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辩解
“我再说一遍，意图谋害史塔克夫人您儿子的事情与我毫无瓜葛。”终于认识到事情严重性的提利昂，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喊。
他担心自己如果不这么做，恐怕下一刻会被这些群情激奋人给撕成碎片了。如果现在他不为自己进行辩解的话，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辩解了。
提利昂努力掩饰自己声音中的颤抖：“即便是史塔克夫人真的认为，我要为某项我从未做过的罪行负责，诸位也应该给我一个向史塔克夫人解释的机会才对。”
这也是提利昂摆脱现如今不利局面的唯一办法, 试图杀出重围无异于是自掘坟墓。现场至少有三十人回应了史塔克夫人的请求，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对准自己。
赫伦堡河安家族的骑士；三个布雷肯家族的人还有二十多个来自孪河城佛雷家族的士兵。领头的那个家伙，兴许是瓦德·佛雷的某个儿子，或许是他的孙子也说不定。瓦德·佛雷那个老不死的家伙子嗣实在太多了，几乎挤满了孪河城。
这还是没算上谷地那群人的情况下，他们刚刚才乱剑砍死了自己的两名侍卫, 这些个全副武装的笨石头怎么看都不像是善茬。
提利昂该拿什么来对付这些人？自己唯一能够依仗的两名侍卫，如今已经躺在了地上，即便是他们现在还站在那里好好的, 也断然不可能是面前这些人的对手。
至于浪鸦尤伦，无论他现在有什么想法，都不可能出手拯救自己。守夜人军团的黑衣人弟兄可都许下过誓言，不会参与和涉足七国中的任何争执之中，因此尤伦只能够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事到如今，提利昂不得不赞叹凯特琳这女人的反应机敏和手段高明，这是毋庸置疑的。
凯特琳夫人首先逼他们承认自家主子对她那父亲的誓约，然后邀请这其中人数和地位都最为强大的高远公爵来为她主持公道，最后再请他们拔刀相助将自己拿下。
别说是凯特琳夫人这样区区一个弱女子，就算是自己的父亲，常年沉浮于政治斗争当中的泰温公爵都不一定能够有这样的手段，这一招驱虎吞狼她使得的确是厉害。
“史塔克夫人，虽然小恶魔如今被指控犯下罪行，但是诸神也赋予了每位被指控的罪犯, 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辩解的权利。”凯特琳身旁的高远出言提醒道。
原本她是不打算让侏儒在此为自己进行辩解的，但是高远此刻向她提出了建议, 使得她不得不尊重和听取对方的建议，并重新考虑是否要同意侏儒在此为自己的罪行进行辩解。
“兰尼斯特家的人向来都是满嘴谎言，我不认为提利昂·兰尼斯特此刻为自己作出的辩解，有任何可信度可言。”经过一番慎重考虑之后，最终凯特琳夫人还是拒绝了高远的建议。
因为现在凯特琳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待到他们带着侏儒回到自己丈夫家的领地之后，再依照国王律法对提利昂·兰尼斯特进行审判。
届时有的是机会给小恶魔去辩解。
“原来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所谓正义！”提利昂大声怒吼道，“敢问高远大人，你刚才还在坚持的荣誉如今去哪里了？对我提出指控，你们却连我为自己辩护的权利都要剥夺。”
“这真的就是你们口中所赞扬的正义嘛？”提利昂·兰尼斯特环顾围在自己身边的众人，并大声质问道，“只要你们对我提出指控，然后一拥而上将我擒住，那么就代表我真的有罪了咯？”
“你不用在我们当中耍弄这些挑拨离间的把戏，我从未说过要剥夺你为自己辩护的权利。”凯特琳夫人镇定自若地说道，“我会给予机会让你为自己犯下的罪行进行辩解，但是辩论的地点不会是这里，而是在临冬城为你召开的审判大会上。”
“届时，我的丈夫将会依照国王律法, 对你进行正义的审判！”
“史塔克夫人，我不知道为何您会如此坚定的认为, 我就是意图谋害您儿子的那个凶手。”小恶魔大声威胁道，“如若今天您不在这里将指控我的原由讲清楚，我是绝对不会心甘情愿地跟随您离开这件客栈的。”
“刺客手里拿的是你的匕首！”凯特琳夫人大声怒斥道，“一把瓦雷利亚钢龙骨柄匕首。”
“那不是我的东西！”听凯特琳夫人提起那把瓦雷利亚匕首，提利昂的胸腔中就仿佛有股怒火直往上冒，“是谁告诉你，那把匕首的主人是我？”
“劳勃国王的财政大臣，培提尔·贝里席！”
“哈哈哈....你竟然连小指头的话都信？”小恶魔仿佛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般哈哈大笑起来，“根据小指头的说法，我是怎么拿到他的瓦雷利亚钢匕首的？告诉我！”
凯特琳皱着眉头回答他：“他说你是在乔佛里王子的命名日那天比武大会上，打赌赢了他。”
“是在我的哥哥詹姆被百花骑士洛拉斯刺下马的时候，对不对?”提利昂的语气颇为不屑，“哼！这就是他的故事。”
“是的。”凯特琳夫人坦诚地承认了提利昂的猜测，但是与此同时她的眉间也闪过一丝疑虑。
“没错！我承认那把匕首的确是小指头曾经在比武大会上输给我的。但是我得告诉您的是，小指头在这其中有所隐瞒。在我得到那把匕首之后，还没等我仔细把玩那把匕首，当天夜里它就在小指头的女人院中被人给偷走了。”
“那家女人院是小指头开的，当时我还当众质疑小指头，是他舍不得那把瓦雷利亚龙骨柄匕首，所以让他手下的女人从我的手中偷走了它。”提利昂言辞激烈地想要与凯特琳夫人说明，那把匕首早就不在自己身上了。
说完他着重强调道：“这事许多人都知道。”
“史塔克夫人，无论你是否相信，总之我不是笨蛋。”小恶魔反问道，“你看我像是那种将自己的武器，交给刺客使用的笨蛋吗？让一个笨蛋刺客拿着自己的匕首去刺杀你的儿子，这种事情只有蠢货才干得出来。”
一直盯着凯特琳那张俏脸的小恶魔，有那么一瞬间从她的眼底中看到了一丝猜忌。
但是令小恶魔感到失望的是，即便是已经抱有怀疑，但是她却仍旧选择了相信小指头：“培提尔是与我在奔流城一起长大的好友，你认为我会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对他产生怀疑嘛？”
“他没有理由对我撒谎，在这件事情上撒谎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狗熊在森林中拉屎，这需要理由吗？”小恶魔冷笑一声，质问道，“那是他的天性，对于小指头那种卑鄙无耻的人来说，撒谎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不说别人，夫人你和他一起长大应该对他特别了解才对。”
听见小恶魔如此贬低小指头，凯特琳夫人紧绷着连凑到他的面前：“你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兰尼斯特家的小恶魔？”
“这一点，我可以为小恶魔证明，小指头培提尔这个人的确是撒谎成性。”就在这时，之前全程保持沉默的青铜约恩站了出来，“他还在海鸥镇担任税务官期间，就一直是如此模样。”
“看吧，这里还是有明事理的人存在的！”提利昂笑着说道，“给我们说说吧，史塔克夫人您是如何在奔流城委身于小指头的，这事几乎在君临城中传遍了。”
“在小指头的口中，莱莎夫人和您都是在奔流城委身于他！”
“闭嘴，根本没有这回事！”凯特琳·史塔克恼羞成怒地揪住小恶魔的衣领，并大吼道，“你确定这是培提尔亲口对你说出来的？”
眼见小恶魔对自家夫人口出污秽之言，罗德利克爵士从怀里掏出把黑铁打造的锋利短匕：“夫人，只要您点个头，我就把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嘴里那条烂舌头给割下来。”
一听又要割自己的舌头，小恶魔赶忙大喊道：“你们可以随便去找个君临的人问问，如今君临城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特别是小指头手底下的那些女人们。”
凯特琳夫人眼神冰冷地瞪着小恶魔，这是提利昂这辈子从未见过的冷酷神情：“培提尔·贝里席的确曾经爱过我，但是那是我们还年纪尚小时候的事情了。他的爱虽然对我们彼此都是个错误，但是我却能够感觉到，那是一种真真切切、纯洁无瑕的玩伴般的小儿女之情。”
“他的确曾经说过想要牵我的手，娶我为妻，但是我俩从未逾越过那条界限，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我们之间的感情更像是姐弟之间的情感，这不是拿给你寻开心的。”凯特琳夫人看着眼前丑陋的小恶魔，几乎恨得咬牙切齿：“兰尼斯特家的提利昂，难怪别人会称呼你为小恶魔，你可真是个无可救药的恶魔。”
“那你就是无可救药的笨蛋了，史塔克夫人！”小恶魔面带冷笑说，“小指头这种人除了他自己，从来都不会爱上任何人，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存在。”
“我可以向您保证，他在皇宫中与人吹嘘的绝不只是这些而已。”
再也听不下去的罗德利克爵士一把揪住了小恶魔的头发，用他那只大而有力的手其头颅使劲往后一拉，露出他的喉咙：“夫人，要不要我给小恶魔放点血？”
冰冷的刀刃就像条毒蛇吐信轻吻着他的下巴，提利昂第一次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即便如此，提利昂依旧保持着冷静，只听他一边沉重地喘息，一边开口威胁道：“杀了我，真相也将就此永远埋没。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究竟是谁，下令刺杀了布兰那个孩子。”
“罗德利克爵士，如今事件还没有全部搞清楚，怎么能够杀了他呢？”高远这时候站了出来，“再说了，史塔克夫人已经向小恶魔保证了，将要让他接受公平的审判。”
“高远大人，有时候我真的有些搞不清楚，你究竟是站在那一边的了。”小恶魔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刚刚才联合史塔克夫人她们一道将我擒下，而现在你却又站在我这一边为我说话。”
高远望向被罗德利克爵士抓在手里的小恶魔，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从未偏袒过你们其中的任何一方，你被史塔克夫人指控意图谋害她的孩子，我就要将你擒下接受审判。”
“兰尼斯特家的提利昂，你对史塔克夫人的指控存在异议，我就要保证你能够得到公平的审判。”高远走到凯特琳夫人与提利昂两人中间，“我会去将这件事情的真相调查得水落石出。”
“但是在那之前，你将由一直处于史塔克夫人的看管之下，直到事情的真相水落石出，证明你的清白之后，你才会重新恢复自由之身。”说完，高远便抬头看向罗德利克爵士。
“罗德利克爵士，将小恶魔放开罢！”凯特琳夫人向罗德利克爵士下令。
得到凯特琳夫人命令的罗德利克爵士，心有不甘的放开了手上的小恶魔。但是紧接着他又找到了青铜约恩他们，借来了一根手指粗的麻绳，将侏儒里三层外三层绑成了个大粽子——长了一对小短腿的大粽子。
看着被绑成粽子的小恶魔，高远又与凯特琳询问起了她们接下来的打算：“凯特琳夫人，接下来您准备怎么办，是带着小恶魔前往您父亲的城堡奔流城，还是直接就返回北境去？”
“将小恶魔带至奔流城，将会为河间地和奔流城招致兰尼斯特家大军的报复，我并不打算这么做。”只见凯特琳夫人摇了摇头，她首先就否决了这个想法，“我们要把他们带回临冬城去，他将在那里接受审判！”
“临冬城，去就去谁怕谁呀！”自知生命无忧的小恶魔又开始跳脱起来，但是他此刻的内心恐怕并不像他表面上那般乐观，“不过，我的不告而别，我那位老爸很可能会因此而担心我！”
这会是趟漫长的旅途，他自己刚刚才从那里走来，有着切身的体会，深知通往北境的这条国王大道究竟有多难走。他们一行只有几个人，谁也说不准这途中是否会出现什么变数。
况且此去北境，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如若那个对自己恨之入骨的女人等不及真相的水落石出，提前对自己进行审判的话，恐怕自己是很难走出北境了。
即便是凯特琳夫人拥有足够的耐心，等到事情的真相被人调查清楚，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更加令小恶魔感到害怕的是，事情的真相很可能会就这么一直被人埋没下去，直到自己蹲在临冬城的地牢中逐渐被人遗忘，并在漫长岁月的煎熬中孤独地死去。
“谁把今天在这间客栈中发生的事情告诉我的父亲，兰尼斯特家定会对他进行重赏。”不想孤独终老的提利昂突然想到了个办法，他看向刚才那个自愿把房间让给自己的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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