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不太高


  太阳晒得人暖洋洋。

  苏武翘着二郎腿,有些得意:“怎么样,小花妹妹,苏武哥哥这牌技可是打小练出来的。”

  薄宴嗤了一声。

  “你有意见?”苏武不满地问。

  薄宴伸手抽出花月手里的两张牌,懒洋洋地丢出去:“出这两张,他接不上。”

  “你怎么知道啊?”花月小声嘀咕着。

  薄宴低笑着,慢吞吞地说:“他还有一张3,一张10,一张A。你看着出。”

  苏武啪一下把牌扔桌上:“操!”

  “你想死?”薄宴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花月还在认真看牌:“那我出这个行不行?”

  薄宴耸着肩膀笑:“花月,田忌赛马听过没?”

  “啊。”

  青柠和小卢也不出牌了,坐那里饶有兴味地看着薄宴带孩子。

  顺便,欣赏一下被气得跳脚的苏武。

  -

  阿姨做完饭就回了家。

  留下几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年轻人。

  唯一一个会做家务的,只有薄宴。

  苏武瘫在椅子上,看着正从厨房里端菜出来的薄宴:“辛苦了啊,宴哥儿。”

  薄宴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你是手断了还是脑子瘸了?端菜不会?张嘴会不会?不会等下让大黄喂你,它正好想感谢感谢你。”

  大黄是苏武养的一只金毛。

  成天咬着只线球想送给苏武。

  忒烦。

  花月笑嘻嘻地看他们逗嘴:“薄宴哥哥,我帮你吧。”

  端菜她会。

  薄宴眼里漫出笑意,捏捏花月的脸:“不用,等下烫到手。”

  苏武嘴角抽搐。

  看他这么双标的样子,想打人。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花月伸头看,是薄心田。

  薄宴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拿起手机看了眼,关了声音塞进口袋。

  “你怎么不接啊?”花月纳闷地看他。

  薄宴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拿了双筷子递给她:“吃饭。”

  花月突然想起薄心田之前说的,能不能让她哥不要生她的气了。

  这是——

  还没和好?

  这得过去一个月了吧。

  宠妹如命的薄宴,也有跟妹妹冷战的一天。

  苏武朝花月挤了挤眼。

  花月抿了抿唇,怯生生地开口:“薄宴哥哥——”

  薄宴正倾身盛汤,听到她开口,瞥了她一眼:“想求情啊?”

  “......”

  苏武拿着筷子敲碗:“小花妹妹,你看到了吧,跟他这种人在一起,成天见有一种没穿衣服被看光的感觉。”

  薄宴手上的筷子直接甩到苏武脸上:“想死?”

  苏武眼疾手快地接住筷子,忍不住嘟囔:“好他.妈的凶哦。”

  花月噗嗤笑出声来。

  薄宴把汤碗放到花月面前:“花月说得对,薄心田是需要好好管教管教。”

  花月突然想起最初回来时,她几次叫薄宴好好管管薄心田的事情。

  到今天,也不过才不到两年的时间。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薄宴与薄心田的生活开始慢慢变好。

  不再是她刚回来时处于风雨飘摇中的样子。

  “发什么愣啊?”薄宴在她眼前挥挥手,“不高兴啊?”

  “啊?”花月从回忆中醒过神来。

  薄宴慢吞吞地说:“花月,哥哥曾经说过,你也可以替哥哥管教薄心田。”

  “为什么?”花月怔了一瞬。

  她为什么要管教薄心田?

  苏武和青柠三个双眼冒着八卦之光,盯着他们两人。

  薄宴笑了下,捏捏花月的脸,慢条斯理地说:“怎么不开窍啊,这也算是正常的吧,薄心田未来的——嫂嫂。”

  对面几人忽地捂着嘴笑出来,连带着咳嗽个不停。

  花月嘴角抽了抽。

  半晌,憋出一句:“那你原谅她吧,她一个人在外面过年,应该很想你。”

  薄宴低声笑了:“那要是薄心田嫂嫂求情的话,薄心田的哥哥,当然要听了。”

  “操!”苏武猛地拍桌子。

  青柠笑地趴在胳膊里。

  花月想把热汤浇他头上。

  真他妈——骚。

  -

  一顿饭吃得七零八落。

  苏武捂着肚子躺沙发上,哼哼唧唧:“我不是吃饱的,是被油饱的。”

  花月点点头,表示同意。

  苏武瞅了花月一眼,坐起来:“小花妹妹,你路痴挺严重的啊。”

  “啊?”

  “那天我看宴哥儿发现你一个人在山上时,脸都白了,骂薄心田活腻了,说你不记得路,然后薄心田也慌了,你路痴很严重?”

  花月有些怔。

  她是不太记得方向,可是薄宴和薄心田怎么知道的?

  “你不知道他们知道?”

  花月看着他:“啊。”

  她真不知道。

  她以前也没怎么跟他们相处过,更没有出过远门,连花国栋都不知道她其实不记路。

  看着她傻呆呆的样子,苏武哈哈笑出来:“老子真想认你当亲妹妹。”

  薄宴正从厨房端着水果出来,闻言挑了下眉。

  花月蹙了蹙眉头:“苏武哥哥,你这句话有语病,你应该说,老子真想认你当义妹。”

  空气凝滞一瞬。

  苏武直接倒在沙发上,翻着白眼:“完了,小花妹妹宴哥儿附体了。”

  薄宴低笑着坐在旁边:“别理他,他文盲,最高学历二年级。”

  花月也觉得自己最近学习学魔怔了。

  怎么能像薄宴一样挑人语病呢?

  苏武躺着消了会食,慢腾腾坐起来:“对了,你们先别走。”

  他说着走进房间,过一会儿又出来。

  “小花妹妹,这是苏武哥哥给你的压岁钱。”他一边说一边递了个红包过来。

  在旁边看电视的青柠和小卢也跟着过来,每人递了一个:“我们也有。”

  这......

  不太好吧。

  花月转头看着薄宴,有些为难:“薄宴哥哥。”

  薄宴为她的这个举动,眼里漫出欢喜。

  小姑娘没发现,她下意识的,在寻求他的帮助。

  在所有人之中,最依赖的,是他。

  薄宴揉揉她的脑袋,笑着说:“拿着吧。”

  “这好吗?”花月有些尴尬。

  薄宴低笑一声:“有什么不好的,都是长辈。”

  “我.操!”苏武想打人,“你想打架是不是?”

  薄宴伸手把红包接过来,塞在花月口袋里,哄孩子一样拍拍她的口袋,才扫了苏武一眼:“给一个红包,我们俩人的便宜都让你占了,有什么好不满的?”

  青柠又开始笑:“可不是吗,薄心田嫂嫂的长辈,自然也是薄心田哥哥的长辈喽。”

  苏武咬牙切齿地骂:“没完了是不是?”

  妈的,几个小时塞了多少狗粮了。

  连大黄都被撑的不愿意进来了。

  -

  午后,两人回了木花巷子。

  气温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

  薄宴瞅了眼花月的神色:“困了?”

  花月摇摇头:“薄宴哥哥,你是怎么知道我不记路的?”

  薄宴顿了一下:“你——想不起来?”

  “嗯。”花月轻声说。

  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薄宴笑了下:“想不起来也正常。”

  “是有什么事被我忘掉了吗?”花月摸着下巴,苦思冥想。

  薄宴停下脚步,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脸上。

  “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儿。”

  花月有些怔,看着薄宴含着笑意的眼睛。

  视线慢慢移到他喉结上的那颗芝麻痣上。

  “小丫头乱看什么呢?”薄宴拍拍她的脑袋,笑出声来。

  花月眯着眼,朦朦胧胧的,有什么东西从记忆里浮出来:“薄宴哥哥——”

  “嗯?”

  花月伸出手指,慢慢摸向他喉结旁边的那颗痣上。

  手伸到一半就被握住。

  薄宴耳尖红了一截,喉咙上下滑动,声音有些哑:“又想乱摸?”

  花月喃喃开口:“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没有这颗痣。”

  “想起来了?”薄宴的惊喜一闪而过。

  花月摇摇头,头有些晕:“就是感觉,它是后来才出现的。”

  薄宴低笑出声,捏着她的脸:“想不起来就算了,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儿。”

  花月点点头。

  转身慢腾腾的往家走。

  “花月。”薄宴看着走进光晕中的小姑娘。

  花月停下脚步:“怎么了?”

  风吹动屋顶还未融化的雪,纷纷扬扬地洒落。

  薄宴看着笼在碎雪下的小姑娘,眼里都是温柔:“哥哥还没给压岁钱呢。”

  “不用的,薄宴哥哥,你又不是长辈。”

  而且,因为薄宴,她已经收了许多红包了。

  薄宴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个厚厚的红包,塞进花月口袋:“这是给我们花月买牛奶的钱。”

  红包明显比上年厚了许多。

  花月拿出来,不太敢收:“这太多了吧?”

  “不多。”薄宴低头看着她,“多买点,长高个儿。”

  花月想打人。

  薄宴看着她的表情,手掌握拳抵着唇笑了。

  “我很矮?”花月慢吞吞问他。

  少年愈发笑个不停:“不——太高。”

  花月听到“不”的时候,眉间一松,再听到后面两字,一脚踢到他腿上:“就你高!”

  薄宴一双桃花眼里装满欢乐,看了眼四周,没有人出现。

  伸手将愤怒的小姑娘拥进怀里。

  微风吹过,阳光正好,腊梅花冷香。

  薄宴伸手扣住花月的脑袋,下巴抵在她头上,闭上眼。

  从未有一刻,像这一瞬。

  幸福。

  花月闻着他身上干净的气息,闷声闷气地说:“薄宴哥哥,你别给我那么多钱,我不敢收的。”

  薄宴闭着眼,任阳光洒在脸上,喃喃低语:“有什么不敢收的?”

  许是感受到花月的不安,他把人松开两分。

  唇角弧度慢慢变大,慢条斯理地说:“你就当,帮哥哥管着——娶媳妇儿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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