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归乡
瑞文戴尔里的冬天与北方的大多数地方都不一样,它既没有迷雾山脉中那连绵不绝的白色,也没有像幽暗密林的那般腐朽阴森。
这里位于迷雾山脉边缘的一个山谷之中,几乎完全与世隔绝,这也是人们常常将这里称之为幽谷的原因,从迷雾山脉中流淌出来的布茹伊能河(响水河),直接从瑞文戴尔的门前流淌而过。
关于他们返程中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长时间停留的地方,比尔博在瑞文戴尔度过一整个北方的冬天,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夏尔意外的地方度过冬天。
那场欢迎仪式上的不愉快,比尔博至今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解决的,他只知道在宴会结束之后,高远先生在埃尔隆德大人的亲自带领下,前去拜见了一番那位金花领主格罗·芬德尔。
这还是他在第二天中午,甘道夫前来唤醒熟睡的自己的时候才知道的,在这为期一年的冒险生涯中,他不得不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体内图克家族的血统早已非常疲倦了,巴金斯家的血统则是变得越来越强势。
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比尔博感觉自己总是显得很疲惫,他通常在刚入夜的时分就躺在床上睡着了,然后一直到第二天午餐来临前才会悠悠转醒。
这让他总是为自己错过了早餐而懊恼,不过他心心念念的下午茶倒是从来没有缺席过,高远先生也经常会在这个时间段,与他一起坐在他瑞文戴尔的房间阳台上,一起品尝下午茶。
有时候,那位美丽的暮星公主也会与高远先生一同到来,不知道为什么,每当高远与那位精灵公主一同前来的时候,他总是感觉时间会变得比较难熬。
至于甘道夫,他在到达瑞文戴尔不久之后就离开了,据说是前往了北方的某个地方去了。
比尔博从高远先生的口中了解到,那位灰袍巫师通常很少会,一直待在在一个地方。
他总是习惯于,游荡在中土大陆的各个角落之中,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间会在什么地方。
当冬天的白色与灰色从瑞文戴尔的大地上褪去,嫩绿色的枝叶重新在树枝间萌发的时候,不知不觉间比尔博已经在瑞文戴尔待了近三个月的时间了,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三纪元的2942年的四月。
此时距离他与索林等人从夏尔出发,已经过了一年的时间了,比尔博回想起这一年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仿佛他与索林签下契约的日子就在昨天一样。
这一天,比尔博难得地起了一个大早,因为今天是他重新启动返程的日子,他也终于享受到了瑞文戴尔丰富的早餐。
在瑞文戴尔的三个月里,比尔博一直生活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幽谷中,已经有些流连忘返了。
他舍不得那些在这里认识的精灵朋友们;也忘不掉精灵们的欢声笑语还有宛转悠扬的歌声。
不过,即便是这样的地方也不能阻止他回家的脚步,他的心中仍旧只有袋底洞的影像。
好在他这趟回家的旅途并不孤单,与之同行的还有高远先生和那位暮星公主。
在瑞文戴尔的大门前,依依不舍地告别精灵族的朋友和埃尔隆德大人之后,他们就启程出发了。
当他们离开这片幽谷的时候,西方的天空逐渐变得昏暗起来,风雨成了他们返乡的最后一个节目,同时也预示着夏天即将到来了。
“五月的夏日时光即将来临了!”当点点春雨点打在比尔博的脸上时,他高兴地引用了精灵某首歌中的歌词说道:“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了传说,朝向回家的路上。我想,这就是乡愁的滋味!”
“眼前还有很长一段路呢,比尔博!”与亚玟共骑在一匹战马上的高远打趣道,“比尔博,你离开家也不过一年的时间,哪里来的乡愁呀!”
“但这已是最后一段了。”比尔博回答,“乡愁就像是一枚橡树的果实,我将它收藏在我的口袋里,它此时已经发芽了,我却还未将它种在我的院子中。”
比尔博突如其来的一句诗词,引得高远与亚玟不得不纷纷为其叫好。
就这样,在一路的欢声笑语中,比尔博踏上了那条既熟悉又陌生的回家路。
他们重新踏上了他们来时走过的那条道路。
不同的是,他们这次没有选择与索林同行时走的那条小路,因为此刻已经没有半兽人的部队在后面追杀他们了。
除了队伍中的成员少了一些、安静了许多之外,几乎都和之前没有两样。
对了,这次他们在经过食人妖森林的时候,也没有食人妖来打搅过他们了。
在这段返程的路上,他们每经历一个特殊的地方,比尔博都会想起一年以前的事情、和大家的一言一行。
不过这对他来说,这似乎更像是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晚上露宿在风云顶的要塞废墟上,遥望他们曾经与索林等矮人露营过的山坡;从东西大道前往布理的途中,看着蚊水泽瑟瑟发抖,比尔博仍旧记得他们在经过蚊水泽时,全身被蚊虫叮咬的场景。
在布理的跃马客栈中休息一晚后,第二天他们又继续出发,经过老林子正式踏上了霍比特人的聚居地——夏尔。
每一趟旅程都有一个终点,霍比特人的这趟返程也不例外,这也预示着这场属于他的,惊心动魄的冒险正式结束了。
就这样,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到达了夏尔,此时距离他们从瑞文戴尔离开,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夏日已经悄悄来临,此时的夏尔到处都是一片翠绿,我们的霍比特人不再骑在骏马的背上,而是用他那巨大的脚丫子踏在家乡的草地上,自得其乐地享受着这一切。
清晨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和脸庞,他从怀里取出一块红色的手帕擦了擦脸,这当然不是那条他从袋底洞中带出来的手帕,那些手帕早就在那趟冒险中遗失或者损坏了。
这条手帕是他身后的那位暮星公主送给他的,那是亚玟在为高远缝制礼服的时候剩下的边角料,比尔博非常喜欢这块手帕的材质,于是亚玟就将它做成了手帕送给了比尔博。
这时已经五月中旬了,夏天迫在眉睫,天气也逐渐变得炎热起来,不过早晨的天气依然是十分宜人的。
比尔博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一场意外所打破了。
当比尔博和高远再次站在袋底洞的大门前的时候,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让这位许久未归的霍比特人大吃一惊。
在他的家门前,到处都挤满了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不管身份高低贵贱此时全都围在他的家门前,还有许多人正在从他的家里进进出出。
比尔博还恼怒地发现,他们那沾满泥土的脚甚至都不在门口的毯子上擦一擦,就走进了他的家中。
他的那些远方亲戚们,正在他的家门前举行一场拍卖会!
那些巴金斯家与图克家族的远方亲戚们,在见到比尔博失踪一年未归后,竟然直接对外宣告了比尔博的死讯。
他们将比尔博家中的所有财产都拿了出来,并在霍比屯进行进行拍卖,其中大部分的东西都已经被卖掉了,他的家中此时几乎空空如也。
甚至于我们可怜的霍比特人比尔博先生,还得在所有认识他的人面前,证明自己并没有去世,证明自己就是货真价实的比尔博·巴金斯。
于是,比尔博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那张,在去年五月与索林·橡木盾签下的契约。
以此证明自己,是货真价实的比尔博·巴金斯先生,他没有假冒自己,也没有死去。
没错,我们的比尔博先生,还一直妥善保存着那张与索林·橡木盾签订的契约,这是他曾经参与过那场伟大冒险的唯一证据。
或许其他人会认为他带回来的那两箱金银,也是他参加过那场冒险的证据,但是事实上是金银在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有。
高远在食人妖森林的山洞中,还有一箱箱的金银珠宝没有挖出来呢。
比尔博甚至还将那张,由索林的祖父索尔绘制的孤山地图也带了回来。
但是这都不足以证明,他真正参与过那场冒险。
只有这张契约,才是真正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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