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洗手间内，易穗正在洗手。
赵佳瑶从厕所里面出来，她与易穗之间仅隔了一个空位。
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易穗可以清晰地听见水流动的声音。
“家人陪伴不了你，现在最好的朋友也离开了，我想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吧？说白了你就是一条没人疼，没人要的可怜虫”，赵佳瑶说。
“但在学校里你就别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了，因为根本就不会有人看你。”
易穗刚失去一段友谊，她现在的情绪很低落，她也不想在这里跟赵佳瑶浪费时间，她只想洗完手就赶紧回教室。
易穗转身要走，赵佳瑶两步追上去拽住了易穗的手腕。
“你每次都在我面前拽什么？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是专门做给我看的吗？我告诉你，班里的其他同学不敢动你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和他们一样。你就是一个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的扫把星，总有一天他们会离你而去，你会害了你身边的所有人，你现在到底在神气什么。”
易穗被她激怒了，随着巴掌落下，易穗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响起“嗡嗡”的声响。
赵佳瑶一个没站稳，她用手托住身体，脑袋磕在了水池的沿边上，渗出了好多血。
外面见状的女同学赶紧冲进来将她们两个隔开。
赵佳瑶被送进了医务室，陆铭给她的家长打了电话。
…
天台上，易穗搬下好几张凳子将它们摆在了一起，有一张一米五的床那么大。
她将校服外套褪去仍在一旁，里面只剩下一件白色短袖。
易穗站在由几张凳子组成的地面上，她闭着眼睛在上面翩翩起舞，她晕头转向，心里响起一首悲伤的歌。
易穗任由冷风侵蚀她的身体，她不知从椅子上面摔下来了多少次，胳膊和腿上以及其它露在外面的地方都被擦破了皮。
直到方勇哲赶来，将易穗从上面拉了下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管我干什么？我不用你管，我就算从上面摔死也跟你没关系”
“你这样根本就不能解决问题，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伤害自己知道吗？要是方叔叔知道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你这么对自己他是要有多么伤心和自责啊？”
听到这里，易穗不再闹了，她哭了。
“对，你说的没错，我那么想爸爸，在他还没有回来之前我不能给他添麻烦，我也不能有事。”
易穗瘫坐在地上痛哭，方勇哲紧紧地抱着她，泪水打湿了他的半边肩膀。
待易穗情绪好些，方勇哲提出要带她去医务室。
“我还是带你去医务室给伤口消消毒吧，不然伤口结痂可能会留疤的”
“我不想去医务室”，易穗流着眼泪说。
方勇哲拿她没有办法，只好妥协道：“那你待在这里等我，我去医务室给你拿些消毒之类的东西”
说完，方勇哲将易穗的校服外套给她披上后离开了。
易穗靠着墙蜷缩着。
不一会儿，方勇哲提着一个白色塑料袋回来，里面装了碘伏和棉签，还有几个创可贴。
易穗去拿塑料袋的手被方勇哲拦住。
他打开碘伏的瓶盖小心翼翼地给易穗上药。
易穗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照顾过，她有些不自在。
“还是我自己来吧”
方勇哲没有搭理她，他一擦一吹，生怕弄疼了易穗。
“我长这么大就没有服侍过谁，就连我妈都很少会有这种待遇，你知道你现在是有多幸福吗？这可是我们学校很多女生做梦也得不到的待遇”，方勇哲一边给易穗擦药一边说。
“我长这么大也没有被这么服侍过，而且我这种人也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从小到大，父母经常不在身边，易穗在日常生活中身体上发生的一些磕磕碰碰她都不会过多的在意，时间久了就会变得习以为常，她有时候还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痛感。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呢”
易穗没有再出声。
方勇哲帮易穗涂抹好伤口将碘伏盖好准备离开，易穗将外套穿上，方勇哲看见了在后面叮嘱。
“你刚涂完药不能穿外套，那样会擦到伤口的”
“我才没有那么矫情”
现在方勇哲争不过她。
…
方勇哲跟着易穗一起回到了教室。
“唉！你听说了吗，易穗刚才跟赵佳瑶在公共厕所里打起来了，易穗占了上风将赵佳瑶给打进医院了，她的头流了好多血”
“啊？这么严重啊。”
有人问这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这事我敢瞎说吗？这可是其他班拉架的人亲眼看见的呢！”
“这也太可怕了吧”
“那可不是，我以前就觉得易穗是不是有点暴力倾向啊，她平常就像个男生一眼，下手没个轻重”
“这个可说不定，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易穗此时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听着。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突然，她的耳朵被人塞了东西，软绵绵的，是耳塞。
世界仿佛是安静了下来，她只能听见方勇哲的声音。
“不喜欢听就不要听了”
方勇哲将一个东西放在了易穗的手里，她伸出掌心看，是一个装耳塞的透明小塑料盒。
…
下午课间，一名易穗不认识的人过来给他传话。
“你们班主任让你现在去校长办公室找她，说是有事要跟你说”
易穗猜测可能是和赵佳瑶有关。
方勇哲问：“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易穗：“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自己一个人去可以的”
“嗯”
易穗到了校长办公室，有一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窗户和门外挤满了学生。
易穗还没有进去就听见从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人应该是赵佳瑶的母亲。
“你看你们学校的学生把我的女儿给打成什么样子了，这要是再偏一点儿，我女儿的眼睛都可能被她给弄瞎了，你们学校就是这样教育学生的？要是我女儿真的出了点什么事情，你们学校可是要付全责的”
校长理亏，只能在一旁应和着：“是是是，你说得对，我们学校今后必定加强这方面的防范，以后都不会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了”
一声“报告”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把我女儿弄成这样的人就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吧？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家长怎么没有来”，赵佳瑶母亲问。
一旁的陆铭说：“电话我已经打了，情况是她的家长都比较忙，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
“行行行，我不管她的家长能不能来，反正我女儿的医药费她们家肯定是要出的，还要外加精神损失费”
易穗没有出声。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我长这么大你有真正关心过我一次吗？”，赵佳瑶说。
赵佳瑶母亲惜财，从小到大赵佳瑶小伤小病赵母都不舍得给她花钱，她总说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看病吃药只是给人的一个心理安慰，但赵母在赵佳瑶吃穿方面还是很大方的。
“瑶瑶，你说什么呢？妈妈要是不关心你我现在怎么会在这儿呢？我这都不是为了你吗，再说你看病不需要花钱啊？”
“我本来也没有指望让你来学校为我做些什么的，要不是今天老师给你打电话，是不是如果有一天我病死在外面了你都不知道”
“瑶瑶，你怎么能跟妈妈说这样的话呢？我能害自己的亲生闺女吗？那我不管你了行不行？这些年我真是白养你了”
陆铭：“佳瑶，再怎么样你也不能这样跟你妈妈这么说话，你母亲把你养这么大是有多么不容易啊。”
赵佳瑶别过脸没有说话。
校长：“同学她母亲，要是您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先回去吧，我们学校肯定会给您一个结果的，孩子没有什么事就好”
赵佳瑶：“是啊，您就先回去吧，学校肯定会把这件事情给处理好的”
赵母朝门外走：“看来我今天就不该来。”
赵母离开，赵佳瑶说：“那老师，没有我什么事我就先回教室上课了”
陆铭：“行，你先去吧”
赵佳瑶离开后，校长对易穗说。
“情况你也看到了，人家母亲因为这件事情已经找到学校了，我要是不给你下达处分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对吧？不然要让学校的其他同学怎么办，都跟着你去学打架生事啊？”
“我想你还是先回家待个几天吧，回去了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等你明白自己错哪里了再来学校”
陆铭替易穗求情：“校长，这么处分是不是有些严重了，不然您就看在她是初犯的份上对她减轻点处分？毕竟她还是一个女生，可能也不是故意的，再说对方家长只是要求赔点钱，也不是非要在学校闹的鱼死网破对吧”
校长看着易穗想了想，决定给她减轻处分。
“那行，我给你老师一个面子，今天晚上回去写一份两千字的检讨，写完后交给陆老师审核，明天在全校组织的大会上念并保证以后坚持不再犯，那么这件事情就翻篇了，行吗”
易穗点头。
“还有，对方要求赔偿的钱学校不出，这方面你自己解决，要是没有异议的话你就先会教室上课好吧？”
“嗯，谢谢校长，还有老师，那我就先走了”
易穗看向陆铭，他点头后易穗才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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