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089 秘境
柳菱歌和裴少玺异常一事, 并未在南絮的脑中停留多久。
通过小考之后，她开始紧锣密鼓地给自己补一些秘境常识，连带着抓着周胜男几人一起补课。
水月秘境五十年开一次, 修士寿命不短，太玄宗内，自然是有不少人进去过。
其中就包括陆千芷、乌大柴和黎昀。
南絮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们, 多懂一些多保命。
同时，掌门也为所有弟子在太玄峰的传道堂加开了一课, 所有弟子都可去旁听。
太玄宗从上到下就这么忙忙碌碌地运转起来, 据俞悦从她的笔友那听说, 其他五大宗门也是一样——
水月秘境并不是由太玄宗独占，秘境一开，破虚宗、紫霄宗、千风剑宗和百草谷也跟着沸腾起来。
俞悦道：“还有笔友约着我在秘境见面呢，他们说我的书在他们那儿也卖得很好。”
南絮问：“那你会见吗？”
俞悦道：“我又不傻。”
“他们想象中的明月仙子肯定是个仙气飘飘、清雅动人的美人, 再不济，会觉得我像是书中妖女一样, 勾魂夺魄、倾倒众生。”俞悦坦然道, “我本身姿色平平, 又何苦凑到他们眼前，将这份憧憬给打破？”
“更何况，人心隔肚皮，”俞悦道，“我又不知道想见我的人，是真的想见我, 还是想杀我。”
见俞悦看得明白, 南絮就没有多说。
啧, 网恋奔现这种事情, 出现就是惨案，存活率太低了。
就这么忙碌准备着，终于到了进入秘境的日子。
一个大早，太玄宗的众弟子便登上了仙舟。
仙舟之上，还有掌门以及一位气质凶悍的长老。
掌门与这位长老都是元婴修为，有两位元婴坐阵，为他们的仙舟护航。
仙舟之上，高悬着绘有太玄宗符纹的大旗。旌旗猎猎，带着些许肃杀之意，和上次去百草谷的情形截然不同。
南絮原本还有点小紧张，想要和小伙伴们一起说话放松一下，见周围众人都安安静静地站着，便也不敢开口。她垂头盯了一会儿脚尖，又看向黎昀站立的地方——
太玄宗弟子，金丹期修为着青色道袍，他一袭青衣立在那里，站在掌门的身侧，黑发被高高挽起，束发的飘带飞扬。
也就是隔了这样一段距离，南絮才悄然发现，师尊好像变了一些。
像是常年冰封的雪山，虽然还未冰消雪融，却已经露出了青翠的一角，焕发出了一丝生机。
嘿嘿。
师尊变了呢，没有那么厌世了。
南絮悄悄又看了他一眼，他像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一般，回头望了过来。
他与她目光交汇，微微在她身上停留一瞬，而后又错开。
就这么对视一眼，她心里的紧张好似就这么被抚平了，无比的安心。
她长舒一口气，心情好上不少。
一转头，见到旁边的荆戎眉头皱起地看着她。
南絮霎时有种和情人私会被抓的心虚。
然后她又理直气壮地挺直了背。
……干嘛啊。
结婚了的！
不是偷情！
荆戎：“……”
……
南絮又和荆戎大眼瞪小眼地相互对望了一路。
瞪着瞪着，她觉得这样不行，让她实在没有长辈的威严。还没等她摆出小姨的架子，这太玄宗的仙舟便到达了秘境门前。
咦？
这秘境离太玄宗好近。
想当初乘仙舟去百草谷的时候，坐了一天一夜呢。
等到太玄宗的仙舟落下，周围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仙舟。加上原本就已经到了的、路程稍远的百草谷和千风剑宗，没过半天，这秘境门前便被各大宗门世家的仙舟挤得水泄不通。
就还……怪热闹的。
南絮跟着众人一起下了仙舟，见到各宗的掌门长老们聚在一起说话。
一个说“听闻黎昀剑君拔除寒毒，恢复实力，恭喜恭喜”；一个说“何掌门够义气，秘境开了还不忘通知大家，太玄宗不愧是老大哥”……
一群人都是千百年的老熟人了，看起来谈笑风生仙风道骨的，实际上还指不定在背后打了几次架骂了几次娘呢。
当然，在不懂的小弟子看来，就是大佬之间云淡风轻相互寒暄的气魄。
各位大佬碰了个面，便拿出八卦镜，开始合力打开秘境了。
众人朝八卦镜中注入灵力，原本只有手掌大小的八卦镜迅速变大，高高悬空，投下一束极其耀眼的亮光，照在了一团雾蒙蒙的山霭上。
片刻后，那片山霭便被这镜子照亮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南絮听见掌门雄浑的声音：“各位弟子有序进入秘境，待秘境关闭，你们将被秘境的乱流各自分散开，散开之后不要惊慌！秘境的外围没有强大的妖物，你们只需向前行走，找到你们的同门汇合！”
这些事项在来之前南絮就已经听过好几次了，所以她对此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跟着太玄宗的队伍走进了那通道，进去之后，还并未完全进入秘境之中，而是站在一片白茫茫的，近乎于虚无的地方。
等太玄宗的弟子们都进去之后，其他各宗、各世家的弟子们也都陆续进来。
最后进来的，是散修仙盟。
比起规规矩矩的宗门和世家的弟子，散修仙盟的人作风明显粗犷浪荡得多。倒也没有十分惹眼的奇装异服，只是那股“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劲，遮都遮不住，哪怕人是笑眯眯的，气息也充满了攻击性和侵略性，令人感觉相当危险。
南絮暗暗观察着散修仙盟的人，看到妖娆的女人、笑容甜美的小孩、红光满面的老人……
嗯。
武侠小说中行走江湖不能惹的，这里都来齐了。
南絮心中暗道：以后在秘境中看到他们，得躲远一点。
她努力去记住这些人的脸，忽然又进来一人。
那人穿着紫袍，容貌经过了些微的变化，但那一身邪魅狷狂的气质，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封异。
他果然也来了这秘境。
见到封异，南絮迅速地低下了头，假装没看见他。
尽管如此，她还是感觉，一道极其不舒服的视线从她的身上扫过——
封异发现了她。
封异来了这里，他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了魔界的魔将？
假如他带了手下混入了散修仙盟……
原本就被她设为高度危险的散修仙盟，现在危险程度更是拔高了一个等级。
她惴惴不安地下意识又去找黎昀，黎昀在人群中行走，看似漫无目的、不动声色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隔着宽大的衣袍，他握了握她的手，又松开。
南絮低着头，双颊发烫。
这时，她听见外面掌门的声音：“还有未入秘境者，速速进去。秘境即将关闭，秘境即将关闭！”
掌门话音一落，零零散散又跑进来几个人。
数千人集聚在这个空茫茫的地方，旋即，眼前的白雾一寸一寸地变黑。
她耳边最后听到的，是掌门深沉的叮嘱：
“我太玄宗弟子，无论如何，我都等着你们全须全尾地归来！”
……
南絮的眼前黑了好一阵。
她感觉这个启动秘境的地方，可能是个大型的传送阵，外面大佬们用的八卦镜，是催动这个传送阵的阵眼。
所以等到外面真正关闭之后，他们这些小弟子，才会被真正地送到秘境之中。
等到她察觉到眼前有了亮光，她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
等到眼睛适应了这光芒，她才彻底睁开。
她放下挡着光线的手，摊在眼前，手掌心似乎还残余着黎昀手掌的温度。
她知道黎昀为什么不一直握住她手的原因——
秘境的乱流太过强悍，听闻曾经有一对爱侣死活想要出现在一起，牵着手进了秘境，等到他们进去之后，不仅还是被分开不说，两人牵着的手更是被秘境齐齐斩断，跌落在他们脚边。
……就是说，怪吓人的。
南絮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还以为这是个恐怖故事。
虽然说修仙之人，到了元婴可以重塑身躯，但……谁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元婴呢。
她也不想当独臂大侠。
所以就这样吧，分开一会儿，然后去找他。
南絮望了望周围仿佛普通山林一般的景色，握紧拳头，捏了张爆炸符在手边，向前走去。
还未走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人落在枯叶上的声音。
枯叶被骤然而至的力道碾得哗啦作响，南絮捏着符，紧张地回头。
一回头，倒是让她见到了两个熟人。
一名身着青色道袍的女子，和一名身着紫袍的男人。
男人见她望过来，勾唇一笑：“阿絮，好巧。”
那女子也是一愣，而后冲她打了声招呼：“南絮师妹。”
南絮：“……”
不是吧。
就叫她这么倒霉，和黎昀分开了不说，还和封异被分到了同一个地方？
她这是什么狗屎运！
还好……这身边还有个柳菱歌。
说起来这两人也是天生一对，秘境乱流这么不靠谱的地方，他们两还能够分到一起。
……嗯？
想到这里，南絮忽然想起了一点剧情。
在原书中，柳菱歌和封异是一起经历过了好几个秘境的。第一个秘境里，柳菱歌去秘境是为了给黎昀寻药，结果结识了封异，逐渐生情。在后面的一个秘境中，两人又确定了关系，彼此表白。
表白过后，就是柳菱歌撞见黎昀被杀死，发现封异是魔尊，痛苦纠缠，虐来虐去。
所以说，他们会在这个秘境里定情？
可这个水月秘境是因为黎昀渡劫，才引动了天地灵气打开的，原书中没有这一截。
唔……
可能这两人身为主角，身上背负着什么秘境必绑定的buff吧。
南絮掠过柳菱歌一眼，喊了声：“柳师姐。”
她极快地观察一下，悄悄又收回视线。
看起来，封异应当还没有在柳菱歌的面前掉马的样子。
不过，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怎么有点怪？
好像貌合神离的。
柳菱歌看着南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她也没想到，竟会被这乱流与南絮分到一起。
在秘境通道关闭之前，她看到了黎昀特意自人群中靠近了南絮——
虽然黎昀看起来像是漫无目的，可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黎昀就是为了走到南絮的身边。
柳菱歌此番见到黎昀，原本就心潮起伏，还想着若是单独碰到了南絮，私下找她问上一问。
没想到……
南絮倒是碰见了，却也碰见了南絮的哥哥易峰。
当着易峰的面，她总不好在南絮的面前问起黎昀的事情。
易峰和她有过暧昧，且此人心悦他，她心中一清二楚。
就算现在她想要和易峰疏远关系，也不该在这种场合，问南絮和黎昀的关系。
这对易峰而言，无意是一种挑衅。
毕竟，她只是想疏远易峰，并不想惹怒他。
柳菱歌收回视线，不再看南絮，免得让自己的神色泄露出什么情绪。
她道：“既然遇上了，那便一起走吧。”
南絮乖巧应声，乖乖跟在柳菱歌的身后：“是，师姐。”
……不管封异怎么想的，她先抱着柳菱歌的大腿！
有柳菱歌在场，她就安全一些！
封异见到南絮这缩成鹌鹑一般的模样，心中好笑，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这小猫儿……
上次他砍了她一个傀儡，她眼中不还在恨他么？
这段日子她传递太玄宗的情报，也是颇为敷衍，他还以为南絮长野了心，无法无天。
原来，见到他，她也是会怕的。
封异觉得她这胆小如鼠的样子颇为有趣，目光甚至都不再看着柳菱歌，而是时不时地落在南絮的身上。
南絮和柳菱歌走在前面，察觉到身后的视线，更加如芒在背。
此片领域禁止御空，三人便一句话也未说，心思各异地走在这林间小道上。
四周安静得过分，连一声鸟叫也无，只有他们的脚步踩碎落叶的声音。
南絮心中紧张万分，忽然感应到了自己的芥子空间内进了个人。
能进她芥子空间的——
只有黎昀。
她一下激动起来，用神识在芥子空间内呼唤他：“师父！”
黎昀道：“是我，莫急。”
片刻后，他声音有些不虞：“初七，你如今在什么位置？秘境之中空间法则有异，我无法从芥子空间到你身边。”
南絮道：“我……不知道。”
她描述了一下周围的景色：“我四周的树都半秃着叶子，挂在树上的落叶也都发黄，脚下是厚厚的一层落叶。这片地方，应当是在秋季。”
“好，”他道，“我来寻你。”
说完，芥子空间里又没有了声息。
南絮心中低落了几分，很快又振作起来。
黎昀应该是来找她了。
不就是封异吗。
她不怕！
等等。
……她好像忘记告诉黎昀封异也在她身边了。
等黎昀找过来，他们两个该不会刚进秘境就要打起来吧！
南絮又开始焦急起来，在芥子空间里不断地呼唤他。然而黎昀人不在芥子空间里，无论她怎么喊人，都没有回应。
这时，她忽然听到封异开口了——
“阿絮，你过来。”
她回头，见他望着她，面上带着笑：“哥哥有话与你说。”
南絮浑身的汗毛都要竖了起来。
她推脱道：“哥哥，我们从这里走出去再说吧……”
她刚说完，柳菱歌却十分体贴地给她和封异让出了空间：“你们兄妹两许久未见，想必有些话要说，我在前方等你们。”
柳菱歌快步朝着前方走去，一眨眼就和他们隔开了很远的距离。
南絮看着她的背影，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师姐！
这个时候你不用这么体贴的！！！
但……
人走都走了，南絮只好硬着头皮假笑，和封异打招呼：“哥哥……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
封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方才，进入秘境之时，黎昀牵了一瞬你的手？”
南絮：“……”
这都被你看见了。
“没有啊，”她飞快否认，“你看错了，他就是站在我身边而已。”
“哦？是么？”封异眯起眼睛，“阿絮，你与我说实话，你和黎昀现在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不熟，”南絮道，“哥，我们真的不熟。”
“小猫儿不听话了啊……”
封异望着她，眼中泛起一丝狠戾，面上却还扬唇笑着：“阿絮，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和黎昀，是什么关系？”
南絮死不松口：“哥哥，你想多了，我这样的人，怎么会和黎昀剑君扯上关系呢？他连看都不多看我一眼。”
“呵。”
封异轻笑一声。
而后，他一伸手，掌中多了一支短笛。这短笛颜色惨白，仿佛是用人骨制成。他长指虚虚按在短笛的孔洞之上，短笛便发出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怪音。
封异笑道：“阿絮，这声音好听么？”
南絮：“……？”
这人莫名其妙让她鉴赏音乐？
她顺着他敷衍道：“嗯嗯，好听。”
“好，”封异眸中邪气大盛，“阿絮觉得好听，我便让你多听几句。”
封异长指在那短笛上飞扬，短笛在他的演奏之下，吹出一首令人不寒而栗的歌曲，仿佛半夜站在一片乱葬岗的坟头，幽幽的山风吹过死人骨缝中发出的声音。
南絮被迫听了一首这坟头蹦迪，心想可能还差一声惨叫才够有恐怖片调调。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她耳边炸开一声痛苦而尖利的呼喊：“啊——”
南絮：“……”
还真有啊。
这骨笛还能学人惨叫，怪智能的。
拿去给恐怖片配音都不用音效了，录音师狂喜。
南絮走神了一瞬，忽然感觉有几分不对。
因为在那一声惨叫过后，惨叫连绵不绝地穿透她的耳膜：“啊——好痛——”
南絮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惨叫居然是从柳菱歌那边传过来的！
她转过身，朝着柳菱歌看去，远远见到她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封异见到柳菱歌这幅模样，面色惊愕，一个转瞬就移到了柳菱歌的身边。
柳菱歌在他的怀中，已经痛得昏死过去。
他俯下身，将柳菱歌抱起，搭上她的脉。
南絮脑中正想着要不要趁这个时候逃跑——
一眨眼，封异就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掐住了她的咽喉！
封异的声音冷若寒冰：“你对她做了什么？”
南絮艰难道：“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和师姐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封异收紧了手掌：“你骗她吃下了那药丸！”
“什么……药丸？”南絮被他掐得难受，几乎不能呼吸，“我不知道有什么药丸！”
“南絮，你还装？”封异咬牙切齿道，“我让她带给你的药丸，你没有吃！”
……废话。
你给的东西，傻子才吃。
提到那药丸，南絮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封异莫名其妙要给她吹坟头蹦迪曲，还有柳菱歌为什么会突然惨叫。
南絮道：“那药丸……是她自己要吃的。她为了验证那药丸没有毒性，就当着我的面……吞了下去。……我没有骗她！”
封异听完这个可笑的理由，半个字都不相信。
他认定了南絮在太玄宗野了心，又喜欢上了黎昀，叛变到了黎昀的身边！
“……好，很好。”他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我封异身边，不留叛徒！”
他掌心用力一收，本以为会听到一声脖颈断裂的脆响——
却未想到，南絮颈间金光大亮，一只破旧的银铃霎时浮起，杀出一抹雪白的剑光！
这剑光气势极盛，矫如闪电，轻盈又如流风回雪，一剑斩出，顷刻便释放出元婴大能移山平海之力！
封异闪避不及，剑光一瞬斩断他小指，之后杀意腾腾地冲向他头颅！
封异勉强躲过这剑光，脖颈擦出一道深痕。
剑光朝他身后飞去，“轰隆”一声巨响，这只能容纳金丹修为的秘境，被这一股元婴之力斩断，刹那坍塌！
南絮刚被封异松开了手，得到几分喘息的空档，还没来得及多呼吸几下，就眼睁睁地看着这片秘境塌陷，和昏死的柳菱歌一起，不受控制地跌入了漆黑的缝隙里。
南絮：“……”
啊这。
她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那个情侣牵手被空间乱流斩断的故事。
这秘境被这么砍出了缝隙，她该不会在这片缝隙里被绞成肉泥吧？
像是过了一瞬，又像是过了许久。
南絮感觉自己跌在一片草地上。
“咳咳！”
她咳嗽着站起身来，还未站稳，一截带血的小指，又跌落在了她的脚边。
南絮惊恐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指。
……还好还好，不是她的。
柳菱歌就摔在她身边，她将人扶起来，柳菱歌身上的零件也都还完好。
南絮看着那截小指，陷入沉思。
所以这是……封异的？
她一瞬间绷紧脊背。
封异也和她一起掉进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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