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四五、传道
目送走张凡, 萧瑶自顾在陈铁蛋的道场之中闲逛。
她发现圣君的道场和之前进入过的道场似乎有些不同，说实话若不是无相圣君直言此处是其道场，她就算误入亦不会察觉。但与之前闻道真君的残缺道场刻意隐藏不同, 而这里处处感觉皆真实, 却是完全感觉不到道的存在，说起来她在真善美村时面对几位圣君时似乎也都不曾感受到他们的道, 呆会若是碰到无相圣君定要请教一番。
萧瑶默默的坐到一块巨石之上看着眼前空旷与荒芜，她闭眼细细去感受，便也没注意到一只黄狗悄悄的趴到了她身旁。
等她再睁开眼时余光瞥见一抹黄, 不由讶异, 这位好像是无相圣君的坐骑？叫什么来着？对了, 好像叫黄二狗。
于是她招呼道：“二狗前辈好。”
黄二狗抬头在她身上一顿猛嗅后，方道：“鸿蒙天君不在这附近吧？”
看它谨慎的模样和村里的狗前辈如出一辙，萧瑶有些好笑道：“不在, 它在我道场里。”
黄二狗微松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你, 很好！以后可以多揍鸿……多揍它几下, 免得它老来祸害别人！”
好家伙, 连说的话都和狗前辈一样，萧瑶免不得生出期待道：“二狗前辈是不是也有东西要送给我？”
“哎？”黄二狗愣了愣：“送, 送什么东西？”
萧瑶眨眨眼，是自己会错意了吗？
“比如骨头之类的什么东西……”
黄二狗听到骨头二字，是瞪大眼吃惊道：“大哥它把自己啃的骨头送给你了？！”
大哥应该是指村里的狗前辈吧？
萧瑶点头：“村里的狗前辈确实有送给我一根大骨头。”
黄二狗立刻露出非常羡慕的眼神, 并且还夹杂着一丝丝的尴尬道：“那你真的是太有福气了, 大哥那根骨头我都想了好久, 它都连舔都不舍得让我舔一下。呃, 那个我比较穷, 毕竟一直都呆在这破地方，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你……要不，实在不行你让鸿蒙天君出来骑我一下？”
这下萧瑶尴尬了，连忙摆手道：“不，不，二狗前辈别误会，我没有要让你送东西的的意思，完全是我自己误会了，并且豹子也不喜欢骑你们，它觉得矮……”
话说一半，她瞬间停了下来还有点想抽自己两个耳刮子。
就见黄二狗十分萧瑟落寞道：“是么，原来它还嫌弃我们矮啊，我就说为什么它骑我时候老是把我后颈肉往上揪。”
这话不能接，萧瑶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二狗前辈。
而黄二狗不愧为村里的狗，很快就振作了起来，它朝着天空处吹了个口哨，很快一只黑色大狗从天而降，眉心印着太极图案，威风凛凛与它本体一模一样。
“这是我的一个化外之身，虽然本事不及我的百分之一，但它速度非常之快，是赶路逃命的一把好手，就送给你当坐骑吧。大哥都把珍藏的骨头送给你了，我不送些东西好像说不过去，化外之身虽然不值钱，就当我表表心意好了，以后万一遇上什么更好的，我再送你吧。”
萧瑶觉得二狗前辈实在太客气了，完全不用如此，与其送个化外之身不如告诉她狗前辈送的骨头到底有什么用。
只是她刚要开口，豹子的声音突然传来：“萧瑶，猪猪种的西瓜熟了，你要不要尝一尝？”
黄二狗听到豹子的声音哪里还敢再留，夹着尾巴一溜烟便跑了，只留下一句话道：“记住我的话，有机会多揍它几下，替我出口气，我们有缘再会！”
等豹子捧着西瓜出现，黄二狗早就没了踪影。
豹子看着眼前突兀趴着的黑狗皱眉道：“哪里来的黑狗？”
萧瑶接过它爪子上的西瓜道：“黄二狗前辈送的坐骑。”
豹子非常不满的看着黑狗，而后者看着它不由自主的夹紧尾巴，紧贴萧瑶慢慢的趴下。
“老子不是说过了吗，这个品种不怎么好骑，倒是‘神九’那边有几个骑起来不错，等老子拿回真身后带你去试试。”
别，我没你脸大！
萧瑶还想要再多活几年，立刻谢绝它的提议：“谢谢，那些好骑的你自己留着骑吧，这是人家送给我的，又不是送给你的，反正我挺喜欢。”
说着她撸了撸黄二狗化外之身，开心道：“二狗前辈既然把你送给了我，我便会好好待你，先给你起个名字吧，叫黑风如何？”
黑狗十分亲昵的蹭了蹭萧瑶的掌心，显然对这个名字非常喜欢。
萧瑶满意的点点头道：“好，黑风以后你就乖乖跟着我了，我让你往西就绝对不能往东，尤其是绝对不能听这家伙的。”
黑风迟疑的看了眼她指着的豹子，狗头艰难的点了点，然后摇摇晃晃一顶，直接钻到了她怀里居然也想要吃口西瓜。
这时，身旁又有声音传来：“重柔仙友，猪猪的西瓜可否也给我来上一块？”
萧瑶侧首，看到陈铁蛋已是笑眯眯的站在一旁。
“无相圣君，你和赤狂仙友已经谈完了？”
她将西瓜一分为四，递过一片给陈铁蛋，剩下的她和豹子还有黑风各拿一片。
陈铁蛋接过西瓜一屁股坐下边吃边道：“谈完了，他那仙庭似乎出了大纰漏，在幕后的人可不简单，也不知他们目的仅仅只是仙庭，还是说目标更大，总之我亦会关注。你和鸿蒙天君日后在外边行走可都要小心，天君身份摆在这，说不清会不会针对你们。”
萧瑶感激道：“多谢无相圣君提醒，重柔感激不尽。还有，圣君现在是否有空，我想请教圣君一个问题。”
陈铁蛋笑眯眯的，胡须上全是西瓜汁水道：“嘿嘿，没事，你问吧，就算没这片西瓜，若我知道一定给你解答。”
萧瑶诚恳请教道：“我看圣君的道场与旁人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之前在真善美村时也是，村长他们的道我几乎都感受不到。”
“原来你想问的是这个啊，其实能进村子的基本都是有些岁月的古仙，我们这些古仙为了能够在凡间传道，便将道给分散到化外之身上，道场自然就像个空壳。然后将化外之身融入各凡人界之中或传道受业或替众生解惑；正如真魔界靠魔种霍乱凡间，我们便只能靠道去感化众生，真仙界中只有被真善美村承认的真君才有资格通过壁垒下界，可惜的是现今真善美村已经很久没有再承认过新的真君了，村里大家都挺烦恼的，要是再如此下去说不定某一日真仙界便要没落，传承亦可能会不复存在。”
陈铁蛋面露惋惜与忧心，萧瑶这边听了却是心生震撼，原来他们这些凡尘生灵能够得以修行，圣君们在其中出了不少力，说不定自己小时候看的那些仙家故事话本里某个名仙就是某位圣君的化外之身，又或者是那些撰写故事之人，总之那些个描绘宏大瑰丽的世界是她修道一途最初的启蒙。
这一刻是不住感慨：“无相圣君可能不知道，最初飞升上来时我曾对这个真仙界非常的失望，后来到了村里，成贵仙友让我先别着急下定论，自己用心去看去感受；直到现在听了无相圣君的话后我由衷觉得：这个真仙界或许并非我心中完美的真仙界，但它并不赖。”
陈铁蛋听着也来了兴致，他将吃完的瓜皮一丢问：“哦，怎么个不赖法？”
萧瑶觉得很难详细描述清楚，她从最初的期盼到曾经的万分失望，甚至曾埋怨上界这些仙者们的冷清及不作为，可当一路走过看过后，她发现一切却并非如此，他们有好亦或不好，会有人作恶如磐华，亦有人扬善如圣君们，这里与任何一处世界都一样，正如成贵所说：万千世界中的一个，除却寿命冗长，其他并无甚特别。
所以它……
“很真实，其实我可能也表述不准，就是觉得这里不是我所幻想亦不由我意志所改变，但大家都对自己的道都很真诚，所以格外的真实，因为真实所以它不赖。”
陈铁蛋大笑：“重柔仙友的想法很有意思啊，难怪能与鸿蒙天君合得来。看世界感悟不急，接下来有的是机会，重柔仙友可以继续慢慢去体会，我亦期望有朝一日能够在村里能见到你，不知为何总感觉重柔这个名字与我们村里八字非常契合呀，哈哈哈！”
能被圣君认可萧瑶亦很开心，但是若说名字契合就大可不必了，无论重柔还是萧瑶都和村子里画风不太一样，万一真有一日她加入了村子，莫不是需要改名，比如……萧桂兰？萧翠芬？
不，不，她都不要！
甩开脑子里的想法，她问陈铁蛋道：“圣君打算何时送我们回去？”
“这个嘛……”陈铁蛋卡壳了一下，目光朝着某个方向不太好意思的瞄了瞄，旋即轻咳了两声：“咳咳，再等一会吧，我这里素来冷清，难道来那么多正常仙友，就当多陪我这个孤独老头一会吧。”
萧瑶狐疑的朝他方才瞥过的地方看去，却并未看出什么端倪，反正圣君总归不会害他们，多呆一会就多呆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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