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开工仪式
睡着后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陆芸花只觉还说着话呢,眼睛一闭就到了应该起来的时间。
因为没有闹钟,只得靠着强大的生物钟叫醒自己, 陆芸花昨晚睡得也不是很安稳, 一直惦记着要早起, 这会儿起来只觉得脑袋晕乎乎不甚清醒,像是昨晚被人冲着脑袋打了一拳, 许久没有这样难受过了。
捂着额头撑着起了床,洗完脸才觉得舒服些。
陆芸花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水珠,急匆匆收拾着东西, 对在外面帮着自己收拾推车的卓仪道:“阿卓我先去摊子上,你早上练完武以后记得和阿娘和孩子们说一声, 就说早上要去酱坊那边看巫师举行仪式, 叫他们早些收拾好,我去完摊子先去找村长,等等路过家门口时候叫他们。”
卓仪只来得及点头应下,便看她赶紧推着推车走了,其余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把家里事情放心托付给卓仪, 陆芸花先到了食摊这里。
做豆腐是辛苦活, 早上早早就得起来, 早晨卖正好赶上最先出来买菜的人,陆芸花过来的时候秦婶的豆腐已经卖了小半板了。
早晨六叔也会来豆腐摊, 所以现在秦婶和六叔都在。
“婶婶,我家酱坊今日早晨就要……动土,我得赶过去, 能不能劳烦婶婶帮我看看摊子?昨日我忘了同食客说今日休息……只得这会儿过来求您帮忙了。”陆芸花在“巫师”这里含糊了一下, 亦没说老虎和自己先要去找村长的事情。
看摊子对秦婶也就是顺手的事, 所以她在陆芸花说完后马上爽快同意了,现在倒是催促起她:“你要去酱坊那就赶紧去,这边我帮你看着,放心。”
“不急不急。”陆芸花绽开一个带着感激的笑,说道:“等我先把东西都收拾好,婶婶到时候只用给客人卖就好。”
请秦婶帮忙看摊子已经很麻烦人家了,怎么好意思直接把板车就这样放下再叫人家帮忙收拾?还是得收拾好再走,她也不差这十来分钟。
当然,今天还是不会缺少顺手就过来帮忙的食客们,大家当然不会特意偷听人家谈话,但是她两这样大声,想听不见都难,于是便有食客好奇问道:“陆娘子开酱坊了?什么时候能卖、都卖些什么?”
听这一连串的问题陆芸花也不藏着,一边收拾一边回答:“是豆酱酱坊,想做些味道不一样的豆酱……我叫它酱油,做饭时候倒一点调味。”
“酱油?”食客们咀嚼着这个名词,从字面意思上就理解了酱油会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来了兴致:“陆娘子,你的这个‘酱油’同现在我们常吃的豆酱或是酱清有什么区别?”
这其中区别大了,但是陆芸花不好解释。
现在豆酱类似于做法比较粗糙的纯咸黄豆酱,酱清则是晒黄豆酱时候最上面一层被晒出来的清液,是酱油的最原始状态。
可陆芸花当然不能直接这样说,现在大家都吃豆酱、酱清,她一说就是自己的酱油比它们都好,难免有王婆卖瓜之嫌,叫人家制豆酱的、喜欢豆酱的知道了免不得得罪人。
陆芸花不怕得罪谁,但也不喜欢平白被人讨厌、莫名其妙多了敌人。
于是她只是淡淡笑笑,略有些神秘地回答:“酱油做出来还要许久许久,到时候大家尝一尝就知道了。”
知晓这是她不愿意再说的意思,大家也就不再追问,继续开了几句玩笑,把东西摆放好后再次感谢了秦婶,陆芸花急急向陆村长家赶去。
此时外面才刚刚亮起,太阳都没有完全出来,这时间上门拜访其实是比较失礼的,但是陆芸花要在巫师来陆家村之前和村长说完老虎的事情,定下决定后要是想把老虎还给巫师也能在仪式结束以后直接和他说。
好在陆村长年纪大了睡眠比较少,陆芸花上门的时候他已经起床许久了,正站在院中悠闲看着水池里游动的金鱼,看她过来很是惊讶。
“芸花又有什么事吗?”
这个“又”字就用得很有灵性。
陆芸花也会在无事时候上门,有时候是找陆双聊天说话,有时候是过来送些吃食,但她都在适合上门拜访的时间才会过来,一般像现在这样不合适的时间点来家里都是有急事。
像之前不是帮他们订婚就是豆坊、油坊的事,又或者像昨天一样去找巫师……陆村长暗自琢磨,只觉得今年从春天开始事情就一件又一件发生,哪还有去年闲着无聊想找点事情做的心情?
“村长爷爷。”陆芸花假装自己没有听懂陆村长的言下之意,严肃表情:“村长爷爷知道昨日巫师给呼雷的是什么吗?”
村长很是配合:“是什么?”
“是一只小老虎!”陆芸花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白色的、以后会长得比人还大的老虎崽子!”
“老虎?”陆村长可是真的惊讶了,捏着自己胡子的手都不觉停下:“巫师从哪里得来的小老虎?”
这难道是重点吗?
陆芸花心中无语,还是把昨天卓仪说见过大老虎的事情重复了一次,说罢郑重道:“我不知巫师为什么把它给我们家呼雷,但是老虎养在家里不是小事。”
“第一,若老虎大了伤人怎么办?”
“第二。若我们家养老虎,村中其余人反对怎么办?”
陆芸花表情认真看着陆村长,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陆村长见她如此先是一愣,免不得对这孩子多思多虑、处处周全的性子感到喜爱,他含笑冲着陆芸花摆摆手,叫她进屋说话。
等两人都坐下后陆村长才宽慰道:“芸花且宽心,巫师既把老虎给你们家就什么都想到了,你大可放心,只要好好养,它长大是绝不会伤人的。”
“至于村民们……”陆村长思索一下,说:“等等巫师去酱坊前面举行仪式,村里人应该都会去看热闹,到时候我和他们说一下,听一听大家的意见。”
陆村长语速不疾不徐,一一给了解决法子,到是叫陆芸花紧绷的精神也放松下来,微微点点头答应。
陆村长笃定的态度给了她不少信心,说实在的……要是能保证老虎不伤人,哪个喜欢毛茸茸的人不想在不触犯法律的情况下在家里养一只脸圆圆的大猫猫呢?
陆芸花很诚实,她想养大猫猫。
毕竟还有呼雷这样几乎成精般聪明的狗狗珠玉在前,陆芸花很难不抱着“老虎说不定也能像呼雷一样”的期望。
这些综合起来才是陆芸花现在默认般不说话的原因。
陆村长给她倒了茶水,还待再说几句,就见二狗在外面探头探脑。
“作甚?”陆村长轻轻瞪一眼二狗,问道。
二狗腿脚快又喜欢探听消息,一般村里有什么事情村长都会托他去传给大家,因此他和村长是很熟悉的,闻言也不拘谨,笑嘻嘻道:“我就不进来了,村长爷爷,巫师的车子已经到村门口了!”
说罢也不等陆村长回答,二狗道别后一溜烟跑走,不知道是不是急着去酱坊门口占位置准备等等看热闹。
“那我们也走吧。”陆村长起身:“等我们走到酱坊巫师差不多也到了。”
两人先经过陆芸花家,大家果真收拾好了在院子里等着,陆芸花和陆村长说了一声后进去把余氏推出来,后面还跟着一连串小不点。
卓仪先去地上了,准备抓紧早晨这点时间把活计做一做,呼雷被要求看着小老虎,在村人接受老虎之前不允许出门。
一路上有不少村人同行,陆芸花之前在村里招人,大家是都知道她要开酱坊的。刚刚二狗不知给多少人说了巫师要来的事情,这会儿全村人差不多都知道了,只要是闲着的都出来看巫师举行仪式。
陆村长和陆芸花一家到达时候巫师还没来,已经有不少人等着,见他们过来都自觉让开位置,叫他们到最前面去。
陆芸花一一道谢,等他们站定时候卓仪也走进来,袖摆上微微有些湿痕,可见刚刚去收拾了一番才过来。
“地里怎么样?”陆芸花低声问。
她过来时候乌泱泱挤着人,实在没看清卓仪地里什么情况。
卓仪也轻声回答:“叔叔们说赶得上农时,地里进度不错……倒是那北梅虾有些难寻,祥叔说这事情交给他,他再去城里找自己朋友问问,现在还不算太迟,叫我们不用急。”
陆芸花点点头,没说去找白巡帮忙的话。毕竟白巡本人已经不在这里,还总因为这些事情去麻烦他不大好。
卓仪倒没想这么多,只是单纯因为北梅虾就是祥叔推荐给他的,一事不烦二主,既然祥叔说他可以解决那就没有必要再去找旁人。
两人还想再说几句话,人群那边突然传来哄闹声,人们推挤着把地方空出来,脸上不觉带上尊敬之色,陆芸花只听人们低声说着——
“巫师……”
“再让让,巫师来了!”
“巫师带着蛇哩!”
巫师坐着车来,车子看起来十分简朴,和他的房子似的,有种相同的古朴气质。赶车的是个小伙子,到地方了沉默又恭敬地将巫师从车上扶下来。
巫师今天还带着他的面具,所以依旧看不清脸庞,但是似乎也为了开工仪式精心准备过。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红色或青色的彩绘蜿蜒进面具下方,身上依旧是略微显得繁琐的衣裳,但今□□裳颜色比陆芸花那日见他更繁复多彩,走来时候身上铃铛叮叮作响,随着步伐有种奇妙的韵律感。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肩膀上站着的鸟儿以及脖颈上悬挂的小蛇,还有他手上长长的、像是权杖一样的器物,上面也挂满了铃铛和彩布。
不知是不是陆芸花的错觉,那日他们在山中相见还没有这样明显,现在与巫师在外面相见,陆芸花看他时就有种面对非人之物的感觉,在感知中他像是一棵树、一座岩石又或者是触摸不到的风和云彩,作为人的存在感很低,就算他穿着现在这样奇特的衣裳,许多刚来的人第一眼也绝不会看到他。
“巫师。”陆村长带着陆芸花一家同巫师躬身问好。
巫师微微点头算是回礼,面具上如同黑洞般让人看不清神情的眼睛似乎停留在陆芸花身上,叫旁边卓仪几乎下意识挡在陆芸花面前。
巫师似乎轻轻笑了一下,声音依旧低哑:“开始吧。”
人群让出一大片空地,巫师坦然自若站在最中央,放开声音念诵起不知名的祷词。
周围静寂无声,巫师的声音似乎传了很远很远,旷达又神秘。陆芸花听他说话时候声音明明是低哑深沉的,现在却显得那样神秘轻灵。
这祷词听起来像是歌曲又像是念白,陆芸花仔细辨祷文内容,仔细听过以后发现这并不是某一种语言,更像是满是拟声词的歌曲,因为她仿佛听到类似于“啾啾”或是“嘶嘶”的词句。
巫师动作幅度不大,手杖最上端铃铛随着口中节奏响动,似乎把声音穿得更远更高,传到无形的自然之灵那里去了。
他肩上的鸟雀稳稳站着,时不时用自己清脆的鸣叫声应和,而脖颈间的小蛇则微微摆动身子,像是在随着他的动作一起舞蹈。
在陆芸花的想象中祷文应该是“敬告神灵,今日……”之类的,不说三牲五畜,桌上也该摆上些贡品,可现在仪式却如同表演一般,甚至这样说开始就开始,心中难免产生了深深的好奇,对祷文内容的好奇。
她不知道的是,祷告仪式本身就有“取悦神灵”的内容,像歌舞一般并不奇怪。
周围人都静静听着,面上表情也是崇敬多过倾听,只有陆村长微微眯起双眼,头部随着巫师所唱节奏摆动,很明显听懂了,还沉浸其中。
不过陆芸花现在就算有再多好奇也不会开口说话,只满心期待起等等陆村长给她解答。
仪式很快就结束了,陆芸花甚至感觉自己腿都没站麻,好像才开始没多久就完事了。
她一时间有些茫然,看大家再次向巫师行礼准备各自回家,巫师也像是来开业典礼上唱了首歌就走一样要上车走人。陆芸花急忙拉了拉陆村长,语速很快地小声道:“村长爷爷,不用给巫师什么礼物吗?还有老虎!老虎!”
陆村长只当她从前没有关注过这些,轻声回答:“巫师是不要金钱礼物的,他只会给自然喜欢的人主持仪式,你莫要多想。”
“自然喜欢的人”是个什么?
陆芸花再次茫然,个性的巫师连告别的机会都没给他们,头也不回坐上马车离开了,整个离开过程都如赶时间般迅速。
“大家!大家等等!”陆村长高声叫住正要离去的人们,伴着巫师越走越远的车架说道:“芸花家里有一头巫师赠与、要她养大的小老虎,这孩子不放心,所以想问问大家愿不愿意叫她在家里养着这头小老虎。”
“巫师说给芸花养那就没事。”有人在人群中说道。
“养着吧,巫师准没错。”又有人接着道。
也有人说:“芸花这孩子果真不错,巫师很喜欢她啊!”
这都哪跟哪啊?
陆芸花再次陷入深深的困惑,怎么大家都会是这样一种反应?
带着一个又一个问题,陆芸花先送走了余氏和兴奋的孩子们,又送走了要去地里的卓仪,最后才送走了帮忙安排好做工之人后一身轻松的陆村长。
本来卓仪是想过来帮忙的,但是他地里正忙,在陆芸花几次催促下还是无奈离开。
好在秦婶知道卓仪和陆芸花都在忙,看不了工地,便叫自己的儿子陆勤过来帮忙。陆勤上次受的伤已经好了,只是身子因为长时间修养有些清瘦,现在也不去城里找工,就待在家里豆坊帮忙,毕竟豆坊本身就十分缺少人手。
她和陆双又看了一会儿,直到等到陆勤过来才走,没错,现在陆双和陆芸花在一块儿,正准备一起回去。
陆双刚刚也过来看热闹,看后面只有陆芸花一个人在这儿,和陆村长说了一声后留在这里陪她,现在姐妹两个便在路上聊起天来。
“刚刚还有点好奇来着。”陆芸花笑道:“不知道巫师说的是什么,还准备问问村长爷爷,结果没顾上。”
“问我也可以。”出乎意料,陆双却笑眯眯接话:“陆姐姐想知道什么?”
陆芸花看一眼自己旁边走路不甚庄重、耳朵上坠子轻快晃动着的小妹妹,半信半疑:“我……想知道巫师刚刚祷文的内容。”
“内容啊……”陆双学着自己爷爷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须,摇头晃脑:“这里的河流很清澈,咕嘟咕嘟响;这里的鸟儿很多,会叽叽喳喳叫;这里原本有一座房子,风吹过去的时候会‘呜呜’地响动;这里土地坚实、灾害不会蔓延到此处……”
陆芸花惊诧,不觉定住,怔怔望着陆双,陆双可是真正的才女,怎么可能用这样……质朴的语言来解释祷文,所以说……这个祷文……原文就是这样?
“芸花姐姐?”陆双茫然,转念一想又理解了她的惊讶之处,嘻嘻笑起来:“不然芸花姐姐以为会是怎样复杂的祷文呢?”
“巫师的语言本就是从自然万物发出的声音中演化而来的,哪里会有那许多的修辞?”陆双解释道。
这倒是完全能理解了,原来刚刚她听到的“啾啾”和“嘶嘶”确实不是错觉。
陆芸花点点头,继续迈步,又问出另外一个问题:“那为什么大家都那样相信巫师?一听老虎是巫师给我的,大家都半点不怕它以后伤人一般。”
原来的芸花本就日日待在家里,对外界之事漠不关心,对巫师更不了解,所以她现在问出这些问题并不奇怪。
“姐姐以为巫师有多大了?”陆双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
陆芸花想了想,巫师身材高大,走路姿态、步伐皆显示出身体的强健,发间虽说有许多鸟羽配饰,但是仔细看看也是黑发中零星带着些白发的样子,于是犹豫着回答道:“大约……比村长爷爷还小许多吧?”
陆村长年纪很大了,在他这个年纪还有如此体魄也是一件很值得惊叹的事。
“噗嗤。”陆双却一下笑出了声,乐不可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芸花拿自己的爷爷做了对比。
她在陆芸花迷惑的眼神中公布答案:“我阿爷可比不上,巫师已经快两百岁啦!”
两百岁??
陆芸花再次惊诧地停下脚步,深切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两百岁?开什么玩笑?
“真的、再真实不过。”陆双极为肯定地点了点头:“巫师是刘家村村长阿婆的先祖,在战乱时候还是村长呢!”
确实很难相信这是真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这小地方藏不住秘密,要是是假的早该被揭穿了。
这也解释了大家为什么这样相信巫师,从前陆芸花还觉得大家对巫师过于信任,现在想想,不如说面对巫师这样能够与动物说话、活了两百岁还健康得像是壮年人一样的……人,大家的反应有些过于平淡了点。
就这样塞了一脑袋巫师的奇闻,陆芸花在家门口有点恍惚地和陆双告别。
一进家门就见刚刚听见村长问话,知道小老虎就要在家里养着的孩子们正在院子里给它洗澡,嬉笑声正好传到她耳里。
小老虎应该被妈妈带着洗过澡,本身习性而言也不怕水,所以仰躺在水盆里十分自然地接受着人类的服侍,时不时“嗷嗷”两声,不知是舒服到感叹还是在指挥:
往这边挠,对啦就是这儿……
陆芸花因为短时间接受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导致脑子有点转过不来,现在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有些冷冰冰的。
这倒是叫孩子们有些害怕,不知道是不是陆芸花不喜欢小老虎,他们又自作主张给小老虎洗澡让她不高兴了。
陆芸花准备回来看一下就去摊子那里把板车推回来,此时背对着孩子们洗漱,没注意到他们的表情,淡淡道:“给老虎洗澡呢?”
孩子们皆是怯怯,不觉站直身体,他们还从未见过陆芸花这般表情,都以为她现在非常生气,对后面事情发展难免感觉害怕。
连呼雷都把湿漉漉的小老虎塞到前腿后面,轻轻呜呜两声叫它现在不要叫。
阿耿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不知怎么想起曾经那个母亲的……惩罚,但还是因为对陆芸花的信任和想要保护弟弟们的心情率先站了出来。
“阿娘,我……”
陆芸花没听到阿耿说话,转过身接着说:“洗干净一点,晚上可以和它在床上玩……毛晒干,可千万别叫它得了风寒。”
呼雷太大个了上不了床,小猫猫就不一样了,和小猫猫在床上玩耍、睡前吸一吸小猫猫的肚皮,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啊!
“阿娘!”
“嗯?”
陆芸花被冲过来、手上还湿漉漉的孩子们拥住了,表情再次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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