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石子金被盯住了
三角地里打架,惊动了万山市,也惊动了李子民。他非常生气,派秘书立即去派出所,询问当时的情况。秘书对所长说:
“三角地牵扯到走山村村民的利益。那空坟里的人,都在大山之下,也都为万山市出过力。处理这件事,一定要谨慎。等市委,政府拿出个成熟的意见再说。”
派出所所长明白,这件事要暂时压一压,等待上边的成熟意见。他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能有什么办法呢。
李子民翻看了桌子上的台历,今天是星期三,例行去南国茗城的时间还没到。他仓促地安排好工作,便出发去了南国茗城。
南国茗城热,热得人心里繁乱。李子民到了自己的宾馆。由于大家并没有得到消息,不知道李子民今天就到。他的住宅里没有通风,空调才刚刚开启。他气得把服务人员送来的咖啡摔了,怒气冲冲地说:
“叫陈平正来。”
陈平正也不知道李子民今天就到南国。他一路小跑,来到了李子民的面前,唯唯诺诺地说:
“不知道你今天来,没准备好。”
李子民的火发了,他冷静了一些。支出所有的人,让陈平正去把房门关了,这才坐下。他说:
“还不嫌乱吗。是谁让刀子们去三角地闹事的。”
陈平正怕了。本不打算让李子民知道,让刀子悄悄地把石子金坟里的遗物取出来。猪一样蠢的刀子,却把事情搞砸了,让李子民知道了。他陪着笑脸,说:
“原想着一点小事,不惊动你,让刀子去办了。”
“什么小事!”李子民的火又上来了,他说:“只要是沾上三角地的事,都是大事。你不知道,咱们的命根子,全都拴在三角地那片空坟里吗?”
二十三座空坟,是掩盖着安云初的死。刀子杀了安云初,一但二十三座空坟守不住。那么,空坟中实有其人的安云初之死,将大白于天下。最可怕的是安云初是被毒死的。毒性侵入骨髓,百年以后都可以化验出来。届时,刀子难逃法网。刀子是他们三人中的一员,知道的事情太多。刀子如果破口,他们谁也逃不掉。陈平正的心里清清楚楚。
陈平正在石子金的空坟里,藏了安云初的遗物。本来是想瞒着李子民的。他和安云初的交往,别人知道的越少越好。不料刀子这点小事也会失手。他想瞒,刀子不一定隐瞒。如果让李子民觉察到了,那就不是被臭骂一顿那么简单了。他说:
“石子金的空坟里有安云初的遗物。”
李子民惊了。陈平正阴险,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又做得是如此的巧妙。用了他的人,光明正大地就把安云初的遗物埋在了石子金的空坟里。他沉下了脸,问陈平正说:
“什么遗物?”
“一枚西域铜币。”陈平正老实了,他说。
这枚西域铜币李子民听说过。那是安云初终生追逐的目标。料不到陈平正也是这么在心,他说:
“你的钱还不够么。还要准备去淘什么太阳坟。”
这话让陈平正生气。他和李子民的财产,从来都没有分清过。李子民说他有多少,他就只能有多少。李子民如果一歪嘴,他手头的所有资产,就全是李子民的了。安云初一死,只有这只西域铜币,明明白白地属于他自己。他说:
“不是钱的事。安云初邪气,他的东西,不想再让它重见天日。”
李子民老道,别人休想瞒得住他,他狐疑地望着陈平正说:
“怕是对我不放心吧。不让西域铜币重见天日,为什么又要让刀子把它挖出来?”
陈平正语迟了。思虑良久,才沉重地说:
“石诚在闹,我怕他偷偷地把空坟挖了。到时候他如果认出了那枚西域铜币,不就又牵扯到安云初了么。”
“他就一个喂猪的,咋就能认得出西域铜币。”李子民不满意陈平正的答复,他说。
“石子金认得出。”陈平正不得已,把话挑明了。他说。
“石子金......一个大山里的农民,他怎么就有这种能耐,认得出西域铜币。”李子民极为不满意,他说。
“当初安云初认出了他,他也认出了安云初。”陈平正说。
李子民不由背后一阵发凉,死了一个安云初,现在,又冒出一位活着的石子金。他说:
“他们一伙的?”
“不,他们都是抢夺西域铜币的劫匪。”陈平正一脸凝重,对李子民说。
李子民不淡定了。当初安云初做的这个空坟,是让石子金在理论上先死,然后再找机会下手。看来这位石子金,也不是一位好对付的主儿。他说:
“刀子到了没有。”
刀子是听到李子民到了南国茗城,赶快追了过来,比李子民晚了一班航班。自己做事失手,关键是他贪图大利,瞒着李子民去挖石子金的坟墓,心里不踏实。他是赶来南国,接受李子民的臭骂,给李子民道歉的。
刀子一路小跑,来到了李子民的卧室。他大汗未落,一边用纸巾擦着脸,一边陪笑着说:
“听说您来了南国,我就赶了过来,晚了,晚了。”
李子民沉着脸,带搭不理地问他说:
“你学成了,胆子越来越大了。”
刀子不由低下了头,侧目看看陈平正,陈平正的脸儿也灰着。他心里清楚,该知道的事儿,李子民已经都知道了。他悻悻地说:
“原以为一件小事,做好了再向您汇报。”
“做好了吗?”李子民脸色铁青,他站了起来,他说。
“没有。不要紧,过两天风声过去了,我去把它拿出来。”
李子民抡圆了胳膊,就给了刀子一巴掌。他吼道:
“过两天。现在那东西怕已经到了石子金的手里了。”
刀子没防备,给李子民一巴掌打得鼻口窜血。他拿着擦汗的纸巾,呆住了。鼻子里的鲜血,流到了嘴角,又从嘴角往下流。刀子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刀子和陈平正不同。他是李子民的势力,他为李子民做事的,虽然说是脏事,但那是一定得严密,不漏风声,也不得失利。这倒好,没有李子民示意,他去做了,失误了。这就是大错,不可饶恕。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李子民气呼呼地回到位子上坐了下来,他说。
血从鼻孔出来,流到了嘴里,刀子的牙都被鲜血染红了。他不敢擦,陪着笑脸。他一笑,红牙露了出来,甚是吓人,他说:
“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了一位,比我师父还凶。也不说话,抬手就打。我没有准备,实在是打不过,就走了。”
“你是说他比安云初还厉害,是吗?”李子民喝了一口咖啡,把杯子放下,这才说。
“也不知道谁更厉害,关键是黑得很,出手就是杀招,力大无比。”刀子当时是被打蒙了,记不得石子金是不是比安云初更厉害,他陪笑着说。
“你去挖人家的空坟,人家能不打你?”李子民的气也消了,他说。
刀子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连口水带血都吸到了肚子里。真是活见鬼了,居然是石子金。他怨恨地看了陈平正一眼。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碰到这样的对手。他说:
“我们四川也有这样的英雄。”
“什么英雄,和安云初一样,沙漠劫匪。”陈平正也是没好气,他对刀子说。
“你要想活,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吗?”李子民平静地说。
刀子有些心虚,石子金的手段,他已经领教过了。这一类绝活,刀子从来就不接。那他得请人,多出点钱,让外人干去。他说:
“我请人。我也弄不过他。”
“不。必须是你。还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李子民不让刀子请人,他说。
“唉呀,我的哥哥呀,我怕没有那个本事。”刀子一听,真的怕了,他哀求着说。
“对付你师父都行,对付石子金就不行了?”李子民沉着脸,口气严厉,不容反抗,他说。
陈平正看李子民的态度平和了许多,过来揽住了刀子的肩膀,拉着他向门外走,他说:
“看你,来还没有洗洗。走,去你的房间洗洗再说。”
刀子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是个大花脸。看了一眼李子民,觉得他没有什么反应,这才跟着陈平正出来。
“子民也是为你好。要没有当初你师父那摊子事,咱们今天也就不会这么难为了。”陈平正揽着他的肩膀说。
刀子长叹一声,如果不是当初自己错走一步,今天,他刀子也不会被人逼得走投无路。刀子自去房间,洗了澡,换了一身衣裳,又回到了李子民的卧室。
李子民看刀子打扫干净了,人也精神了许多。他笑着说:
“平正,赶快去安排一下,多请些靓女过来,给刀子压压惊。”
好酒美女,很快就让刀子气定神闲。在南国茗城,刀子渡过了一个令人销魂的夜晚。第二天的第一班航班,刀子返回了北山。他得亲自去望归踩点,研究石子金的生活习惯。
望归乡地处半山,只有一条街。石板路级级向上,呈慢坡状。街道两边都是平房,屋顶灰褐,生了不少的苔藓。石板路上的云纹,像鱼鳞,一个环连着一个环。
在街口,刀子看见一位大姐,年纪不是很大,人长得端庄秀气。刀子来时略施装扮,估计没人认得出他。他问:
“大姐,诚娃子家在哪儿?”
“你是谁?”大姐的普通话讲得很标准,他警觉地问刀子。
刀子不由暗暗叫苦,怎么就撞上了一位明白人。他打算隐得很深,找一位稀里糊涂的人,等她稀里糊涂地回答。刀子马上改口,用本地话,他讪笑着说:
“你又是哪个嘛?”
“我是媚娘,就是这个镇上的。”媚娘回答说。
刀子瞎里糊涂地编了一个名字,他说是猪贩子,想看看镇上生猪的价格。听说媚娘,他想起来了,莫非就是名叫杨秋的那个媚娘。刀子没有见过媚娘,可是媚娘的芳名他知道。难怪这么漂亮。他的两位主子,全都让她迷得快要撕破脸。刀子不做猪贩子了,佯做随意地问了问生猪的价格,便返回了北山县。
媚娘是到镇上买肉,碰到了刀子。刀子说自己是猪贩子,媚娘压根就不相信,她心里狐疑。看刀子离开了望归镇,她去了石诚的家里。石诚不在,她就在院子里喊:
“石叔。”
石子金听见有人喊,便从屋子里出来。看是石诚追了十多年的妹子,他喜出望外。高兴地对媚娘说:
“快,快进屋里来。”
媚娘不进屋,她就站在大门口,她说:
“石叔,有人找诚娃子,我觉得怪怪的,过来告诉您一声。”
石子金的心里一惊,态度却十分平静地说:
“他不在,那人呢?”
“就问了一下,便不见人影了。”媚娘说完就走了。
媚娘有心机,在逃离南国茗城以前,便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在南国茗城的别墅里,她过着挥金如土的生活。随便手紧一紧,就能省得村民一年的消费。她悄悄地把省得的钱存在外边的银行里,没几年,便存足了她一辈子的用度。
媚娘回到了大山里,她把自己交给了大山。她觉得自己不干净,不嫁任何男人。她要赎回自己的青春,洗涤罪恶的灵魂,重新做人。她带回来的儿子,也有十几岁了。她为儿子祈祷,为自己赎罪。就这样,静静地救赎着自己。
媚娘自己盖了一所宅子,在镇外的半山边上。房子很大,在镇上也算阔气。由于自己误入歧途,她的母亲想不通,气病交加,不久便撒绝人寰,离她而去。她就带着儿子,在自己的宅院里,静静地生活,鲜于和望归的村人相交。
大山里的夜来得早。没有了白日的喧哗,只有秋虫传来的鸣叫。有人拍门,媚娘不解。夜晚不会有什么客人来访,这又是谁呢。唤儿子魏述出去开门。
看是石子金来了,媚娘连忙起身迎了出去。石子金的手里提着一个包袱,她请石子金坐了。媚娘的心里疑惑,莫非是今天去了石诚的家,让石诚旧情复燃,托他的爸爸石子金来说情。她说:
“石叔,这么晚了,您还没有歇着。”
石子金端起茶碗,在手里转动着,他说、;
“嗯。媚娘,你看我们石家,在镇上也就是两口人,没有亲戚,也没有什么朋友。”
媚娘静静地听着,担心他忽然提出她难于回绝的话。这话她已经给石诚讲过了,石诚不听,大概也没有告诉过石子金。她有点生石诚的气,她说:
“石叔,我就是你们石家的朋友,您老人家多来走动走动多好啊,我和魏述也算是有了依靠。”
石子金难掩为难之色,他思忖着说:
“媚娘,石诚到现在也没有结婚......。”
“石叔,媚娘不好,媚娘不配石诚。让石诚找个更好一点的吧。”媚娘打断了石子金的话,她说。
“不,媚娘,你听我把话说完。”石子金以为媚娘误解了他,他说:“石诚记挂着你,他没有找别的女人,我也就认了。认你是我们石家的儿媳妇了。”
媚娘哭了。她连忙说:
“石叔,媚娘脏,媚娘不配石诚。石叔,您老千万不要再说了。”
石子金沉痛地低下了头,他说:
“媚娘,今天,我不是来为石诚说亲的。”
媚娘不相信,他这都叫上“儿媳妇”了,怎么就不是说亲事呢。她说:
“石叔,不说亲事就行。有什么事,您就说吧。”
“媚娘,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信得过你。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儿媳妇。”石子金耐着性子,他非常认真地说。
媚娘不解,怎么绕来绕去的,又到了儿媳妇的事上去了。她说:
“石叔,不谈亲事。”
“那好,媚娘,我石子金信得过你。我要把这件东西交给你。你保管好。”石子金说着,把包袱推了过来。
媚娘吃惊,欲解开包袱,石子金伸手拦住了,他手压在包袱上,神情凝重地对媚娘说:
“只能保管,不能看。”
媚娘质疑地看着石子金,看来这个包袱很重要,只能保管,不能看。那么说不是轻易就可以解开的,看来石子金对她媚娘的信任已经到了非常的地步了。她说:
“为什么不交给石诚保管呢?”
“他和我一样,都到了非常时刻。万一我们有什么不测,这包袱就是你的。你可以打开,里边有封信,看了,你什么都会明白的。”石子金庄重地说完,起身走了。他走到了门口,又转回身子,双手抱拳,对媚娘深深地一躬,他说:“媚娘,我石子金拜托了。”
送走了石子金,媚娘满腹狐疑。她把门拴好,把那个包袱,藏在了她以为最隐秘的地方。
市长石韬同样注视着三角地,闻得为挖石子金的坟墓,三角地打起来了。他不动声色,他相信自己的警察,静待三角地打架的事态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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