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王府的人对此没有什么警觉,也因为他们向来不会靠得太近,张叔心里对于这事很放在心上,因为老爷再三交代,不能出疏漏岔子。

        起初他确实小心翼翼,十分谨慎,可慢慢他却发现,王府的人似乎根本不在乎,对他视而不见。

        于是他试着慢慢靠近些,再近些…

        依旧没人管!

        随着时间推移,他和几个执行此任务的兄弟都胆子越来越大,有时甚至直接就在王府门前的柳树后坐着,装作平常在河边闲聊的人。

        王府还是没有任何动作,都没人来驱赶他们,也不怀疑。

        张叔心里忍不住笑王府的疏忽大意,同时也放松下来,有时甚至有些明目张胆。

        这两天下起大雪,天冷,他在怀里揣着皮囊装酒以来御寒,在王府边附近悠闲转悠,时不时喝两口酒,往王府门口瞟两眼。

        道中午些时候,天空已经灰蒙蒙的,看不见半点太阳,冷得要死,他看见两个王府护院从府中出来,一边说笑一边向着这边走来。

        他没太过在意,这样的情况多得是,向来都没事,低头准备错开,可肩膀却突然被按住。

        张叔一愣,微微抬头,两个王府护院露出大白牙笑道:“我家王爷夫人想见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两位大哥搞错了吧,我们素未谋面,又不相识,见我干什么…哈哈哈,两位大哥肯定是开玩笑的。”张叔心里害怕,连忙推脱,没想两个护院相视一眼大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

        “素未谋面?你小子真会说,你在王府门口晃悠一个多月了,还素未谋面,当我们是瞎子啊!”说着不由分说将他往王府推。

        张叔一下惊呆,又看两人腰间挂刀,身着甲胄,哪是普通护院,不敢挣扎,大冬天的额头居然冒出细密冷汗来,心头七上八下,腿都软了。

        他被两人推着进了王府大门,心跳得飞快,等到穿过正院,进入六开的红木门,里面已经坐着一个漂亮到极致的女人,她梳着妇人发髻,衣着华贵,身边跟着几个丫鬟。

        他却不敢多看,跪在地上连连喊冤,也不敢抬头,怕自己的一不小心露馅。

        这女子肯定就是王府现在的管事,传说中平南王最喜欢的爱妾,如今在京城很有名声,但都不是好名声,因为女子当家,简直荒谬,不合祖制,许多人都在背后说闲话。

        “张三,开元城西人,羽承安府中护院。”对方随意道。

        张叔一下如坠冰窟,肌肉如同僵住一般,无法控制自己行动,脑子里一团乱麻,根本不知如何狡辩。

        “放松,我不会打你,也不会杀你,毕竟你帮我王府看了一个多月的门,虽然不用你出力,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女人浅笑,可这笑听在张叔耳中,简直如同洪水猛兽,脑子一懵,原来她早就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自己只是被当成傻子一样蒙在鼓里!

        接着她说的话更是让张叔大惊失色,一刻钟后,张叔手捧一个檀木盒,失魂落魄的走出王府。

        ……

        羽承安有些烦躁不安,事情本来形势大好,平南王眼看就要被拿下,若非关键时候陈钰从中捣乱,皇上圣旨都已下来!

        不过也不怕,只不过延期几日而已,他起初是这么想的。

        可就这几日,居然变故横生,偏偏这种时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筹备努力烟消云散!

        魏国安、张让相继被捕,王越领大理寺、御史台、刑部,调用上直亲卫、武德司军士,权如天子,几乎比得上当初的晏相!

        最令他焦躁不安的是事情如何就到如今地步?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明其中缘由,一切就像夏日大雨迅捷仓促,风烈雷疾,明明晴空万里,转瞬大雨倾盆,天地异变,让人晕头转向,搞不清楚状况,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女婿参胜也面色凝重,在旁边安慰道:“事情还没尘埃落定,只说在查而已,魏国安和张让栽跟头,很大程度是因他们和金国使者来往,岳父,我们可从未主动与金人联系过,并不用如此担忧。”

        “我担忧的不是金国使者的事,当初我就知道这事可能会出问题,外族蛮夷,利用可以,但是真与他们合作,我怎能放心?

        魏国安和张让其实都差不多,他们和薛芳是不同的,薛芳为自己利益,他那望江楼,要是再被王府排挤,迟早在京城没有容身之地,往年鼎盛时候,望江楼到年尾能给他带来上万贯红利,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被王府夺了?所以他是自愿出手。”

        说到这,羽承安脸色更加不好,眉头紧皱:“可张让、魏国安不是,魏国安和王府有些生意上牵扯,但不多,他们都是为攀附老夫而来。

        他们都是看中以后王越一下,老夫最有机会继任平章事!

        张让兵部判部事,但枢密院在那,兵部早就形同虚设,毫无实权。

        他是想借老夫之手,去枢密院,掌握大权,不在兵部空耗。魏国安,身为中书舍人,又在王越手下作事多年,却未得升迁,他是想借我手再上一步,便是如今老夫的位置,参知政事。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话你想必知道,但其实也有待去说。

        这说法也对,那是开国之初,等到局势稳定,天下治定,四海安宁,亦如今日,便可以换一种说法…一朝丞相一朝臣!”

        话音落下,羽承安见自己女婿吓了一跳,嘴角不自然颤抖。

        始终还是年轻了…

        他拍拍女婿肩膀:“我朝初时,虽太宗为分权设三司,从平章事手中分走钱帛收支大权,但平章事掌中书,下辖六部,依旧势大。

        如当今王越,宁江知府,三品大员,他随便就能给自己儿子,那可是别人几辈子也拼不来的位置。

        再如神宗皇帝时的宴相,平章事兼枢密使,军政大权两相在握,说好听点就是位极人臣,大权在握,说不好听就是僭越独权!他的本子神宗皇帝全与勾画,神宗旨意,却几次被驳回。

        如此作为,可有人骂他僭越,说他独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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