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迷失之人
空气顿时寂静一片。
在纪德进来的那一刻, 整个空间里剩下了火焰燃烧的音。费奥多尔依旧漫不经心地依靠在一边，赤羽鹤生则站在距离纪德最近的位置，西格玛紧随其后, 而亡蝶葬仪在角落里屏住了呼吸。
“你的意思是，要和我们进行武力冲突吗？”
赤羽鹤生率先开口了。
“哦？难不成你还有其他的？”纪德饶有兴趣地挑起了眉头。
“并不。”赤羽鹤生摇摇头,
“现在发生武装冲突对你而言并不是理智的行为，你的同伴受了重伤, 如在这里打起来, 你们的人员必将为折损。”
“听上去真够可的。”纪德冷哼道：
“你对自己的实力可真够自信啊, 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惧怕你的这威胁吧？”
当然不会。
失去了一切的人才是没有任何弱点的人, 因为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唯一的目标就是彼端的终点。
被国家丢弃的棋子，被各类异能者追杀的异能组织mimic，他们如同鬣狗般在荒芜的地上流浪着, 却找不到一方可以休息的地方。
白发的男人眼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他显然还在做决策。
“在说这些之前, 不如先进来吧！”
片刻后，赤羽鹤生身后的西格玛却忍不住道，
“你身后的那个人，身上还在流血……那个，虽然不是很擅长, 但是我会一点包扎术，现在救的话说不定还来得及……”
西格玛的发言引起了纪德的注意, 同时打破了原本寂静比的空气。赤羽鹤生倒是善意地后退了几步, 直到身后的伤员发出了痛苦的呻/『吟』，男人才奈地闭上了眼睛。
“仅此一次。”
一路上他到了自己的同伴们饱受伤痛的折磨，不是所有人都是异能者, 即纪德确实是数一数的强者，但是这并不代表其他人是。作为mimic的首领，纪德做到将自己的同伴丢弃在荒漠之。
伤员一共有三位，部分人身上都是相当严重的烧伤和子弹的贯穿伤。要救回来并不容易。西格玛概是认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脸上的表情上去总有些忐忑。
“我……有说错什么吗？我有给你们带来麻烦吗？”
西格玛小心翼翼地问道。
“并没有。”赤羽鹤生摇摇头，
“倒不如说你做的很好，毕竟就算是我不和她们起冲突……为首的男人并不好对付，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听到赤羽鹤生的话后，西格玛倒是松了口气。不过他其实挺慌张的，毕竟他知道基本的包扎术，对于医术方面可算是一窍不通。
好在旁边那个戴着哥萨克帽子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奇怪的『药』瓶，他弯下腰，将『药』瓶放在了纪德的手，并且微着对他道：
“救人当然可以，不过我要说的是……这瓶子里的『药』能救一个人，选择权在你的手上，我不会做多干涉。”
赤羽鹤生有些意外地了费奥多尔一眼，虽然他知道费奥多尔一定会有办解决麻烦，但是一般来说那个男人是不会轻易出手的，像这样直接将商城的『药』物给予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这确实像是费奥多尔会做出来的事情。
『药』水的兑换价格很高，但是费奥多尔早早就研究透了世界意识的本质，要他，『药』水对于他来说应该是限量的才对。
可是他拿出了一瓶。
“能救一个人？？”
纪德的手指紧紧捏着那瓶『药』水，得出来他的脸上遗留着某挣扎的情绪。
“没错，就当做是我们和平相处的筹码好了。当然，这瓶『药』水给谁用是你的自由，或者你可以将它留下，等到很久之后再使用可以。都是你的自由。”
丢下这句话后费奥多尔就离开了。纪德紧紧攥着手的瓶子，面上有了些挣扎。
那是三个受了重伤的人。
一个三十多岁的高瘦男人，一个七十多岁的年迈老兵，还有一个上去才十几岁的女孩。
按照最为理智的情况来分析，纪德本应该去救年轻男人才对。可是他那位年迈的老兵是陪伴他最久的人，而女孩的年龄还很小，她不应该在这里死去。
“……你们，谁活下去吗？”
良久，纪德才询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可是那三人都是平静地注视着他，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极为平静的表情，最后纷纷摇了摇头。
没有人要活下来。
是因为早已失去了活下去的价值了吗……
赤羽鹤生这边倒是没有搭理他们，几人被堵在了山洞靠内部的地方，剩余的位置不多，火焰有那么一撮，手脚冰冷算是常态状况了。
赤羽鹤生缩在角落里哈着气，他依靠在冰冷的岩石旁，感觉整个人快冻成雕塑了。说起来他的人设确实是病弱系……可是在这生死存亡时刻倒是总能挺过去。
片刻之后，一张温暖的披肩落在了他的头上。
“要是感冒了可就没意思了，这时候可不要成为拖后腿的人，小鹤生。”
黑发红眸的青年有些意外地攥住了披肩的一角，仿佛瞬间落入了一个火炉，周身都开始渐渐温暖了起来。
……所以这是全自动恒温披风？冬天可以当暖炉夏天可以当空调用的那？？可恶，稍微有点羡慕啊！
“你不会冷吗？”
从披风里『露』出了一个头的赤羽鹤生好奇地问道。
“我还有这个呢。”费奥多尔指了指自己的帽子，表情格外愉悦。
所以黑科技佬然是所不能的啊。
“西格玛你要进来吗？”于是赤羽鹤生断向着另外一位被冻得手脚发冷的人做出了邀请，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西格玛愣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了费奥多尔的眼神，正准备摇摇头，却被赤羽鹤生主动抓住了手腕。
“有什么关系，那家伙又不会吃了你，到我的手上就是我的东西了。”赤羽鹤生很自然道。
费奥多尔：“……”
可以的，赤羽鹤生，不要脸的程度已经快要堪比他了。
“那……好吧。”
内心做了数次纠结的西格玛最终还是被赤羽鹤生拉近了费佳の披风之，就在这时，赤羽鹤生的另外一边又塞进来了一个人，见银发的男人正哈着气搓着手，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好意思，
“抱歉哈，但是真的太冷了……你一定不会介意的对吧？”
“不会啊。”赤羽鹤生注意到了费奥多尔愈加诡异的容，还是伸出手对他招呼了两下，
“费佳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一起进来？我可以接受四个人一起的。”
“……还是算了。”
费奥多尔表示拒绝。
一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了，当人的思维处于相当疲惫的状态时，时间总会比象的要过的更快。纪德最终还是没能在三人之做出选择，等到凌晨的太阳升起，他们每一个人都坠入了永远的沉睡。
mimic没有任何一个人『露』出异样的表情，不如说他们早就对这事情麻木了。赤羽鹤生望着孤身一人站在不远处的纪德，突然觉得他的背影有点孤独。
这里的人们没有时间去铭记死者，他们是麻木地等待下一场死亡。
“可以的话，让我来安葬他们吧。”
亡蝶葬仪站了出来，他的手依旧捧着他的黑『色』棺材，脸上的表情带着真切的哀悼，
“这正是我的职责所在。”
亡蝶葬仪总是穿着一件黑『色』的礼服，因为黑『色』才是哀悼死者最为肃穆的颜『色』。
他能做的，有用蝴蝶为那些长眠于不『毛』之地的人们献上哀悼。
等到众人终于开始行动之际，mimic的成员该和赤羽鹤生一行人道了。难得没有起任何冲突，再加上他们几个确实为了mimic做出了一些实质『性』的帮助，纪德的态度好了很多。
“这一次勉强和平相处，但是下一次可能就是敌人了。”
男人是这样说着的，起来他似乎经历过不止一次这样的事情。
“如你能做得到的话，那么乐意至极。”
望着那群人逐渐远的身影，赤羽鹤生这才将目光投落在不远处的费奥多尔的身上，表情困『惑』道：
“所以你为什么会帮助他们？按照你的『性』格压根对这事情不感兴趣的吧？”
“帮助？我可没说是帮助他们啊。这难道不是很有趣的选择吗？”费奥多尔倒是很有兴致，
“他救了谁，他的内心都会存留下永久的伤痛，他会永远记得是自己放弃了另外两个人的『性』命。不过那家伙很聪，他没有选择救任何人，虽然和那三个人拒绝了他的救助有关吧。”
“还真是恶趣味啊你。”赤羽鹤生心情有些复杂，
“那么接下来去哪里？按理说应该回日本了吧？”
“没错，按理说是该回到日本东京了，我已经提前买好了机票，到时候你记得回去就好——顺把亡蝶葬仪带上。”
“不是不行……”赤羽鹤生向了亡蝶葬仪，
“那你怎么办？”
“我带西格玛回去呀。”
费奥多尔亲昵地揽住了西格玛的肩膀，后者则整个人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毕竟我答应过要给他一个家嘛。”
“我才不要和你！”西格玛一爪子拍掉了对方的手，迅速缩到了赤羽鹤生的身后，
“我和你才不熟！要不是因为鹤生在这里我才不会和你的！”
“不，你会。”
费奥多尔抱着自己的手臂，表情有些玩味，
“因为你处可去，不是吗？”
“……就算是那样，我不信任你。”
西格玛紧紧攥住了拳头，依旧充斥着警惕，
“我和你又不熟！你不要摆出一副和我关系多好的样子可以吗！”
“这下可麻烦了呢，没办了，小鹤生你是怎么的？”
费奥多尔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赤羽鹤生，虽然后者上去好像没什么要发表意见的样子，不过迫于两道视线的压力，他还是不得不开口了：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这样好了，我和西格玛好好谈谈吧。”
赤羽鹤生拍了拍西格玛的肩膀，示意对方跟着自己过来，着赤羽鹤生一脸严肃的样子，西格玛顿时了解了什么，很快接近了对方。
“虽然这么说有些抱歉，但是西格玛，如何，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这个要求。”
赤羽鹤生的双手搭在了西格玛的肩膀上，语气比任何时刻都要严肃，
“本来我是一直潜伏在他的身边的，可是那个男人未免太过于狡诈……总而言之，西格玛，你能代替我潜伏在他的身边么？他不会伤害你，这一点我能够保证。”
“可是……”
“待在我的身边，你会很危险。”赤羽鹤生的眸子微微垂下，表情有些沉重，
“虽然我知道自己的仇敌很多，但是我依旧不希望这件事情会连累到你。”
“等到我解决掉自己的一切麻烦后，你再回到我的身边吧。这对我们都好。”
其实赤羽鹤生已经表达的很委婉了。
他觉得自己的身边并不需要他，身为情报能力max的西格玛，实际上并不能帮到赤羽鹤生多少。
而且费佳之所以老远地跑过来是为了达成带西格玛的成就，主线任务还是要完成的，所以这一趟如何都得带西格玛。
现在的西格玛还是太弱小了，不过在费奥多尔手上滚过一圈后概会成长不少吧……
概。
“我白了……”
西格玛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很快黯淡了下来。
“你白就好。”赤羽鹤生感到很欣慰。
“我白了，然，还是因为我不够强吧。”
西格玛低下了头，他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在他抬起头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加坚定，
“如一直待在你的身边，然还是不行的吧。”
赤羽鹤生：“……哎？”
“毕竟人总是要成长起来的，而我要成为独立于这个世界上，属于[自己]的人。”
西格玛深吸了一口气，眸子里沉淀下了什么，
“我会和那个男人一起离开的，如你给予了我新的生命，那么我会去好好珍惜。”
赤羽鹤生：“不是……那个……”
“那么，恕我失陪了。”
着西格玛的身形坚定地开，赤羽鹤生有些不解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瞬间开始猫猫宇宙。
……等一下，所以你理解了什么？？你的思维好像有点跳脱啊……我完全没有理解啊！！！
不过起码西格玛现在愿意和费奥多尔一起离开了，这对于赤羽鹤生来说算是好事。费奥多尔给了赤羽鹤生两张飞往日本的机票，让对方先行一步去横滨。
“要知道为了搞到这张私人飞机的通行证可是花费了我不少时间呢，不过太宰很显然还是希望你能够过去帮他一把的，那孩子一个人然还是不行呢。”
接过了费佳手的机票之后，接下来两人就要分道扬镳了。不过说起来对方原本就没打算来救自己的，赤羽鹤生从最开始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到对方居然难得当了个人。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赤羽鹤生有些不解地着对方，语气困『惑』，
“我记得你一直都宣扬要当我的对手吧？虽然我对你的宣誓没什么兴趣……但是就这样帮助你的对手真的可以吗？”
“那事情并不着急。毕竟世界意识之针对了你一个人，却并没有针对我。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站在平等的地位上进行博弈的。”
在离开之际，费奥多尔远远地着他，他的眸子微微上台，语气却夹杂着相当显的兴然，
“对手之类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我可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博弈处于这丝毫不占优势的情况下进行的，那样就算是赢了又有什么意思？”
“起码……要像那次的人岛事件一样才稍微有点意思吧？”
“随你。”
赤羽鹤生的表情上去依旧没什么起伏，
“那么下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那必然是[最合适的时候]。”
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后，男人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视野之。虽然不知道费佳是用什么样的方式离开的，但是赤羽鹤生起码能够确定……那家伙指定又淘到了什么新鲜的道具。
他向来猜不准那家伙的脑里到底在什么，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赤羽鹤生不好继续说些什么。
起码对方还是给了自己离开的方式，不是吗？
“一起吧。”赤羽鹤生向了一旁一直在充当背景板的亡蝶葬仪，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你的能力上去挺好用的，说不定哪天我死掉了你还能顺势给我送葬呢。”
“我倒是不觉得您是那么容易死掉的人。”亡蝶葬仪着摆了摆手。
“算了，机票上的地址上去距离这里不算远，你和一起来就好。”
“哈哈哈哈……这正是多谢了您的救命之恩啊……”
实际上赤羽鹤生注意到了亡蝶葬仪对于他的忌惮，不过他是一个很智的家伙。拥有着一些底牌，却宁愿服软不肯使用。在对方彻底亮出底牌之前，他会一直保持试探的态度。
那架不少人一起合租的飞机就处于不远处的一座荒地上，据说这里原本是一座公用的机场，却被一场爆炸破坏了部分场地，好在有人花了点钱将这里稍微修葺了一下，上去总不至于那么难。
等赤羽鹤生和亡蝶葬仪到了目的地后，那里已经有不少人了。样子他们好像还是最后一个到的。在接过了赤羽鹤生手的飞机票后，为首的男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上飞机了。
“都给我老实点！！要不是有人愿意花钱保你们！你们早就死在这场战『乱』之了！！哭什么哭！就是说你！！有什么好哭的！一猫而已！死了就死了，还能比人更重要吗！！！”
不远处正在哭的是一个上去才15岁的小女孩，她的眼睛都哭肿了，肩膀一抽一抽的，得出来心情非常糟糕。
“我知道了……我……我不会再哭了……”
女孩点了点头，还是努力镇定了下来。
赤羽鹤生着那几个人脸上或者灰暗或者茫然的表情，倒是瞬间白了什么。这些人部分都是失去了重要之物的人，他们有的人失去了父母，有的人失去了朋友，亦或是一直陪伴着自己的人。可是正是因为那些人的失去，才让他们得以来到这里逃难。
正是足够幸运，但是又足够悲惨啊……
“不觉得很戏谑么？失去了一起，却又得到了新生。如这是一场歌剧的话，那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美妙的交响乐了。”
男人的音冷不丁地在赤羽鹤生的耳畔响起，有那么一瞬间，赤羽鹤生的瞳孔微微放，几乎在对方开口的那一刻，他的脑似乎起了什么——可又什么都没能起来。
他是谁？？
不……他不记得了，过去发生的一切他都已经忘记的一干净……
可是为什么，他会如此熟悉这样的音呢？
“我并不是这么觉得。”赤羽鹤生开口了，
“或许得到的并不是新生，而是灭亡。”
得到了对方回答的男人似乎愣了一下，可随即又哈哈了起来。
“什么啊，来你意识到了……即这是一趟前往地狱的列车，你一定会前往吗？哈哈哈哈……来是找到了同类呢。”
男人抬起了眸子，是询问的话语，却夹杂着毫不留情的傲意，
“那么，失礼了，可以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吗？”
“当然可以。”
赤羽鹤生向了身后的男人，那头张扬的金发就这样映入了他的眼帘。
“我的名字叫做魏尔伦，是『迷』失于这个世界的人。”
男人微着着他 ，表情有些玩味，
“不知你是否知道，我寻找的人究竟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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