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 一九四二之被俘
孤身上路的陆飞虽心有戚戚,却也如释重负。
自己一身现代装备,还得在兄弟们面前使用二战枪械,憋屈的紧。这下可以放开手脚了,尤其是要在集中营里救人,不用夜视装备和枪械就是自废武功。
而当务之急是要让德军俘虏了自己而不动杀机,可怎么做呢?
陆飞一时没想出好主意,决定还是抓紧赶路,先出沼泽,找地方休息休息再说。
这白天黑夜的都在打㯖国鬼子,赶了不知道多少路,累是真累啊。
半小时后,他戴着战术头盔,用微光夜视仪加强视线,很快进入了沼泽西北方向的森林中。
找了一会儿,他在森林深处几棵参天大树间,点起了篝火。
地上的硬土是真挖不动。
反正暴露了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好事,可以假作被德军搜索到俘虏的,一点虚假的痕迹都没有。
几分钟后,大大的一堆篝火红红火火的烧了起来。
陆飞甚至还拿出了一个小锅架在两根树杈上烧雪,嘴里吃着现代超市里买的新鲜红肠,不一会儿等水开了拿出一包方便面,倒进了水里。
十分钟后酒足饭饱,烤的暖洋洋,陆飞抱着莫辛纳干靠在大树上睡了。
他居然在冰天雪地里烤着火睡着了。
㯖国人在半夜出来抓人的概率太小了,他一点也不担心。还有一种矛盾的心里,希望自己在睡梦中被俘虏,免得习惯性反抗杀人。
如果自己在德军抓他时动手杀人,估计会被当场打死,谁还有闲心俘虏他。
可惜的是,事情的发展往往按墨菲定律走,你想㯖国人来的时候,他们一定不会出现。
几个小时安安静静的过去了,别说㯖国人,就连松鼠都没一个,森林里安静的可怕。
陆飞是被冻醒的,篝火的树枝被烧没了,这时天也亮了。
起身在四周晃了一圈,好整以暇的继续捡树枝点篝火,吃了点热食后才起身重新上路,他要去找罪受,找虐去,被俘虏。
一个小时后,陆飞还是一个人孤单在森林中穿行,天地间只有咔哧咔哧的踩雪声。
陆飞精神恍惚了起来,脱离了兄弟们和人群,他居然不知身处哪个时空,有种荒唐无比的感觉。
不等他继续矫情,远处响起了隐隐约约的枪声和爆炸声。
陆飞大喜,快速跑起来迎了上去,很快前出到了公路旁,躲在了一棵两人都不能合抱的大树后。
前方百米外几辆德军军车旁一群德军步兵正和公路北侧森林里的人作战,不知道是游击队还是这两天溃散的苏军士兵。
听枪声就知道德军占了上风,陆飞想了想,觉得这是个顺利被俘的好机会。
陆飞将背包里跨时代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戒指,整理后重新背上,掏出MP40站起身。
举枪便射!
“哒哒哒,哒哒哒!”
十几发子弹离谱的打在德军军车的侧面挡板上,不像是袭击德军,反而像是告诉德军自己的位置。
果不其然,德军步兵立刻分出了一个班,朝他不停射击,散开后包了过来。
上钩了,演技,一定要有不着痕迹!可惜,读书太少,为什么不学习一下论演员的自我修养这本神书。
埋怨着自己,陆飞躲在树后不停射击。
子弹就高不就低,能打树就不打人,速率也得降下来。陆飞时刻用拙劣而逼真的表演来诠释一个坦克兵对地面作战的不熟悉和慌张。
德军呈半圆形向他逼近,逐渐断了他后路,把他给合围了。
“哒哒哒,咔。”
陆飞手中MP40子弹打光了,他假作生气把冲锋枪扔了出去,作势转身就跑。
“呯呯!”德军逼近的一群士兵纷纷抬枪就射,陆飞立刻被逼回了树后。
“出来投降!你被包围了,我们保证不杀你!”一个德军士兵用俄语大喊道。
“别开枪,请你们遵守日内瓦公约,我投降!”陆飞慢慢举起手,哭丧着脸从大树后走了出来。
“把枪放下,举起双手走出来!”
七八个德军士兵围了上来,几人拿枪逼着他,一人捡起了地上的MP40,一人脱下了他的背包背在了自己身后。
“你被俘虏了,举起双手跟我们走,不要试图反抗和挣扎!”一个年轻德军士兵用俄语严肃的说道。
“知道了。”陆飞一副沮丧加害怕的表情,沉浸式的表演一点破绽都没有。
毕竟陆飞正牌女友是个好演员,他又经常探班莱佛利,一直看专业演员飙戏,看都看会了。
很快他被捆上了双手,两个德军士兵押着他上了一辆带篷的军车。
车里已经有十几个垂头丧气的苏军战士和游击队员坐在两侧。
陆飞明白了,这几辆军车是来钓鱼的,前面几辆明显有大量的德军士兵,他们通过这种方式吸引游击队和苏军溃散人员的进攻。
德军会依仗人数的优势迅速反击或包围袭击者,从而抓住或打死他们。
陆飞坐了下来,车厢尾部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年轻的德军士兵,他们跨着MP40,一脸的轻松。
车外枪声依然响个不停,十几分钟后才慢慢停了下来。
接着一阵德军的怒骂和喧哗在车外响起,一个德军高级军官愤怒的跑到军车车尾,大声的吼了几句。
陆飞每晚在系统里苦学德语口语,终于有了点成效。
德军军官在说,把这些斯拉夫兔崽子都拉下来,看着我们对凶手行刑,让他们学会敬畏和害怕。
两个德军士兵立刻站了起来,呼喝着驱赶十几个苏军战俘一一下车。
一个个苏军战俘跳下了车,被赶到了车前公路一片空地上,站成一排。
一圈德军士兵持枪半围着他们。
公路中间有个苏军士兵被两个德军士兵死死摁在地上,还在不断挣扎。
她倔强的昂起了头,竟是个女孩子。
她二十来岁的年纪,金发闭眼,立体瘦削的脸上五颜六色,应该是刚被痛打了一顿。
她身侧有张担架,上面躺了个奄奄一息脸如金纸的低级军官,绑着绷带的大腿鲜血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他被两个德军士兵抬着,准备抬上军车。
“就是这个女人假装送牛奶的,开枪打伤了我的副官,还差点杀了我!她是恐怖分子,我要当着你们的面宣布她的死刑!看看谁还敢破坏治安,反抗第三帝国!”
德军军官愤怒的吼叫着,拔出了腰上枪套里的鲁格,顶在了女孩的前额!
“你们这些法西嘶匪徒!俄罗斯人民不会饶过你们!今天我死了,是为了祖国母亲而死!苏维埃万岁!祖国、人民会记得我!”
女孩疯狂的挣扎着,口中大声高喊口号,眼里噙满了泪水。
德军军官鼻中喘着粗气,就要扣动扳机!
陆飞在旁一直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我是去做任务的,不要多事,还救不救雅克夫了?伊莲娜可怎么办。
如果我现在发难,尽在咫尺的这些德军也未必对付得了,自己的任务倒是肯定玩完!我不管,我是凡人,不是什么罪恶都能管的。
拼命在心里做着心里建设,可德军军官举枪顶着女孩脑袋的那一刻,他破防了。
陆飞忽然启动,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冲到德军军官旁。
捆在身前的双手抓住德军军官的手腕抬了起来。
“呯!”
一声枪响,子弹飞上了天。
四周德军反应了过来,十几支冲锋枪齐齐对准了陆飞的脑袋。
“这位先生,枪杀俘虏是违反日内瓦公约的。您是一位绅士,对被俘虏的女生不应该下这样的狠手。如果杀了她,更重要的是,您的副官就死定了!”
虽然陆飞德语说的前言不搭后语,语法错误,可意思还是表达清楚了。
脸对着脸,陆飞近距离对中年德国军官大声道。
浑不顾身边十几个枪口。
“你是谁?凭什么说杀了她我的副官就死了!”军官下意识的问道。
陆飞笑嘻嘻的把他的手放开,双手抬起指着边上担架上的军官:“先生,您的副官要死了,流血,太多,只有我能救!
战前我是医生,你杀了她,我怎么会主动,救人。”
德军军官皱着眉看了他两秒,向四周压了压手。
“你这家伙的德语说的太恶心了,来人,帮我们翻译!你如果立刻救活我的副官,我可以饶了这个女人,毕竟我是一个高贵的德意志绅士!”
他昂起了高傲的头颅,并不清楚现代道德绑架的套路,轻易就上了当。
“好,请解开我的绳子,把我背包拿来,里面有急救包。”陆飞一边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女孩,一边大声对四周德军说话。
女孩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身上绵软无比,靠他的力量才能站起来。
一分钟后,陆飞剪开了担架上德军副官大腿上绷带,仔细看了看。
“他大腿中枪,支动脉还在大量失血,5分钟内不给他缝上,就死定了。抬上军车,找瓶酒精或烈酒来,派两个人给我打手电照伤口!”
通晓俄语的德军士兵立刻翻译翻译给了中年军官。
他焦急的吼了几声,德军士兵们立刻动了起来。
副官被抬上了车,一个大大的医药箱放到了陆飞脚下,两个德军士兵拿着手电跑了过来。
很快一场战地手术开始了。
陆飞戴上手套后,先开通了静脉通道,给副官静滴生理盐水。
接着用酒精清创,找到出血点后用小医用钳夹住了血管。
“照着点,我们只有三分钟了!”
“先生,他还能活吗?我看副官脸色好白。”懂俄语的德军士兵打着手电轻声问道。
“我们做医生的,就是要竭尽全力救活每一个病人,唉,这该死的战争。”陆飞说着话,手里动作不停,穿针引线,运针如飞。
两分钟后他松开了夹子,副官大腿上部的血灌入了血管中。
没有渗漏,没有开裂,有惊无险。
“呼,血管缝好了,别关手电啊,还要找出子弹,缝合肌肉和伤口!”
“哦,对不起,医生。”
十五分钟后手术结束了。
陆飞跳下了车,脱了手上血淋淋的手套。习惯性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盒烟叼上了一根,顺便散了一根给拿手电的翻译。
德军翻译不假思索的掏出包火柴给他和自己点上了。
“真惊险,耽搁两分钟,人就死了。”
“你叫什么名字,还真是厉害的医生!”
“咳咳,我叫伊万,伊万·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战前是名急诊科的医生。”
“嗯,走吧,我们和中校汇报一声。”
年轻的德军士兵象征性的押着陆飞去了车队前面,站在一辆吉普车前。
“中校阁下,您的副官已经被救活了,还在,还在…”
“还在静滴生理盐水,到后方注射消炎药物,最好尽快,人基本上活过来了。”陆飞用德语接上了话。
军官紧皱的眉头松了开来,从车上走了下来。
“不错!你是个有专业精神的好医生,但不妨碍你还是名战俘,到了军营,我会和管理战俘的部门说一声,给你一定的优待。”
陆飞耸耸肩,扔掉了烟头,伸出了手。
俄语翻译重新给他绑上了。
几分钟后陆飞重新坐进了军车里,旁边坐着那位鼻青脸肿的女孩。
“虽然你救活了那个被我射伤的㯖国鬼子让我很不爽,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的命!”女孩轻声道。
“不客气,我也不想救他的命,可我想救你的命。我叫伊万,你呢?”
“库尔尼科娃,列宁格勒人。”
“我是本地人,莫斯科维亚济马。”
“我原来是电报员,队伍被打散后加入了游击队。”库尔尼科娃看了看几米外的德军士兵压低声音道。
“我原来是KV2的坦克兵,33集团军的。”
库尔尼科娃说了几句后沉默了,隔了一会儿幽幽道:“你救我干什么,我一个女孩子深陷敌手,悲惨的命运都可以预计,还不如死了拉倒。”
陆飞贴着她耳朵起身道:“我不能给你保证什么,但活着总有机会逃出去。跟着我,别失去信心。”
库尔尼科娃勉强笑了笑,以为陆飞是安慰她,故意说些鸡汤。
军车动了,车队动了,一路往西。
大半个小时后,德军车队拐进了一个集体农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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