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对我抛媚眼诶
阿盖看着面前的景象，再三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就这么一个杂草丛生的大院子里，立着一栋孤零零的两层式平楼，墙上的油漆都掉得七七八八了。
“盖哥，这里是swing吗？”扣扣问。
阿盖看了看手机上的地址，又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屋子，特别纳闷，“是这里没错啊。”
swing是近几年势头最盛的黑怕厂牌，且不说几位刚出道就颇受好评的新人，光“bombrun”——人称炸爹，这一国内说唱圈的顶尖歌手，就足以撑起整个厂牌的知名度。
厂牌总部在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怎么想都不河里。
“那我们敲敲门？”
“行。”
扣扣上前去敲门，老式铁门发出“哐哐哐”的响声，半天才有稀稀拉拉的脚步声传来。
开门的是个小男孩儿，看起来顶多十五六岁的样子，连帽衫牛仔裤运动鞋，婴儿肥，娃娃脸，长得比个姑娘还精致，却顶着一头混乱的卷发，眼下两个大黑眼圈，看起来有点半死不活。
倒也不像是厂牌的人，且不说他对这张脸没印象，swing成员都是二三十岁打底的，四十几岁的都有，这保不准是哪家小孩。
“干嘛？”小孩儿看样子还挺不耐烦的。
阿盖往里边打量了一圈，看到墙边堆着的乐器和录音设备，激动劲掩不住了，“你好你好，这里是swing吗？”
对方瞟了他们一眼，点点头。
两人立刻喜出望外，“我、我们找魂哥。”
“魂哥不在，”小孩儿把门拉开了一点，“他去买菜了，等会儿回来，你们先进来等吧。”
阿盖和扣扣无声欢呼，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进门，生怕玷污了炸爹待过的地方。
进了客厅，扣扣拘谨地在沙发上坐下，发现这里面积还算大，就是东西堆得太多了。
阿盖看着沙发后面的照片墙站了半天，激动地拉了拉扣扣，“你看！是炸爹！真的是炸爹！”
一旁的路扬星看了他们一眼，默默拿起笔记本电脑爬上桌子，戴上耳机盘腿坐下，继续头脑风暴。
照片上的人戴着墨镜，领巾拉得巨高，也看不清脸，倒是更显得更神秘莫测。
“你看你看，这是巡演的时候吧，这场巡演我还去过，最后合影的时候也有我！”
“这张拍得也太帅了，炸爹不愧是炸爹啊，光站着就这么帅……”
“看到这纹身没？我也想去纹个同款，嘿嘿。”
阿盖挨个把照片都点评了一遍，回过头，懵了一下，“啊……”
“怎么了？”扣扣疑惑。
只见刚刚那小孩儿现在爬到桌子上去了，抱着个笔记本电脑坐那儿，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神特欠揍。
阿盖心道这孩子真熊，忙提醒，“你别乱爬桌子啊，你是谁家的小孩儿？”
路扬星面露无语。
……又他妈被当成小孩儿了。
他长得再怎么年轻也不至于是会乱爬桌子的年纪吧？虽然他现在是爬上了桌子没错……
阿盖没完了，凑过来问：“你这么大了也该讲讲礼貌，你爸爸是谁啊？厂牌的人吗？”
路扬星黑着个脸，心道我是你炸爹。
阿盖这人自来熟，揪着路扬星问个不停，“对了对了，你知道炸爹吗？他在不在啊？他什么时候来啊？”
路扬星受不了了，“你们到底来干嘛。”
阿盖“嘿嘿”笑了笑，“我是魂哥的表弟，我想加入swing来着，魂哥让我今天来看看。”
路扬星抬了抬下巴，“有歌吗？”
阿盖一愣，“什么？”
“歌发我听听。”路扬星道。
阿盖莫名觉得这小孩儿很有威慑力，在注视下一脸懵逼地把歌发了过去，看着他严肃地戴上耳机，心里还有点小紧张。
不对，这就一中学生小孩儿，他紧张什么。
“怎么样，炸吧？”听了一会儿，阿盖不怕死问。
路扬星也不好打击他，摘下耳机，“你等魂哥回来看吧。”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才刚落，他们口中的魂哥进了门，看见屋内一群人先打了个招呼，“哟，这么快就到了？”
“魂哥！”阿盖喜笑颜开，走上去就揽住魂哥的肩。
魂哥跟他们说了两句，提了一袋子青菜萝卜海带放到柜子上，随口跟桌上的路扬星搭了句话，“又写歌呢？明天就要走了你不准备准备？”
他是习惯了的，路扬星有时候喜欢坐桌上写点词啥的，就跟有人坐马桶上才憋得出灵感来似的，纯纯有毛病。
“嗯。”路扬星一脸闷闷不乐。
“魂哥，他也是厂牌的人？”扣扣问。
他还想让魂哥管管这乱爬桌子的小孩。
魂哥眨眨眼，“怎么了？他肯定是啊。”
魂哥这人脑子缺根筋，路扬星听不下去了，跳下桌子跑上二楼里边去收拾行李了，大厅里一惊一乍的谈话声还是堵不住。
“他看起来挺小的啊，这么小不好好学习来玩说唱了？！”扣扣震惊。
“他还小啊？”魂哥有点不明白，“现在玩说唱的年轻人不挺多的吗，十二三岁的我都见过。”
“他有歌吗？我听听？”阿盖很好奇。
“他歌可多了，等会儿哈，我放给你。”魂哥打开梦音乐app，直接点进了首页的说唱榜。
“这是翻唱吗？声音还挺像，不错嘛。”扣扣赞赏地点点头。
“像是像，就是少了点自己的风格，说唱还是得有作品。”阿盖补充。
“啊？”魂哥又不懂了，“这就是他的歌啊。”
阿盖/扣扣：“……？”
路扬星刚到二楼就听见好几声响亮的“我靠”。
“这踏马不是翻唱？”
“你没开玩笑吧？”
“炸爹才十五岁？？？”
吵吵吵，烦死个人。
路扬星郁闷地窝屋里收拾行李，箱子已经塞得满满当当了，就几件衣服，其他全是漫画书，路扬星正寻思着要不要再塞包烟，魂哥从门口经过了，料事如神，“别想着抽烟哈，带去也得给收了。”
路扬星：“……”
——
三天后，普市郊区基地内。
攒动的人群和吵闹声挤满了整个休息室。
路扬星坐在沙发最边上，一身臃肿的夹克衫搭连帽卫衣，揣着手独自发呆，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周遭散发的黑色气场莫名让人胆寒。
有打闹着路过的练习生不小心撞了他一下，路扬星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对方，一瞬间仿佛有寒光闪过，眼神如镀了冰的利刃直直刺去。
“对不起……”瘦高个儿顿住脚步，怔怔盯着面前的人，打了个寒颤。
路扬星与他对视两秒，睨他一眼，低下头去。
瘦高个儿还是没离开，直接在他身旁坐下了，“你好你好，我叫王迪克，你可以叫我迪克。”
路扬星本来不打算怎么搭理他的，听到这名字给愣了一下。
挺别致的小名儿。
再抬起眼打量了一下，这位迪克看起来顶多二十出头，浑身上下都是名牌潮服。
“你看起来年纪好小啊，你叫什么名字？你满十八了吗？你是练习生吗？”王迪克道。
这一连串毫无意义的问题扰得路扬星很烦，他偏过头看向王迪克，用眼刀表达不满。
王迪克愣愣的，像是被唬住了，路扬星往后靠了靠打算继续小憩，不想王迪克突然道：“哇，你长得好可爱哦，我刚刚差点忘记呼吸了，简直了，心都要化了！”
路扬星：“……”
“让一下。”路扬星起身，一把扣上卫衣帽，就这么顶着两个帽子挤出人群。
毁灭吧。
路扬星蹲在洗手台旁边，嘴里叼着根烟，巴不得地球瞬间爆炸。
他都说了不想露脸，还踏马硬要他来这破选秀。
一个星期前，为庆祝巡演成功他们厂牌到ktv喝了顿酒，路扬星不喝酒，好好坐着也被拉过去玩游戏，好巧不巧抽到个大冒险。
主理人魂哥略一沉吟，喜笑颜开，当即拍板决定送路扬星去近年来最火的选秀综艺。
场面没有控制住，一个个就喜欢给这种事起哄，看热闹不嫌事大，群情激昂挥舞着胳膊，整齐划一震声附和。
“提高业绩！c位出道！”
“带领厂牌出圈！为厂牌争光！”
“蹭流量！往死里蹭！蹭不到流量就别回来！”
魂哥笑眯眯道：“你看，大家都这么想，正好人家节目导演找上我了，你就去一趟出个道。”
愿赌服输是没错，可路扬星觉得这样未免太过夸张，出个道哪有那么容易，他还试图好好跟他们商量商量。
魂哥一把搭上他的肩，笑得阴森，“你这几个月业绩都没达标吧？收拾行李去，没出道就别回来了，好好做，不然——”
他被威胁了。
几天后路扬星就被提着领子丢出了大门，乘着早班飞机前往这个正常来说他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选秀节目。
路扬星越想越气，老老实实写歌不好吗？他用得着遭这罪吗？这几天临时被抓着排了个表演，睡也睡不够，抽根烟都得偷偷摸摸。
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路扬星把烟掐灭了，站起身打算洗把脸。
来都来了，还能怎么办，大不了憋屈几个月，总比身败名裂好。
冰凉的水滑过脸颊，浸了一些进眼睛里。
路扬星抹了一把脸，掀起额发，转过身恰好和一个身影对上。
他有些睁不开眼，怕撞上，摇晃着往后退了半步，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动作顿了一下。
真……真踏马帅啊。
就比他差那么一点点。
路扬星杵在洗手台上，有点不甘示弱的心情，挑了挑眉，微微笑了一下，微眯着眼上下打量，状似无意道：“你们练习生还有那么帅的啊。”
长这么帅不出道，当练习生干啥。
路扬星眼睛好受了一些，眨了一下眼，擦着那人的肩膀离开。
卫生间位置偏，周围安静得不得了，柏息只听得见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刚才的画面在脑海里不断回放，不可名状的感觉像是藤蔓缠绕着全身。
漂亮的少年掀开额发，湿润的发梢缀在脸侧，水珠从白皙的皮肤滑下，到达泛红的、微张的嘴唇，微垂的眼眸中流淌着忧郁和冷峻，滚动的喉结都在散发着成熟性感的魅力……
而且、他夸他帅，还对他抛媚眼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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