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三章 人间邪恶

敌进我退，敌退我追。

        汉军的临战把握能力自然是没话说的。

        一见到匈奴骑军停止了追击，要退回去的时候，汉军马上就调转了马头，又横压追击上去。

        由此，匈奴骑军便完全处于一个被动的状况。

        当然，到了现在的这个时候，匈奴骑军已经不能说是仅仅处于被动了，而是经过这百多里的追击之后，他们的骑军大阵，早已经零零散散，早已经不成军阵了。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汉军始终都保持着一个军阵调头回杀，这样，匈奴骑军根本就难以再返身与汉军交战。

        在这里，也的确要赞一赞汉军的战马。

        汉军的战马，本来就是由他们匈奴人的战马驯养而来。匈奴人的战马，体型并不高大，长相的确不怎么样，甚至会让人觉得有点肉酸。

        整体看上去，有点干干瘦瘦的，尤其是在这冬天的时候，战马身上，会长出许多并不规则的一些杂毛，很难看。

        但是，在这个时候，由匈奴马配种改良出来的这些战马就越能体现出它们的价值。它们体型相当较小，所以就更加的灵活，加上它们耐寒耐劳的特性，要比一般的战马更适用于这样恶劣环境气候当中的作战，也更适合于长途征战。

        可以说，这种体型相当较为瘦小的匈奴战马，就除了暴发力不够，速度稍弱小小之外，几乎就没有太多的弱点了。

        正因为如此，汉军现在经历了匈奴骑军百多里的追击之后，还能自如众容的返身追上北匈奴骑军来攻击。

        这里，或者也会说，北匈奴不也是匈奴么？那么他们的战马，应该也具备着与汉军的战马一样的优势特长才对，在现在的情况之下，匈奴骑军要调头撤退，汉军骑军想要追上他们应该也不太易才是。

        嗯，理论上的确如此。但实际上，匈奴人的战马，其实早已经经历过更新换代。现在他们所骑乘的战马，早已经不是生长在西北大漠上的那种土生土长耐寒耐劳的土瘪一般的战马了。

        这也要怪匈奴人不识货，又或者说，他们西迁之后，抢掠得非常多西方众国的马匹。曾经还获得过大量的大宛马。

        不要说大宛马了，就是一般的西方众国的战马，其长相都要比原匈奴人的战马更漂亮得多了，高大神骏的战马，自然更讨匈奴人的欢心。如此，北匈奴人的原本的战马，就慢慢的被弃用，被淘汰了。他们换上了更高大好看的战马，暴发力更加，驰骋速度更快的战马。

        如此一来，表面上看来，更新更优良的战马，似乎让匈奴人的战斗力更强几分，可相对而言，在实用方面，在关键的时候，谁优谁劣，那就是立竿见影的事。

        爆发力强，速度快，那么自然就导致其战马的体难以太过持久。这些是必然的，因为不可能一爆发起来，在高速的奔袭之下，还能够永久的保持那样的状态。如果那么多的战马都可以保持那样的状态，那么岂不是说，他们的战马全都是千里马？

        所以，那是不可能的。

        另外，这里所说的，北匈奴人现在的战马的速度快，也只是相对而言的。相比起汉军的战马，北匈奴人的战马的确是快上那么一点点。但是这一点，也是很有限的，也正因为如此，在北匈奴骑军追击了百多里之后，却一时依然难以追上汉军的原因。

        当北匈奴人战马加速，看上去的确是在慢慢的追上汉军，可是，追一会，他们的战马体能就会下降，速度却就不自然的慢了下来。而汉军的战马，基本上都可以保持着一种匀速的速度奔进，当匈奴人的战马加速快追上来的时候，汉军的战马也还有余力加快一点点。而加快这么一点，却也不会影响到战马的体能，不会如北匈奴人的战马的体能那么下降迅快。

        这些情况，匈奴人一般也不会注意到，实际上，就算是汉军将士自己，恐怕也并非是每一个汉军将士都知道自己的战马的优劣所在。平时，的确也有不少汉军将士想要更换那些俘获到的看上去更加神骏的战马。但是，汉军军纪中早有严令，早有规定真正的正式编制的汉军骑兵，只能骑乘军方配给的战马。别的品种的战马，除非是真正的千里马，否则，无论看上去有多神骏，都只能作辅马使用。

        其实，汉军为了驯养出更多的耐寒耐劳的匈奴马，可谓花费了不少功夫。

        经过观察研究，负责为大汉养马的各大牧场，他们已经发现并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

        那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样马，这跟种植甚至是养人也都差不多。

        每一个地方的环境不同，所生长的东西也会不同的。养马也是如此，在不同地方出生长大的战马也会有很大的分别。

        匈奴马，如果放在大汉中原地区配种驯养，长大的战马，远不及土生土长的匈奴更耐寒耐劳。因此，后来的汉军战马，基本上都是在西北大漠上驯养的。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战马的耐寒耐劳的特性。

        所以，现在，当匈奴骑军停止追击，要退兵回去的时候。早前快速追击了百多里之后，他们的战马体能下降得厉害。到时候，战马体能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的汉军，要反过来追击他们，却显得异常的轻松。

        汉军追近，用弓矢射杀往回撤的匈奴骑军。

        当他们被打击得恼火，要再返身与汉军对战的时候，汉军却一个加速，直接掩杀过去与他们短兵相接。

        如此，也算是如匈奴骑军所愿，终于可以和汉军短兵相接了。但是，当两军对上之后，这些匈奴骑军才知道他们错得有多厉害。

        正面与汉军交战，他们更加不是汉军之敌。

        尤其是汉军的一众大将，如太史慈、典韦、夏候兄弟等等，全都有着万夫莫敌之勇。两军一经交接，汉军的一众大将就直接突入匈奴骑军的混乱军阵当中左冲右突，不停的冲杀，没一合之将，杀得匈奴骑军溃不成军。

        撤退的匈奴骑军的后部被汉军冲杀得溃不成军，那么原来的后部被前部的那些匈奴骑军，回头看到汉军如此勇猛，杀得他们丢盔弃甲，如此，他们更加不敢再回头交战。

        由此，匈奴骑军便由停止追击的退兵，变成了大溃败，败势一下子祸及到其全军。

        在这个时候，随军的阿树提以及一众匈奴首领军将等等，就算是想要挽回颓势都不太可能了。尤其是在数员匈奴大将想要稳住败势，却被太史慈、典韦等汉军大将有如斩瓜切菜一般击杀之后，匈奴骑军当中，就再也没有匈奴军将还敢不自量力的返身与汉将交战了。

        匈奴骑军败局已定。

        这个，其实是可以预料的。如果汉军不是顾及到自身的伤亡，要尽可能的减少汉军的伤亡。从一开始，汉军就有可能直接强行攻击杀败他们。

        因为这支二十来万的匈奴骑军，只是阿树提临时从匈奴族人当中抽调青壮组织起来的匈奴骑军。全凭阿树提在其部族当中的声望，才让这支骑军看上去有一定的纪律性，像一支正规的匈奴骑军。可是，一旦打起来，就能体现出这支匈奴骑军的中看不中用了。

        事实，也不仅仅是这点。因为是临时组建起来的匈奴骑军，他们军中，无论是装备还是战马，都算是比较差的。因为好的战马及装备，早就已经被优先装备那些追随阿邪王及阿甲王先行撤逃的匈奴军士了。

        同样的，汉军不会留手，不会接受俘掳投降的。

        这支匈奴骑军，居然还敢与汉军交战，那就证明汉军对他们的威慑还不够，所以，太史慈等汉军大将下令，匈奴骑兵，一个不留，追上就杀光。

        原本还想跟汉军一战的匈奴骑军，此际兵败如山倒，被汉军满沙漠的追杀，直杀得整个沙漠都似被鲜血染红了一般。

        天色完全黑透了。

        大地上只有一点幽幽的光影。是沙地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雪的反光。

        汉军已经停止了追击，各个大将分别命亲兵点燃了火把，以及，不时点燃一些烟花讯号，让在沙漠上已经分兵追击的汉军骑兵向烟花讯号的地方汇合。

        已经完全击溃了这支护着匈奴百多万部族人的匈奴骑军，那么就说明那个匈奴部族人现在就等于是完全暴露在汉军骑军的兵锋之下，再也没有任何的阻挡。这个时候不直接这支匈奴部族还更待何时？

        这个时候，匈奴大部族人的营地，阿树提已经在其亲兵的护卫之下，仓惶的逃回到了。

        早前匈奴部族土城驻地的那一幕悲凄的场景再现。

        整个匈奴部族营地，当中老的老小的小，尽皆都是一些老弱妇孺。

        他们也不须再说，一看到他们的大巫师阿树提如此狼狈的逃了回来，再看看不时逃了回来的神色惊惧的匈奴子弟骑兵，这个部族营地的匈奴人哪还不明白？

        整个匈奴部族营地，从开始的压抑的偷泣，到整个部族的放声大哭。

        完了，真的全完了，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剩下的，就只有绝望，有如掉进了无尽深渊的深深的绝望。

        这个匈奴族人的营地，自然也不全都是老弱妇孺，还是有多少成年男性的。起码，还有不少那些陆续逃回来的匈奴骑兵。

        匈奴族人营地的嚎哭，这绝望的压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惶恐让这些匈奴人发疯。

        那些匈奴逃兵，以及那些男人。真的疯了。又或者说，他们在绝望之下，那凶残的劣根性就完全的暴露了出来。

        汉军马上就要杀到了，他们在恐惧之下，再也不管这些是否是他们的族人了。

        这些匈奴人，哗变了。

        他们一个个，疯狂的抢夺族人的财物，疯狂的杀人，直接扑到那些匈奴女人就行禽兽之事。

        整个匈奴族人营地，全都乱了，由举族嚎哭，到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一阵阵的疯狂扭曲了的狰狞大笑。

        那些逃回来的匈奴骑兵，他们见人就抢就杀就禽，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

        阿树提惊呆了，他看着那些逃回来的匈奴骑兵一个个红了眼的在胡乱杀人，根本就不再听从他的号令。他声音都喊哑了，都没能阻止那些逃回来的匈奴骑兵的行恶。

        要不是在他左右的匈奴军将及亲兵，斩杀了不少扑杀向他的匈奴疯兵，阿树提怕也被那些哗变的匈奴骑兵给杀了。

        “天要灭我匈奴啊……”

        “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哈哈……不可活……”

        “报应，报应啊！哈哈……”

        阿树提跪到地冰冷的地上，仰首望着乌黑的夜空，泪如泉涌，声嘶力歇喊着，笑着。

        在这一刻，他真的对匈奴部族完全死心了，也真的再一次深深的体会到汉军不可敌了。也明白了，阿邪王为何不顾一切的先西逃，不惜完全放弃所有的部族人了。

        原来，他还不甘心，还不死心，还想要保全一点匈奴血脉的后果，就是眼前这样的让他泣血的结果。

        原来，匈奴部族人的邪恶，已经邪恶到如此的地步，连自己的族人，都可以如此随便的抛弃残害。

        原来，匈奴人的灭亡，是亡在自己人的手上啊。

        在这一刻，阿树提竟然也对自己这个匈奴部族，对自己这匈奴人的身份感到深深的厌恶感。

        在他的心底里，竟然在不停的呐喊，竟然希望汉军能够马上杀来，将这里的所有邪恶全都消灭。

        他的心很痛，痛得浑身颤抖。

        他的泪，已化红，流出来的不再是泪，而是血。

        他现在多么痛彻的明白，原来他们匈奴人，代表的或者并不是纯粹的野蛮。因为野蛮并不一定就该死。他们匈奴人，代表的，其实就是人间邪恶！

        野蛮并不一定都该死，但是，邪恶就必须死！

        他也明白了，汉人文明，或者并非就是正确的。但是，却代表了仁义，灭邪便是正义！

        所以，现在的阿树提，他更希望汉军马上杀到，灭了这些邪恶，然后，再给他一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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