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卢金水欲哭无泪
卢金水感觉自己坐蜡了。
这种尴尬的体验，就好比前一刻还在众人面前吹牛把牛吹上了天，然后下一秒就被人当面拆穿了。甚至可以说，比这种感觉还要糟糕，因为吹上去的牛砸了下来，正好砸在他头上！吹的牛越大，砸得越狠。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种场合居然会碰到自家大BOSS的女儿！
要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俏丽柔美、人畜无害的女人，也是自己的BOSS啊！
关键还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今天下午还在会议上见过她，没想到那么快又见面了，还是在这种场合下！
此时的卢金水看向韩仕的眼神有些幽怨了。他是经老同学搭的线才与这位韩总认识，并答应出来吃饭的，算是给老同学一个面子。如果韩总的设备质量真的过硬的话，器械科这边稍微倾斜一点，采购几台也是没有问题的。
可尼玛，既然都认识咱家的大小姐，干嘛还费那么大工夫去找别人穿针引线啊。直接让大小姐发话，我这边还不乖乖的执行？
卢金水感觉自己冤枉极了，有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的感觉。
如果此时有时间，卢金水真想上网查一查：在饭局遇到自己的老板，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你们俩，这是认识？”
韩仕见卢科长的反应，有些意外地看着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拘谨的卢科长。
“认识认识。”
卢科长此刻已经没有了一开始那种“高高在上”的身位，见韩仕问起，心里骂了声MMP，但表面上却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确实认识。”
白潇也不多言，笑着看了眼“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卢金水，笑笑道：“卢科长站着干嘛，坐下坐下，就快上餐了。”
“对对，都别站着，大家坐下慢慢谈。”韩仕客气地招待。
卢金水欲哭无泪，还谈个屁啊。你要谈，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嘛！
白潇可不管卢金水坐立不安的表现，她淡淡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饮料，然后与韩迎碰了下杯，小酌起来。一边喝，一边微笑地看着卢金水，这笑容……很漂亮，但卢金水却完全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份美丽，反倒从白潇那微眯而狭长的眼缝中，他看到了一丝狡黠，以及一种充满震撼力的威胁。
姑奶奶，你这表现很吓人啊。
就在这时，服务员推开门，开始上餐了。
主打海鲜为主，清一色的招牌菜。不多时，餐桌上便放了不少精致菜品。
韩仕作为请客的人，自然推杯换盏，拉着卢金水攀交情。
卢金水经历了一开始的忐忑之后，见白潇没什么动静，更没有过激的反应，于是慢慢放下心来，开始与韩仕交谈起来，心里倒是猜测起韩家与白家之间的关系。
宴席上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几个人就不像一开始那么“见外”了，随即韩仕谈起了生意上的事，开始推销自家生产的床旁监控仪，希望卢科长能够在设备的采购上予以一定支持，当然也不需要特殊的照顾，韩式企业这边将免费赠送南燕妇儿医院几套设备样机，如果觉得好用，到时再采购也不迟。
韩仕给出的方案倒是让卢金水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像医药代表那样直接塞钱，不然他即便不想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事实上卢金水感觉自己挺苦逼的，若真的让他“以权谋私”将韩式企业的床旁监控仪引入南燕妇儿医院，不说他面前的白大小姐是不是会同意，就是她没有意见，在操作上，也不是他卢金水一个人说了算的。
卢金水是器械科的科长，主要职责是领导器械科的日常工作，管理医院各种器械的采用、保管、使用、维护等情况。作为直接与器械接触的部门，器械科自然拥有优先推荐使用哪种器械的权力。但之后的采买流程，则是采购中心那边的事情了。
器械科要给出采购这一器械的理由，再由采购中心收集市场数据，找出类似的器材进行比较。采购中心附上部门意见后，再转交财务中心那边进行审核，财务中心有专门的对应审核的部门，审核通过了才会同意采购中心这边进行采购，最后设备采购回来后抵达器械科，再由器械科交给各个业务部门。
可以说，整个采购的流程，器械科虽然能建议，但这个建议还要经过两个部门的审核，即采购中心和财务中心。
由于南燕妇儿医院是私立医院，财务中心直接由白振东派人专门管辖，年度还要进行审计，故而在造假的问题上，可以说非常之难。试想一下，私立的医院，资本方能坐视底下的人吞没属于个人的财产？白振东高薪养着财务以及审计部门的人员，不是让他们吃干饭的。
见韩仕与卢金水这边谈起了合作，白潇稍微听了听，发现卢金水这边一直在强调自己这边的难度，也就没有太大的兴趣了。正好觉得小腹有些胀，她便起身抱歉了声，然后去了厕所。
从厕所出来，白潇打电话给了白瑕。
此时白瑕正在外面吃饭，看到白潇的电话，自然热情地与她聊起天来。白潇与白瑕的感情非常不错，隐隐约约不想姑侄，倒有些朝闺蜜发展的趋势，只不过白瑕总是自恃姑姑的身份，喜欢占白潇的便宜就是了。
“对了，韩式企业那款床旁监控仪怎么样？”白潇问出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
“那款设备啊，还不错，挺先进的，功能的使用上与国外进口的设备相差不大，价格便宜了近一半。”白瑕说着，疑惑地问：“怎么了，忽然问这个问题？”
白潇笑了笑，便将自己得到了南燕医院两成股份，并遇到韩仕他们推销设备的事情说了出来。
白瑕听完后，笑了笑道：“可以啊，这回你真是一个小富婆了，下回回滨河，看样子得宰你一顿。”
“随时欢迎啊！”白潇丝毫不怵地回答。诚如白瑕所说，白潇现在也觉得自己有钱了，双脚也有些离地了——飘了。
挂断电话，白潇想了想，就回到包厢。
……
包厢内，随着白潇出去，卢金水压力一下子少了不少。
犹豫良久，他瞧了眼门口的方向，低声道：“韩老哥，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跟这个白小姐……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韩仕愣了一下。
“别装傻，难道你不知道这个白潇潇跟南燕妇儿医院的关系？”
卢金水鄙夷地扫了一眼过去，一想到自己险些被坑，不，确切的说，自己已经掉进坑里了。顿时气就不打一出来，觉得韩仕太不够意思了，明明是“上达天听”的大人物，却还跟他来这套“朴素行为艺术”，简直……是钓鱼执法啊。
还好他卢金水，一心为公，糖衣炮弹腐化不了他！
讲道理，也没机会给他腐化啊！
“白小姐跟南燕妇儿医院什么关系？”韩仕诧异地问。
“你真的不知道？”卢金水不信。
见韩仕摇头，他不禁疑惑起来。
“那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不是良好的关系，韩老哥请她一块吃饭？”
“潇潇是我大学……同学啊。”险些说出大学室友，还好反应得快，韩迎及时刹车。
“只是同学关系？”卢金水看着长相俊朗的韩迎，尤其注意到他刚才说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心里不禁闪过一个想法：美女配帅哥，这两人，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卢金水似乎找到一个自我救赎的方法了。
“确实只是同学关系。”韩仕郁闷地说道。虽然有心让自己的儿子与白家大小姐发展一下，可他也清楚，自己的儿子虽然不是纨绔，但脑子好像不太灵光，根本不懂得抓住眼前这难得的机会，实在是不太聪明啊。
“……”
卢金水无语了。
儿子有心隐瞒，你这个做老子的隐瞒什么啊。
有这样的关系，干嘛要隐瞒，说出来，也是增加筹码啊！
“对了，卢科长刚才说，白小姐跟南燕妇儿医院……”韩仕试探地问。
“哎！”
卢金水摇摇头：“你们这是守着一尊大佛不懂得利用啊。”
见韩仕和韩迎面面相觑，他不禁得意起来，招了招手，整个人往前探过去，小声地道：“既然你们不知道，那不要告诉那个白小姐是我说的，其实……”
清了清嗓子，卢金水压低声音道：“其实这家南燕妇儿医院就是他们白家的，最大股东是白小姐的父亲，就连白小姐自己，手里都握有两成的股份呢！”
“什么？！”韩迎听完，受到的“惊吓”实在不小。
韩仕也有些意外，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白潇潇竟然如此深藏不露。
“所以说啊，你们一开始就找错人了，她的话，比我的好使！”
韩仕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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