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蛊
今昔没有说话，静默地看着大长老。
她总觉得这个人的态度很奇怪。
可是上官琳的资料里，她和大长老并没有什么特殊关系。
保险起见，沉默为先，她决定少说话。
“怎么，还没有想好去哪里捕捉蛊宠？”
“谁的蛊宠最厉害？”
不想被牵着鼻子走，就是反其道行之，将问题抛过去。
大长老往外走，示意她跟上。
“整个S洲大陆，巫蛊之术最厉害的家族就是公孙家，而女王的蛊宠就是天下无数人想要斩获的金蚕蛊。”
金蚕蛊是每年农历五月初五聚置毒虫，放在缸中，秘密地埋在十字路口。
等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取出放在香炉中，早晚用清茶、馨香供奉。
这样得到的金蚕蛊是无形透明的，看不到却存在于香灰中，能杀人于无形。
有这样的至宝，也就难怪公孙月能被称之为女王，在各方称霸的S洲独占鳌头。
大长老看着毫无反应的今昔，继续说了下去：“想得到女王的金蚕蛊，是不可能的。不过想五长老平日里痴心练蛊，他那里也有金蚕蛊。”
“你想让我抢走他的蛊宠？”
“不然三天的时间，你有什么办法得到蛊宠？”
“……”
再普通的蛊宠，都需要七天的时间炼制。
所以今昔从一开始就考虑看从谁手里下手，抢一个算自己的蛊宠。
只是没有想到，大长老会直接提出这样的建议，这让她更加的疑惑，上官琳和大长老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此的关照，都让今昔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
但是大长老的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不多，但是还是有的。
难不成，他们之间有血亲？
上官家彼此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上官琳是上官家的大小姐，父亲是现任继承人。
大长老身份略低于继承人，却几乎掌管了上官家内部所有的家族事务，身份定然也不低。
估计关系近，关照也是正常。
今昔没有多想：“知道了，我去找五长老。”
“明早九点，我找他喝茶，大概一个小时。”
明天是最后一天，时间安排得正好。
今昔看了大长老一眼，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
大长老看着今昔的背影，眼神里看到的是上官家的未来。
……
第二天上午八点五十，今昔轻车熟路地到了五长老的宅院之外。
她隐蔽在角落里，看到五长老离开之后，一个翻身进入了院落。
五长老的院落位于整座宅院的西北角，远离其他院子。
再加上他本人喜静，院子里的下人不多，倒是对今昔提供了可乘之机。
不过一进去，她就闻到了各类蛊虫特有的味道，手指微微捻动催动灵力，让指尖落下几滴灵泉。
担心灵泉灵力旺盛，引发蛊虫的骚动，今昔控制了数量，让自己处于安全状态就好。
她进入了平日里五长老炼制蛊虫的小屋里，四周的窗户全部被钉死了，门一关就漆黑无比。
担心被人发现，她并没有开灯，而是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环视四周。
房间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瓶子，地上还有十几个较大的瓦罐。
排排摞摞地放在一起，东西很多却不显杂乱。
今昔在屋子里来回梭巡了一圈之后，视线落在了供桌上的香炉里。
走过去，她低头凑近香炉听了听，里面有很希望的响动声。
想来，金蚕蛊就在里面了。
深吸一口气，今昔催动灵泉滴落在右手掌心，左手慢慢地打开香炉，就看到一只全身金灿灿的金蚕飞了起来。
对方在她面前忽高忽低地飞舞着，似乎在判断她的身份。
今昔眼疾手快的刺破指尖，混着灵泉对着金蚕蛊洒了过去。
金蚕蛊好似受到了极大的伤害，直接摔落在供桌上。
今昔再度挤出手指的鲜血，滴在金蚕蛊面前，金蚕蛊立即上前贪婪地吸食血液。
等血液都被吸食干净之后，金蚕蛊再次展翅飞起，落在了今昔的手上。
被收服了。
看样子，比想象中要速度的多。
今昔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香炉，金蚕蛊飞进去之后，她转身离开，原路返回。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她遇到了大长老和五长老。
“上官琳。”
大长老突然出声喊住她，她站定脚步没有开口，大长老也不介意，反而看向五长老：“她最近进步奇快，只是蛊宠还没有练成……”
“蛊宠都是个人心血，不可能出让。”
五长老硬邦邦的拒绝，大长老点点头：“话是这么说，不过你常常说蛊宠有认主一说？”
五长老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蔑地看了眼今昔，视线又重新落在大长老身上。
“关于最近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武力值确实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但是练蛊能力就是另外一说了。她连练蛊的能力都没有，怎么可能让别人的蛊宠认主？”
“哦，她没有这样的能力啊。”
大长老的眼神里似乎略带几分失望，今昔瞬间会意，这是在给五长老下套。
她对大长老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如果不是大长老嗜血成性，她都怀疑大长老是不是今徵假扮的，否则怎么处处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没有练蛊天分的人，做再多的努力也是浪费。她十岁时，我就说过了，这辈子她都只能是普通人，不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扔下这句话，五长老从今昔身边走过，一点理会的意思都没有。
大长老看向今昔那张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脸，很是满意。
“现在的你确实心性坚毅了不少，之前听到这样的评价，你早就炸了，现在怎么这么平静？”
“看走眼的人是他，又不是我，为什么不平静？”
平淡的言语，细细咀嚼，却能感受到里面的骄傲。
大长老的眉梢微微挑起，眼神里的笑意却藏不住：“越来越有当家人的气魄了，相信你会带领上官家取得更大的成就。等遴选尘埃落定，整个家族最大的秘密也要告诉你了。”
“最大的秘密？”
对上今昔疑惑的眼神，大长老笑得很是神秘：“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要你们亲自炼制女王要的药水吗？”
上官琳是否好奇，今昔不知道，但是她确实很好奇。
公孙家号称全球最大的巫蛊家族。
和蛊术方面有关的事情，如果公孙家都做不到，怕是也没有人做得到了。
结果公孙家需要上官家调制药水，还是公孙月指名要的，未免太过奇怪。
大长老脸上笑得越发神秘：“不是说过了？那就是我们上官家是三大外加之首的原因，也是公孙家秘密武器得以存在的重要元素。”
说着他拍了拍今昔的肩膀：“等你成为上官家的继承人，你会知道一切。”
今昔没有继续追问，心里却有了另外一种想法。
这种神秘药水这么重要，那通过这种药水岂不是就能控制公孙家？
到时候，她就能见到她的母亲了？
油然而生的兴奋，让她对继承人的遴选充满了期待。
……
议事厅。
上官家五位长老坐在首位，各个分堂的负责人落座，唯有今昔站在最中央。
“每一个参加继承人遴选的候选人，都必须有自己的蛊宠，上官琳，你练好蛊宠了吗？”
即使今昔从驭兽到摧毁端木家的蛊场，在众人面前算是露了一手。
可她之前让人根深蒂固的印象太过清晰，大部分人看向她的眼神还是不屑。
知晓一切的二长老看到她，眼神里也满是不屑：“蛊宠哪里是一天两天能练就的？还是让她直接放弃吧，省得到时候丢人现眼。”
“之前那两件事，怕是也不是她的能力，是欧阳宁暗中帮了她。”三长老说。
“五长老，我记得你说过，上官琳毫无练蛊天分，是吗？”
四长老将五长老拖下水，五长老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冷哼了一声，好像什么都说了。
这么一来，五位长老里就有四位不看好今昔，其他人自然也开始了小声议论。
大部分内容都是觉得今昔根本没有能力参加继承人遴选，有些言语里甚至带上了几分攻击。
今昔压根没有理会，摊开手心，里面有一个小香炉。
“我已经找到了我的蛊宠。”
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她手上的香炉。
所有人都知道，几乎绝大多数的蛊宠都是在主人身上。
唯有金蚕蛊生性特殊，生活在香炉里，可是根本炼制不出蛊虫的人，怎么可能一出手就得到了金蚕蛊这样的蛊宠？
“呵”。
一声轻笑在人群里响起，紧接着略带嘲弄的声音说道：“大小姐，炼制不出蛊宠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毕竟家族里也只有百分之三十的人有蛊宠。可是随便找个小虫子充当蛊宠，那可就搞笑了。”
“不会吧？大小姐竟然随便找个小虫子当蛊？”
“在座的都是什么人？她怎么会以为这点雕虫小技能骗得过各位长老和堂主？”
“不好好努力，尽在邪门歪道上下功夫，上官家交到她手里哪里还有希望？”
“就是！如果她在蛊宠这么大的事情上都能撒谎，必须将她逐出上官家。”
今昔微微眯眼，倒不是害怕，只是没有想到整个上官家，如此看不上上官琳。
不过想想上官琳能做出，在餐厅‘强抢民男’的事情，似乎对上官家这样的反应，已经不足为奇了。
只是现在既然是她代替了上官琳存在，那就没有让别人小看的意思。
她淡声开口：“诋毁上官家继承人，该当何罪？”
很是平淡的声音，里面却透着一股威严。
不仅如此，更让人感受到高高在上的骄傲。
明明遴选还没有开始，她就已经确定自己会是继承人。
至于蛊宠这件事，她根本不屑争辩。
但是她这样的态度，明显激怒了不少人。
“这是什么态度？”
“一个连蛊宠都练不出的人，竟然敢说是继承人？”
今昔冷眼看过去，犀利的眼神让说话的人好似被刺了一刀，瞬间说不出话。
她冷声开口：“既然你认定我炼制不出蛊宠，敢让我的蛊宠咬你一口吗？”
明明前一秒还笃定她没有练蛊能力的人，此时瞬间没有了应战的勇气。
被蛊宠咬一口，在这样的场合自然是不会死，可受罪是必然的。
再加上今昔身上的气势太过强大，哪个不怕死的人敢在这时候和她硬碰硬？
眼看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大长老开口了。
“诋毁继承人者，自然是继承人下令责罚。”
二长老开口要说什么，却被大长老阻止了：“不过今天不是遴选的日子，先要确定候选人的资格。召唤出你的蛊宠，让大家看看是否合格。”
今昔将香炉放到桌子上，打开盖子，金蚕蛊立即振翅而飞。
随着金蚕蛊扑棱棱地飞了起来，所有人的脸上都起了变化。
尤其是方才奚落过今昔的人，脸上是青红一片交错，火辣辣的疼。
身为练蛊家族，自然知道金蚕蛊在蛊虫之中的地位，更知道这样的蛊宠是多么的难以炼制。
结果今昔的手里竟然有一只？
并且浑身灿金之色，只比公孙月手里那只透明的金蚕蛊差一个档次。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今昔炼制的第一只蛊宠！
第一次就能得到这样的成就，他日自然是不可限量？
在众人神色各异的眼神中，一向沉默的五长老直接站起身。
大长老笑了，赶在他开口之前说话了：“是不是太吃惊了？一个被你说过，根本没有练蛊天分的人，竟然能炼制出这样上等的蛊宠。”
“不可能！”
五长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金蚕蛊：“那根本不可能是她炼制的！”
“哦，不是她是谁？”大长老反问。
“那是我的金蚕蛊！”
五长老这句话说出口，众人一片哗然。
很快就有人嗤笑出声：“想不到上官琳为了参加竞选，竟然能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情。大长老，你再护着她不合适了吧？”
“这样无能又差劲的人，早就该驱逐出上官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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