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启程


  几个孩子今天玩得有些晚了,回房间的时候,一个个都是睡眼惺忪的,恨不得立刻睡觉。

  只是刚躺下,姜虎就进来了,告诉他们明天一早就要走了,现在把自己的东西先收拾好。

  “带一些必需品就好,  我们轻车简行,剩下的东西,以后会有人专门运到县城。”

  姜虎给每个孩子都叮嘱了一遍,然后就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小米也有些被惊讶到了,她猜到家里肯定会走,但是没猜到会这么快。

  好在她也没什么东西,把自己的钱袋子放好,又收拾了几件贴身换洗的衣服。

  据说去县城挺远的,  这在路上就要七八天呢,  就算不能洗澡,贴身衣服总得换两套吧。

  魏子昂送的弓箭肯定要带上,另外还有这几年攒下来的一点小钱钱。

  小米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小雪因为各种绣线绣布等,东西稍微多点,不过两姐妹的东西,用一个箱子也能装完。

  刚准备去找爹娘问问情况,姜虎又来了。

  “小雪,你的银钱别带多了,带几十个铜板就行,银钱咱们先放在家里,放在身上不安全,知道吗?”

  刚准备把银票拿出来的小雪,顺势就重新放回去了。

  “好的爹爹,那这些我放在哪里啊?”

  看着二姐姐手里的小匣子,小米表示,  好多小钱钱!

  姜虎伸手拿过来:“你娘那里也有个放钱的箱子,  我把你这个也锁里面,到时候跟粮食一起,直接送到县城。”

  小米总算听到点什么了。

  “爹,难道是等之后刘爷爷的人,会专门来帮我们运东西吗?”

  姜虎笑着点点头:“对啊,而且去年一年,每个月给刘爷爷他们送粮食的时候,都会多送一些,多出来的就放在我们新家那边。”

  小米惊讶得眼睛都瞪大了一圈:“我们已经有新家了?”

  这,这也太快了吧?

  这不声不响的,爹爹到底背着他们做了多少事情?

  不过姜威这次没有解释太多,只是揉揉小米的头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不早了,东西收拾好了,就先睡觉吧。”

  小米勉强解了疑惑,便乖乖点头。

  姜虎又去叮嘱了另外几个孩子,然后就让大家早点睡觉。

  而他和二娘两人,则是拿了粗面粉,还有玉米面粉和磨细的高粱,去厨房做干粮了。

  不要任何馅儿,直接用一点点荤油,烙一张张饼子,还蒸了两锅粗粮馒头,然后全部放在通风处,一晚上就能变得又干又硬。

  出门在外,不可轻易露富,尤其是他们这种,几乎全是孩子的队伍。

  到时候在外面就吃着干粮,就着咸菜,喝点水,随便对付几天,等到地方了,再好好享受也不迟。

  小米打着哈欠上床,等一觉睡醒,就感觉摇摇晃晃的,睁开眼一看,得,已经不在自家床上了。

  “小米醒了?”魏子昂第一个发现:“时间还早呢,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小米揉着眼睛,伸着懒腰坐起来,迷茫了一下,然后才回神。

  “已经出发了啊,现在什么时辰了,怎么这么早,外面天还没亮呢。”

  等坐起来了,才发现自己在牛车上,周围还是那熟悉的草棚,是冬天专门用来遮挡风雨的。

  而她自己,被娘亲抱在怀里,爹爹在对面,抱着抱着姜威,大哥手里拿着一个小油灯。

  牛车不大,这会儿一家人都挤在上面,速度比较慢,而且显得很拥挤。

  小米从娘亲身上下来,挤着坐在旁边,发现大家都是一脸困倦的模样,互相依靠着闭着眼睛休息,看来都没睡好。

  “这会儿应该是寅时了,还早呢,小米再睡会儿吧,等到了镇上,我们就换马车了。”

  二娘将小米往面前拢了拢,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另一边则是小雪。

  他们对面坐着姜虎姜裕魏子昂,姜威还没醒,被姜虎抱着,而他们中间,则是几个破旧的木箱子,还有几个包袱。

  就着微弱的光亮,还能看到包袱上打着补丁,一看就不值钱的那种。

  爹娘可真谨慎,小米在心里说着,然后就打了个哈欠,又睡着了。

  牛车虽然走得早,但是人多,很慢,晃晃悠悠到镇上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今天元宵节,镇上人声鼎沸,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可惜这些热闹,暂时跟姜家无关。

  赶牛车的是老张,等姜虎他们换乘马车之后,他还要把牛车赶回去,不过,要等到中午再回去,慢悠悠的那种,不着急。

  一行人吃了馄饨,然后就去找镇上刘家了,之前干旱时被破坏的刘家,早就被修缮好了,也一直有人在打理。

  因为姜虎早就确定最近要离开,所以提前就跟这边打了招呼,人是刘伯信任的人,一应准备也已经提前做好。

  虽然元宵节离开有些让人意外,不过那人还是很快就安排好,两辆马车,四个车夫,不到半个时辰,就从乡麻镇离开了。

  完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换了马车,还是分坐在两辆马车里,一下子就宽敞了不少,他们的行李塞在凳子下面,车里还有一些棉被,水壶等东西,还有一个瓦罐。

  马车夫也是经常往来县城和乡麻镇的了,对这条路很熟悉,听他说,这路上会经过两三个镇子,如果不着急,也可以留宿休息一晚。

  而其他时候,少不得还是要在马车里将就一下,所以需要准备一些被子,瓦罐则是可以烧热水,还能煮粥。

  小米一边听其他人说话,一边撩起小窗户的马车帘,好奇的看着外面的环境。

  这是她第一次乡麻镇,是跟福安村完全相反的方向。

  路边全是陌生的环境,让人心里有几分忐忑,又有几分感慨。

  七年了,来到这个世界整整七年,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离开福安村,没想到却是像小偷一样,偷偷摸摸的走的。

  突然间小米也觉得,‘小福星’什么的,这个头衔,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好,限制有点大。

  不过对于离开福安村,小米心里没有半点后悔。

谷瞅</span>  这几年,她借用灵泉水,也算是造福了周围人,没得还必须要一辈子留在福安村,守着其他人。

  她也有她自己想做的事情,姜家也不能一直被局限在福安村。

  那些过于宏大的志向,她没有,但是一些小目标,还是可以定一定的。

  福安村太偏远了,偏远到这么多年了,她甚至没在镇上发现一点新鲜的东西。

  反而是大哥,去县里读书一年,绝大部分时间还待在书院,回来跟家里讲起,也还说到了一些乡麻镇没有,在成县却很稀疏平常的东西。

  比如一些来自其他国家的东西,或是一些成县不适合栽种的水果粮食等。

  越是听大哥说起那些,小米就越是想离开福安村,因为留在福安村,她空间里的很多东西,就永远都没有拿出来的机会。

  那么大一个空间呢,那么多好吃的,却找不到机会拿出来,甚至以为乡麻镇太偏远,她都没法说自己从外面商人那里买的。

  因为没有!

  小米趴在小窗户上,看着外面慢慢后退的树木傻笑,幻想着未来的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肩上一重,二娘给她披了一件衣服:“外面风大,别一直看着外面,小心着凉。”

  小米放下帘子,抱着在娘亲的胳膊,靠在娘亲的肩膀上:“娘,你说成县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啊。”

  她还没见过古代的县城呢,不知道是不是跟电视剧上演的那样,有又高又大的城墙。

  会不会有很高大,需要好多人才能关上和打开的城门,连进出城镇,都有很多士兵检查。

  之前从镇上出来的时候,就有人检查了他们的路引,这要是到了县城,只会更严重吧?

  二娘摸摸小米的脑袋瓜:“县城啊,娘怀着你和弟弟的那年,正好从成县外面经过了一次,虽然没进去,但知道成县很大,非常大。”

  说着又看向小雪:“小雪还记得吗?”

  小雪摇摇头,她知道娘亲说的是什么时候,但是那会也还小呢,而且肚子饿,脑子里只有想吃东西这一件事,根本就不记得别的了。

  二娘又看向姜裕,姜裕回忆了一下:“记得,在那之前,咱们就已经和爷爷奶奶走散了。”

  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大哥当面提起爷爷奶奶的事情,小米感觉怪怪的。

  偷偷看看大哥,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好像那只是随口一提的路人甲。

  家里几姊妹,小雪和姜威,应该是唯二的,不知道爹娘和爷爷奶奶之间矛盾的事情了。

  所以,当听到爷爷奶奶这事儿,小雪自然就好奇起来。

  “大哥,你去年在县城,有听到爷爷奶奶他们那一队人,当年去的是哪个方向吗?”

  当初因为难民太多,所以朝廷是分了流的,一波往这个方向,一波往那个方向,每一波后面还要细分到各个乡镇。

  可小雪这个问题,还真有几分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因为小雪什么都不知道,问这个问题,在小雪看来,没什么不对。

  小米正琢磨着,要怎么回答呢,就听大哥说。

  “当年成县周围聚集的难民太多了,县令分成了好几队人,从好几个方向离开,分布在成县的各个村子。”

  小米眨眨眼:“所以,没人知道爷爷奶奶他们,从哪一个方向离开的,对吗大哥?”

  姜裕点点头:“是这样的没错,说不定都已经不在成县了呢。”

  小米‘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再看二姐,也没有再多问,这才放心。

  关于这爷爷奶奶,小米没见过,却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现在知道他们可能也在成县附近,也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最好不要碰上才好。

  就那样的人,真要是遇到了,怕不是所有人都会变成吸血蚊子一样的存在。

  偷偷看了一眼娘亲,发现娘亲表情好像没什么变化,就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一样。

  娘亲可真淡定,还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还是说,爹爹其实早就考虑过这种事,已经提前做好了防范?

  以爹爹平时做事的沉稳来看,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只可惜,她现在长大了,不能再像婴儿时期那样,光明正大的‘偷听’爹娘说悄悄话了。

  姜裕,二娘,小米小雪,他们几人在一辆马车,剩下的姜虎姜威,还有魏子昂三人在一辆马车。

  开始的时候还比较新鲜,说话聊天,再畅想一下新家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到了下午,大家就蔫了,靠在马车上打着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就连一向精力最旺盛的小米,都是如此。

  这还是第一天呢,之后还有好几天。

  也就是到了这一刻,小米才深刻的明白,古人出行,到底是多么的不方便。

  简直就是折磨人啊!

  这马车明明已经比牛车好多了,可还是一摇一晃的,等傍晚车夫找了合适的地方停下,让大家出来放风歇脚的时候,整个人都感觉轻飘飘的。

  终于脚底沾地,小米长舒了一口气,太不容易了,这才只是第一天,等到了成县,怕不是半条命都折腾出去了。

  难怪以前刘泽每次从县里回到福安村,都好像大病一场,要休养好几天,才能彻底恢复呢。

  别说刘泽本来就身体不好,就是他们这些身体健康的人,这一天下来,也是累的不轻。

  “姜老爷,这边比较宽敞,前面一点还有条河,去城里的马车,很多都会在这里停一晚上。”

  车夫熟练地从马车地下拿出两个火把,用火石点燃了插在旁边的地面上,然后就开始捡柴准备生火。

  “我们也一起来吧,煮点粥,吃点热乎的。”

  中午就吃直接在马车上啃的粗面馒头,就着早上烧的凉开水和咸菜,对付了一顿。

  他们因为是轻车简行,只带了十来斤粗米,就是路上可以熬点粥。

  大家都不是少爷小姐,干活那叫一个利索,捡柴的捡柴,打水的打水,生火的生火。

  一群人很快就围在火堆前,一边熬粥,一边烤着馍馍饼子,烤热了好吃点。

  周围也有其他人,不过大家都是互不干扰,各自在各自的地方,弄好了吃的,就回到自己的马车里,开始休息,以便应付接下来的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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