的孩子。
这个弟弟,于她来说,是一种抛弃,是一种背叛。
但换一个立场,与自己喜欢的人有一个小孩,好像也不是什么需要被原谅的事,最起码云潆觉得,她没有这个资格。
她只是不肯承认,她羡慕那个小孩,就像小时候羡慕黄阳阳和单贝贝一样。
...
云董事长在上万人的动员会上都没这么找不到话题过,他平时挺能说的,可每次对着自己女儿,总是嘴笨。
方清源为他斟茶,云父顺势就攀谈起来,问起方清源的工作,云父是搞电子的,实在是不太拿手农业上的事。
方清源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日常,在说到要去种地这样的话题时,他身边的小姑娘抬起头,幽幽睨着云董事长,大有一副你要是敢露出一丁点嫌弃的嘴脸我立马走人的架势。
但云父并没有,他似乎很感兴趣,说小时候也种过土豆花生。
方清源读过云元科的传记,知道他曾下乡当过知青。
云潆却是第一次听说,她实在想象不出云董事长种土豆的样子。
小姑娘朝天翻了个白眼。
方清源给她杯子添水,两人对了一眼,云潆收回她丑兮兮的大白眼。
云父问起方清源回国的初衷,他只说学以致用,简单带过。
云父好奇地问他:“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一个是农科所的,一个是支教老师,竿子打不着吧?
方清源如实道:“我有一段时间是学校的代理校长。”
“校长?”云父打量这个年轻人。
“因为我父亲生前是校长,他走得突然,来不及安排新校长,我各方面都熟……”方清源还没说话,小爪子拉住他,不让说了。
并且,又是那种你敢露出一丁点嫌弃我们就断绝父女关系的凶狠表情。
云父是很知道这个小丫头护短的,一时竟有些羡慕方清源。
他是真没让人做方清源的背景调查,云潆突然消失去支教他是知道的,当时心里很是得意,觉得自己女儿了不起,有理想。所以,云父知道在红尖镇有一所希望小学,也看过云潆带着孩子们来上海录的节目,节目播出前,还接到过台领导打来的道歉电话。
但他怕给云潆带来麻烦,让人删掉了网上关于她家世背景的那些议论。
殊不知,那些神秘消失的议论让云潆成为了不可说小姐。
现在自己捋了捋,把节目提到的方家两代人对学校的坚守联系到面前这个方姓小伙,就什么都清楚了。
云董事长确实是个土财主,但他也有礼貌,记忆深刻的是那个操场,询问道:“我把操场重新弄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科云不仅是纳税大户,每年花在公益事业上的钱也是别人拍马不及的。
科云甚至有自己的先心儿童基金会。
但云父没有以科云的名义,而是很质朴地说,我把操场给你弄一下。
不需要娃娃们举着感谢牌拍照,扎扎实实把操场换了,孩子们用起来开心就行。
方清源先是感谢了一下,说:“已经翻新了。”
云潆很了不得:“塑胶跑道!非常漂亮!”
“噢噢。”云父见她愿意在这上面多说两句,就想抓住这个话题,但一时不知该怎么表现,瞅着面前的小伙子。
方小伙领悟到,想了想,笑着:“要不……给孩子们捐几台电脑?”
这事他在任的时候就想做,可设备是一回事,师资又是一回事,还有,对于红尖镇的娃娃们来说,比会电脑更重要的是一直读下去,考上初。
说实话,云云老师觉得方校长太含蓄了。
几台?
这个单位明显在鄙视对面那个老头啊!
云父却记下了方清源的联系方式,说这件事回头要好好安排。
几台?
说实话,云董事长觉得这小伙子有点看不起他。
...
云潆途去了趟卫生间。这次见面,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尴尬,她看着镜的自己,认真看了看鼻子。
方清源说,这里像。
她以前从没发现。
现在知道了,就有点怪怪的。
从卫生间出来,发现与她有同样鼻子的人站在外头等她。
她搓着鞋尖,没喊人,也不说话。
云父说:“囡囡,你在美国跟你妈妈见面了对吗?她不看好小方吧?”
“恩。”
“但是爸爸支持你。”
云潆也是有点意外的,她其实也觉得方清源会被甩一脸支票,然后她闯进科云大闹一番,与方清源上演现代版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铁达尼号、许仙与白素贞。
云父笑起来:“只要你喜欢,我都支持,你不要害怕,我觉得小方人很不错,你和他在一起,爸爸也很放心。”
云潆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云父说:“就是离得太远了,你想见他不容易。”
云潆看着他,更意外的是,云父也并没有觉得方清源应该离开那里,只是感慨了一下两地的距离。
他说这话,是从心疼她的角度说的。
他能体会她的爱情很不容易,却没有阻止。
云潆不太习惯与不太熟的父亲说自己的感情,急着回去找方清源,方清源见她像受惊的小猫,摸了摸她背脊。云潆安定下来,朝他软乎乎地笑。
道别时,两个男人站在云潆一左一右的位置上,再次很正式地握了握手。
...
这次见面,气氛和谐得超乎云父预料,他像是找到了什么开关,有事就找方清源,说让人送巴拉巴拉,巴拉巴拉过来,零食啊游戏机啊衣服啊,其实都是给云潆的。
云潆看着满地的礼物,有点辣眼睛,使唤方源源赶紧全部收起来,不要让她看到!
云父自然也知道自己突然这样很刻意,他与云潆保持这样不尴不尬的关系,有些话在电话里才能讲出来,隔着电话线,云潆也比较能强撑着听完——
“爸爸要跟你说声对不起,以前忽略你很多,我错了。但是囡囡啊,你要相信,虽然我又有了小孩,你是我女儿这件事永远不会变,你们对我来说都是一样重要的。你还年轻,过得开心一点,我这个爸爸你认不认,叫不叫,都没关系。”
云父最后强调一点:“不要伤害自己,因为我和你妈妈这样的父母,不值得。”
这通电话结束时,云潆天灵盖都透着两个字:尴!尬!
方清源走后,云父没了能直接联系的人,顿时觉出这个年轻人的重要性。他好奇地在知网上搜了搜方小伙的名字,搜到了他的论,在繁忙的工作间隙戴着老花镜细细地读,拿出年轻时搞研发的劲头,看到不懂的就停下来查,一篇论能看一个月。
云总自认并没有在调查谁,只是补充一下自己的知识库。
相关论坛泡多了,自然知道了这个年轻人拿了在他这个年纪很了不起的奖。
云父很有点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意思,他找方清源商量电脑的事,半年后,经过双方努力,红尖镇希望小学的围墙往外扩大的一圈,腾出一块地,由某个不知具体姓名的先生出资,盖了一个多媒体教室,电脑都是最新款,甚至连老师办公室也配齐了全套设备。
也是在这一年,每个教室里都多了一块跟黑板一样大的电子屏,老师们一改往日的教学方式,将教案做成电子档,穿插很多彩图,在电子屏上播放。
赖老师讲故事的时候,会放关于这则故事的动画给孩子们看,这样一来,大家学习的热情比从前又高了好几倍。
在娃娃们心里,学校不是只有枯燥的课本,还有电脑,有动画,有新操场。
往返好几个小时的上学路,变得不再难熬,未来,有了具体的目标。
我长大以后要画一个很了不起的动画片!
我长大以后要做游戏!
我长大以后要当篮球运动员!
我长大以后……
红尖镇的太阳依旧那样炽烈,浮云飘在山尖上,天湛蓝,水清澈。
...
后记——
个月后,方清源的团队在高质量菠萝基因组与菠萝无性繁殖驯化机制方面再次取得突破性进展。
第二年,他卸任云滇市农科所的工作,飞往上海,入职国家基因库。
同年,全国脱贫。
但教育还未脱贫。
暑假,方教授拉着一帮学生去大凉山采集样本。云潆拒绝了国外看秀的邀请成为了大凉山某个希望小学的美术支教老师。
他们在这一年有了一个朴素而温馨的婚礼。
网上磕这对cp的网友们照常佛系打卡id名为【今天云滇之恋he了吗】的微博。
在这一天的每日一博,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内容——
今天云滇之恋he了吗?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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