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在那团被压得有些扁, 玉石状透明但却很柔软的物体当中,有一朵被缩小了数倍的花朵静静绽放,血红的花瓣似还在随风摇摆。
白湫并不知道宝器长什么样, 她以为再不济也是个珠子形状, 能够一眼看出很宝贝的模样,谁知道竟像一团透明的烂泥,由此可见,制作宝器的人审美着实不咋地。
然而,游封指尖轻轻在那透明如蝉翼的流动物上碰了碰, 里头血红的曼陀罗花便飞了出来, 悬停在黑鹰的手掌上方, 这会儿花被放大了,白湫才发现,这并不是一朵真花,而是做成了花的形状,花瓣合拢缩起时会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仿真曼陀罗花缩成了一朵椭圆形的花苞, 静静地躺到了黑鹰的掌心。
另一边在想办法把孔翎弄醒的鄞尘刚看见地上的人动了动,便听到身后的动静, 眼睁睁看着那宝器不断变换后落到黑鹰手中, 他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游封朝他瞥了眼,道:“东西找到了。”
这趟明面上是仙魔合作来寻宝器, 实则鄞尘是想通过这个方式在天帝面前刷存在感,他在得知是游封和白湫跟着一起来的时候以为这次稳了,所以一直都在领跑进度。
原本他是想和白落二人先行进武曲山的,但孔翎的精神类攻击实在是耗费了他们很长一段时间, 等游封他们赶到, 这才不得不结伴一同上山。
谁想都到最后一步了, 法器竟叫他们给寻了去。
鄞尘声音冷淡下来,问:“在哪找着的?”
左承运没看清他们要找的东西的样子,但知道那玩意应该是从他鞋底上扣下来的,于是抬起脚指了指自己的鞋子,“从这儿。”
鄞尘听完他说的,嘴角抽搐,谁能想到这该死的孔雀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一团恶心的羽毛里头!
孔翎这会儿渐渐有了意识,又被鄞尘泄愤般踹了脚,再度晕厥。
他晕过去前似乎有些混乱,嘴巴里嘟囔着:“那是我小侄女的生辰礼,不能给你们。”
东西既然已经寻到,几人便与白落汇合,找了条近路下山,他们需要尽快赶到仙界去找天帝复命。
左承运是真有些运气的,阴差阳错帮忙找到了宝器,在分开的时候又得了鄞尘给的一本秘籍,可谓收获满满。
短暂的接触当中,他也知道这群不是普通凡人,至于他们是何身份,左承运并没有多问,而是识趣地先行一步离开。
鄞尘没杀孔翎,却将他的孔雀尾羽尽数拔下,尾羽代表着修为,孔翎修为被废,想来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日,武曲山周边都会太平很多。
选了处无人之地,鄞尘将来时的那艘船给放了出来,一行人踏上船板准备返航。
人间的雪又开始飘零而下,痛失尾羽的孔翎躺在一片血泊当中,等到武曲山再也闻不到异类的气味时,他才缓缓睁开双眼,爬起来咳出一大口血。
地上成山的“垃圾”都还在,他没了修为,雪花落在皮肤上叫他不由打了个激灵。
孔翎没有急着离开武曲山,而是盘腿坐在原地,五指成爪这么轻轻一抓,便将之前附身过的柳树精给抓了过来,柳树精抖得不行,一个劲地求饶,孔翎却想都没想,直接将尖利的手爪插、入了他的脑袋里。
不过片刻的功夫,柳树精便被吸干了修为,成了干巴巴的树干,被他随手扔在一旁。
鄞尘下手太重,他为了演戏几乎没怎么反抗,尾羽没了还可以再长,只是需要花些功夫罢了。
在吸食了柳树精微薄的修为后,孔翎又吃了几个小妖的修为,这才重重地喘息一口。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武曲山的雪已经下了厚厚一层,孔翎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他耳朵动了动,连忙跪了下来,垂头看着地面,在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皂靴,上面一点儿雪花都没有沾染。
“王。”
皂靴主人低哑的嗓音传来,“做得不错。”
说完,他将手放到孔翎头上,孔翎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妖气传入体内,是他方才吸食小妖的数倍不止。
孔翎感受着体内的妖力,眼睛睁开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他的妖力恢复了不少,就连尾羽也在这短短时间内重新长出来一根。
这武曲山是不能待了,仙界知道了此处定会派人来围剿,他要提前去到下一个巢穴中。
储物袋被扔在地上,孔翎将那堆倒出来的垃圾给重新装进去,然而却发现,自己拼命搜刮来的,最值钱的几样东西不知所踪。
他破口大骂,“仙界这群人都是强盗投胎吧!”
把他打成重伤就算了,还抢东西?!
与此同时,鄞尘飞船的船舱当中。
游封正坐在桌前,等待着黑鹰把几样东西从水中洗过之后放到布巾之上。
他拿起布巾,将那枚猫眼石上的水渍擦干,评价道:“勉强可以。”
勉勉强强够格进入他的藏宝阁。
而另一边的白湫则对着那朵仿真曼陀罗花陷入了沉思。
白湫没穿书之前,好歹也看了不少小说,涉猎范围很广,对于曼陀罗花这种时常出现在仙侠玄幻小说当中的花,自然是不会太过陌生。
她有段时间还曾特意到网络上去搜索过这种花,但看见实物还是第一回。
这朵仿真曼陀罗光看外表与真花无异,血红的花瓣此时合拢在一起,只露出一个小小的尖尖。
白湫想起此花盛开时的样子,心中疑窦渐起,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按道理说,这样的血色曼陀罗在现实世界并不可考,也就是在虚拟的小说世界里会频繁出现,不太可能见过才对。
白湫皱眉思索了半晌,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先将此时放到了一边,等她将目光转到桌面上时,不由微微张开了嘴巴,“你们哪来这么多亮晶晶的玩意儿。”
的确是玩意儿。
摆满了整个圆桌,游封正耐心十足地一个个擦拭着上面的水渍。
黑鹰用来清洗的水也不是普通清水,而是一种特殊的泉水,不仅能够去灰除尘,还能将物品上头的其他杂乱气息给一并去除,不留丁点儿旁人用过的痕迹。
游封之前擦拭过的那枚黑色猫眼石被放置在圆桌的左上角,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大小不一的圆滚滚的珠子,有的清透纯净,有的漆黑暗沉,但无一例外,这些东西全部都亮晶晶地闪着光。
白湫拿起一个只有绿豆那么大的珠子,放在掌心轻轻碰了碰,“这个好小啊。”
“隐身珠,次品,无用。”
游封瞥了一眼,给她手中的珠子下定义。
其实现在桌面上有一大半的东西都是他要扔掉的,不是孤品,抑或没有任何价值的玩意不够资格列入他的藏品之中。
白湫听过之后反而来了兴趣,“可以隐身?怎么用的?”
游封手上正拿着一枚小巧的银色戒指,用帕子擦干净后,戒指在烛光下泛着细碎的光芒,他道:“灌输灵力自动生效,维持时间半个时辰,不可逆。”
白湫听了半句话便付诸行动,那枚珠子很快从掌心消失,她将手伸到游封眼前晃了晃,“看得见吗?”
游封看向声音来源,目光有点儿飘,接着摇摇头。
白湫朝他做了几个鬼脸,接着打开房门走到了外头的甲板上,这里,白落正在疗伤,而鄞尘由始至终臭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欠了他钱呢。
白湫轻手轻脚地走到白落身边,她现在只是隐身了,并不是发不出声音,所以要想不让人察觉,还是得注意一些。
就在白湫想着该怎么吓一吓二人时,耳边忽然传来破空声,一枚箭矢撕裂空气,直挺挺地朝鄞尘飞去。
鄞尘反应很快,避开了那枚羽箭,看向箭飞来的地方。
他们的船快要到人界与仙界的交界处了,而在不远的前方,一群蒙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站在巨大的黑鸟身上,直接逼停了正在行驶当中的飞舟。
这些人从巨大的黑鸟身上跳下来,没有过多废话,上来便与鄞尘交手,疗伤的白落不得已也加入战局。
因黑衣人人数不少,几个缠住鄞尘白落,还有几个则向着船舱方向潜行。
白湫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出来玩玩的,竟出现这样的意外,她还在隐身状态,目前相对而言比较安全,但并不意味着她能够一直不被发现。
打斗之声掩盖了白湫的脚步,她抢在那群黑衣人之前跑进了舱门内,屋里黑鹰不知所踪,只剩游封一人。
“外头有人偷袭。”白湫上前一步,想将游封大喇喇摆在桌子上的仿真曼陀罗给收起来跑路,她伸出的手被游封准确无误地抓住。
二人对视,电光火石间,白湫第一个念头想的她被骗了,“你能看见我。”
“说了,次品。”
游封拉着她的手将她往自己身边猛地一拽,船舱的舱门被踢飞,正好压在她方才站着的地方。
黑衣人有几个已经摆脱控制逼近舱内,为首的一人看见桌上的仿真曼陀罗花,目标很明确。
游封虽然不想动手,但在这个时候,他要是完全当个看客的话,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于是他让白湫站稳,自己上前阻止黑衣人夺取宝器。
接着,白湫便欣赏了一番游封精湛的表演。
明明是个能一招将这些人全秒了的巨佬,此时却在黑衣人手底下艰难求生,那凌乱的脚步,那不稳的气息,那毫无效果的招数,一切都和他病弱的身份是那么相配。
白湫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要给他鼓掌。
就在这时,穿破舱门,又飞进来一根箭矢,游封眸色暗了暗,虽则险险躲过,但手臂上还是被划开了一道口气,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
白湫见此,拿出油纸伞正想上前,就见眼前的两个黑衣人转瞬消失,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桌上他们好不容易从孔翎那儿找回来的宝器。
白湫气得要追,舱外解决了其他黑衣人的鄞尘显然也目睹了游封受伤以及宝器被抢的一幕,他对着舱内的人道:“你在此养伤,我去追。”
舱门被毁,外头的风呼呼地灌了进来,鄞尘消失在原地,他走之前将船的控制权交给了白落。
经过一番战斗,白落的脸色更加苍白,虽然没有再添新伤,但力气总是耗费了不少。
即便如此,她还是用了些许灵力将船上被损坏的地方给补了起来,然后找了处无人的山头降落。
他们不能一直在空中,宝器被夺,显然也不可能两手空空地回去仙界。
为今之计只有等鄞尘那边的消息了。
白湫的隐身在降落后便消失,她看了眼游封受伤的手臂,拿出几个瓶瓶罐罐来,叫他把袖子撩起。
游封这会儿倒是很听话,白湫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撩起袖子,一道手指长的箭伤出现在眼前,伤口处泛着青紫,皮肉外翻,看上去略显狰狞。
白湫眉头皱起,“箭上有毒。”
游封轻轻嗯了一声,一双桃花眼直直地看向白湫,默不作声,眼中的情绪却比墨还要浓稠。
“要将毒血逼出才行。”原身什么都学了个半碗水,医术方面也不甚精通,但好歹这淬了毒的箭伤还是会治。白湫从水囊中倒出半碗水,拿了匕首出来,用烛火消毒后放在水里冷却了会儿后,对准游封的伤口,那里已经不再流血,而是肿了起来,淤血堵在皮肤下方。
游封自己点了身上的几处大穴,让毒素不至于蔓延,裸在外面的臂膀处,白湫对着伤口却迟迟不敢下手。
她握着小巧的匕首柄,手指紧了又松,她不是学医的,面对伤口处理起来多少有点儿犯怵。
“我不太敢。”
白湫咽了咽口水,换来游封一点儿轻笑,“又不是要你剜骨挖肉,怕什么。”
他将胳臂朝朝刀尖处送了送,示意她赶紧动手。
白湫深吸了口气,用匕首轻轻划开游封中了毒的皮肉,一边划一边问:“疼不疼啊?”
游封的心蓦然软了,他握住白湫的手,将匕首尖用力地刺进肉中,然后划拉了一道,“这样淤血才能出来。”
那一道,深可见骨,白湫看着都疼,偏偏他表情淡然,像是一点儿感受不到。
白湫将装了水的小碗端过来,那些毒血便这么顺着手臂流了出来,游封体内魔气流转,将那点子微不足道的毒素都给逼到同一个地方。
游封承认,本来这一刀是用不着的,箭簇上的毒素他靠自身也能够化解,并且这样的小伤口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但是,看见白湫忙前忙后要帮他治伤的样子,他什么都没说,乖乖的用了最原始的办法来将毒逼出来。
多少次受伤的时候,他亲手将腐肉剜去,眉头都不皱一下,但这次却好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疼。
白湫帮他将伤口包扎好后,游封因失血而变得脸色苍白,瞧着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她便将人扶到床上休息。
看着游封虚弱的样子,白湫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以他的修为,那些黑衣人本来是不该伤到他的。
可是为了扮演病弱,他却没有躲开。
其实在魔界这些时日,白湫也能感受到游封尴尬的处境,若不是有黑鹰在他身边,魔族那样恃强凌弱,他该是过得最艰难的那个。
白湫不知道游封接下来有什么样的计划,作为反派,他肯定不像看上去那么纯良无害,在书中,对鄞尘那场单方面碾压之前,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白湫一概不知,但想来和白落脱不了干系。
白落与她都是青丘一族,长相自然是有几分相像的,当初游封肯娶她,说不定就有将她当做替身的念头。
替身在正主跟前能有什么存在价值呢,白湫复杂地垂下眼眸,道:“你以后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话是对游封说的,此时的游封很乖,像是被顺了毛的狗勾,一双纯黑的眼眸格外惹人怜爱,他顿了会儿,轻声说:“我若不受伤,怎能让他放心去找宝器呢。”
白湫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没等细想,门口先传来了敲门声,是白落。
白落手中拿着一瓶伤药,她应当是已经为自己治疗过了,看上去要比方才好上一些,“他怎么样,伤得重不重?我能不能进去看看?”
到底是有往日的情分在,就算是朋友,受了伤慰问一番也是应该的,白湫没有理由将人拦在外面。
于是她侧身让白落进来,外头好冷,但白湫还是走了出去,她决定给俩人单独相处的时间,自己就不进去碍眼了。
山头风雪茫茫,白湫从船上下来,百无聊赖地开始堆雪人,她弯腰的动作带动手臂,一样东西从袖子里掉出来,无声地落在雪花上。
在寂静的风雪当中,白湫没有错过那点儿沉闷的响声,于是蹲下身来,将东西捡起。
是那枚白琼给的珠子,说是能让她在没有精气的时候变得好受一点儿。
自打那日在客栈后,白湫随意地将珠子收在身边,一心寻找孔雀妖的下落,太过忙碌,这会儿才注意到,她有很长时间没有与游封同床,但是肚子再没有像之前那般疼过,见红也就在那一日而已。
她年岁不大,又是第一次怀孕,加之狐族怀孕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不光肚子平坦没有丝毫变化,其余的孕吐或者是腰酸之类的感觉通通不存在,白湫感觉,怀孕之后她的身体素质变得好了不少,好几次心大到差点忘了肚子里还揣了个崽。
唯一会提醒她不要忘记崽崽的,是那时常会出现的腹痛,须得男人精气方能缓解。
白湫将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另一只手则将那透明的珠子捡起来,准备妥善放好。
但是,珠子拿到手心的时候,便有一股暖流透过手掌向体内传导,然后小腹变得暖洋洋的,冬日里的哪怕一丁点儿暖意都会被放大很多倍,白湫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目光重新凝聚到圆珠子上面。
她想起来,游封说过,这珠名为福孕珠,是仙界一些人为了繁衍后代,帮助怀孕的一种手段,对他们狐族而言还有别的用法,白琼似乎当初提到过这么一嘴,说这东西可以收纳精气,所以才说让白湫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当初通透的福孕珠在经过白湫的不断使用后,在上次见红时,珠子的光泽就已经变得相当暗淡,里头流转的气息似乎都被体内的胎儿吸收殆尽。
然而此时的福孕珠内,消失的气息似乎又都回来了,并且比白琼给她的时候还要更亮一些。
白湫不知道这当中发生了什么,但这是件好事,说真的,要靠那些手段去吸取游封的精气,就算游封受得了,每次被折腾得不要不要的她自个也受不了。
把福孕珠妥善收好,有了精气的滋养,白湫的脸色变得红润不少,就连凡间的风雪都觉得不那么冷了,她准备起身的时候,眼角亮光又是一闪。
白湫“咦”了声,用手指在方才福孕珠掉落砸出来的坑旁边拨了拨雪花,捡起一样东西。
她将上面的雪花吹飞,举到眼前。
一枚戒指。
细细的银戒,上面什么花纹都没有,只在内壁的边缘有一点红色,像是不小心沾染上去的血渍,白湫用手擦了擦,没能擦干净,想起方才游封在桌前似乎就拿着一枚戒指在擦拭,准备收起来后回去还给他。
刚起身,却未料到那她往兜里放的戒指竟自动跑到了她的手指上,还是无名指。
那戒指戴上手,白湫怎么也拿不下来,不光如此,无名指根处骤然一疼,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她仔细一看,真的出血了,但血却没有流出来,而是没入了银戒当中。
银戒骤然发出了红光,短短一瞬后,那原本毫无装饰的戒指上出现了暗红色的缠纹,丝丝缠绕在一起,呈现出一种诡异而又妖艳的美感来。
白湫暗道不好,但凡是吸血的东西,都有这样那样的弊端,更何况她还不知道银戒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她正打量银戒的功夫,身后的船舱门忽然开了,距离白落进去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好不容易有和女生相处的时间,游封怎么不知道把握?
白落脸上露出个牵强的笑容来,“他叫你进去。”
她进去甚至都没有坐下,只是将伤药放在桌上,游封便下了逐客令,挺尴尬的。
白湫闻言,与白落擦身而过,见她脸上被风吹得红红的,捂着肚子不怎么舒服的模样,想起她腹部受的伤,便问:“要不你也进来,外头风大。”
白落摇了摇头,“不用,需要人在外头守着。”
见她坚持,白湫便没有多说什么,将身上的披风给她暂用后,这才钻进船舱。
船舱内明显比外边暖和了一个度,白湫进去后撮了撮被冻僵的手,看到那枚银戒,便径直走到游封跟前,将手伸过去,“这戒指不知怎么跑我手上去了,取不下来。”我手上去了,取不下来。”我手上去了,取不下来。”我手上去了,取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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