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白湫后悔了,相当地后悔,眼泪流干的那种后悔。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知道那会子天都亮了,男人还是不肯放过她,后来硬生生晕了过去。

        恍惚之间,她有些怀疑,中了浓情散的到底是自己,还是那个男人?

        白湫从来没有这么累过,简直想睡个三天三夜再起来,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她很快便被一阵嘈杂之声给吵醒了。

        耳边有好多道不同的声音,白湫还以为是家里头的天猫精灵给她在播报早间新闻,张嘴就喊,“天猫精灵,再见!”

        屋子里的说话声瞬间没了,“???”

        白湫正纳闷天猫精灵怎么不回话,睁眼看见绣着祥云纹的床顶,和她房间的天花板完全不一样,这才恍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瞪大了眼睛。

        屏风后绕出来一个人,面容冷冷地对白湫甩下句话,“衣服穿好出来。”

        身量高挑的女人说完话后便出了房间,白湫哪里还有半点儿睡意,看着自己光裸的手臂,以及被子下什么也没穿的身子,她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半天没能有所动作。

        而这会儿,屋外又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逆子!还不给我滚出来!”

        白湫被吓得一机灵,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身边还睡着一个人。

        她僵硬地把脑袋转过去,骤然撞入一双桃花眼中。

        男人生得一副多情的面容,上挑的桃花眼,剑眉斜飞入鬓,当中藏着淡淡的倦怠,鼻梁高挺,既不过分有攻击性更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唇色淡淡的,形状却异常好看。

        白湫作为一个母胎单身人士,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致的男人,简直比明星海报的精修图还要好看,她想起昨天匆匆一撇的原书男主长相,远不及眼前的男子。

        作为一名现代女性,她瞬间就释然了。

        睡就睡了吧,反正对方是个大帅比,她不亏。

        隐隐还觉得自己赚了呢。

        只是,这位帅哥长得如此多情,一双眼眸里却没什么情绪,他从榻上起来,伸手指了指床尾的一件里衣,而后朝白湫看去。

        他没开口说话,但是意思却很明显。

        白湫在他坐起来的空档里,已经运用脑海里的法术将里衣给穿好了,见他如此动作,纳闷他为什么不施法穿衣,但是看到那张漂亮脸蛋时,动作比大脑快了一步,已经将衣服拿到手里递了过去。

        男人一言不发,动作缓慢地穿着衣服,手指到哪儿,白湫便将哪一件衣服递过去,整个跟一丫鬟服侍公子哥儿差不多。

        等他磨磨蹭蹭地将衣服穿起来,一直欣赏美男穿衣的白湫还有些意犹未尽。

        美男子虚虚地握着拳头,放到唇边,又咳嗽了几声,瞧着属实是弱不禁风,让白湫一瞬间开始怀疑昨儿个晚上那位勇猛到让她晕过去的,是不是眼前这位。

        出门前,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朝白湫看过来,眼尾轻轻上扬,带出了点点笑意,但瞳孔里仍是那般平静无波。

        男人开口同白湫说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声音如旭日下的一缕凉风,沁人心脾,“你叫什么名字?”

        “白湫。”白湫又叫他的漂亮脸蛋给迷得晕乎乎,自报家门。

        男人没有继续说别的,推开眼前的房门,阳光便这么争先恐后地照了进来。

        白湫略微落后男人几步,还没看清外头到底站了几个人,便感觉一道罡风袭来,对准身前的人。

        闷哼响起,白湫赫然看见一位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给了男人一掌。

        “逆子!游封你这个逆子!”

        鲜血沿着男人的嘴角留下,他捂着胸口,抬手用拇指擦去,并未反驳中年男人的话。

        这时旁边有人开口:“魔君何必动手,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还是好好想想解决的办法,就是将人打死又有何用?”

        “他敢在宫宴做出这等事,便是打死也不为过。”游稷显然气得不轻,瞳孔由黑转红,周身萦绕着森森魔气,方才那一掌实际上他还是控制着力道的,不然按他的性子,眼前的人不死也得重伤。

        白琼冷哼一声,将白湫拉到自己身后,咬牙切齿地看了她一会儿,没的在这种场合说自家人的不是,便忍了下来,“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知魔尊可想好该如何处理?白湫虽小,但也是我们青丘狐族的一员,断不会就此罢休。”

        游稷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听见白琼这话,更是立刻变了脸色,“我听说青丘狐族行事同旁的妖狐不同,不知可否解释一下,你家这位小辈身上为何会出现浓情散的味道?”

        浓情散这东西,说严重一点儿属于歪门邪道。

        它是狐族特有的一种秘药,带有一种似花非花的味道,并且动情之后久久不散,这会子白湫身上确实能够闻着。

        白琼没说什么狡辩的话,但面色冷得能掉冰碴子,“这么说魔尊是不想负责?罢了,向来知道魔族是如此德行,我们家白湫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游稷听完,脸色阴翳异常,周身魔气翻滚地更为汹涌,“小小青丘一族,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同我说话?”

        他肩膀微微一动,便有道黑色的魔气如利箭一般,朝白琼袭去。

        白琼到底有万年的道行,面对这样的攻击,闪身快速避开,魔气击打在她身后的石桌上,石桌瞬间炸开,碎屑乱飞。

        白湫还没适应自己会法术的身份,抬起袖子来挡住那些碎石,然而飞向她的碎屑,有大半都被站在那儿稳稳不动的游封给挡了下来。

        白湫下意识地投去一道感激的目光,但对方正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上落了灰都不知道去掸。

        一时间院落里头剑拔弩张,白琼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眼看就要和游稷打起来,好在被身旁的一些仙人给拦了下来。

        想到这是在仙界,游稷与白琼互相恶狠狠地看了对方一眼,终是压下了脾气。

        这事儿被他们一闹,就算想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也不可能,没用多久连天帝都派人传消息来,说会妥善帮着处理好,一众人方先行散去。

        白湫被白琼带回青丘,刚回到住处,白琼便立刻呵斥道:“跪下!”

        白湫不敢不从,跪在一排排祖宗的牌位前,垂着脑袋,只能看见头顶心圆圆的发旋。

        “我有没有告诫过你,不要动用歪门邪道,更不得再去纠缠五皇子?”白琼立在一侧,身形高挑,五官英气,看上去比白湫大不了几岁,她说这话时带着浓浓的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白湫穿书后便继承了原身的记忆,闻言她点点头,又赶紧承认错误,“姑姑,我错了。”

        白琼没想到这回她竟这么快能认错,一时倒也说不出旁的过于责怪的话来,只是不住地叹气,“你糊涂啊!早知道你还有这样的心思,我就不该带你去赴宴,你自己的身体难道你不清楚,这种关头居然还如此胆大包天,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白湫不言不语,说实话她到现在还没能适应穿书的身份,因此也没有立刻明白过来白琼的意思。

        白琼在她额头用力点了点,留下几道指印,“这几日是你最容易受孕的时候,你不知道?!”

        她们狐族是天生易孕体质,在某些特定的日子,怀孕的几率相当高,如果不想生孩子的话,是碰不得男人的。

        可白湫偏偏!

        白琼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白湫经过她这个一提醒,瞬间想起原书当中对于狐族的描述。

        青丘一族以女子居多,是三界样貌最出众的族类,除此之外,青丘狐族还相当受到男性追捧,原因无他,皆是因这易孕体质。

        对其他族类来说,修为越高,繁衍下一代便越为艰难,青丘狐族却不受到修为的限制,并且还很容易有孕。

        白琼在屋里饶了两圈,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白湫,“还好,魔君的这个儿子是出了名的病弱,我今日看他面色惨白,想必也没那个本事让你怀上。”

        白湫张了张嘴巴,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转而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姑,那若是……不小心,怀孕了的话,怎么办?”

        白琼朝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现在最好给我祈祷那个病鬼身子虚,没本事,如果你真怀上的话,我立马把你打包扔到魔界,到那去生孩子。”

        “就……只能生下来?”白湫噎了噎,相当没有底气。

        白琼一个眼刀飞过去,“不然呢,孩子没了你也跟着一道没。现在你就给我跪这儿好好祈祷,好好反省!”

        外头有族内的人来唤白琼,估计是知道了白湫惹下的祸事,她急匆匆开门出去,留下白湫一个人跪在祠堂的排位底下。

        白湫生无可恋地把脸埋进手掌心里,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来。

        她完蛋了,居然一个不小心爬了大反派的床,还是在这种特殊的时候。

        这回不用男主一剑将她捅死,她想一头撞死在牌位上。

        就算她祈祷一百遍一万遍,大反派也不可能变成个真的病秧子啊!

        其实早间在听到游封的名字时,白湫脑袋里便有个隐约的印象,等回来后白琼说他身子病弱,白湫这才彻底想起来。

        游封,书里最终大反派的名字,早期存在感很低,但最后把男主摁在地上摩擦。

        如果说这位是病弱的话,那三界通通都是渣滓。

        所以早上他问白湫叫什么,也许并不是真的想知道她的名字,而是在琢磨怎么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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