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被囚了
当年,他在陈平正旗下的公司做保安。由于精明能干,又少言寡语,被陈平正相中。一天,陈平正把他叫到办公室里,和善地对他说:
“派你去万山市工作。”
根的家就在万山市,由于家事烦心,他才离开,不愿意回到万山市。他说:
“陈总,我就在南国,不想回到万山市。”
陈平正知道他的心事,安慰他说:
“就几天,做完了还回南国。”
“做什么工作?”根问陈平正说。
“搬石头。”陈平正安静地看着根,他说。
根不悦了。他刚刚逃离农村,又要去搬石头,这不是要走回头路了么。他不愿意去,低下了头,沉思一会儿,他说:
“是公司不想要我了?”
陈平正猜中了根的心事,他注视着根,一笑,对根说:
“想哪儿去了。万山的事办好了,回来不做保安,工资翻倍。”
这么说根释然了,他有的是力气,只要多挣钱,干什么都行。他点头允诺了陈平正,站起来要走。
“莫急,到那儿要听话,听指挥。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嘴要严,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陈平正严肃地叮咛根说。
根到了万山市,单独住在宾馆里,不和外人接触,他归安云初领导。先是往山上扛木材,抗铁棍。他帮着把一块巨石松动,移到山崖的边沿,用小石块挡好。然后,把其它的多余工具全部拉回,运去另一个地方埋了。
再后来的事情,根都知道了。他害怕,不敢再回到万山市。陈平正并没有负他,正如他所愿,回到南国,他果真不再做保安了,拿了高薪。他的心里明白,这是犯罪。他的内心忐忑不安,惶惶不可终日。几年过去了,这件事平平静静,被人们都遗忘了,他才过了几年舒心的日子,这怎么又被搞出来了,他把照片又递了回去,说:
“不认识,我就不认识这个人。”
“陈平正你总该认识吧。”警察不急,换了个话题问他。
“陈总是我的老板,我当然认识。”根以为警察没有证据,只是试探,他回答说。
“陈平正和照片上的这一位是好朋友,你敢说你不认识。”警察质疑地望着他说。
根得咬紧牙关,他不能认识安云初。只要他不认识安云初,警察就没有办法。他肯定地说:
“老板的朋友,我就一个打工的,我怎么会认识呢。”
“李有根。”警察火了,叫着他的大名说:“山顶滚下一块巨石,砸在了坝坝头的汽车上,死了三位,一位重伤。是什么罪名,你掂量掂量。你不认识照片上的那一位,这么说,你就一个人担了。”
根的牙关哒哒作响,头脑乱得理不出头绪。这罪名他心里清楚,事后他想起这场灾难,就噩梦连连。他并没有动那块巨石,只是协助安云初做了准备工作。这罪名他不能背。好在安云初已经死了,有谁能证明他帮助过安云初。他咬紧牙关,颤抖着说:
“我不认识这人,没见过他。”
“这么说你是心甘情愿地为他背黑锅了。”警察微微一笑,对根说。
“我不背黑锅,谁的黑锅也不背。”根挣扎着说。
“那你到山顶干什么去了?”警察问根说。
根突然一愣,警察怎么知道他去了坝坝头悬崖的那个山顶。他不能承认,死也不能承认。他几乎是嚎着说:
“没有。我没有去过坝坝头的那个山顶。”
警察没有上火,把手边检测的单子往前一推,说:
“我们在山顶的石头上发现了你的血渍。”
轰地,根崩溃了。他不由捏住被扎了的那根手指,明白李敏找他的原因了。不管怎么说,也算夫妻一场。李敏这个女人够狠,和警察一道来整自己。他不由瘫坐在铁椅子上,双唇惨白。他无可奈何地说:
“撬下那块巨石的人不是我,是照片上的那位,他叫安云初。是陈总让我听他的指挥。”
“那些作案的凶器现在都在哪里?”警察问根说。
“是我埋的。我带你们去。”根无望了,他说。
警察找到了当年的作案凶器。经过指纹比对,和凶器上的生物检材比对,杀害财政局局长一行的凶手,就是安云初和李有根。他们的幕后主使,就是陈平正。警察立即全国通缉,捉拿嫌疑人陈平正。
万山市联络处的负责人是根。现在,警察把万山市的根拔了,陈平正在万山市就等于瞎了眼睛。所有的信息就此终断。机场、高铁站,所有的路口都贴着告示。陈平正不慌,他另有身份证。他不会傻到出国,去触那个霉头。还是家乡好,鲁浪地广人稀,他又轻车熟路。在沙漠里藏它十年八年的,不成问题。好在他早已备好了云南牌照的豪车,久未动用。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他不走高速公路。开着豪车,连夜沿着国道、省道,或者是便道,躲开监控,一路向北,向鲁浪方向奔去。
陈平正趁着夜色,赶去鲁浪。李子民这人到关键的时候,不一定可靠。他如果歪歪嘴,说陈平正帮助他逃离南国茗城,是挟持,或者他为了自己的利益,说陈平正是绑架也未可知。他是政府要员,不能走了李子民,把他交于驼子,一劳永逸。
李子民在鲁浪,住在豪宅里,依旧花天酒地,高档享受,什么都不缺。他有白美青美整日做伴,头昏脑涨,只图了享受,外边世界的消息一点都不通。日久不见陈平正,他的心里七上八下。万山市那边,不知道平复了没有,他得找陈平正聊聊。
李子民没有想重回万山的领导岗位。估计自己回去,便是一顿批判。接下来便是撤职开除......开除,什么都没有了。无官一身轻嘛,只要没有牢狱之灾,就心满意足了。不应该有什么牢狱之灾。他没有做过坏事,不就是领导责任嘛。他愿意承担。
很晚的时候,陈平正回来了。李子民欣喜,终于有人说一说心里话了。他让人备好酒菜,退去所有人员,举杯和陈平正碰了。
“不喝酒,我一会儿还得走。”
李子民心里一阵紧,悻悻地自己喝了,他说:
“很严重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暂时回不了万山。”陈平正平平淡淡地看了一眼李子民,他说。
“刀子嘴不牢,这我知道。当初就应该把刀子带走。或者让他出去,就没有这么多的麻烦了。”李子民后悔,他说。
“不是刀子。是根出问题了。”陈平正说。
李子民不由一惊。在凸出部,山顶往坝坝头落石的事他知道。当初就没有人告诉他详情。和不知道是一样的。这是陈平正的事,与李子民无关。追查一百遍,也找不到他李子民。
忽然,李子民不由心头一凉。那就是说,警察咬住陈平正了。陈平正的名下,有他大把的钱。陈平正假如不测,他自己辛苦半辈子的财富,也将付诸东流。他问陈平正说:
“根这个人可靠吗?”
“无论多可靠的人,往大盖帽的面前一坐,肠子肚子还不得都吐出来。”陈平正面无难色,他说。
“现在只是防吗?”李子民希望运气好一点,即便是根那边有些许的不测,都不会影响大局。他知道,陈平正的企业,遍布大江南北。换换地方,也许可以躲过一劫。他说。
“是得先防一防,你得准备换换地方,躲过这一阵再说。”陈平正冷冷地说。
今天,陈平正少了往日的恭维,讲话一点都不客气。李子民心里觉得,好像有一点被绑架的感觉。在南国的时候,他完全可以不走。有什么事,让上边慢慢调查去。不就是官不做了,万不会被圈起来吃牢饭。他说:
“唉,我先不动,等等再说。”
“不行,我现在就去找驼子,那边安排好了,你就过去。免得住在这里,被人家一锅端。”陈平正的口气,不容反抗,他说。
李子民简直有点受不了,以往任何意见,都是他李子民说了算。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天地大反转,倒是他陈平正的话不容反驳了。他懊悔失去了刀子。太把陈平正当兄弟了。
陈平正草草吃了点东西,连招呼都没有打,起身离开了豪宅。听着汽车声远了,李子民不由一阵悲凉。此时此地,他就是笼中鸟儿。
第二天一大早,李子民起床,提了个水桶,走到大门口,执勤的保卫立即便拦住了他,笑嘻嘻地说:
“不劳您老人家,我来吧。”
李子民被拦在了门里,他试着向外,另一位保卫拦住了他。李子民一下子明白了,没有陈平正的允许,他是走不出这个院子的。他忽然想起了和自己同床共寝的白美青美。他进了大厅,待在沙发上,笑着叫来了青美,他说:
“去,试试汽车,今天好天气,下午的时候,我们出去遛遛。”
青美一听,高兴地跳了起来,跑出去就发动了豪车。汽车刚到大门口,保卫伸手拦住了汽车,他说:
“天气不好,暂时不能出车。”
“天气这么好,怎么就说天气不好了。让开,我出去遛一趟。”青美火了,吼了保卫一声说。
“不行。”保卫转过身去,把大门关牢,他说。
这一切,李子民都看着眼里。他这是被囚在豪宅里了。还好,白美青美,尚是自己人。他不由搂过白美,也把青美搂在怀里,潸然泪下。天下对他最为真心的,莫过于这两位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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