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来到雁丹图

　　陈依丽不爱听，她跪在床上，看着李敏，怒嗔道：

　　“姐，怎么就叫竹篮打水了。我是真心爱他，他又亲了我，就得娶我。不管他，你帮我把他夺回来。”

　　李敏的眉头一皱，计上心头，她说：

　　“你听我的。我有两招，必能搞定。”

　　陈依丽一听，高兴了起来。她扑到李敏的怀里，娇嗔地说：

　　“好姐姐，快说，有哪两招嘛。”

　　李敏推开了陈依丽，坐端正了，煞有介事地说：

　　“这两招嘛！其一是闹，其二是哭。”

　　“怎么个闹法。”陈依丽以为她有设计，连忙问李敏说。

　　“咱们有他的把柄。他亲过你，就得娶你，咱们就找他闹，闹得他不得安生。”李敏讲了设计一，自觉得意，她说。

　　第一个设计，陈依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帮手，她更加得力。

　　“哭嘛，你就做不来了。由我来帮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敏诡谲地一笑，她自有主意。她说：“现在，我们穿好衣服，先上第一计。”

　　两个女人，深更半夜，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敲响了刘西北的房门。

　　刘西北在睡梦中听到敲门声，习惯地警觉起来。打开房门，看见漂漂亮亮的两位，一时不知所措，连忙回身又加了衣服，这才坐下来，警觉地问：

　　“出了什么事？”

　　“有一件事，很重要，我认为有必要现在就找你谈谈。”李敏在椅子上正襟危坐，她说。

　　刘西北不解，她们这是要干什么。深更半夜，叫醒自己，他打了个哈欠，说：

　　“有事明天说不行吗，非要深更半夜地叫醒我。”

　　“不行。今天的事，今天就得说清。”李敏很严肃，她说。

　　“那就说吧。”刘西北不得已，他回答说。

　　“西北，你老实说，你亲过依丽没有。”李敏问刘西北说。

　　刘西北突然懵了，哪儿跟哪儿啊，怎么就冒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他看看陈依丽，她也不笑。刘西北不解地说：

　　“你说的是什么话，她是妹妹，没有。”

　　“哥，你亲过，你忘啦。”陈依丽连忙补充说。

　　那件事，刘西北哪能忘记，他是亲过妹妹，也有倏然一逝的心动。可是他忍住了，她是妹妹，长得再好，他也不能动心。那两次，都是为了抢救她。他说：

　　“是。是有过，妹妹，凭良心讲，我是在救你。”

　　“好。”李敏打住刘西北的说话，她说：“你亲了人家。啊，文明一点说，你吻了人家，你就得对人家负责，你说是不是。”

　　刘西北一听，傻了，嘴对嘴的人工呼吸，怎么转瞬间救变做是吻了。他有点不服气，他说：

　　“怎么就不负责了，她是妹妹，无论怎么说，我都会保护她，爱她。你怎么说我不负责。”

　　“我说的是负责，是全方位的负责。你懂得。哎呀，说白了吧，就是把依丽娶了。”李敏不是太会说话，她也无词了，硬说。

　　刘西北沉默了，这是一个困难的抉择，他爱叶赫娜，在他的心中，任何人都取代不了。他也爱陈依丽，那是另外一种感情。他要娶了陈依丽，是对叶赫娜严重的伤害。他不能那么做。他应当一口回绝，他抬头看了一看陈依丽。陈依丽的双眼充满了期待，又饱含着泪水。

　　陈依丽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伤口刚刚愈合。刘西北再也不忍心撕开她那颗残破的心。太难了，刘西北无法一口回绝，他伸手示意陈依丽过来，他说：“妹妹，你坐哥的身边来。”

　　陈依丽一阵心动，她兴奋地坐到了刘西北的身边。

　　刘西北指着自己的胸口，对陈依丽说：

　　“妹妹，哥这里有你。”

　　陈依丽陶醉了，抱住了刘西北的胳膊。把头依在他的肩膀上。她以为刘西北这就是答应了。

　　李敏老道，她猜准了刘西北的用心，知道他不愿意伤害陈依丽。可是这件事，不能再进行下去了。如果再逼着刘西北，等于揭了他内心的伤痛。她说：

　　“西北，我也知道你难，再想想吧。”

　　陈依丽一听，杏目圆睁。她不乐意地怨嗔道：

　　“姐，你这是怎么了。咋就把话又说回去了。”

　　李敏也不回答，走过去，伸手拉着陈依丽，她说：

　　“咱们走。让刘西北休息，明天还得回雁丹图呢。”

　　陈依丽依依不舍地看着刘西北，被李敏拉了出来。她们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进门，陈依丽的火就不打一处来，怒嗔道：

　　“姐，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你怎么就要走了。”

　　李敏笑了。她以为陈依丽还小，看她还是个孩子，她佯做生气地说：

　　“如果说好了，我就把你留在刘西北的床上了。没那么容易，我的傻妹妹。”

　　陈依丽吃惊地望着李敏，她不理解，西北哥分明是叫她到身边去，指着他自己的心口，说心里有她。怎么就是不行了呢。她不相信，她说：

　　“哥自己说的，他心里有我。”

　　“依丽，你说你傻不傻，心里有，和娶老婆是两码子事。爱和爱都不一样的。”李敏解释给陈依丽说。

　　陈依丽突感失望，她求救似地拉着李敏的手，她说：

　　“姐，你说怎么办嘛。”

　　“不是给你说了嘛，今天咱们这是第一招。效果达到了，他的心里有你，这就好。明天准备第二招。保他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家。怎么样。”李敏安慰陈依丽说。

　　陈依丽很犹豫，她闷闷不乐地走回自己的床前，她不知道，李敏姐的设计到底灵不灵。

　　日出早起，刘西北他们打点行装，驱车柴达木。过了荡金山，眼前便是浩瀚无垠的柴达木盆地。一条黑色的山峦。形似亘古驰来的列车，卷带着风沙，喘息着奔向遥远的未来。出山口的时候，李敏惊叫了起来。

　　“那是什么，亮晶晶的，好像湖泊呀。莫不是海市蜃楼。”李敏说。

　　刘西北开着汽车，眼睛盯着前进的方向，他说：

　　“不是海市蜃楼。那是湖泊，相传是苏干洗头的地方。叫苏干湖。苏干是一位美丽的藏族姑娘。”

　　沙漠里干燥，水就是生命。李敏惊奇，沙漠里有水，居然是很大的湖泊。她不解，质疑地问道：

　　“这是什么沙漠，和我印象里的不一样。”

　　“青海省有大片的沙漠，也是千湖之国。我觉得，比一千个湖泊还要多。”刘西北说。

　　阳光烈烈，长风劲吹。中午过了的时候，他们到了雁丹图。

　　李敏下了汽车，忽然打了个寒颤。仰头看天，阳光刺眼，在沙漠里，太阳无力，寒风疾驰。她连忙跑进了屋子里。刘西北扔过一件外套，毛袖口，毛领子。是叶赫娜穿过的。李敏抱在了怀里，不由泪满眼眶。

　　向日葵到了收获季，沉甸甸地低下盘子头。他们走进了向日葵地。先去奠了叶赫娜的爷爷叶公。这才走到叶赫娜的坟头。刘西北烧纸燃香。李敏便席地而坐，一手扶着叶赫娜的坟头，便失声大哭起来。

　　“妹妹呀，你咋说走就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姐姐来迟了，想见你一面都见不上。”李敏的哭声惊天动地，感动了陈依丽，她也扑爬在叶赫娜的坟上，痛哭流涕。

　　“妹妹呀，你这一走，留下孤零零的西北兄弟。谁给他洗衣做饭，谁又给他牵马垂凳。在这荒凉的大沙漠里，西北兄弟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李敏说到刘西北的伤心处。她说。

　　刘西北受不了了，他也坐倒在叶赫娜的坟头边，一臂搭在坟头上，他思念他的爱人叶赫娜，无奈地落下了眼泪。

　　“你好狠心呀妹妹，”李敏仍旧不管不顾地哭着，她说：“你就这么把西北兄弟一个人留下，让谁给他生火做饭，让谁给我的兄弟驱马草原呢。你说句话呀妹妹。”

　　李敏哭得晕天黑地。忽然，她倒在了叶赫娜的坟前。刘西北看状，连忙过去，扶起了李敏。他和陈依丽搀扶着，把李敏扶回了屋子里。给她喂了温水，李敏这才缓了过来。

　　刘西北和陈依丽扶着李敏，让她去床上躺下。李敏挣脱开来，她拂去了刘西北的手，她说：

　　“不行。我忘了，我还得去问问叶赫娜，到底她让谁来管你。”

　　叶赫娜分明不能说话，李敏这还要去问。李敏的每一句话，都捅在刘西北的心里。她要趁此哭坟的机会，把刘西北和陈依丽两颗撕碎的心灵捏在一起。

　　刘西北看状，忙过来拉住她，以为李敏这是气糊涂了，神情悟迷。他拦住李敏，一定要让她躺下休息。李敏还是挣脱了去，跑到了叶赫娜的坟前。她扑爬在叶赫娜的坟头，痛哭着说：

　　“妹妹，你说你走了，西北的路还长着呢。你说句话呀，让谁来管刘西北嘛。”说着，李敏的双目迷茫，双手扣着叶赫娜的坟头，似乎要拉叶赫娜起来。

　　早晨，雁丹图很冷。李敏跟着刘西北来到了草原，看着膘肥体壮的马儿，她满足了，完成了见叶赫娜一面的最后心愿。她得回到那温暖滋润的蜀中。在那儿，有人等着她开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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