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白美青美
刀子一如既往,他也不想向外扩张。霸住这一块地盘,在北山县,也是人上之人。有李子民罩着,也是钱如流水,生意红火。和过去一样,他照旧住在那个大院子里,白天打麻将喝酒,晚上就在院子里寻女人快乐。没有了安云初,北山县的人,都得看他刀子的脸色。
和以前不同,院子的门口,不设把门的人等。刘西北和叶赫娜径直走到院子里。
“你们做啥子?”有人喊道。
“找刀子。”刘西北说。
“站住,就站在那儿。”那人喊道,转身跑进屋里。一会儿又出来了,他说:“有啥子事,先跟我说。”他看见刘西北和叶赫娜又往前走了,他说:“别动,再动老子给你一耳死。”
刘西北他们对四川话半懂不懂。不明白他的意思,只顾往前走。那位扬手过来,准备给刘西北一个耳光。让叶赫娜抓住了他的无名指。那位痛得哇哇乱叫。屋子里的人听到外边情况不妙,蹿出了一伙,手里都提着棍子,把他俩团团包围起来。
刘西北和叶赫娜立即背靠着背,拉开了架势。
刀子也从屋子里出来,他站在了门口。当年他被安云初收拾过,听见刘西北的口音,和安云初近似,心里少不了提防。他客气地说:
“你是谁?”
“刘西北。”刘西北平静地回答说。
“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找我?”刀子纳闷,问他说。
“问问安云初的下落。”刘西北说。
一阵寒气袭来,刀子不由打了个寒颤。这么久了,突然有人过来找安云初,一阵不详萦绕在心头。他说:
“你们走吧,我不认识什么安云初。”
“安云初是你的师父,北山人都知道,你敢说不认识?”刘西北不客气,挑破了说。
“他一个大活人,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不知道。”刀子模棱两可,不把话说死,看看刘西北的反应。
“安云初死了,坟地就在三角地,你怎么就不说实话呢。”刘西北最讨厌说假话的人,不屑地瞅着刀子说。
刀子一身冷汗,看来这个刘西北知道的比他想象的要多。安云初之死,这是刀子的底线,任何人都不得触碰。一但这个底线有了破绽,后果不堪设想。他说:
“朋友,你去坟里找他问去吧,不要找我。”
“安云初死前最后见到的人是你。我不问你,问谁去?”刘西北说。
刀子平日里,不会跟人说这么多废话。说安云初,他已经给足了刘西北的面子。他不耐烦了,说:
“你给我出去,别让我生气了。到时候有你的好看。”
“你说安云初是怎么死的,我就走。”刘西北说。
刀子的忍耐到了极限,他不容别人在他面前放肆。安云初的死,撩动了他敏感的神经。他喝道:
“把他们给我打出去。”
刀子的忍耐的确是到了极限。左右手下都不耐烦了,得到号令,举起木棍便冲了上来。刘西北迎棍上去,拉棍向后一倒,一腿便踹到了那位的心窝。可怜那位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他提着棍,便追打过去。还好,刘西北没有安云初狠,只打腿,打到他立不起来为止。
叶赫娜见棍过来,轻身一躲,脚便打到对方的头上。那人当场倒地,站起来发晕,摇摇晃晃地不知道东南西北。这七八位,转眼间躺了一地,哼哼呀呀地叫做一团。刀子见状,动了杀心。他从腰间抽出了柳叶刀。
刘西北暗暗地对叶赫娜说:
“是安云初的徒弟,使的是柳叶刀。”
叶赫娜立即和刘西北交换了位置,她说:
“他那是楼兰刀,让他尝尝真正的柳叶刀。”
叶赫娜的柳叶刀像风扇,两叶合起,一但柳叶刀飞了出去,两叶打开,面积很大,像剑,却是用手去投,像刀,却又旋转着飞了出去。她看刀子的刀正要出手,她飞起一刀,正中刀子持刀的手腕。刀子的柳叶刀掉了。
屋子里还有一位,他火了,提着一条铁棍,从屋门口冲出来。他时髦,头顶上有一个大的发髻,刚刚冲到门口,便被叶赫娜的柳叶刀钉在了门框上。他怕柳叶刀扎住头皮,动也不敢动。铁棍变成了拐杖,双手握住铁棍,支持着身体,浑身瑟瑟发抖。
师父没有教给刀子双手使刀,右手伤了,刀子也失去了威风。刘西北给叶赫娜使了个眼色,叶赫娜飞身过去,把大铁门关了。
“你们西北人打架,怎么总喜欢把门关了。”刀子又失败了,不无讨好地对刘西北说。
刘西北不搭理刀子,等叶赫娜把门关好,过来了,他这才问刀子说:
“你说,刀子,安云初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刀子一定不能说,这是底线。真的,就是现在杀了他,他也绝不吐出半个字来。他说:
“他被大山压死了,埋在三角地那边,我年年都会给他上香。”
“安云初是和谁一起来的北山县。”刘西北问刀子。
刀子无可奈何,这他得说。再说了,陈平正和安云初来北山县,见到的人多,本不是什么秘密。他说:
“陈平正。是他带安云初来的北山县。当初是为了给安云初办理身份证的。”
“是谁给安云初办的身份证?”刘西北又问刀子说。
这恰好又不能说。刀子狡猾,他看了一眼刘西北,估计不会再发太大的脾气了,他说:
“那可是很隐秘的事,谁敢让我知道。”
刘西北的主要目的,是找出陈平正带安云初来北山县的事实。他要找卖白马的人。他放了刀子们,想他们也不敢轻易报警,他说:
“伤了人,你看我得赔你们多少医药费。”
“不啦不啦,不打不相识嘛。晚上,我请你们喝酒。”刀子看他们对自己的地盘没有威胁,也不伤害他的生意。医药费这点小事,他不想提。这两位凶神,越早离开越好。刀子今生今世,再也不想看见他们了。他小心地恭维说。
刘西北清楚,这类人,像这样小打小闹的事经常发生。最大的争议,就是医疗费赔偿的问题。大半都是由胜利者说了算。刘西北询问刀子赔偿的问题。按规矩,是给足了面子,至于报警,那是他们死都不愿意做的事情。他对刀子说:
“朋友,如果你到西北去,我请你喝酒。”
刘西北把走山村和三角地的真相告诉了石诚,并且强调打他的人,不是走山村的村民,而是刀子一伙所为。他便带着叶赫娜去了南国茗城,寻找陈平正,询问安云初的真实情况。
南国茗城,繁华依然。
陈平正失去了媚娘,六神无主。
适时,天河公园旁边正在修地铁,道路被隔窄了。开汽车不方便。陈平正沿着路边走,走到万家丰润超市门口,有一大群人围绕着,人群里有争执。陈平正站住了,看看热闹。
超市大门进去,右手有一烟档,成厂字型,长柜台,向里勾着。好像要把所有人都勾到他们的烟档似的。
柜台里有一卖烟者,肥且白,她侧脸向外,说话时面不对人,好像争执与她无关似的。
柜前一位老人,七十有余。他把手里的塑料袋子放在了柜台上。袋子上有万家丰润超市的标识,里边装着四条香烟。他低声下气地对肥且白者说:
“美女,把这烟给我退了。”
肥且白,姑且叫她白美吧。她脸儿仍然冲着门外,侧目撩撩眼皮,带搭不理地说:
“不退。谁让你买那么多的。”
老人是怕人听到了,不想毁了白美的生意。他压低嗓音说:
“美女,有一条我打开抽了,这烟不对。”
白美一听火了,看老者弱势,嗓门都不大。她说:
“不退,打开了就不能退。”
老者也生气,分明是假烟,卖烟的白美不可能不清楚。他干脆挑明了说:
“美女,这是假烟。你看看,真的是假烟。你不能不退,大几百块钱呢。”
那四条烟,就放在柜台上,白美看都不看,她见聚拢的人越来越多,从柜台的一头出去,边走边说:
“我这里不卖假烟。”
白美从超市的大门口出去走了。老者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人说,别人肥,都讲肥的看不见腰了。白美不是,她肥的找不到屁股。整个人像桶,扭得很凶。老者无奈,提高了嗓门,他说:
“这里还有没有王法?卖了假烟,人却走了。”
“吵什么!吵什么!”柜台的另一头走来一位。她也白,分明是修饰过的颜面,擦了很厚的香粉的那种,脖子却没擦匀,发青,姑且叫她青美。她气冲冲地对老者说。
老者看见有了希望,连忙给青美说:
“美女,这烟是假的,我让她给退了,她却不退。”
青美骄傲地扬起了头,居高临下地瞥了老者一眼,她说:
“这里不卖假烟。你哪儿买的,找哪儿去。”
老者一听,火了,他从包里掏出一张买了单的小票,铺在柜台上,用手展展平,他说:
“你看,今日的小票,就是在你们店的这个收款机里打出来的。怎么就不是你们卖的烟了?”
青美理屈,她收住了声。思忖片刻,她说:
“这样吧,你把电话号码留下,我给领导汇报一下。”
老者失望了,这四条假烟,他已经给万家丰润超市投诉了。客服态度蛮好,就是没有下文。这青美又要给上级汇报,不知何时才能有答复。他无助地说:
“孩子一个月就给我四百元烟钱,你们不退,这不断人家的粮草嘛。”
青美威胁老者,她说:
“你再闹,再闹我就不管了。”
老者见转身离去的青美,他是不能闹,真正卖假烟的人,白美跑了。就是和青美闹,怕是不会有什么结果。老者只好提着四条假烟,怏怏地离开了超市。
眼前的情景,让陈平正动了恻隐之心。他过去问老者说:
“老人家,烟的确是假的吗?”
老者看围观的人并无人帮腔,忽然有这么一位出来关心自己,不由感动起来,他连忙拿出一包打开过的香烟,给陈平正看,他说:
“你看,这烟都假过了头。看看,烟头上都有金丝了。”
陈平正接过香烟一看,烟卷的头上,像切断的电缆,有一从黄色的星光。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地。不像香烟,也无发霉的样儿。这是什么香烟?陈平正纳闷,对老者说:
“老人家,您这四条烟卖给我吧。”
老者一听,惊愕地望着陈平正,他护住了香烟,说:
“不行不行,是假烟,会害人的。”
陈平正轻轻一笑,拦住了老者,他说:
“您老人家不是说粮草断了吗?我给您四百,把烟给我。”
“那也不行,他们害我,我也不能害你呀。”老者固执地提着手里的香烟,他不想害了别人。他说。
陈平正从口袋拿出自己的香烟,递给了老者一支,自己点火吸了。
老者接过陈平正的香烟,他懵了。他这一支香烟,可抵老者的两条。年轻人都不抽老者的这种香烟,价格太贱。那么他为什么要买。同情自己吗。他说:
“你是打假的?”
“不是。我只是出于好奇,这假烟和其它的假烟不同,拿回去研究研究。”陈平正说。
老者明白了。有钱人嘛,总是看到什么都好奇。这烟他不会抽的,不害人家就行。老者把四条香烟递给了陈平正,他说:
“四条烟三百六,我拆开了一包,你给我三百五十元就行了。”
陈平正还是执意地把拆开的一包也带走,给足了老者烟钱。
这四条香烟,提起了陈平正的兴趣。夜已经很晚了,陈平正才想起了吃饭。吃完晚饭,闲来无聊,他把假烟拿出来,反复地看,和真烟的包装无异,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拿出一支,剥去烟纸,把烟丝倒在桌子上。是劣质烟草,不知添加了什么原料,烟丝发黄,像金色。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尝尝,打火抽了一口,低劣的烟草味直冲鼻腔,呛得他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忽然,有人敲门。最近陈平正心烦,没有约什么客人。把那支劣质烟弄灭,过去开门。他惊了。怎么是烟档的主人白美,后面跟着青美。陈平正在心里暗嘲,假烟的卖主机灵,知道他买了老者的假烟,找上门来了。他说:
“进来,坐。知道自己卖假烟了吧。不用担心,我没时间去打假。”
白美青美也不客气,像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样,在沙发上坐下。白美青美并不接话茬,相对一笑。
陈平正以为,她们知道自己错了,不好意思,他又说:
“喏,烟在桌子上,你们拿去吧。钱不钱的,没有关系。”
白美青美又是相对一笑,似有窃喜的样子。白美说:
“不是为烟。”
这就奇怪了,不为假烟,他和她们没有什么交集。这么晚来,是为了什么。陈平正不解,他说:
“不为假烟,你们来干什么?”
“也是因为烟,”青美浪声笑了起来,她说:“是您召唤了呀。”
陈平正愣住了,他召唤她们。他什么时候召唤了她们。仔细想想,怎么就记不起来。他说:
“我不记得,我没有召唤过你们。”
白美扭动着身子,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陈平正的身边,从桌子上拿过那支他抽过的香烟,送到陈平正的鼻子底下,她说:
“您,抽了。”
陈平正迷惑不解,那支烟他是抽过。这又能说明什么、他质疑地说:
“是啊,那支烟是我抽过的。”
“这就对了,是您在召唤我们。”白美一笑,证实说。
她们人在哪儿?他陈平正抽烟,她们就知道?这不是天方夜谭么。陈平正仍然不解,他说:
“那位老者也抽了烟,你们同样也去了。”
青美跌坐在沙发上,大声地笑了起来,她说:
“那个穷光蛋,抽烟抽死他,也没人会去。”
奇幻,迷茫笼罩住了陈平正。这对女子,身上有太多的不解。陈平正起身到沙发前,要为她们斟茶。他愿意和她们聊聊,以解神奇。
白美趁势坐在了沙发的另一边,她和青美一人一边,把陈平正挤在中间。便熟练地洗茶、斟茶给陈平正喝。
陈平正没有注意到她们热情的行为,他忽然嗅到了奇香,很醉人,他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香味。他说:
“你们用的这种香水是法国的?”
“才不是呢,我们从来都不用外国的香水。”白美说着,很自然地挽住了陈平正的胳膊。
陈平正觉得,这种奇香,能使男人的热血加快,头晕脑沉。他忽然觉得白美,肥而不丑,面若桃花,皮肤细腻,他笑了,侧目嗅嗅白美身上的奇香,他说:
“那是什么香?”
“才不能告诉您呢。”青美说着,挽住了陈平正的另一条胳膊。向他挤得更近了。
陈平正觉得,青美身上的香味更奇。他们身上的香型不同。青美的奇香更迷人,令人想入非非。陈平正忽然觉得,自己不知道应该是向左,还是向右。两边的香味都非常撩人。他说:
“那我就不问了,你们身上的奇香让人心醉。”
白美开始动了,光滑的皮肤在他的脖颈间蹭来蹭去,秀发在陈平正的脸上拂过去,又掠过来。她说:
“深山里有一种草,叫做仙兰。要用三月的叶子,七月的花,把它们晒干了,用不见太阳的露水,做成蜜丸。再用甘草、紫草,沙荆叶等等,熬的水,放在笼上蒸。如此反复几次,才能做成。女孩子只要把蜜丸吃了,身体自会发出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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