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雪前耻》
晚上，柏息还没回来，路扬星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宿舍，灯都没开，只是怔愣地望着天。
他们看重了他哪里？他英俊的脸庞，还是他出尘的气质？
说好的没有人在意他的舞蹈呢？就这么草率地确定了c位？那他被舞蹈老师称为是“小学生广播体操”的舞姿要公开处刑？
房门被敲响，路扬星呆了几秒才去开，门外是柯小九他们几个。
他们也不进来，只是扒在门框那儿悄咪咪道：“你没睡就好。”
路扬星不知道哪里被触动了悲伤的点，他好感谢孔武给他的两根能量棒，可是他没有吃完，一根都没有。
“来，跟我们走。”孔武神秘地招了招手，路扬星不明白他们要干嘛，也觉得干嘛都无所谓了，心下还在惦记着着那两根能量棒，想也没想就跟上去了。
已经将近凌晨，走廊黑不溜秋的，不时还能听到隔着门板的呼声，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随着走动发出的“叮当叮当”的碰撞声。
路扬星跟在几人背后上楼，然后……上楼，最后还是上楼，直至到了顶层。
没有再往上的楼梯了，这层也只有一道紧锁的铁门，眼看走投无路，路扬星也开始觉得莫名其妙了，然而乔乐宇掏出一个铁丝状的东西对着门锁捣鼓了一阵，“咔擦”一声，大门打开了。
一阵风掠过，路扬星缩了缩脖子，看着面前空旷的天台瞪大了眼。
柯小九提了提手里的满满装着瓶装啤酒的袋子，并献上配乐：“当当当当！”
路扬星被吹清醒了，表情变得逐渐无语。
“庆祝你荣获初c！”孔武走到一处空地，直接铺上毯子，席地而坐。
路扬星一听他这么说就有点郁闷，拉上外套拉链也跟着去坐下了。
随意吧。开摆。
柯小九已经开了几瓶啤酒，给一人手里塞了一瓶，一大口下肚，感叹道：“果玻璃瓶装酒才是最爽的！罐装根本没有仪式感！”
路扬星算是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要费劲千辛万苦搞个开瓶器了。
“扬星扬星，来干杯！”孔武很积极地凑上来，比谁都开心。
路扬星看着手里冒泡的啤酒，想说他其实不喝酒的，根本不感兴趣，甚至没怎么尝过。况且以往周围人喝酒一个比一个凶，他总要作为唯一一个清醒的防止聚会里横七竖八的人命丧黄泉。
转而还是跟孔武碰了杯，小心翼翼嘬了一点，反正也不会醉。
平常到处都是酒没什么感觉，在坐牢似的基地生活里有个这么叛逆的机会还得珍稀。
辛辣的感觉上涌，路扬星浑身抖了一下，咂咂嘴，总觉得没尝出什么味道，干脆又灌了一口。
这一口给路扬星辣得不轻，脸色瞬间一变，还强忍着不愿意让人看出来。
味道真的怪。
怎么会这么怪呢？
路扬星拧着眉闭着眼又尝了一口。
尝着尝着，上头了。
路扬星捧着酒瓶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酒，看起来像淑□□雅地品茶似的，乔乐宇看着笑得合不拢嘴，“孔武说要去找你玩的时候柯小九还跟我们说你挺凶的，力气还特别大，差点把他给放倒了，说不要接近你的好。呵呵，这人就是喜欢吹牛，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是自己摔倒了不好意思说！”
柯小九：“……”
他想反驳，特别想反驳。他之前怕丢人，跟乔乐宇他们说的是他买开瓶器回来撞见路扬星，把路扬星吓了一跳，情急之下路扬星自卫的举动不小心把他撞倒了才弄得满脸灰。
现在成了他爱吹牛自己摔倒了不好意思说了。
可是他总不能说就是路扬星这小身板把一米八八练过跆拳道的他单手放倒单手摁在地上，叼着烟声音冰冷得像个经历过血雨腥风的黑手党头头，自己还哭得稀里哗啦地求饶吧！
孔武坐到路扬星旁边来，喝了酒胆子也大了，搂住路扬星的肩，一脸陶醉，“就是就是，见过的人都知道，我们小羊崽最可爱了，头发软软的小手软软的脸蛋软软的，说话软软的吃东西软软的喝酒也软软的，以后你就是我的亲亲宝贝，么么么么么！！！”
路扬星捏进了啤酒瓶，青筋暴起，憋得眉头一上一下。
用什么形容词不好，“软软的”是什么意思？
他正打算把孔武挣开，孔武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根能量棒，“我们亲亲宝贝今天表现太好了，小舞跳得多元气多可爱！把我为数不多的能量棒给我们亲亲宝贝了，多吃点长身体！”
路扬星鼻子一皱，只犹豫了一秒。
转而还有点不情不愿地接过能量棒打开啃起来。
没办法，确实好吃。
孔武觉得他啃东西的样子像个小仓鼠，看得人特别高兴，举起啤酒瓶和路扬星的碰了一下，“干杯！”
路扬星也不好扫兴，回道：“干杯。”
一大口下去，居然还挺爽。
——
几个小时后，柏息忙完回到宿舍，发现灯还亮着。
“柏息！”路扬星本来躺在床上的，这会儿猛地站起来，双手插兜，气势汹汹走到柏息面前，脚步声都是“哐哐哐”的，“好啊，你终于回来了！”
柏息愣了一下，随即微微蹙眉，摁着路扬星的肩膀把他推开一点距离，沉声道：“你喝酒了？”
路扬星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带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脸颊也是通红。
他眉头一皱，仿佛被触怒了，撅嘴，震声道：“大胆！爷！不！喝！酒！”
柏息：“……”
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酒。
他把路扬星摁回床上坐着，“我去给你倒点水喝。”
“好吧，”路扬星出乎意料地乖乖坐好，摆摆手“退下吧。”
柏息：“……”
宿舍里没热水了，柏息先开上电热水壶，等待的时间里侧着脸偷瞄路扬星。
像路扬星这样的社会上的坏男人尤其这点不好，喜欢抽烟喝酒。
但是……
柏息看着路扬星有点晕乎乎的，往墙边靠了一下，因为酒精作乱，脸颊泛红，眼神朦胧地投向角落里，像是无声无息地在传达什么般，让人很想凑近听个清楚。
看起来格外有种看破红尘的、成熟忧郁的感觉。
路扬星有点难受地往后仰了仰脑袋，伸手拨了一下碎发，发丝顺着脸颊垂落至后颈，喉结毫无保留地展露，在暖光中滚动了一下。
……但是真的很帅。
柏息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了。
欣赏美是人的本能，但柏息觉得不能把路扬星纳入美的范畴，毕竟他可是抽烟喝酒打架纹身。
柏息有点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在原地平静了几秒，才倒了热水拿去给路扬星。
路扬星接杯子接得很乖，喝水也喝得很乖，末了柏息要去洗澡了，路扬星突然叫住他。
“喂，柏息，”路扬星看起来很严肃，眼神一凝，声音低沉，像即将宣布决策的号角般震慑人心，“我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柏息觉得事情不简单，真的停下来认真跟他说。
路扬星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凑过来，柏息一凑近，他立马捧住柏息的脸，仔细端详了起来。
一会儿后他再次严肃道：“不错！”
“什么？”柏息莫名其妙。
“真的很帅！”路扬星表示肯定。
柏息：“……”
他微微垂眼，有点不敢去看路扬星了。
路扬星捧着他的脸，捏了一下，嘴角挂着痞里痞气的笑容，像调戏姑娘似的，继续称赞，“这小脸长的……是哥哥我最喜欢的。”
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路扬星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很多人都这么说，他不应该跟一个醉酒的人去计较。
柏息的睫毛颤了颤，踌躇了一瞬，最后还是抬眼看他，“……真的？”
“哥还能骗你？”路扬星挑眉，眼神有些说不上来的深情，细细端详着，好像觉得看得还是不够仔细，越凑越近。
柏息垂了眼，看着路扬星微微泛红的嘴唇，一瞬间有些失神。
酒气氤氲在周围，柏息不喜欢这个味道，可是他好像开始醉了，四肢百骸都像被禁锢住，对于现下的情况只想着顺其自然，甚至没有任何抗拒。
呼吸渐渐加重，脑海里一片乱麻麻的，好像什么东西麻痹了他的神经，他没办法再去思考什么，只能甚至有些许期待的，安静地等待一切。
咫尺的距离间，气氛变得像凝固的糖浆，干涩甜腻的。
鼻尖已经相贴，这时候路扬星猛地站起身。
柏息还没回过神来，茫然地看向路扬星。
路扬星摸了摸下巴，特别认真道，“你还没有见过我跳舞对不对！”
柏息：“……？”
“呵呵，想不到吧，其实我会跳舞，今天只是没发挥好，”路扬星拨了拨头发，“哥现在就跳给你看，一雪前耻。”
他说着，一把把柏息摁到床上坐着，然后去关了灯，从行李箱里拿出手电筒投射在墙上。
“呵呵，”路扬星低低地笑了笑，“感谢我吧，你是第一个让哥给你跳舞的，没有人看了能够把持得住。”
他说了一堆在柏息听来意义不明的话，就站在灯光下，扶了扶并不存在的耳返，打了个响指，“music！”
柏息尚未意识到接下来要面临什么，虽然不理解路扬星的行为，但是醉酒的人做什么荒唐事都不奇怪。
他叹了口气，路扬星累了应该就会自己睡过去。
下一秒，只见路扬星拍着大腿打着节奏，然后猛地一个踢腿，随着并不存在的音乐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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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keitdr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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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wgetabucketandamopthat''ssomewet-aspy……"
柏息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看着路扬星踢腿下蹲等各种动作瞳孔地震。
直到路扬星趴在地上，随着节奏起伏着身体。
昏暗的灯光下，墙面的身影不断的律动，臀部和腰肢在眼前肆无忌惮地晃来晃去……
震惊中，柏息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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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napotthat''ssomewet-aspyhuh！"
“……”
柏息嘴巴逐渐张大呈“o”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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