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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杀回北山县(一)


  北山县一定有股势力,藏在暗处。安云初不由心花怒放,这正是他要找的机会。他说: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到县长的家里闹。”

  “这一位叫刀子。他在北山县名气大得很,没人惹得起。”李子民显得很委屈,愁眉苦脸地说。

  是豪强,黑恶势力。安云初的心里有数了,他说:

  “他们给你难看?”

  “岂止难看。为了承揽煤矿的运输,刀子他们没有中标。这本是矿山的事,与我无关。他们非要说我受贿,到县政府来闹,还砸了我家的玻璃。太气人了。”县长忧愁地说。

  “警察就不管了吗?”陈平正都有些不平,堂堂中国大地,这帮黑恶势力居然敢强压县长,他问李子民说。

  “也管。长期养成了这群人的戾气,得慢慢来。”李子民说。

  “你们县上谁的势力最大。”安云初问李子民说。

  “刀子。一直是他们的势力大。关键是他们凶,不怕死。就没有人敢得罪他们了。”李子民无奈地说道。

  “治安不好,怕是县长做起来也难了。”安云初自语道。

  李子民心情不好,给安云初办理身份证的事难于启齿。陈平正也是心情灰暗,安云初这就死死地砸在自己的手里了,他走到哪儿,就必须带着安云初到哪儿。现在在外边,只有他陈平正知道安云初厉害,那可得罪不得。

  和李子民见面以后,安云初很兴奋。他给陈平正说:

  “不住宾馆了,明天出去租房子。”

  陈平正不解,望着安云初。这家伙,看上了四川,还不想走了。他问安云初说:

  “子民不顺,我们还得去南国。住到四川,咱们吃啥喝啥。”

  “机会来了。你可算是遇见贵人了。”安云初惊喜地说。

  “贵人是谁?”陈平正一愣,没有碰到其他的熟人啊,他问。

  “李子民。”安云初信誓旦旦,他说。

  陈平正失望了,一个穷县,他还搞不定。弄得那帮黑恶势力都敢找到政府的大门口侮辱他。这个贵人,不要也罢。他说:

  “老安,别说笑了,他自己还搞不定呢,给我当贵人。”

  安云初诡谲地一笑,走到陈平正的面前,他说:

  “你想想,一个县公安局少说也有百十号人,几个小毛贼,他们搞不定。这不是咄咄怪事吗?”

  “李子民不是说了吗,有历史原因。这帮人霸道久了,养出了戾气,没人敢得罪他们。不是说慢慢来的吗。”陈平正觉得,打打杀杀,安云初还行。社会上的复杂问题,他不懂。用打打杀杀的思维想问题,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说:“这事你就不懂了,是管理艺术。不管他,咱们走,李子民自有办法,他会把自己的事弄好的。”

  安云初看出来了。刀子们找李子民闹,一定是拿住了李子民的什么短处。要不然,李子民手握重权,收拾一帮小混混,不在话下。李子民一定是把这伙人的利益没有摆平。所谓的慢慢来,是等机会给刀子们一些好处,摆平了,大家才能风平浪静,好好相处。他欣喜的是李子民贪。他贪,就有机会。他说:

  “他是能够搞定。他搞定了,就没有咱什么事了。”

  陈平正看不出来李子民的事与他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李子民搞不定的事情,你安云初有什么本事能摆平刀子们的利益。就算是搞定了,摆平了刀子们一伙的利益。对李子民来说,那都是公事,与他陈平正何干。终于,他想明白了。这个安云初,帮助李子民,只是为了给他办个身份证,洗白了他。也好,他说:

  “你有本事帮他搞定?”

  “凡事都是争来的,李子民只是给你了一个机会。如果抓住这个机会,那就前途无忧了。搞不定,我也得去搞,只是不要搞砸就是了。”安云初仔细地思考着这事的关系,他在为陈平正谋利益。陈平正如果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他安云初就不用再东躲西藏疲于奔命。他得安静下来,好好地谋划自己的大事业了。他对陈平正说。

  陈平正觉得,安云初只是为了自己的身份证不惜一搏,为李子民出力。对安云初来说,身份证是他的软肋。如果身份不明,他时时处处都有被逮捕的危险。如果被公安逮住,安云初命必休矣。陈平正想知道安云初的方案,他问道:

  “你说一说,咱们怎么弄。跟子民商量一下。”

  “这你就没水平了,不商量。这些事与他无关,才有分量。和他商量,那不等于自杀。”安云初精通官场黑道的关系。如果他去解决刀子们的问题,和李子民商量,必然落下口实。如果有失,追查起来,李子民与黑道勾结,岂不等于自杀。

  办这件事安云初谁都不用,自己去解决。他无名无姓,社会档案里查不到的人物,出了问题,是逃是死,与任何人无干。安云初本就习惯于走险招,刀走偏锋,其中深意,他以后慢慢地讲给陈平正听。

  见了李子民,自己的事一件也没有解决。陈平正没有听安云初的,在县城里租房。他们就住在宾馆里,安云初又不让他再去找李子民碰面,其间安云初整日吃完饭就出门,到处转悠。

  刀子有个运输公司,他平日很少去运输公司办理业务,也少回家。他在城外有一套院子,大多时间都呆在那里。里边有五,七、八个人,在院子里喝酒打麻将,夜间找找女人。

  安云初踩准了点,他就上午去。上午院子里外人少,都是刀子一伙喽啰们。大门是开着的,里边挂着一把大铁锁,一晃一晃的。安云初走到门口,被人喝住。他欲转身离开,后衣领被人揪住,被拽进院子里。他被四个人围住,有人问:

  “干什么的?”

  “寻人。人丢了,来这里看看。”安云初声音不大,他说。

  听安云初不是当地的口音,那群人火了,有人说:

  “你妈卖屁个傻儿,寻人寻到老子屋里头,你就是个贼娃儿,打他个龟儿子。”

  有人抡起棍子,打到安云初的后背上。安云初不躲,背后挨了重重的一棍,他撞开人群,向大门口跑。看见安云初要逃跑,这帮人来劲了。提起棍子,跟屁股就往大门外追。安云初的后背上,棍子雨点般的捶打着,他不躲,转身回来把大铁门关了,拉起大铁锁,把大铁门从里边锁死。

  他知道,这伙人个个名声都不干净,遇事自行消化,绝不报警。锁住大铁门,刀子首先就跑不掉。又有打手冲出来,他转过身来,迎着乱棍就闯了过去。一棍迎头过来,他夹住木棍,飞身踹了过去,那位哪经得起他的飞身一脚,当场倒地,口吐白沫,昏死过去。他就地一滚,又是两脚,速度之快,令人眼花。

  有一位怕是腿断了,抱着腿哇哇乱叫。那位断棍子的运气好,傻了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安云初过去抓起头发,提起他的后腰带,往前一送,他便像面袋子一样飞了出去,一头撞在大铁门上,晕了。安云初拍拍手上的土,向屋内走去。

  刀子在屋内打麻将,他听见了外边的动静。他理都懒得去理。有不听话的,闹事的,拉到院子里修理,压根就用不着他去动手。只有被打重了,要给点医药费什么的,这才来问他。今天,怎么觉得动静不太对,就叮呤咣啷几下,便没动静了。叫的人听着像是自己人。这帮笨蛋,一定是误伤了,这可得多花钱。

  他推开麻将,出了门。一看,躺倒的全是自己人。站着的是一位看起来年纪不小的人,他向自己走了过来。刀子什么人。刀子是打出来的,从血泊里杀出来的人。是谁这么嚣张。敢到家里找事。他打倒了几位,刀子也不敢小觑,他说:

  “站住。你是哪路英雄?是谁得罪你了?”

  安云初不搭理,还是往前走。屋里又跳出来两位,一人一把匕首,跳到院子里。不由分说,从左右向安云初刺来。这时安云初站住,眼看两把匕首同时刺过来,要刺到他的两肋,安云初后退半步,左右手抓住了那两位拿刀的手腕,向里一合,两把刀子正中拿刀人的各自腹中。

  那两位,呆呆地看着安云初,各自抱着自己肚子上的刀柄,慢慢地倒了下去。屋里还有一位,吓的尿了裤子,压根就没出来。

  刀子惊了,这是何方高人,这么厉害。但是,黑道的头是不能退缩的,退就是心甘情愿地让出地盘,或者赔付巨大的利益。他一上火,从门后摸出一根铁棍,是螺纹钢,有核桃那么粗,怒喝一声,向安云初冲了过来。可是刀子错了,螺纹钢的棍子很重,抡出去便收不回来。他端起螺纹钢棍,对着安云初的心窝子直捅过去。

  刀子哪是安云初的对手,铁棍要到安云初的胸口时,安云初略一闪身,顺着铁棍冲到了刀子的面前。举起胳膊,向下一砍,他的胳膊,硬过铁棍,微微一声骨响,刀子的胳膊断了。刀子的铁棍掉在了地上,刀子的肘子钻心的疼,他不由双膝发软,跪到安云初的面前,求饶说:

  “英雄,请手下留情,要什么,你说。”

  安云初什么都不说,揪住了刀子的头发,伸手就是一个大巴掌。刀子也太不经打了,被安云初的一个巴掌打晕了,躺倒在地上。安云初进去屋里,左右看看,不见盛水的地方,端出一壶凉茶,泼在刀子的脸上。刀子一个楞颤,醒了。安云初的一只脚踩在了刀子的脸上。他说:

  “叫救护车,应该怎么说你知道吧。”

  刀子侧脸爬在地上,半边脸贴着地,半边脸被安云初踩着。肘子要命地疼,点头不能动,说话又说不清。嘴里呜呜咽咽地算是答应了。

  安云初这才放了刀子,他说:

  “乖乖地去给人家道歉,他下一次会给你机会的。”

  “您老人家说的是谁?”刀子害怕,小心翼翼地问安云初说。

  “你躲在暗处使阴招,还让人家给你来明的吗?要赔礼,这个礼你知道吗?”安云初精明,特意点明,要刀子陪礼物。李子民如果接了刀子的礼物,这不就等于把他李子民捆在了陈平正的战车上了吗。这一次事件,他李子民认,便是他干的,不认也是他李子民授意的。安云初说:“别拿烟呀酒呀的,要真诚一点。你挨了打,不吃亏,没有什么损失,就是让你长点记性。记住了,你的家我可知道。”

  刀子不用想,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请来了这么一位高手,地盘呀、利益呀都不要。必是县长李子民。他妈的,这个县长,比我刀子还黑。这一次,刀子算是被这个安云初打服了。

  做完这些事,安云初回到宾馆里。陈平正看到他的背上一条条的红痕,暴得老高,有地方还渗着血,忙出去买了疗伤的药,埋怨安云初说:

  “不就是要办个身份证么,何必呢。不打这一架也能办到。你看看,被人打得的,都出血了。”

  “这算什么伤,开胃小菜而已。走。事办完了,咱们是离开的时候了。”安云初不觉得疼痛,他说。

  听说要走,陈平正觉得纳闷,他说:

  “不办身份证了?”

  “不办了。”安云初说:“咱们现在回茗城,等李子民叫了,再来办身份证。”

  陈平正看不起练功的人了。尽干一些没名堂的事。想办身份证,给李子民提都没提,这就走,还等人家叫你回来办身份证,说起来可笑。他说:

  “你是看上人家的权利了,帮个忙,等下一回来了好说。是不是?”

  安云初觉得,现在是说明白的时候了。他说:

  “不是。有权的人多了,与咱们何干。我只看上李子民的一个字,‘贪’,他贪,又有权利,这就有用了。”

  “上学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贪。现在,他做了县长了,就我们手上的那点钱,不吃不喝,全给了他,我看他也不稀罕。”给安云初办身份证,陈平正打算是不给李子民钱的。要给钱,也没问题,只是苦于手中的钱太少,他说。

  “我们给他摆平了公事,可比你手中的钱要管用一些的吧。”安云初诡谲一笑,看着他说。

  陈平正忽然觉得不妥,安云初是摆平了刀子。李子民如果知道是安云初干的,一定火大了。他这不是在帮李子民,而是害他。干倒刀子一伙,明眼人一看便知,必是李子民无疑。李子民以黑制黑,与黑道一伙。自古至今,官匪勾结,都是政权打击的对象。至于李子民承认与不承认,已是既定事实。陈平正害怕了,他说:

  “走,我们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走是要走的,可是我们还得回来。是李子民请我们回来。”安云初笃定李子民会请他们回来,他说。

  陈平正不由讪笑,安云初打打杀杀,他服。可这是官场,是权力与社会黑恶势力的博弈。用打打杀杀的思维,只能闯祸,给李子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好在,他不准备在四川混,还是早点离开的好。他知道安云初想办身份证,这件事,也是随着他这么一打,便随风而去了。他说:

  “老安,别做梦了。”

  安云初收拾好了行李,转过身来,平静地对陈平正说:

  “平正,我给你找到了一位好朋友,他可以帮助你发财,飞黄腾达。”

  看安云初得意洋洋的样子,陈平正也生气了。他说:

  “你得罪了人家,你知不知道。”

  “何止是得罪,那是伤了他的筋骨。官匪勾结,自古至今,都是莫大的罪名。他不生气才叫怪呢。他会暴跳如雷。这就是我们要离开的原因。”安云初看起来是心知肚明,他说。

  这个安云初,自己是什么身份,难道不清楚吗。到四川来,闹出一大摊子的麻烦,转身就走。顽童过家家吗。练功的人,脑子少根筋。陈平正说:

  “你也不怕事大,连累到你怎么办?”

  “是李子民就不会。换了别人,我不敢这么干。”安云初说。

  “你就以为李子民傻呀,就看不出来是你在背后搞的鬼。”陈平正不想和他说了,说着,提起行李就要走。

  “李子民不傻,他对付不了刀子,他能看出来咱们帮了他。他在内心是感谢咱们的。”安云初说。

  陈平正忽然站住了。转身盯住安云初,气愤地说:

  “不要说咱们,是你安云初惹的祸。”

  安云初忽然笑了,他笑眯眯地看着陈平正说:

  “分得开吗?打从你认识我的那一天开始,你我就无法分开了。现在更好,我们一伙,由两人已经变成三人了。”

  这就是个疯子。惹了事,不知深浅,还做梦跟人一伙。陈平正催促着安云初,他说:

  “走,我看不是李子民傻,而是你傻。”

  “谁都不傻。收拾刀子,他李子民认与不认,这锅都得他背。明里不说,现在黑道上怕是早就传开了。李子民黑,比刀子还厉害。他得保护自己,和咱们捆在一起。你说这一招妙不妙。”安云初得意洋洋,不由为他自己的杰作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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