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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br>明天还有最后一章修改,之后的都是新内容了。

        出了门,凉风一吹,血腥味烟消云散,苏景清被堵着呼吸勉强顺畅了几分。

        思烟去关门,她往里探头看了眼,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就仿佛这个地方从头到尾都只是间空屋子而已。

        用挂在门上的锁将房门锁住,里面也没传来任何动静,“就这样放我们走了?”思烟摸着自己的脑袋,实在没琢磨明白对方费劲巴拉的整这一出是图啥。

        苏景清道:“他本也没想对我做什么。”

        苏景清看向白术离开的方向,“不过是借我的手将那名凉州卫带走而已。”

        “为何?”思烟敲敲自己不够机灵的脑瓜子,依旧茫然。

        湘雨把她手拿开,“别敲了,再敲就真傻了。”

        苏景清嘴角上挑,“自然是为了引王爷出现,好叫王爷知道,他还有一百个凉州亲卫活着。”

        提及亲卫,思烟面露同情,“那个亲卫被弄的浑身都是血,被白术背出来的时候嘴里还在吐血,下手也太狠了,连那些话本里最大的坏蛋都比不过他。”

        苏景清没告诉她,黑袍人所描述的其他亲卫的死法。

        思烟嘀咕着说这人可真够大胆的。

        湘雨也好奇,“他既是幕后主使,为何敢在事情还没成定局的时候就暴露行踪?”

        苏景清下了台阶,往前几步走到院中,回头盯着这扇毫不起眼的门,“因为王爷在查他,他也在找王爷。”

        “他献身就是为了告诉王爷,他等着王爷去抓他。”

        “可……”

        湘雨还有疑惑,苏景清却没让她说出口,只告诉她,“如果能让一个人现在就死,为何要等到日后。”

        湘雨身子一震,觉得好似明白了,若换成是她,也一定会越早杀了想杀之人,以绝后患。

        这就是一场博弈,比的是谁更沉不住气。

        这个黑袍人现个身算什么,就算脱光了站在他们面前,只要看不清那张脸,他们焉能知道那是谁?

        见她领悟,苏景清也不再多说,手指向黑袍人告诉他的位置,吩咐思烟:“去前头屋子看看有什么。”

        思烟应了声,飞快跑走,片刻工夫又跑了回来,“王妃,是一屋子的男人,全被绳子捆着,还堵了嘴。”

        “去打听下,当初是谁说要剁大郡主手的,把人带来。”

        人虽然是萧云逸安排的,但他现在还不能对萧云逸下手,那就只能让连孩子都不放过的畜生尝尝被满屋子男人伺候的滋味了。

        过后他们会感谢逸王殿下的。

        思烟拔腿就要跑,被湘雨叫住了,“我去吧,思烟你留下保护王妃,这府上危险。”

        思烟看向苏景清,苏景清点头,“快去快回。”

        湘雨走后,苏景清吩咐思烟,“去告诉那些人,待会儿不管进门的是谁,让他们务必都要伺候好了,否则,你看着办。”

        “王妃放心!”思烟应的可干脆,她就喜欢大公子让她看着办,一般这种时候她都能放开了手脚揍人,一拳一个男人完全不是问题。

        苏景清开始还听到了些许闷哼声,但等思烟出来后,屋里反而更安静了,没一个敢闹腾的。

        没多久,湘雨和两个丫鬟模样打扮的人带了个老头过来,老头的手被绳子绑在背后,也被堵了嘴。

        湘雨介绍说:“这是驸马的亲爹钱富顺,大郡主说就是他提的剁她手指,那根手指也是这老头亲手剁的,她们两说,老头年轻时学过杀猪。”湘雨顺手一指两个同她一起过来的丫鬟。

        两个丫鬟脸上泪痕没擦干净,衣服和头发都乱糟糟的,不敢抬头看苏景清,缩着脖子似乎十分害怕。

        湘雨靠近苏景清,与他低语了几句,然后提了个要求,“王妃,能把人煽了吗?”

        那两个丫鬟是伺候郡主的,老东西不仅跺了亲孙女的手指,还强占了她们身边的丫鬟,湘雨去时,老东西正好在两个丫鬟上下其手。

        苏景清从不把畜生当人看,他颔首,“可以,送进屋去,打个招呼。”

        思烟从两个丫鬟手里接过人,扛着钱富顺直接扔进了屋,然后掏出张五十两的银票一块扔进去,“谁煽了他谁拿,你们自己定,一会儿会有人过来。”

        房门关上,里面有了动静,让丫鬟回去继续照顾两位郡主,苏景清则找了个没人的亭子,领着思烟和湘雨磕起了自带的…瓜子。

        磕着磕着,苏景清想起件事,“那黑袍人说屋里那些下三滥是萧云逸为我准备的,所以他计划怎么骗来这里?”

        如果他不出现,捉奸的戏码可就没法上演了。

        “茶!”思烟和湘雨几乎是同时喊出声。

        到公主府后,苏景清入口的东西只有那一杯茶。

        湘雨和思烟脸色一变,连忙就起身要拉苏景清走。

        苏景清没动,解释说:“没喝。”

        上回在萧云逸手里吃了那么大个亏,他哪还敢随便碰外面的东西。

        “可那时逸王都还没来啊,”湘雨白着脸道。

        苏景清看向屋子,“他没到,这些人却是早早到了公主府的。”

        所以一杯加了东西从进门就送到他手上的茶又算什么。

        “那我们呢?”思烟问,“王妃你身边有人跟着,我们不会轻易让人带走你的。”

        苏景清手指轻敲桌子,“其实方才已经出现过了。”

        “那两个跟在郡主身边伺候的丫鬟,不对,应该是两位郡主!”湘雨反应很快,但越明白越觉得可怕。

        钱富顺那老东西强了两个丫鬟后,她们自然不可能继续守在两位郡主身边,钱富顺作为一个连亲孙女手指都能剁的畜生,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现在这乱糟糟的公主府,平嘉公主可没多少人能信,来问苏景清借两个丫鬟照顾女儿,不就顺理成章地将他身边的人支走了吗

        只剩下一个白术时,就更打发了。

        一旦身边没人,中了药的苏景清只能任人拿捏,别说带来这个院子让那些男人□□他,便是当众扒了他的衣服,也不无可能。

        萧云逸不在乎他有多惨,只怕他不够惨。

        苏景清道:“既然如此,那就替他把这出戏唱完好了。湘雨,去找人给萧云逸传话,就说我溜达到一处偏僻院子,被一群男人拖进了屋。”

        “他会来看的。”

        不怕话假,只要这是萧云逸心中所想就够了。

        湘雨走后,苏景清问起思烟平嘉公主休夫休得怎么样了。

        说起这事,思烟满脑袋的疑惑,“王妃,你说皇上为何要让公主下嫁这么个窝囊废呢?还有那驸马的亲娘,粗俗不堪,起先还装模作样地说自己没做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哭诉公主看不起她这个乡下婆母。结果等公主把他们母子做的肮脏事全倒出来,又有大夫证实那叶小姐确有身孕后,她就破口大骂,张口闭口都是公主是生不出儿子的母鸡,要绝他们钱家的后。就是街上那些撒泼打滚的泼皮都比不过她。”

        “为何啊?”苏景清剥开自己手里最后一颗瓜子,“这个我还真得想想为何呢。”

        “大约是因为皇上疼爱吧,”苏景清道。

        思烟撇撇嘴,“哪有这样的疼爱。”

        不过她又担心起来,“王妃你说,皇上不会不同意公主休夫吧?公主刚才吵架可都吵赢了的。”

        思烟还起身撸起袖子比划,“公主两只胳膊上全是鞭痕和巴掌印,看着渗人的很。”

        “还有还有,我们刚到时不是听到有人骂贱人嘛,那就是驸马和公主的侍女调情时公主在旁边没伺候好,驸马骂公主的,巴掌打的也是公主,只是打在手臂上,被袖子遮住了,我们当时才没注意到。”

        “那什么公主罚跪下人,都是做戏给我们看的!”

        比起思烟的愤愤不平,苏景清就淡然多了。

        他道:“今儿是个好日子,公主会心想事成的。”

        只是可怜了他这颗被算计来算计去的棋子。

        要杀萧北淮的黑袍人来平嘉公主府见他,萧云逸给他准备男人第二次要坏他声誉,备受欺凌的平嘉公主在今日奋起反抗,一切真是如此的巧合。

        把瓜子壳推到桌子中央,不远处正好传来有人喊淮王妃的声音。

        浩浩荡荡一大群人,七嘴八舌地都在喊淮王妃,找人找得还挺着急。

        苏景清念了声动作真快,然后道:“走吧,选个好位置看戏。”

        他和思烟躲好,由钟楚然和唐拓领头的众人正好进了院子,萧云逸并未出现。

        有人指向房门,“你们听,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好像是男人的喘息声,还有好几个。”

        “这不会吧?淮王妃怎么敢?他可是堂堂王妃,就算淮王殿下不在了,也该老实守寡才对。”

        “不是早有人传他不检点嘛,听说在红袖招有好些男人都是他的入幕之宾。”

        “真是岂有此理,这种人岂能做淮王妃,淮王殿下的一世清名全叫他毁了。”

        也有女子红着脸帮苏景清说话,“还没看到里面的人到底是谁,就说是淮王妃,你们也太笃定了吧。”

        “正是,不分青红皂白地胡咧咧,辱没王妃的罪名你们担得起吗?”

        钟楚然心中不屑,一个守寡的男人,算什么王妃。

        萧北淮都死了,谁会在意一个落魄户出身的男王妃。

        钟楚然朗声道:“诸位别急,是真是假进去看看就是了。”

        “虽然我们不希望里面是淮王妃,可没看之前谁也说不好,只希望我们来得及时,能救下人,别让淮王妃真叫人糟…侮辱了。”

        一副看着十分为苏景清着想的模样,脚却毫不犹豫的将房门给踹开了。

        里面说不清是舒服还是痛苦的吟叫声顿时清晰入耳,屋里挤满了人,个个□□,甚至都没上床,在地上就搞开了。

        只不过当他们看清被围在最中间的那个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有人口快,“不是说是淮王妃吗?这又是谁?”

        前头那些信誓旦旦说苏景清的人都被打了脸,这会儿脸色难看的很。

        尤其是钟楚然,几乎反手就抓住了那个来送信的下人,凶狠地瞪着眼睛质问对方,“你不是说亲眼看见人被拖进屋的吗?”

        他手一指被围在最中间,表情看起来还挺享受的老头,“这又是谁?”

        下人哆哆嗦嗦地开口,“是…是老爷,是驸马的爹。”

        钟楚然揪着下人的衣领就要将其提起来就要揍,“狗东西,竟然敢戏弄本公子!”

        唐拓开口拦他,“用不着你亲自动手,交给下头的人就是。”

        钟楚然气得咬牙,“这里面的不是苏景清,是这狗东西坏了……”

        “本王妃没在里面,钟公子听起来很失望啊。”

        苏景清站在人群外围,开口打断了钟楚然的话。

        听到声音的众人纷纷回头看,钟楚然见苏景清领着他那个两个丫鬟站在后面笑吟吟的看着自己,顿时额头青筋暴起,苏景清,这个贱人!

        思烟在旁边啧了声,“这么多男人,咱们驸马爷的老父亲真有福气。”

        “钟大公子亲自为钱老爷准备的大礼,自然是福气,”苏景清与思烟唱和。

        “你少诬赖人,这跟本公子有什么关系,”钟楚然皱眉头否认,即便喊得凶,但苏景清现在完好无缺地站着,没让人抓到把柄,钟楚然还是有些忌惮。

        他吼完就见苏景清展颜笑了,与他们往日跟在逸王身边见到苏景清截然不同,那张与从前一模一样的脸忽然就变得好看起来,眉宇间透出几分冷厉,像一朵带刺的雪莲。

        钟楚然听见他说:“既然不是钟大公子安排的人,那想必就是本王妃的二弟逸王了吧,应当与先前去王府赴王爷和本王妃喜宴的人是同样来路,对吗?”

        “你们一进院子,连人都还没见着,就觉得是本王妃在里面与人胡来,为什么会如此笃定,是因为……”

        “王妃!”唐拓突然开口打断苏景清的话,“我们是收到消息,说有人意图对王妃图谋不轨,赶来救人的,里面的那些人与我等并干系,更与逸王殿下无关,还请王妃不要胡乱猜测。”

        推的倒是干净。

        苏景清道:“是与不是,审审就知道了,还有这些个趁我家王爷不在,就肆意诋毁本王妃的人,正好一起去。”

        “若衙门审不出来,那不如一块儿入宫一趟,请父皇为本王妃也为你们一个公道,如何?”

        明明是平淡得如喝茶吃饭般的语气,却生生让人背脊发凉,宛如索命的厉鬼。

        唐拓与苏景清视线对上,见其间寒芒,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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