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一、寻常
这家膳食坊从外部看同样有什么特别,进去后和百晓阁一样别有洞天,可能此地所有建筑都是如此,内有小洞天,不过这里可不再是免费自助形式。
他们一进店,一只长着鹿角的狸猫笑便眯眯的朝着他们走了过来,它非常客气询问道:“几位仙友,这里是明火真君的私厨,你们是要用膳?还是访友论道?”
萧瑶礼貌道:“我们想用膳,请问怎么收费?”
“不收仙晶,以物易物。这里有份清单,上边是与我家真君大道相辅之物,几位若是有,可以用来换取膳食。”
鹿角狸猫双手把清单奉上,萧瑶随意瞥了眼,发现都是自己看不懂的玩意。想了想她打开老龙的宝物库,在里边翻找看看有没和清单上长得一样的东西,结果还真让她找到了几样。
她随手掏出一样长得像是指甲的玩意递给了鹿角狸猫,哪知鹿角狸猫接过后脸色都变了,它朝着楼里是大喊道:“主人!主人!有人拿龙甲来和您交换了!”
“什么?龙甲!”
声音如若洪钟震耳欲聋,眨眼一个白白胖胖的大汉蹬蹬的冲到萧瑶跟前。
“仙友,能否容在下仔细端详一会?”
这应该就是明火真君了,萧瑶自无不可递给他。
明火真君很是虔诚的双手接过龙甲,手甚至因激动而不停颤抖,他爱惜的将龙甲从头到尾摸了一遍,然后又嗅了嗅,最终依依不舍放回萧瑶手中,问:
“这位仙友,你真的要用此物换取膳食?”
“这很珍贵吗?”
萧瑶有些摸不准此物的用途,看着坚硬可用于炼器?但是就食指那么长一点,也不太好锻造的样子。
可明火真君并不这么认为,他很激动道:“当然珍贵啊,此物蕴含的道仙友不觉高深莫测引人神往吗?”
萧瑶摇摇头,说实话并没有,自从录入大道后她确实能看到万物皆有道韵,不过对老龙这一袋子宝贝她并未有特殊感觉。
“看来此物与仙友大道并不契合,难怪仙友愿意割舍,若是仙友肯用此物抵换,我可以任仙友在我家膳食坊免费吃住一年,所有山珍海味任君品尝,仙友看如何?”
明火真君眼中充满了期待,对方并未强收而是如实告知物品贵重性这一点让萧瑶颇为欣赏,也爽气的将龙甲递与他道:“可以,那便有劳仙友了。”
“哈哈哈,好,好,好!我先让狸三带你们到楼上雅间,待我准备好最好的菜品再给你们送上,楼里请!”
明火真君又回到厨房里忙活,萧瑶他们跟着鹿角狸猫来到了楼上雅间。
当雅间门被推开,萧瑶眼前也跟着一晃,竟有些恍惚起来。
也不知是否查到了师兄的消息令她想起了师父和儿时的仙羽门,她居然看到了凡人界仙羽门内师父的小厨房。
曾经的仙羽门邀月峰,因为弟子很少,年幼的他们吃饭都是和师父一起聚在小厨房里。
那时候大师兄还未魔障,二师姐尚未与她有间隙,方师兄也还记得且颇为照顾自己,师父在饭桌上也从来不会摆师父架子,所以大家都吃得很香,很香……
“哇,这还雅间咧,看上去怎么那么寒酸,感觉比村长的厨房也没好多少嘛。”
猪猪进来瞥了一眼便抱怨,豹子进来则嘀咕:“这地方貌似有些眼熟,算了记不起是哪里了。”
萧瑶抬手给猪猪一个暴栗后道:“白吃你还挑地?不想吃就出去。”
猪猪是狠狠瞪她一眼道:“我就不出去,你揍我,我还要吃得更多!”
说完变回蓝猪一屁股坐在了最中间的椅子上。
萧瑶没理会它,找到记忆里自己专属的位置坐下,豹子则探头探脑四处在看。
“光是我们三个人吃饭好像有些无聊,隔壁有人在聊天,要不听听。”
萧瑶瞪大了眼:你还有这个癖好?在下界时居然没暴露!
再仔细一想,自从飞升真仙界后豹子似乎也更活跃了一些,或许是以前有寿命限制在,它的心思都在修炼上,天天被它耳提面命的,没有太多玩耍心情,如今回到真仙界,这才是它原本的生活吧。
等等!所以到处乱窜惹事,骑猫骑狗,窥听别人私隐,这些就是它的日常?!
豹子啊,你到现在还没被打死果然是托了天道的福呀!
“我要听,我要听!”
猪猪第一个响应,豹子爪子就那么轻轻一挥隔壁的声音立刻就传了过来。
好像是两个仙君在闲聊,幸好并未涉及太过隐私的话题。
“好久没看到如海真君,记得上次看到他还是两百万仙年之前,其对水之一道其颇有建树,最近我正好从凝水那边参悟了一丝道韵想要邀请其一同品论。”
“如海真君……,你还不知道呀,二十万仙年之前,如海真君便已陨落。”
“怎么会!如海真君为人谦和不太像会和其他仙者结仇的样子。”
“诶,如海真君没和谁结仇,他是自己选择仙陨的。”
对面沉默片刻,声音略带惆怅道:“仙陨……道场崩溃了呀,其实也挺难接受的,不过活得太久会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谁说不是呢,如海真君成道还不到一亿仙年吧?上次我到他的道场去做客,一切还都正常,并未曾感觉到道场生变,谁想其中不过间隔了五十万仙年他便仙陨了。听闻还是从万劫界海上一跃跳入,并大笑着高喊:愿化作宇宙万千尘埃,来世回轮不再入仙……”
“锚不够稳定便会如此吧,有时我亦会想着漫长的生命再多又有什么意义,不过再想到还有许多老友的道场都挺有意思,还有可探讨意义,便也止住了胡思乱想。”
“是呀,好不容易拥有了永恒性命能做和想做的事多着呢,何必要钻牛角尖想不开呢,如今世上又少一知己着实难受,也罢,难过之事就不要再提。说些旁的,我之前一直在波星界深处悟道,许久未回真仙界,发现真仙界似乎变了好多,特别是瑶圃那边,这里边可有缘由?”
“呵呵,也不是突然间的事,就凡尘的修道一路不是已经式微么,许多世界已绝仙道开始了新的演化方向,衍生出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什么机械,魔法,电器化一类,仙友们从万世镜看到觉得有些新奇有意思,不少还能加深对规则理解,便搬运到真仙界,但本质依旧还是规则与大道。凡人界再怎么厉害总归能量没有这边那么足,达不到永恒寿命,亦无法搬星移月。”
“这么看来修道一途终究是落寞了,往后若是仙友们不断仙陨,凡人界又断了传承,你说终有一日,我们这些仙者会不会全部都消失?”
“喝酒,喝酒,好好的又想这些做什么,你刚才不是才说不要胡思乱想么,悟道有成这会应该放松才是,面对这一桌子美食无动于衷,岂不是辜负了明火真君的手艺?来,来,我们先干一杯。”
也是这时,萧瑶这边雅间有人在门外敲门,她连忙示意豹子撤了神通,打开门后只见明火真君领着四、五只鹿角狸猫带来了丰盛的菜肴,不一会便堆满了桌子。
虽然仙者可以不用进食,但大多还是会有口腹之欲,更何况明火真君厨艺确实了得,不止萧瑶看见食指大动,就连一直在她内丹盘踞的凤凰也都钻了出来。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凤火对食物感兴趣,于是问道:“你能吃?”
凤火迫不及待的坐到了她身旁用实际行动来表明,于是一大桌子美味珍馐很快便风卷残云般被消灭。
用过餐后,凤火继续回去睡觉。剩下一人二兽皆捧着一杯茶进入到了难得的静谧时间,萧瑶望着窗外熟悉的邀月峰景色,目光一点一点的朦胧了起来,她明明没有喝酒却也有些微醺,脑海中不时回想到那些熟悉的面容。
若是,若是大家此刻都在这里那该有多好啊,能够一同举杯揽月,对饮成欢,共同探讨世界风情……
砰!
一个茶杯斜砸到了她的头上,转身一看刚才还好好喝茶的两只不知什么缘由扭打到了一起,很快猪猪被压住暴打。
萧瑶刚升起的一丝情怀瞬间被磨灭,她一手抓一只往外一丢,吼道:“统统给我滚!”
次日,她带着两只辞别了明火真君准备直接上路,至于一年份食宿只能待日后有机会再来续。
明火真君也很慷慨的在挽留无效的情况下,赠送了他们一些吃食。
走在大街上猪猪还在抱怨:“为何不多呆几日,我看他那里伙食还挺好的,比村里火头大叔做得好吃多了。”
“若是你愿意可以自己留下,不用跟着我们。”
萧瑶一直都在等真善美村的大佬们出现,可这么久了村里还没有人找来,以大佬们的能耐不可能没察觉它偷跑,多半就是懒得管它,如此一来自己也没必要再看管这只猪了,他们都是圣君,那他们的猪应该也不会是小角色,圣君们的猪轮不到她操心。
“那还是算了,反正我就跟着你,总有机会的。”
猪猪勉为其难回答着。别问为啥要跟着她,问就是她有钱,自己可全都看到了,膳食坊老板拿到东西后如获至宝眼睛都快笑没了。
甩不掉,萧瑶遗憾的撇撇嘴,她想着或许可以再到百晓阁看看再走。
这时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从前方人群中一闪而过,她下意识的便跟了上去,可转了两个弯后,那身影便消失了。
萧瑶抬眼打量四周,发现这条街道附近都是私宅,富丽堂皇且华贵,自己也不太好随意乱闯。
心不在焉的她又退了回来。
豹子跟在身后喊她:“突然瞎跑什么,要甩掉那只猪也要提前和老子先通个气呀!”
猪猪则不高兴扑上来一嘴巴咬住她的道袍含糊道:“窝活里说哦,别想要丢下窝!窝渴布会让里得逞!”
可此刻的萧瑶根本就没心思理会它们,她刚才好像看到了……阿寻。
是真实还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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