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卿永为大晋神威候！
第二日一早，李彻就悄悄离开了神威候府。
作为大晋的京师，天下最有名的城池，神都分为内外五重。
最核心的自然是宫城了，其次便是皇城，再外是内城、外城，以及城池之外沿着运河两岸修建的房屋。
若能从高处俯视，就会发现它们鳞次栉比，各坊各市按照某种难以言说的规律犬牙交错，一圈又一圈，最终汇聚于皇城。
如此辉煌壮丽的城池自然有着足以匹配它的人流，哪怕天刚蒙蒙亮，街上的行人也不少了。
李彻放眼望去，神都的百姓虽然仍有衣衫褴褛者，但精气神却是极好，有着几分天子脚下，首善之都的自豪。
只可惜，这样一座安全的城市或许是百姓们向往的天堂，却也是李彻避之不及的地狱。
回忆着脑海之中的路线，李彻一路从府邸赶到了皇城。
沉重的龙纹城门，深邃的门洞，迎面而来的穿堂之风带着些许的阴寒之气，让李彻切实感觉到了皇城的威严与疏远。
出示了自身殿前禁军副帅的腰牌之后，李彻走进了皇城。
皇城很大，四周地面皆铺着白玉，非是为了奢侈好看，而是布阵之用，身为大晋首都，整个神都都有阵法笼罩，而皇城便是阵法核心之处。
穿过皇城，一路进入戒备森严的宫城，李彻来到了太极殿前，求见当今天子。
不得不说，苏离是真的受皇帝重视与信任，不然皇帝勾结罗教之事又岂会让苏离知道，只怕苏离前脚刚知道这个消息，后脚就要身首异处了。
通报过后，没多久便得到了允许的李彻走进了太极殿。
太极殿内装潢大气庄严，碧丽辉煌！
但宽敞的太极殿内此时只有两人，一人便是略显苍老的当今天子，大晋之主赵明宇。
另一人则是看上去比赵明宇还要苍老几分的宦官，从苏离的记忆中可以得知，此人乃是大内总管高进忠。
“神威候来了。”
老皇帝依旧专心批阅着手中的奏折，看得出来是真把苏离当亲信了，否则苏离也当不上殿前禁军副帅。
“咳，咳咳，拜见圣上！”
李彻轻咳了几声，对着老皇帝行了一礼。
“爱卿受伤了？”
听到咳嗽声，老皇帝抬头看向了面色苍白的李彻。
这一看，老皇帝顿时眉头一皱，哪怕他修为不高，也能看出李彻此时的伤势是有多严重。
这是李彻故意为之，昨天虽然已经吞服了疗伤丹药，但李彻并未整夜疗伤，仅仅只是稳住了体内伤势，随后就跑来面见老皇帝了。
“不怕圣上笑话，微臣前些日子闭关出了岔子，险些走火入魔，受了些伤势。”
“走火入魔？”老皇帝有些诧异。
神威候怎么也是外景三重天的一流高手了，不会不知道走火入魔的危害，眼看着就能突破到外景四重天成为绝顶高手，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走火入魔了？
“是，不瞒圣上，前些日子我那妾室唐氏病逝……”
李彻略显伤感地摇了摇头，话没说全，但也足以让老皇帝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既然六扇门的卷宗中对于当年之事有所记载，那苏家发生的事情，老皇帝是肯定知道的。
“卿家节哀。”
事实证明，老皇帝也确实知道这件事情。
不要小觑任何一个皇帝，尤其是那些上了年龄却还想着要做大事的老皇帝，一个个都是陈年老狐狸。
只可惜，在这么一个个人武力足以碾压一切的世界，任你权谋滔天，也挡不住我一刀挥下！
没有法身高人坐镇，大晋皇室的谋划，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在李彻这么想的时候，老皇帝也在回忆，别说唐氏之死了，就是唐氏为什么死他都一清二楚。
只是这是苏家的家事，即使他是皇帝也不好多说什么，尤其他还不是个能一言九鼎的皇帝。
“神威候可是要告假？朕允了，在家多休息几日，好好养伤。”
赵明宇本以为李彻此来是为了告假，谁知李彻听后却摇了摇头，平静道：“唐氏之事，臣心有所伤，却也因祸得福，看开了许多事情。”
老皇帝赵明宇听到这里，明白还有下文，便没有开口询问，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认真倾听。
李彻深吸了一口气，双眼之中有莫名光彩流露，感慨道：“世人皆知人力有时穷，纵使外景强者亦不过两三甲子寿元，故而会有朝廷存在，需要爵位和家产传承，以保后人荣华富贵，保家族传承不熄。”
“此乃生灵之天性，但若自身实力不够，官职、爵位、权势、地位通通都是虚妄，对真正的强者而言，出入青冥，长存世间，爵位家产仅是过眼云烟唾手可得！”
“唐氏之事却是让臣看开了，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实力才是一切，所以臣有了游历江湖的想法。”
李彻这一番话，听得老皇帝赵明宇颇有感触，不觉回想起了生平之志。
自他继位以来，卧薪尝胆，只为重振皇室，虽不打击世家，至少摆脱钳制，为此他甚至不惜和邪魔九道勾结合作。
说到底，还是自身实力不够。
在这世道，即使是皇帝又能如何，不成法身，终为蝼蚁，难以摆脱世家、宗门钳制。
“所以，决定了吗？”
回过了神来的赵明宇，大致明白李彻的目的了。
毕竟李彻最后那句话已经说的很明确了，他想要游历江湖。
“臣有违圣恩，此来，正是想要辞去殿前禁军副帅之职，另神威候之爵，也请陛下另赐我那五弟，‘金眼神捕’苏越！”
李彻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犹豫，赵明宇与高进忠都听出了李彻话语之中的坚定。
赵明宇闭上了双眼，依靠着椅背，太极殿内沉默了良久。
“也罢，此事我准了，只是这神威候……”
赵明宇睁开了双眼，看着李彻淡漠道：“只要爱卿在一日，便永远是我大晋神威候！”
李彻双眼一眯，随后恢复了正常，行礼谢恩告退离去。
宫城外，李彻回头看向了太极殿的方向。
老皇帝赵明宇的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内，若说没有预料到的事情，那就是赵明宇对苏离是真的宠信。
从这点不难看出，苏离绝对是老皇帝赵明宇的亲信无疑了，不过这没什么不好，反而方便了他日后行事。
太极殿内，眼下又恢复了平静，老皇帝继续批阅起了奏折，反倒是大内总管高进忠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想问苏离之事？”
高进忠点头，在他看来，就不应该放苏离离去，苏离作为赵明宇的亲信，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真要离开神都，入了江湖，在想抓可就抓不着了。
“苏家的根在神都，苏离更是个忠君之人，所以朕不怕苏离反，反倒是那苏家苏越，狼子野心，难以控制，就扔在六扇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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