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准备审判

　　处理好望归的事情以后，刘西北陪着陈依丽去鲁浪。在豪宅门前的树林里，安葬了陈平正。在沙漠戈壁，能够安息在树林里，也是福分。

　　陈依丽的身体恢复了，然而，她的心灵深处的伤疤有待恢复。刘西北不放心，让她跟在自己左右，慢慢地理疗。

　　刘西北为了让陈依丽开心，他们来到了雁丹图草原。他教她骑马，并驾驰骋在草原上。

　　法网恢恢，罪恶无处逃遁。李子民被押回了万山市。明里暗里的恶行，都将一发清算。

　　市长石韬，把这个喜讯通知了魏天秀。巨额工程款业已追回，魏天秀的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她在病榻之上，立志要做好一件事，那就是为万山市追回那笔巨款。她做到了，心劲也松了。长期操劳，令她身心疲惫，她的病情突然加重。

　　“妈妈，医生让我们去住院。还是去医院里好一点。”李敏忧愁地劝魏天秀说。

　　“不用，只是虚弱，歇息几天就好了。”魏天秀并不在意，万山追回了巨额的工程款，她觉得比什么都好，她回答说。

　　李敏无奈，去医院请来了医生，在家里为她输液。

　　下午，魏天秀病情稳定的时候，她想起了什么，叫住李敏，若有所思地对李敏说：

　　“敏儿，你说说，西北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忧愁的李敏，忽然展露笑容。她说：

　　“妈妈，您是想西北他们了。”

　　这一段时间，刘西北为了他爸爸的事情，东跑西颠，荒疏了马场，想必也是忙碌。魏天秀也不会因为思念，就让他们奔波几千公里，来万山叙说旧情。她不言语了。

　　看魏天秀不悦，李敏知道妈妈思念刘西北。她连忙陪着笑脸，她说：

　　“西北他们也想妈妈。这一阵子，怕是骑马儿在草原上疯跑。要么，我打个电话问问。”

　　魏天秀沉默了，微闭着双眼。过了一会儿，她睁开了眼睛，抬了抬身体，她说：

　　“法院什么时候开庭。”

　　“啊，时间定了。还有两天。”李敏不明白，怎么会又扯到了法院开庭，她没在意，随口说道。

　　“叫刘西北他们过来。”魏天秀肯定地告诉李敏说。

　　刘西北奔波，是为了他爸爸的失踪。现在，真相大白。万山市这边的案情结案了，他们知道就好。没有必要远行几千公里，来万山市现场观看。她不解，说：

　　“妈妈糊涂了。这么远的，叫他们过来合不合适呀。”

　　魏天秀想好了，她有自己的打算。她毫不犹豫地说：

　　“合适，叫他们过来。”

　　李敏不理解。不过也好，这个家里，就她们母女相依为命，平日并无亲友走动，来了刘西北他们，李敏的心里自然也是满心地喜欢。大家聊一聊，又有什么不好。

　　刘西北接到了李敏的电话，再三询问，只说阿姨思念他们，一阵不详袭上了刘西北的心头。阿姨魏天秀躺在病榻上，知道自己远在千里之外，说思念。刘西北不愿意往深处向。他连忙打点行装，带上陈依丽，出发去万山市。

　　阳光明媚，树木郁郁。万山市的街道汽车如梭。

　　刘西北无心万山的景色，带着陈依丽下了高铁，便匆匆地赶到了魏天秀的家里。看到吊着输液药瓶，不由得一阵心悸。果如所料，阿姨病重。他连忙上去，拉住了魏天秀的手，关切地说：

　　“阿姨，西北来看您了。”

　　魏天秀淡淡地一笑，忽然发现，不见了叶赫娜和魏述，觉得奇怪，就问刘西北说：

　　“他们呢？”

　　刘西北不由一阵哽咽，他连忙侧过身去。阿姨病体，还是不讲的好。他招手叫陈依丽近前来，他说：

　　“陈依丽，是她跟着我来的。”

　　魏天秀不悦，她不高兴地问刘西北说：

　　“叶赫娜、魏述他们呢？”

　　不能说，刘西北下定决心。等到魏天秀大好了，再慢慢地告诉她。刘西北佯做笑颜，他说：

　　“马场忙，离不开他们。在雁丹图草原，他们在那里放马哩。您用不着操心。”

　　魏天秀隐隐感到不详。她盯住刘西北的眼睛，默默地对他说：

　　“西北，你有事瞒着阿姨。”

　　陈依丽忍不住了，她一手捂着嘴，转身冲出了屋门，跑到客厅里。

　　刘西北的眼泪掉了下来。他拉着魏天秀的手，无奈地望着她，忍住呜咽，他说：

　　“阿姨，他们俩......都没了。”

　　魏天秀不由眼前一黑，头歪在了枕头上。

　　“李敏，快叫医生。”刘西北惊呼着，他说。

　　李敏拿起电话，正要拨打。魏天秀醒了过来，她伸手止住了李敏。她用微弱的语言说：

　　“不用叫医生，我心痛，没那么脆弱。等一会，等我缓过来了，西北，你给我说说，他们是怎么做的孽，害死了叶赫娜和魏述的。”

　　“阿姨，魏述应该是误伤。交通事故。”刘西北看魏天秀的身体不好，不想说那么严重，他说。

　　“是他。”魏天秀看问题，一针见血。她说。

　　刘西北沉痛地点了点头。他得淡化，不让魏天秀知道残酷的事实。他说：

　　“叶赫娜陷入了沙泽。”

　　魏天秀缓过来了，双眼闪烁着愤怒的光，她说：

　　“我得看着这帮畜生，他们得上断头台。”

　　这时候，魏天秀觉得，一时激动，冷落了新来的女孩子。她带着歉意对刘西北说：

　　“你看看，我们自顾自己说话，把人家新来的女孩儿撇在一边，多不好。敏儿，快，快把那孩子请进来。”

　　这个房间的人中，最痛苦，最难于忍耐的人，莫过于陈依丽了。几天内，经历的悲惨现实，让她长大了。她忍住了苦痛，没有放声大哭，把痛苦深深地压在心中。她随李敏，又回到了魏天秀的身边，怯生生地唤了一声：

　　“阿姨。”

　　魏天秀不由惊叹，世上竟有如此俊美的女儿。她说：

　　“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这么好看。”

　　刘西北顿了一下，心里七上八下。他犹豫了片刻，他说：

　　“媚娘阿姨，陈平正的孩子。”

　　李敏一愣，惊恐地望着陈依丽。忽然，李敏疯了似的冲了上去，抓住了陈依丽的衣襟，嚎啕大哭着说：

　　“还我石诚。你还我石诚啊。”

　　陈依丽好不尴尬，她抓住李敏的手，不明白这个女人，她为什么要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她看见过石诚的墓碑，石诚死了，与陈依丽何干。

　　刘西北绝不让陈依丽受到伤害。他冲过去，拉开了李敏。把陈依丽藏在了身后，他气愤地对李敏说：

　　“她是好人，比你苦得多。谁都不能伤害她。”

　　“是陈平正杀了石诚。刘西北，是陈平正杀害了石诚啊。”李敏忍不了，疯了一样地大声嚎着，痛哭着说。

　　“陈平正杀了她的妈妈媚娘。”刘西北愣愣地说，谁也别想靠近陈依丽。

　　李敏愣住了。以为自己突然失控，寻仇寻错了人，她止住了哭，对刘西北身后的陈依丽说：

　　“没有了石诚，我气晕了头。不该对你发脾气。”

　　魏天秀忽然想起了魏述。他是李子民的儿子，是媚娘生养。他有什么错。在魏述幼小的心灵里，善与恶的搏斗，将伴他终生，灵魂不得安宁。他比常人苦，生命不息，也无法挣脱罪与善的羁绊。她招手让陈依丽来到身边，拉着她的手说：

　　“孩子，你和我一样，大家都是受害者。我差一点丢了性命，你却失去了亲人。你苦，阿姨知道。”

　　陈依丽终于忍不住了，她扑倒在魏天秀的身上，哇地大哭起来。别的人失去亲人，可以寻仇。她失去了妈妈，她寻谁去。魏天秀理解她，她的心灵有了支撑，由不得将心底压抑着的愤懑发泄出来。她哭着说：

　　“阿姨，您像妈妈，您知道女儿的心。”

　　魏天秀拍了拍陈依丽，把她拉起身，替陈依丽抹干了眼泪，她说：

　　“孩子，不要哭，不要伤心，你要坚强。是该算账的时候了。法院明天开庭，我要亲眼看着他们走向断头台。”

　　刘西北忽然明白了。阿姨让他来，是要他抬着魏天秀明天去法庭，亲眼见证法律的裁决。他感到身体里涌出了无限的力量，他要去，看看这帮人的下场。

　　第二天早上，天气好，艳阳高照。

　　法庭破例，在法庭的听众席上，给魏天秀设有专属的位置。李敏拿着魏天秀的手机，欣喜地给刘西北看。这是市长石韬亲自和法庭交涉的结果。

　　“李敏，赶快给我梳头。今天，大家都要打扮得漂亮一点。”魏天秀身体仍然虚弱，她支撑着对李敏说。

　　市长石韬派来了救护车，停在了院子里。抬担架的人员，就站在屋门外边，等候他们。

　　李敏给魏天秀梳理好了。她拿着镜子，侧脸左右看了，觉得不错，这才转身叮咛大家说：

　　“别忘了，都戴上梅花。”

　　李敏拿出火红的梅花，庄重地分发给大家，这才去到床前，把红梅戴在魏天秀的头上。

　　这是万山市有史以来的大案，法院门前聚拢了不少人。一辆救护车，并没有响笛声，停在了人群的外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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