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53章
陈媛一见陈儋,屏退所有人后,就立刻说:
“玉清扇一事不可再拖!”
昨日刺杀一事,和沈柏尘必然有关,可除了白若卿以外,朝中可还有人和沈柏尘勾结?
昨夜突发搜查,就是想打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若真的和沈柏尘有关,在朝中隐藏了二十余年,当真是老狐狸,昨日那种情景居然一点马脚都没有露出。
陈媛不禁撇了撇唇。
霍余平静地赞同:“沈柏尘和白若卿都只到长安不过半年,在那前,白若卿和沈柏尘并无联系,前有刘芊妤,后有白若卿,哪怕这沈柏尘再有魅力,若无途径,如何相识这二人,沈柏尘在长安中必有人脉!”
说服白若卿和他合作,这并不难,只要知晓白若卿想要什么,拿出打动她的筹码即可,但白若卿进长安后,很少出府,他是如何跟白若卿相识?
这才是重中之重。
听了霍余铁面无情的话,陈儋和陈媛对视了一眼,陈儋轻挑了挑眉梢,陈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陈儋问了:
“朕没记错,白若卿应该是你嫡亲的表妹?”
霍余垂眸,面不改色:“是非对错,和她跟臣是何关系无关。”
陈儋意义不明地“哦”了一声,让霍余在心中叹了口气。
身为君王,这般八卦爱凑热闹,真该让那些参他大逆不道的人好好见识陈儋这一面,岂是他乐意管那么多朝事?若得空闲,他宁愿耗费在公主府。
陈媛听不下去他这么不着调,隐晦地觑了他一眼,将话题扯了回来:
“可在地图上找到了那扇上所画之处?”
霍余和陈媛都看向陈儋,陈儋正了正神色:
“有三处地方和扇上画面相似,还未确认。”
陈媛拧了拧眉,她问:“哪三个地方?”
“太阴山,龙湖,和洛劢城。”
陈媛和霍余都错愕失声:“洛劢城?!”
陈儋耸了耸肩,示意没错。
陈媛和霍余对视一眼,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颇为凝重。
无他,这洛劢城曾是大周王朝的皇城!
霍余忽然说:
“自二十年前大周灭亡,陆氏一直未曾放弃在洛劢城寻找玉清扇的下落。”
大周朝自建朝以来,除了战乱外,皇城一直都未曾改变过,位居洛劢城,可事实是,洛劢城位置险峻,北侧尽数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可堪易守难攻。
以往他们都认为大周皇城立于此处,是因其地势位置缘故。
可若不是呢?
毕竟洛劢城的气候可不宜人。
倏然,霍余看向陈媛,他想起了一件事。
前世陈媛曾一段时间不在皇城,那时霍余不关注这位骄傲跋扈的长公主,只隐约记得那时她向南游玩去了。
近乎三个月,才回了长安。
如今想来,洛劢城就在大津朝的最南方。
陈儋抬手捏了捏眉心,有些疲累:
“待回去了,我再让人仔细核对地图,确认后,再议此事。”
陈媛却是摇头。
霍余也同样说:“不必查了,洛劢城。”
陈儋颇为意外,他提醒道:
“此事关系重大,确保万一才好。”
他说得没错,可陈媛等不了,沈柏尘敢在狩猎时行刺,昨日是她,下次是不是就要针对皇兄了?
明知身边隐埋了一条毒蛇觊觎,陈媛不可能任由他潜伏下去。
陈媛眯了眯眸子,她和陈儋平视片刻,道:
“待狩猎结束,我亲自去一趟洛劢城!”
陈儋脸色顿变,第一次严厉地打断她:“不行!”
陈媛拧眉。
“他将玉清扇拱手奉上,必有所图谋,也许是在洛劢城设下埋伏,我绝不允许你以身犯险!”陈儋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根本没有回旋余地。
那三处地点,他早就查清了,一直不告诉陈媛,怕的就是现在这种场景。
他可以任由陈媛做任何事,但绝不允许这件事涉及她的安危!
陈媛知晓他在担心自己,可陈媛有理有据:
“玉清扇一事,皇兄不可能亲自前去,你交给谁,都不如我来得可信!我身边有徐蚙一,加上三百禁军分批而行,安全足以得到保障,皇兄若不放心,再派二百禁军随行便是!”
“而且,沈柏尘将玉清扇交给我,就代表了,他希望我去!皇兄别忘了,靖安长公主张扬无比,一旦出行必然大张旗鼓,若皇兄派旁人去,你寻何借口派遣那么多禁军出动?”
只有她,派禁军随行,旁人只会道她奢侈张扬,而不会多想,谁让她一贯作风不好。
陈儋被怼得哑口无声。
她说得对,若此事交给旁人,很有可能走漏风声,可别忘了,旁国和陆氏可都还在虎视眈眈呢。
霍余见这兄妹二人对持,谁也不相让,但明显的,圣上隐隐颓废之势。
他忽然插话:“圣上若不放心,可让臣陪公主同行。”
陈儋顿时就有了发泄口,没好气道:
“你也陪她乱来?!”
陈媛毫不意外地挑眉,她就知晓,若让霍余选,他必然会站在她这一边。
霍余甚爱见她骄纵的模样,眸中几不可察地闪过一抹笑意,他轻轻垂眸,面不改色地解释:
“公主并非乱来,当初周国血脉皆自尽在皇城,臣子也非降则囚,国亡家破,即使身边有忠心之人,也不过尔尔,公主带五百禁军,足可应对。”
前世,公主并无防备,也平安归来。
若非如此,霍余也不会罔顾陈媛的安危。
陈儋脸色气得铁青,但心中却叹了口气,徐蚙一和霍余都护在身边,她若要去,便让她去吧。
午膳,陈媛是陪陈儋一同用的,霍余似脚下长钉子一样,站着不动,陈儋嘴角抽了抽,客气了一句:
“霍卿不若一同用膳?”
霍余垂眸:“臣遵旨。”
陈儋心中呵呵,怪不得都说,人若不要脸,则天下无敌。
既是同宴,陈儋派人去将皇后也一同请来了,皇后明显打扮了一番,雍容华贵自有母仪天下的气度风范,一见陈媛脸上就带了笑,待看清霍余也在时,她没掩住,眼中稍泄了分错愕,下一刻就收敛好情绪。
消息传进旁人耳中,容贵妃将青丝上玉簪拍在梳妆台上,玉簪易碎,直接断了两截。
近身宫女吓得一跳,见她还要扔东西,忙忙拦住她的动作:
“娘娘,这可是圣赐之物!”
若是坏了,那可是不敬之罪!
容贵妃动作僵在半空,半晌,她狠狠啐了声:“她们一家子用膳,本宫倒成多余的那个了!”
脸颊上娇媚的笑终究不复当初,想到陈媛,容贵妃不解,她弟弟究竟哪里不如霍余了?
陈媛竟然没入眼?
白白折了她容家的脸面!
容贵妃心中不由得藏了丝怨怼,可她倒底脑子还算清醒,长公主是圣上的亲妹,她们这些后宫妃嫔自比不得长公主来得重要。
不可得罪,只能拉拢!
容贵妃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脸上神色恢复如常,娇声问:
“子枫在何处?让他来见本宫。”
见她压住了小性子,宫女松了口气,忙忙应了是,小跑出去。
容贵妃看着铜镜中娇媚欲滴的女子,有些失神,轻轻地呢喃:
“子枫,你可要争点气啊……”
午膳后就是狩猎,陈媛困恹恹地回去睡了个午觉,待醒来时,才领着盼秋等人去了看台。
台阶上,一见她,容贵妃就热情地招手:
“阿媛来了。”
陈媛抚了抚额,只要贵妃和皇后同出现在一个场合,必然要别苗头,哪怕早就习惯了这种场合,每每夹在二者中间,陈媛也觉得不自在。
女眷除了少数,基本都在看台处,陈媛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皇后,皇后嫂嫂依旧笑得雍容大度,根本不在意容贵妃的作为。
陈媛轻啧了声。
的确,皇兄对容贵妃是很宠爱,一是因为容贵妃家世,另一则是容贵妃也很懂得讨他欢心;可相较而言,皇兄待皇后嫂嫂就多了几分尊重。
对此,陈媛不知说甚,她只得庆幸,她有一位好皇兄,所以,她不会落得皇后和容贵妃这种处境。
她生来高高在上,也不会对容贵妃这种无可奈何的人有过多批判。
只是想要往上爬,有何错?只要手段和能力可以撑得起野望,若撑不起,那自讨苦吃,亦怪不得旁人。
陈媛落座,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容贵妃看得好笑:
“阿媛这是刚醒?”
陈媛轻轻点头,待视线落到容贵妃身后的人身上,陈媛当真无奈了。
好好的族弟,让他赶考入仕不好吗?
陈媛敛下眸中一闪而过的厌烦,再抬眸,她似有些惊讶地问:
“今日狩猎,容公子怎么没有同去?”
她明里暗里地提醒容贵妃:“每次狩猎,夺得名次靠前者,都能入圣上眼,得到不菲的奖励。”
皇后听见二人对话,不着痕迹地觑了陈媛,她唇角轻轻勾起一抹幅度。
她族中也有族弟,为何从不向陈媛提起?
是她不想?非也,而是看多了皇上和陈媛相处,她知晓,陈媛并非表现得那么任性,只有讨得了圣上欢心,才能得陈媛另眼相待。
否则,容贵妃以为霍余是如何接近的陈媛?
皇后觑向根本不曾察觉陈媛话中提醒的容贵妃,心中漫不经心地道了句,蠢货。
容贵妃见陈媛主动注意到了容子枫,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了些:
“是我许久未见他,才叫他来陪我说会儿话,适才子枫还在担忧公主的伤如何了,这不,公主就来了。”
容子枫在容贵妃说话的时候,抬眸看了她一眼,遂顿,他抿紧了唇瓣。
他的确问了公主伤势,可和容贵妃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他刚准备好要参加午后的狩猎,容贵妃就派人寻了他,话里话外皆是要他把握好机会,她将长公主当成登云梯,非要让他爬上去。
他辛辛苦苦准备了多日的狩猎机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从眼前消失。
他没忍住,问了句,公主不是昨日受伤了吗?
受伤了,要养病,他留在营中又如何?
可现在,容贵妃明显歪解了他意思,偏生,他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不能说,他不能打容贵妃的脸,不能让家族的期望落空。
容子枫依旧一身青衫,只他堪比松柏挺拔的腰杆今日似有些弯,他比往日越发沉默了。
陈媛觑了眼容子枫,笑容很轻地道了句:
“让沈公子担忧了。”
这是客套的一句话,容子枫和她都心知肚明,尤其那记眼神,让容子枫有片刻失神。
当初得知长姐让他来长安,他一心拳拳抱负,可刚到长安,就在某一日被长姐叫进皇宫了,见到了名声如雷贯耳的当朝长公主。
容子枫不可否认,长公主生得很美,似生来就该傲于世间的寒梅,任何人折了她,都是玷污。
长姐和家族的心思几乎昭昭,他的命运就似当初被送进宫中的长姐,他们没有幸福可言,受家族恩,就该反哺家族!
容子枫知晓这个道理,就如那时得知要入宫后而失神了刹那的长姐一般,他那时不懂,荣华富贵尽在眼前,长姐为何失神沉默?
可只有身临其境时,才知晓这充斥全身的无力感。
明知晓有别的出路,可沉甸甸的家族期望压在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你,足够让你敛言不语,沉默地低下头屈服。
可,明知这一切,容子枫依旧在陈媛那记寡淡的眼神中失神了。
他明明可以堂堂正正地立在朝堂上。
容子枫一点点地攥紧了手心。
陈媛看出了容子枫的沉默,可世人皆有难言之隐,想要挣脱,还需靠自己。她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容贵妃的话,视线则早就放在了密林处。
容子枫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插曲,她可没忘记,她和陆含清可还有赌约在身呢。
她有点心不在焉,这次狩猎的结果究竟谁会赢呢?
一阵鼓哨声响,陈媛倏然抬眸——狩猎结束了!
盼秋适时地送上一杯茶水,陈媛接过,堵住了想要继续说话的容贵妃。
陈媛内心悄悄松了口气。
一批批狩猎的人回来,陈媛在其中看见了霍余和陆含清,两个人的猎物都很多,只凭肉眼看去,陈媛一时竟分不出谁更高一筹。
倏然,陈媛怔住,眼眸稍稍睁大。
几名禁军抬出一头猛虎,摆在了霍余身后,这就代表,这猛虎是霍余所猎。
众人一阵哗然。
隔着人潮,陆含清和霍余的视线在半空中撞在一起,霍余脸上淡漠得近乎没有情绪,近乎赤裸裸地说明,他就是在故意打乱他和长公主的赌约。
陆含清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他这两日穿的劲装,靴子紧贴腿根,那条珠串硌得脚踝似有些疼。
霍余才懒得去管陆含清在想什么,他似完成任务一样,下意识地想要人夸赞,抬头朝高台上看去。
陈媛一直在看着他,二人视线对上时,陈媛不由得一点点勾起唇角。
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份骄傲凭空升起,来得猛然又强烈。
陈媛怔然,她何时竟将霍余当成自己人了?
狩猎的魁首自然是霍余,第二名则就是陆含清,今年狩猎因这二人在,压得其余人近乎无法出头,尤其那些武试结束的人,皆有些羞愧。
陈媛忽然扭头,勾了勾手指。
徐蚙一不明所以,却依言弯了身凑近,陈媛有点好奇:“若是你上场,可有能耐压过他二人?”
徐蚙一稍顿,才面无表情地回答:
“公主想让我赢,我就会赢。”
陈媛挑了挑眉,一时竟有些听不出他话中何意,她眯眸回头看向徐蚙一,谁知晓徐蚙一低着头,根本不看她,让陈媛一阵没好气。
狩猎结束,傍晚举行宴会。
陈媛没有坐在高台上,她带着盼秋和徐蚙一等人围了一圈,将兔腿、鱼肉串上架在篝火上,阵阵肉香很快飘来。
霍余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混入了其中,落座在陈媛身边。
陈媛觑了他一眼,许是气氛很好,她自然而然地凑近霍余耳旁,轻声地问:
“你今日可有舞弊?”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根处,让霍余一时不知究竟是耳根热还是眼前的篝火的更热,他轻轻抿了抿唇瓣,才压抑住喉结的滚动,耳根子飘红地说:“没有。”
怕陈媛不信,他认真地添了句:
“堂堂正正,我就可以赢他。”
两人离得太近,让霍余稍稍偏头,就可以将女子脸庞尽收眼底,被篝火烤得嫣红绯然,轻巧的余媚刻在眼稍,自骨中散出的慵情,叫人忍不住沦陷。
女子呵笑了声:“别紧张,我信你。”
霍余心尖都跟着这声笑颤了下。
他不由得失神,陈媛总道旁人好看,可何人在她跟前会不显得黯然失色呢?
远处,陆含清带着庆安走近,他换了身湖蓝色的长衫,越发衬得他温润如玉,他的目的地直奔陈媛,陈媛扭过头看他。
好好的气氛被破坏,霍余板平唇角,在心中唾了句晦气。
陆含清早就学会了无视霍余,陈媛如常地邀请他入座,有点遗憾地说:
“今日未见含清得魁首,当真可惜。”
霍余垂眸,将烤鱼翻了个身,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
陆含清刚输给他,陈媛就说了这话,尤其先前陆含清还一而再地在陈媛面前说过会拿魁首,真够让人臊得慌的。
果不其然,陆含清顿了下,才摇了摇头:
“是陆某先前自大,忽略了长安城地灵人杰,倒叫公主看笑话了。”
一番话说得坦坦荡荡,任何人都无法再挤兑他,反而恨不得安慰他无碍。
霍余将手中烤好的鱼递给陈媛,无视陆含清,认真地叮嘱:
“小心刺。”
旁若无人的亲近。
庆安隐晦地撇了撇嘴,心中啐了声不要脸,狐媚子。
若非自家主子放不下身段,哪来他猖狂的份?
陈媛眯了眯眸子,霍余明显在故作亲近,她要配合霍余吗?
其实霍余心中也没底,毕竟不论前世今生,公主待陆含清一直是很好的。
所以在陈媛接过烤鱼,接受了这份旁若无人的亲昵时,霍余和陆含清都怔了一下,霍余只觉身心都舒畅了,恨不得骑马在围场跑上一圈,整整两世,他终于在陈媛跟前胜了陆含清一次。
无人知晓他在面对陆含清时的憋闷。
若非陆含清是淮南陆氏之子,霍余甚至都会怀疑,公主会不会真的对陆含清动心?
但谁让陆含清的身份摆在那里,永远都改变不了。
陆含清怔怔地垂眸,一阵风吹过,拂开了他的衣摆,脚踝一串殷红的玛瑙珠子明显。
陈媛和霍余都注意到了。
陈媛早就忘了她那日送去陆府的赔礼,因此,只是惊奇,陆含清居然有这个爱好?
倒是霍余猛然咳嗽出声,一张脸被呛得通红,冷肃漠然之色顿消,反而添了几分昳丽。
但无人关注,连陈媛只顾着躲开,嫌弃得坐地老远,惊呼出声:
“霍余,你疯了?!”
她手上的烤鱼被喷了秽物,被陈媛一下子扔到篝火中,她气结:“都怪你!”
婢女递上水,霍余连饮两杯,才压下呛声,半晌,止住脸上古怪神色,他才歉意地说:
“抱歉,我重烤一份给公主。”
说着,他抵了抵鼻尖,拿起一份烤鱼重烤,不敢把视线看向陆含清,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来。
他从中秋前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亲眼看见陆含清将这串玛瑙珠串戴在脚踝。
陈媛隐晦地瞪了他一眼,只不过男子爱戴脚链而已,哪怕搁在陆含清身上有些匪夷所思,也不必这般大惊小怪!
陆含清不着痕迹地皱眉,不知为何,他莫名就觉得适才霍余的失态是因为他。
可为何?
他身上有何事值得霍余这般失态?
陆含清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脚踝,对于女子来说,脚链是贴身物,红豆是相思物,无论如何,这串玛瑙珠串都不该有错。
这次狩猎,形势不明得让陆含清一颗心不断往下沉,很多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
何人刺杀长公主?可是要嫁祸淮南?沈柏尘又是何人?
还有,长公主为何转变得如此之快?明明陈媛先前对他态度不明,说话举止也都透着股暧昧,可昨日受伤醒来后,一切就变了。
说话时依旧透笑,可陆含清却能察觉到她身上隐隐约约压抑住的不耐和烦躁。
莫说陆含清了,连陈媛都莫名其妙,往日她尚能忽视淮南这一点和陆含清调情,可这次受伤醒来后,却不行了,一见到陆含清她心中就烦躁得厉害。
情不自禁的抵触,让陈媛手指轻颤了下,她轻轻垂眸,掩住眸中的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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