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两人收拾好画具, 陆锦延骑自行车载人去食堂吃晚饭。
经过这段时间的习惯，姜聿白已经能稳稳地坐在自行车后座，遇见下坡路也不害怕了。
晚风习习, 自行车穿过校园小路, 路边偶尔遇见结伴而行的女大学生，看见他们路过时，突然捂嘴发出惊叫, 互相拉着衣角，也不知在兴奋什么。
自行车骑到食堂门前时，陆锦延刚才在画室的那口气还堵在胸口，猛地捏了一下刹车，单腿撑在地上。
“吱呀”一声，自行车骤停，身后的人条件反射伸出手抓住腰上的布料。
微凉的手指轻轻蹭过腰肌，隔着衣服带来一阵细微的电流，陆锦延胸口的那口气突然就顺了。
只是这样一点点碰触，这足以令他身心愉悦。
可惜, 很快姜聿白就松开了手，从后座下来, 安静地站在一旁等他停车。
陆锦延将自行车停到路边, 走过去说：“走吧，去吃晚饭。”
两人上了二楼, 点好餐后坐在桌子前等。
“姜聿白, 你果然在这里。”刚坐下没一会儿，一道好听的御姐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姜聿白回过头, 神情有一丝茫然。
“你不记得我了？”长发女生走近他们, 似乎觉得很有趣, “你不记得我，却让人来跟我道歉，为我辟谣？”
姜聿白反应过来：“是你。”
传闻中，被他当众拒绝的英语系系花。
“苏沐楠。”苏沐楠嫣然一笑，“上次匆匆一面，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
姜聿白微一颔首：“你好。”
“你好，我是陆锦延。”陆锦延站了起来，主动绅士地自报家门。
苏沐楠将目光转向他：“陆锦延，我知道你。”
陆锦延并没有接她的话，礼貌地开口询问：“请问你来找小白，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说声谢谢。”苏沐楠重新看向姜聿白，“虽然我并不是很介意那个谣言，但还是谢谢你替我澄清。”
“没什么。”姜聿白淡淡回了一句，“造谣本来就是错误的行为，我只是顺手纠正。”
苏沐楠撩了一下长发，笑道：“其实那个……也不算完全的谣言，一半一半。”
姜聿白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苏沐楠解释道：“意思就是——”
“苏同学！”陆锦延猝然出声，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谢意小白已经收到了，但我们还要吃晚饭，不是很方便。”
言下之意，你可以请便了。
苏沐楠和他对视一眼，又看向一脸茫然的姜聿白，突然笑出声来：“好，我知道了。那今天就不打扰你们了。”
一直到英语系系花离开，姜聿白都没想明白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迷，更不清楚此刻陆锦延心里有多么不是滋味。
不管同性还是异性，有太多太多人喜欢小白，而他不过是众多之一。
甚至，因为自己知道小白有男朋友，连“喜欢”两个字都不能轻易说出口。
因此，他才会急不可耐地打断了苏沐楠，不想让她将那句话说出口。
哪怕，姜聿白并不喜欢女生。
吃完晚饭后，两人没有骑车，而是步行走回宿舍。
陆锦延推着自行车，一路上垂首和身旁人说话，情绪渐渐得到了平静。
就在他们快走到宿舍楼时，远远发现宿舍楼下围了好几圈的人。
陆锦延皱了皱眉：“怎么都围在宿舍楼门口？”
姜聿白摇了摇头：“不知道。”
“等我一下。”陆锦延锁好自行车，低声叮嘱道，“你跟在我后面进去，别被他们挤到了。”
“嗯。”姜聿白乖乖应声，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
两人体型差很大，陆锦延走在前面，完全覆盖住了他的身形，从正面看几乎发现不了背后还有一个人。
“你今天必须做出选择，汪铎！”包围圈中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腔，“要她还是要我，你选啊！”
陆锦延脚步一顿，微微侧眸：“看来是感情纠纷。”
姜聿白从他身后探出一点脑袋，目光好奇地看向人群。
“陆哥！”看了半天热闹的沈照眼尖地发现了人群中最打眼的陆哥，激动地挥舞双臂，“陆哥，来我们这里！”
陆锦延微一挑眉，迈开脚步朝他们走去。
沈照和丁鸿宇站在宿舍门口的花坛高台上，冲他挤眉弄眼道：“陆哥，快上来跟我们一起看，这里视野特别好！”
陆锦延无语了：“真是什么热闹都少不了你。”
“那必须！”沈照一拍胸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哎？小白呢陆哥，你们俩没一起回来啊？”
姜聿白默默从高大的身影后走出来，举了一下手：“我在这里。”
丁鸿宇乐了：“小白你体型太娇小了吧，竟然完全被陆哥遮住了！”
“我有一米八。”姜聿白认真纠正道，“是陆锦延太高了。”
“是是是，当然是我太高了。”陆锦延接过话，语气含笑，“小白的身高明明正好。”
沈照莫名打了个冷颤：“陆哥你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
有点什么，他一时也没想好。
陆锦延懒得搭理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哎！这你就问对人了！”沈照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眉飞色舞地介绍道，“今晚八卦的中心人物叫汪铎，是咱们金融2班的。他高中时谈了一个女朋友，但他女朋友没考上a大，然后这哥们上了大学，又在咱们学校里谈了一个！”
“劈腿？”陆锦延眉头一皱，下意识看了一眼小白，又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
“脚踩两只船，那迟早是要翻船的！”沈照嘻嘻笑了起来，“这哥们明天生日，他那个异地的女朋友想给他一个惊喜，就没告诉他偷偷来了我们宿舍楼下，结果呢是有惊无喜，在宿舍楼下当场逮住和女友二号亲嘴的男朋友！”
“那女生当场就跟二号女友打起来了，拉都拉不开！”丁鸿宇补充道，“目前进展到，两位女友逼那哥们当场做出选择。”
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陆锦延言简意赅地给了两个字评价：“渣男。”
世风日下，出轨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吗？
姜聿白发出一声很轻的冷笑：“这有什么好争的？”
“哎？”沈照惊讶地看向他，“小白，难道你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
“他今天可以脚踩两只船，明天就可以脚踩三只、四只。”姜聿白面色冷淡，说出的话却一针见血，“今天谁争赢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沈照和丁鸿宇面面相觑，一时陷入沉默中。
片刻后，陆锦延赞同地点头：“小白说得对。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桶里，争来争去没意思。”
沈照撇了撇嘴：“但这两个女生啊，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他们闹得这么大，肯定已经惊动了学校。”陆锦延抬眸望向另一个方向，“保安应该很快就来了。”
不出所料，两分钟后保安赶到，把男生和本校的女生直接带走了，人群也随之散开。
只剩被劈腿的女孩，披头散发地瘫坐在地上，不远处地上有一盒打翻了的蛋糕。
沈照和丁鸿宇往宿舍楼走，姜聿白和陆锦延走在后面。
就在即将路过那个女孩身旁时，姜聿白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包湿巾。
他画画总是弄脏手，又不想洗得太频繁，就会随身携带湿纸巾擦手。
“小白？”陆锦延发现身侧人调转了方向，立刻跟着转身。
“等一下。”姜聿白走到那个女孩面前，蹲下身子，将湿纸巾递给她。
流泪的女孩麻木地抬起脸来，望向他。
“擦一擦吧，妆都花了。”姜聿白又往前递了递，“不漂亮了。”
女孩顿了好几秒，动作迟缓地接过湿巾，嗓音嘶哑：“谢谢……”
等她稍微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姜聿白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指向打翻的蛋糕：“你看那盒蛋糕。”
女孩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一地狼藉的蛋糕。
“无论那盒蛋糕之前有多么漂亮，你有多么喜欢，但它现在已经被打翻了。”姜聿白声音轻缓，吐字清晰，“弄脏了的蛋糕，你还能再捡起来，吃下去吗？”
女孩怔住，似乎正在努力思考他的话。
“人也是一样的。”姜聿白再度伸出手，“我扶你起来吧。”
那样一只瓷白漂亮的手放在眼前，好像谁也拒绝不了，女孩不由搭住他的手，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
愣在一旁的陆锦延醒过神来，连忙上前帮忙扶住女孩，帮她站稳身形。
“先去找个地方住一晚，想明白了再解决也不迟。”陆锦延松开手，嗓音温和地劝道，“我们学校附近就有宾馆，你太累了，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女孩刚止住的眼泪，又“刷”地流下来，字音颤不成句：“谢、谢谢你们……我好、我好丢脸……”
“该感到丢人的事那个渣男，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陆锦延语气严肃，“该受到惩罚的也是他，别拿他的错误惩罚你自己。”
两人站在宿舍楼下，目送女孩的背影离开，这才转身向门口走去。
陆锦延不自觉偷看一眼身侧那张漂亮的脸，心中涌起万般思绪，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一直都很清楚，姜聿白是那种外冷内热的性子。
外表看起来清清冷冷难以接近，好像也很难融入周围的人，但其实内心柔软且正直，原则底线分明，别人对他一分好，他恨不能以十分回报。
而他刚才蹲在陌生女孩面前递纸巾的那一幕，简直像是刻在了陆锦延的脑海里，每回放一次，就不可自拔地更喜欢他一点。
回到宿舍后，姜聿白先去洗了澡。
陆锦延坐在椅子上暗自琢磨，有些事趁现在说开，也许是个不错的时机。
于是，等姜聿白去阳台晾毛巾时，他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并关上阳台门。
“啊！”姜聿白一转身，猝不及防撞进一堵温热的胸膛里。
陆锦延迅速抬手搂住他，稳住两人的身形。
带着湿气的头发从下颌蹭过，陆锦延的心跳又变得不规不矩，双臂也违背了主人的意志，不受控制般收紧。
“陆锦延你……”姜聿白站稳后，一把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白皙的脸颊上晕开一抹酡红，“你怎么不出声？”
“我……”陆锦延一时语塞，略显狼狈地靠到门上，“对不起小白，吓到你了。”
姜聿白平复了一下呼吸，问道：“有事吗？”
“没——有！”陆锦延想起自己来找小白的目的，连忙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驱逐出去，“我想跟你聊聊，刚才楼下发生的事。”
姜聿白微一蹙眉：“那个女孩的事？”
“对。”陆锦延斟酌着开口道，“那个渣男劈腿这么长时间却没被发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异地恋。”
姜聿白牵了牵唇角：“假如他想出轨，就算用绳子把他栓住，也能想办法出轨。”
“是这样没错。”陆锦延表示赞同，继续将话题引回来，“刚才，我突然想起你和你男朋友，也算是异地恋吧？”
姜聿白微微一怔：“算吗？”
他和虚拟男友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a大和体校之间的距离也算不了异地恋吧？
“怎么不算呢？”陆锦延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表情，“你看你们一周都见不了一次面，平常他在学校里做什么事，见什么人，你都不清楚。”
姜聿白犹豫着点了点头：“好像也是……”
陆锦延刻意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所以这种情况下，假如，我是说假如他在他们学校也有一个新男友，那——”
“不会的。”姜聿白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斩钉截铁，“他不会出轨。”
想象出来的男朋友，怎么会出轨呢？
他一定是全世界对自己最忠诚的人。
陆锦延心下一沉：“你就……这么肯定？”
“当然。”姜聿白神情笃定，“我无条件信任他。”
这一秒，陆锦延的心像是在醋缸里泡了十天，又拿到炙热的火上去烤。
他不禁在心中咆哮：那个渣男早就出轨了，根本不值得你如此信任他！
可明面上，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此真挚的信任，一朝遭到背叛，小白一定会很痛很痛……
“我只是……”陆锦延撇开眼神，望向阳台外漆黑浓重的夜色，嗓音压得极低，“看来是我想多了，你别生我的气，小白。”
“没事。”姜聿白平静地望着他，“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你放心，他不会背叛我。”
“好。”陆锦延艰难应声，忍不住又开口提醒道，“小白，人心易变，你还是……别太单纯，免得受伤。”
姜聿白微微一笑：“好，谢谢。”
强行突破失败，陆锦延只好退回当初的计划，缓步揭露渣男的真面目。
但这一次，他想将心上人抢过来的心情，变得更加迫切了。
他找到当初认识小gaygay不是小guyguy的论坛，发了个匿名帖子：［如何让同性室友喜欢上自己？］
也许是这个标题很有爆点，帖子刚一发出就引来了很多回复。
一楼：［楼主男的女的？］
二楼：［楼主说清楚是喜欢上你，还是喜欢、上你？］
陆锦延看着第二楼差点吐血，迅速打字回复：［楼主是男的，是1！］
四楼：［直男掰弯，天打雷劈啊！］
楼主：［楼主室友本来就是弯的，不算掰弯！］
六楼：［哇操那你还纠结个屁啊！一个宿舍两个基，那不就是天雷勾动地火，还要什么攻略？］
陆锦延不易察觉地叹了一口气，继续回复：［我室友有男朋友了。］
八楼：［卧槽！这有点难搞了，要不……你们三个人在一起？］
楼主：［不可能！］
楼主：［他男朋友是个出轨渣男，所以我要将他抢过来！］
十一楼：［支持楼主！不要怂就是上！］
十二楼：［我来正经回复楼主的问题吧，想要吸引gay的注意无非就是两点，第一长得帅，第二身材好，最好有腹肌，gay都喜欢健身的1。］
楼主：［身高一米九二，八块腹肌，脸长得也还可以，但是室友明确表示过对我没有意思。］
十四楼：［大家散了吧散了吧，楼主吹牛逼呢！］
十五楼：［无图无真相！快把你的八块腹肌发出来让我审判一下！］
往下的楼层基本都是叫楼主爆腹肌照的，陆锦延翻了一会儿，失望地退出了论坛。
他躺在床上，苦苦思索小白为什么对他毫无兴趣。
他又想起之前在画室，他问小白喜欢渣男什么，小白首先回答的是“长得帅身材好”，那么问题一定出在——
他还是不够帅，身材也不够好，至少还没有优越到能让小白另眼相看的程度！
第二天，陆锦延换衣服时，忍不住对着镜子撩开衣服下摆，仔细研究自己的腹肌。
当天他打球时用了比往常更猛烈的力量，打得其他队友都一脸懵逼，不知道谁又惹陆哥生气了。
但这些运动量，在如今的陆锦延看来完全不够。
晚上回到宿舍，沈照招呼他打游戏，他一脸冷酷地拒绝了，换上一件无袖背心，在地板上做起了俯卧撑。
“陆哥，你怎么在做俯卧撑？”丁鸿宇看了他一眼，“发生什么事了？最近是要体测吗？”
“没有。”陆锦延一边做俯卧撑，一边气定神闲地回道，“你们打你们的，不用管我。”
“陆哥，你是在健身是吧？”沈照摘下耳机，一脸不可思议，“你身材都已经这么好了，居然还在宿舍健身？你还要不要我们活了？”
姜聿白本来在画画，闻言扭过头看向身后的人。
陆锦延感应到他的目光，换成单手俯卧撑，语气依旧轻松：“你打你的游戏，我做我的俯卧撑，互不干扰。”
“应该是篮球联赛来了，阿延要加大训练量吧。”周峰拍了拍沈照的肩膀，“没事的，反正我们本来就比不上阿延，不如就彻底摆烂吧！”
陆锦延将身体顿在半空中，扬起下颌：“小白，帮我记一下数可以吗？”
“好。”姜聿白转过身子，面向他默默数数。
数到第四十次时，陆锦延身上开始出汗。
姜聿白的视线渐渐聚焦至他的上半身。
结实流畅的手臂肌肉，随着身体的起伏遒劲鼓动，清晰可见的青筋亦随着动作隐藏或浮现。
背部出了汗，无袖背心贴在肩背肌肉上，隐隐描绘出背肌的轮廓，但又看不太分明，引人猜测衣料下的肌肉运动走向。
姜聿白看着看着，手有点发痒。
陆锦延答应做他的模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他一直都没有付出实际行动。
“啪嗒”一声，一滴汗水滴在地板上，姜聿白倏然回过神来。
小扇子似的眼睫快速眨动，他小声认错：“对不起，陆锦延，我忘记数到多少了。”
“没事。”陆锦延的嗓音低沉下去，“从头继续数吧，数到一百下。”
这次，姜聿白一门心思数数，数到一百下时悄悄松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门任务。
陆锦延单手撑地，一跃而起，冲他露出笑容：“谢谢你，小白。”
漆黑的眉眼被汗水浸湿，显得愈发深邃好看，滚烫的汗水顺着高耸的眉弓往下滑，被他毫不在意地抬手抹去。
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运动后强烈的荷尔蒙气息。
姜聿白微一怔忪，不由挪开视线：“没事。”
刚才只顾着数数，他现在才反应过来，陆锦延的体力强得有点可怕了……
结果，这还不算完。
姜聿白爬上床后，正准备查看一下手机消息，下铺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小白，睡了吗？”
“没睡。”他轻声回道。
陆锦延翻身下床，站在床铺前：“那你的床栏借我，我做几个引体向上。”
“什么？”姜聿白微微睁大了眼眸，“用床栏做引体向上？”
“这不是宿舍条件有限吗？”陆锦延眼含笑意，修长有力的大手抓住床栏，“我做给你看看。”
说罢，手臂肌肉用力，他借用床栏做了个标准的引体向上。
姜聿白：“……”
“你做吧。”他收回眼神，将注意力集中到手机屏幕上。
陆锦延就这么在他身旁，上上下下地运动起来。
前几分钟，他还能尽量忽略那道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过了几分钟，耳畔的呼吸声渐渐变得粗重起来。
姜聿白第一次听对方发出这种声音，莫名觉得有些奇怪，耳尖悄无声息地红了。
偏偏这时，他又收到了东东的语音电话。
他用眼角余光瞥了陆锦延一眼，将手机换到另一边耳朵。
电话刚一接通，一声带着喘的性感呼唤在耳畔炸响：“小白……”
耳根处瞬间激起一阵酥麻，姜聿白微微颤了一下，忍不住问道：“陆锦延，你晚上是不是吃撑了？”
陆锦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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