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裴哥爱情故事（三）抽烟
“陆仁。”
新的一天, 叶珏眼梦着两片青黑，困顿的走在上楼的路上。
清晨的空气清新怡人，偌的校园笼罩在一片晨雾中, 林间小路旁的树被微风吹得哗哗作响。
气温凉爽，隐隐听见深处传来的背书声。
时间不过六点半, 距离早自习还有半小时。
身后传来的男声熟悉，叶珏停脚步，转过头, 看见一提着豆浆, 另一只拿着鸡蛋灌饼的林子伟。
“嗬, ”林子伟震惊, “你昨晚做贼去了，黑眼圈这么重？”
叶珏打了哈欠，避重就轻：“熬了会儿夜。”
“你这是熬到几点了？”
叶珏苦涩一笑，双目神。
你懂什么, 我的直男兄弟。
俗话说得, 春/梦了痕。
叶珏却身怀绝技，直到此刻还把昨晚梦境中的情形记得半，尤其是梦中人那张清冷禁/欲的脸。
一觉浑浑噩噩的睡到五点半, 被闹铃吵醒以后，他先是思考了会儿人生, 然后跪在床上双合十。
对虚空中的裴家先祖拜了几拜。
阿。
……我有罪, 我不是东西，我居然对亲兄弟心怀妄。
简直人神共愤！
现在唯有学习才涤『荡』他罪恶的心灵。
于是洗完脏湿的贴身衣物后, 他马不停蹄的赶来学校。
这其间种种肯定不告诉林子伟。
于是叶珏继续保持苦笑，他不太看的脸『色』搭配上恍惚的神情，功唬住了林子伟, 让对方连鸡蛋灌饼都忘了啃。
快，两人又聊起别的。
经过几天的相处，林子伟和叶珏越发有共同话题。
现，他忍不住向叶珏抱怨起自己喜怒常的女朋友，“她跟我生气生到现在，我都跟她道歉了，结果她更生气了，今早还把我拉黑了……”
走上楼，拐过弯。
随风飘来一阵不加掩饰的笑。
今天的走廊格外热闹，不同于以前人声混杂的热闹，而是一阵粗哑的、只存在于男『性』alpha身上的嘈杂笑声。
叶珏抬头，他和林子伟站在光影交接处，远远地，看见（九）班口群结队的几男生。
他们人高马，挤挤攮攮的聚在一起。
统一穿着体育生的训练服，像是刚从体育场回来，满身热汗，不知在聊什么，间歇吐出几句脏话，眼神飘忽的落在过路的omega们身上。
有几omega脸『色』不太看，被他们看了就不耐的瞪回去。
“哟，”为首的alpha不怀意的笑，“还挺辣。”
女生恶寒不已，翻了白眼转身走进自己班。
“我去，”看完全程，林子伟五除二吃掉鸡蛋灌饼，嫌弃着：“杨旭这傻『逼』怎么又回来了？”
叶珏一顿，偏头看着他问：“杨旭？”
“对，你应该跟他不熟，”林子伟一脸晦气：“半月前他因为韧带拉伤住院了，看来现在是出院了。”
“小道消息说是被别人打的。他在学校外面调戏小姑娘，正有人路过，看不去了，出为民除害，”他顿了顿，叹气：“没到这么快，怎么不再住几天呢？”
他话音刚落，前方忽的又响起吹口哨声。
又是那几alpha，正说着话，眼神却落在刚经过的几omega小姑娘身上。
知道他们混不吝的『性』格，几女生冷着脸，头也不回的拐弯进班。
林子伟眼里的嫌恶浓的快溢出来，口两口喝完豆浆，扔进垃圾桶里后，他说：“走吧，回班吧。”
叶珏皱着眉，跟在他身后进了班。
两人走前进了班。
班里声音细碎，除了背书声，偶有几声讨论，同学们的视线若有若的飘到外，眼里满是反感。
前桌的男生转过头，小声说：“『操』，杨旭他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林子伟放书包：“谁知道，班里又要不安宁了。”
“烦死了，纪翊打他的时候怎么不打狠点……”
熟悉的名字惊的叶珏心脏一沉。
他倏地抬起头，问：“……纪翊？”
“啊，”前桌点头，“我也是听说的，像是杨旭惹得纪翊不痛快，纪翊于是就把他给打了。你是不知道，那几天他装得跟孙子似得。”
叶珏强压心里的激动：“那纪翊人呢？”
“出国了啊，”林子伟接了话：“他不是早就打算走职业赛车的路吗？”
“……职业、赛车？”
“对，打完杨旭就请了一学期的假，出国参加比赛了。他自己接受的参访，说生活里只对赛车这件事感兴趣，干脆就去当职业赛车了。”
原来这世界里，纪翊选择的是这条路。
叶珏怔怔的，心慌意『乱』的翻着卷子。
前桌的男生却像打开了话匣子，说不停：“有钱真，干什么干什么。”
“对了，纪翊是去哪儿参加比赛来着？”
叶珏悄悄竖起耳朵，听林子伟回答：“非洲啊。”
叶珏：“？”
林子伟唏嘘：“听说那国家可穷了，百六十五天里百六十天都没信号，你们说这是图啥？”
叶珏：“？？？”
林子伟：“我还特地去网上搜了那比赛场地，结果搜也搜不到。”
叶珏：“……”卧槽，不会是黑/车赛吧？
他面『露』惊恐。
就纪翊那追求刺激地『性』子，不是没有可！
不对。
黑/车赛的话，谈宋和许煜不会跟过去。
……纪老爷子也不会放任。
他微松口气，恰在此时，窗外突然响起一阵杂『乱』的笑声。
透过窗户缝隙，清晰地传入耳畔。
叶珏意识转过头，看见走廊尽头不疾不徐走来的alpha。
裴珩穿着规整洁净的夏季校服，白衬衫黑长裤，身形清越挺拔，面上神情淡漠，像在看一场闹剧，并多余的反应。
熹微的晨光洒在他身侧，勾勒出校服流畅结实的背脊线条。
他似乎没听见杨旭几人故意作怪的笑声，只在进班的前一刻，平静的撩起眼皮，一双幽黑沉冷的凤眸瞬间定格在笑的最张狂的杨旭身上，形的压力以他为中心铺天盖地的散开。
顶级alpha的气息绝不是小打小闹。
风雨欲来的汹涌海面。
短短几秒，杨旭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慢慢涨红了脸，在周围同伴忌惮的注视中，愤恨又为力。
不论是走廊上经过的同学、还是（九）班自班的同学。
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场闹剧上。
裴珩语气淡淡，道：“上课了。”
看着还没有动静的几人，他声音不变，听不出喜怒的问：“还愣着？”
这句话落。
杨旭牙关紧绷，面上恼怒的红还未褪，在周围几alpha惊慌恐惧的催促中，僵硬的带头进班。
这扰『乱』课间秩序的几刺头终于乖觉来。
其他班的同学松了口气，（九）班的同学们却觉得他们丢人碍眼。
几人进班后，班里的气氛有一瞬间凝滞。
不过快便恢复常，背书声压过讨论，夹杂些窃窃私语。
“还得班长出面。”
“杨旭怎么一点教训也不长，班长可也是顶a，信息素强，我快吓死了。”
“他就是觉得班长脾气，以为班长不会对他怎么样。”
……
叶珏坐在位置上，面颊浮红，脑袋晕晕乎乎的，从闻到空气中莫名飘来的一股冷香后，便不受控制的心驰『荡』漾。
血『液』沸腾燥热，流遍全身。
他燥的厉害，目光不自觉的，挪到身前两座位之遥的alpha身上。
alpha俯身，拉开椅子坐。
腕骨节凸起，苍白有力，漆黑短发垂在颈后，脖颈线条流畅且清晰，喉结轻微一滚，那是和昨晚梦境中一样的吞咽弧度。
像是在清清冷冷的问他“怎么这么快”一样。
……卧槽！
不动声『色』的并拢腿，叶珏艰难的回过神。
耳垂红的要滴血，仓促间闷咳一声，装模作样的开始钻研试卷。
请让学习涤『荡』我肮脏的心灵quq！
九命九命！
数学试卷上的错题改的满满当当。
全是红笔留的印子，昨天午裴珩花了整整一节课的时间，外加课间时间，把错题全部讲解完毕。
他听得认真，回家又仔细的复习一遍，只觉打通了任督二脉，神清气爽。
……要是没做那梦就更了！
裴珩的座位离他近，就隔着一条过道。
几乎是一抬头就看见。
余光不自觉的再次缠绕在男生背后，叶珏心脏剧烈跳动，晕陶陶的，使劲甩甩头，痛苦的祈求自己别再犯错了。
鼻腔依旧闻着那股冷香。
像寺庙燃烧的檀木余韵，悠远深长。
血『液』又开始鼓噪。
叶珏深吸一口气，立刻从书包里掏出保温杯，动作之迅速看的林子伟眼花缭『乱』。
“你干嘛呢？”
叶珏拧开杯盖，口灌了口茶。
林子伟狐疑：“香……你这是什么茶？”
身体里的火气被温凉的茶水压。
叶珏浑身轻松，“菊花茶。”
“清心寡欲的。”
“啊？”
“不是不是，”叶珏连忙补救：“……清心静气的。”
林子伟问，“喝吗？”
叶珏点头：“效果奇佳，我给你倒点？”
“那吧，”林子伟拧开自己可怜巴巴的小水杯，“一点点就。”
清透微黄的茶水伴随着几片花瓣落入杯中。
林子伟突然道：“够了够了。”
叶珏一愣，“这才两口的量。”
“我觉得够了……”林子伟缩缩脖子，“你把窗户关上吧，我这会儿冷。”
感受着后背热出的汗水，叶珏沉默片刻，多少觉得他有点体虚。
早自习结束的快。
一节课是姜和平的语文课，他进教室的时候，最后一排的杨旭几人还在嘻嘻哈哈的声聊天，满口脏话，教室里的气氛都变得乌烟瘴气。
进班时正听见杨旭口中喷出的“尼玛”。
姜和平面表情的拍拍讲台。
他脾气温和，对调皮捣蛋的孩子也怀有一颗包容之心，却在面对杨旭几人时，罕见的严厉。
“上课了，还闹什么！”
笑声一止，空气中隐晦的响起几声“切”。
到底还是有点怵姜和平。
他们不再说话，咧咧的坐在位置上，腿抵着前座人的板凳，不时抖动几，惹的前桌同学一脸气愤。
“这两节课我们讲新课，家把书翻到文言文目录上。”
悠悠然抿了口水，姜和平又恢复平日里脾气的模样，“对了，今天中午轮到咱们班打扫办公室的卫生啊，不用全都去，按名单来，去十人就。”
“裴珩，你来安排。”
裴珩抬头，应道：“。”
上课的时间过得漫长。
姜和平讲课并没什么新意，却抓准重点，讲解词语含，并让同学们背诵其中几组高频词。
叶珏一整节课忙着记笔记，没空关注旁人。
空气中幽远清净的檀香越发闻，让他来烦闷的心情都跟着放空，像被人耐心细致的抚平了有燥火，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
一上午，叶珏保持着前未有的精力，专注的听每一节课。
马马虎虎竟然觉得自己听懂了半。
中午他跟着林子伟去食堂二楼吃小炒。
小炒便宜量，口味繁多，就连免费送的紫菜蛋花汤也全是紫菜和蛋花。
青藤一高果然财气粗。
连食堂都这么不拘小节。
回到教室，两人去看值日表。
按时间后推，今天中午该去办公室值日的十学生里又有他们。
林子伟叹气：“吧，还是逃不掉。”
看见其他几值日生已经拿扫把，一边聊天一边等人，叶珏于是和林子伟也拿工具，一块往办公室赶。
“刚才我看见杨旭他们被数学老师叫办公室去了。”
“他们落了那么多次课，梁老师肯定要让他们补试卷。”
“真烦，我看见他们就头疼。”
……
中午的办公室人不多。
就连老师也没几，一走进办公室在的楼层，便看见靠窗的位置站着几人高马的alpha。
数学老师威严厉害，指着试卷狠狠地训斥几人，声音穿过窗户缝隙透出些许。
“拿着卷子，自己找空位站着改，再敢敷衍，我让你们把试卷全抄一遍！”
叶珏和林子伟回来的晚了，只拿到拖把，和其他几男生一块被分配到走廊扫地拖地。
午后的阳光耀眼灼热，暑气蒸腾，蝉鸣越发聒噪。
绿树打片阴影，掠过围栏，印出分层的景象。
卫生间离走廊太远，几人合力接了桶水回来。
叶珏涮完拖把，热的头发汗湿，唇瓣红润。
他实在太白，明明五官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路人长相，偏偏气质独特，瑞凤眼细长潋滟，眼尾『潮』湿时，吸睛的过分。
长得再怎么平凡，仔细看上几眼，也会莫名移不开眼。
林子伟站在他身旁，忍不住皱皱眉，身为钢铁直男，他只觉得叶珏此时的面『色』有些红，看得他难受。
“你没事吧？”
熟悉的问句又出现了。
叶珏茫然的抬起头，唇瓣微张，喘着气：“我没事啊。”
林子伟更加难受，那是一种直男并没有六感，促使他谨慎的后退了两步，“你可别中暑了。”
昨天才被问有没有中暑。
今天又被问了一遍。
叶珏笑，直起身擦掉额头上的汗，随意道：“我肯定没事，你体虚……弱，现在感觉怎么样？”
林子伟：“？”
我怀疑我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叶珏讪讪，僵硬的转移话题：“快上午自习了，咱们还是赶快——”
话还没说完，身后扑通一声，响起一声尖叫。
“啊！”
紧接着，便是水桶倒地的清脆声响。
叶珏腰后一凉，倏地转身。
不远处，几比他湿的厉害的男生面面相觑，呆傻的看着湿透的衣服。
刚拖完的地面此时被浅灰『色』的水覆盖。
磕翻水桶的女生连连道歉，眼眶都红了，里还拿着背书用的单词：“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看见水桶，我现在去给你们重接一桶水！实在抱歉！”
她匆忙拎起水桶，就要去卫生间重接清水。
几青春期的男生连忙摆，不意思让女生去干这种事：“没事，用不着水了，我们用拖把把水吸干就……”
……
……
叶珏哭笑不得的拧干衣服，林子伟先前被他挡着，身上干干净净的，这会儿幸灾乐祸的给他递纸。
“你知道吧，我就跟那些alpha一样，有六感，冥冥之中我就感觉到了危险……”
叶珏懒得搭理他。
他只有后腰湿了一片，在校服宽，松开后垂在身后，遮住了腰上的水痕。
外面发生这样『乱』的事，办公室里的同学们高声询问：“没事吧？”
“没事！重拖一边就……”
叶珏抬头。
猝不及防间对上了一双黑沉沉的凤眸。
办公室黯淡光的中央，站在老师身旁的alpha直直抬头看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视线落在身上的刹那，目光明明依旧清冷疏离，叶珏却觉得后腰酸软灼热，像昨晚在梦中那样，被格外强硬的翻过身，细细密密的亲吻『舔』舐。
腿一软，叶珏险些站不住。
水光溅，是身旁的同学们在笑闹着拖地。
他足措的站在阳光，衣服湿了一小片，透过明亮的光线，皮肉白的晃眼，因为羞窘，颈侧泛起微微的红，乌黑的头发自然垂落，勾出眼尾氤氲的浅红。
他望着裴珩，对上那双看不出情绪的黑眸，抿唇『露』出点笑。
气质温吞害，远远看去，笑容有些软。
像是看见了值得信任和依赖的人。
有种茫然天真的漂亮。
“『操』，”另一道男生突兀响起，裴珩缓缓看去，是杨旭。显然他也在看着窗外，眯着眼睛，低声问身旁的人：“那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啊？不认识，靠，真白啊。”
“这一看就是beta……啧，”似乎是看见了正脸，一alpha忍不住撇嘴：“长得也太普通了吧。”
“确实，不是我的菜。”
他们不加掩饰的聊着旁人的长相。
杨旭也扫兴的啧一声，重新低头：“没意思。”
几秒后，他又不耐的抬起头，盯着窗外已经看不见脸的叶珏，沉默片刻，说：“回去问问他是谁。”
他还待细看，突然，眼前出现一片阴影。
正挡住偏头和林子伟聊天的叶珏。
杨旭面『露』凶光，立刻抬头，高颀长的alpha同样淡淡的朝他看来，眸『色』幽黑阴冷，充斥着可怖的戾气。
那是今早被他主动挑衅后也没『露』出的冷戾。
被这一眼看的头皮发麻。
alpha六感疯狂振动，促使他赶快远离危险。
再次回过神时，杨旭出了一层冷汗，血『液』僵硬凝滞，拳头紧握，惊疑不定的盯着窗外人，却只看见那张一往常、格外冷淡的脸。
“差不多了，回班吧。”
一声令。
同学们开始收拾东西。
办公室里，发现他走神的数学老师震怒：“干什么呢杨旭！过来！站我跟前来！”
他不耐烦的应了声，目光忌惮的落在裴珩走向厕的背影上。
……是错觉吗？
“啊，这水桶是我从厕拿的，”走廊上，不容易拖完地的男生叹道：“一会儿还得还回去。”
“又不远，正我跟你一块。”
叶珏心不在焉的着刚刚裴珩看过来的眼神，再联到昨晚alpha尽心尽力辅导自己的场景，又去说声谢谢，又找不到理由。
闻言眼睛顿时一亮，立刻应声：“我去吧，你们回班吧。”
“啊？”那两男生朝叶珏看来：“陆仁，你要去送水桶？”
“对，”叶珏笑的自然：“正再去上厕。”
“那，我们帮你把拖布带回去。”
分工完毕，叶珏在林子伟难以理解的注视中摆摆，“我先走了。”
他轻快地走向男厕，心里打着腹稿，准备见到裴珩后，认真的说声“谢谢”。
虽然现在他们还不熟，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保不准纯洁的同学情谊上来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梦就再也不会做了！
还我贞/『操』！
还我岌岌可危的兄弟情！
他准备先把水桶放到储物间，储物间在alpha男厕隔壁。
刚一靠近，叶珏便敏锐的闻到熟悉的檀香。
只是这檀香里掺杂了其他味道。
他不自觉地，循着味道飘来的方向看去。
……
“哗——”
细微的风穿过。
厕内窗户开，风声赫赫。
清冷的alpha站在背光处，神情平静，身姿笔挺，一身养尊处优的矜贵气质，穿着工整洁白的校服，越发显得落拓苍劲。
百叶窗切割片的阴影从他面上划过，勾勒出深刻立体的五官，他微俯着身，眼睫浓密平直，洒在脸上，落一片阴翳。
指尖一点猩红，烟雾飘出，缭绕不散，又被窗外的风吹得淡不可闻。
漫不经心的，裴珩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依旧寡淡。
只是当着叶珏的面，不轻不重的掸掉烟灰，眸『色』沉郁至极，眼皮淡淡掀起，穿过虚化的雾气，看了过来。
眸底是一片克制到极点的深黑。
与平日里的模样截然不同。
一点也不像叶珏记忆中的那人影。
……
空气在这一刻彻底陷入静止。
叶珏脑一片空白，呆了久，看着裴珩站在烟雾中，眼神幽暗莫测，任由烟支燃烧，混合着他身上清浅的檀香，犹两并不相容的人。
他定定的站着，面上是受到极冲击的怔忡。
脑袋里一瞬间了多，一边催促自己装没看见，另一边催促自己打破尴尬，说声“谢谢昨天的辅导”，最的反应，却『逼』着自己开口，艰难问道：
“……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
几步之遥的alpha听见了他的话，低垂着眼，嘴唇抿的平直。
有一瞬间，叶珏甚至觉得他僵住了，不过最终裴珩还是掐灭烟，踏出黑暗，块状阴影随着他走动的步伐浅浅流过全身，『露』出一张俊美非凡的脸。
他平静地从叶珏身边经过，檀香缓慢靠近，流入鼻腔，轻轻压着叶珏心头的急躁与不安。
擦肩而过的瞬间，裴珩侧过头，轻声问他：“可以帮我保密吗？”
他心头『乱』糟糟的，紧咬着唇，呼吸略微凌『乱』，许久没有应声。
似乎明白了他的回答，alpha声音更轻：“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就知道了！
叶珏问他为什么要抽烟，什么时候开始的，有没有瘾，此刻却只硬邦邦的抿着唇，闷声应道：“……。”
隐隐的，他像听见一声低哂。
漫不经心的，同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困『惑』的抬起头，裴珩已经面『色』不变的离开。
离开的方向，正是回办公室。
这天晚上，叶珏直到睡觉前还在裴珩抽烟的事。
『迷』『迷』瞪瞪睡过去时，已经不知道是凌晨几点。
梦境飘转变换。
身体凝聚实。
神经一阵放松，像陷在柔软的棉花糖中，软绵绵的，快便没了力气，再稍稍清醒时，便感觉到微风吹过身侧的凉意。
睁开眼。
叶珏看见了熟悉的男厕。
背后被阳光晒得微烫。
空气中是沉浮的檀香与细小灰沉。
闻，闻的他心跳不稳。
体温升高。
竭力压这股不的预感，他凝了凝神，蝉鸣渐渐远去，厕内，男生的面容逐渐清晰。
那张苍白英俊的脸上是被发现了也不慌张的冷静。
随掐灭烟，alpha自黑暗中走出，身形颀长宽阔，升起热气，浮着太阳照『射』出的汗水与檀香。
不知是不是错觉，叶珏甚至穿过校服，看清他短袖精壮劲瘦的身体，覆着薄薄一层肌肉，淌着汗，蓄积着力量。
他怔怔的，后知后觉的要借这梦境，继续今天中午的话题。
“你……”
alpha已经走到身前，宽阔的背脊挡住了叶珏看向那团烟雾的目光。
片阴影洒落，他被笼罩在这片晦暗中，捏住颌，茫然的仰起头，一秒，颈边传来细细密密的亲吻。
脖颈上的汗水被『舔』去，留其他水痕。
alpha昨天晚上的梦境一样，神『色』清冷禁/欲，衣服依旧整齐的穿在身上，却紧贴着他，轻轻吻着他的指尖和颌。
滚烫的锢着他的腰，像禁锢、又像温柔的占有。
……太突然了！
梦的走向又不对了！
他艰难地控制的走向。
却被不轻不重的抵到走廊的墙上，呼吸间皆是水汽，热腾腾的，眼尾缓慢氤氲出雾气，睫『毛』随之沾湿。
叶珏腰软腿软，丧失了半力气，凌『乱』的呼吸着，要开口说话。
阳光炙热，微风拂面。
温度越发升高，燥热难挡。
盛夏的校园绿树荫。
斑驳光点穿过走廊的围栏洒落。
他细细哆嗦着，眼皮绯红。
身前阻挡他一切反抗的alpha肩膀宽阔结实，汗水渗湿了衣服，即便此，他领前两颗严密的纽扣仍未松开，规规矩矩的遮着脖子以，像礼堂讲话时处变不惊的淡然模样。
叶珏瞳孔阵阵涣散，掉着眼泪，力的坐在地上，靠着走廊的墙壁，地上是一片清澈干净的水。
翻倒的水桶就在远处，水流溅湿了后腰，凉凉的，他仰头咬着唇，唇瓣嫣红饱满，昨天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腹的alpha却没有亲上来。
在他茫然温软的视线中，与他亲昵的抵着额头，道：“抽烟了，不亲你。”
抚在后背上的轻轻为他顺气。
像再温柔清冷不过的情人，努力要伴侣感到安全。
叶珏不自觉的在心里松了口气。
觉得只要不亲，其他事他都容忍，毕竟alpha亲人的力道太重，他受不住。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他鬓边热的落两滴汗，脸颊被亲着，唇瓣微张，细细喘息，难得乖顺的仰着头。
一秒，在他彻底放松的同时，alpha的嘴唇附到耳边，依旧是清冷低沉的语调。
“乖。”
顶着这样一张禁/欲寡情的脸，他再自然不过的道：“是不是湿了？”
『摸』着叶珏后腰处被水溅湿的校服，他淡淡的，自问自答的应：“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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