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杀刘西北(一)

　　“等等，阿姨，陈平正如果露头，就不难判断李子民的藏身之地了。”刘西北安慰魏天秀说。

　　魏天秀一听急了，她说：

　　“孩子，你可要千万提防着陈平正啊。他看似和善，事实上黑得很。如果不是他，李子民也不会陷得这么深。”

　　“我找他，也只是询问一下白马的下落。他还不至于和我有那么大的仇气吧。”刘西北不怕，他不在意陈平正，他说。

　　“西北呀，你怎么也不想想，你在明处，还不知道害你爸爸的凶手是谁。当然没有仇气。他陈平正在暗处，万一他是凶手，或者是和凶手一伙的。你没仇气，他却以为你知道内情。你苦苦追寻，他要逃掉，就只有让你闭嘴。他就安全了。”魏天秀苦口婆心提醒刘西北说。

　　刘西北直性子，他做事直面相对，从来都没有把明里、暗里的放在心里。魏天秀这么一提醒，刘西北警惕了。

　　他要弄清白马的事实，是在明处，心里又不知道是谁。这个家伙，躲在暗处，又没有明确的目标，不由心里一惊。方才叶赫娜说的那个影子，莫非就是暗处躲着的人所为。为了不让魏天秀担心，他表情自然地说：

　　“阿姨，知道了。西北听您的话。”

　　刘西北他们拜别了魏天秀，来到了家属楼的院子里，刘西北站住了，转身严肃地说：

　　“还是听阿姨的话，大家小心点。魏述，你走前边，大家保持距离。捉住那个影子，查查他到底是谁。”

　　魏述经过了叶赫娜的调教，身手长进不少。听了刘西北的安排，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人影。

　　这是一条商业街，人群熙攘。魏述一个孩子，没有人注意他。魏述却警惕地在人群中寻视。服装难于区分，魏述机灵，他看人的肤色。沙漠太阳烈，人的皮肤较黑。沙漠风大，西北人的皮肤粗糙。魏述终于找到一位，他拍了拍那位的肩膀。魏述明白，西北人除了皮肤和蜀人不同，还有致命的弱点，就是口音。任人都很难藏匿。他说：

　　“你是哪个，做啥子哩！”

　　被问的人正是杀手谁，他并不似陈平正想象的那样，行为张扬。他是杀手里的高人。几经踩点，杀手谁感到了困难。万山市的监控探头，犹如天罗地网，到处都是，活儿干得再利索，都难于逃遁。他是有诚信的人，收到钱，必要完成使命。这单生意，杀手谁要拼了，他得明干，却迟迟找不到理想的脱身之地。他发现了目标，便立即混入人群，与人同装，少言寡语。忽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他并不回头，这是杀手谁的职业习惯。听到身后的话语声，好似有奶气。知道没有危险。这才慢慢地转身过来。一只手搭在了手枪的抢把上。身体这才完全转了过来，面对着魏述。余光注视着左右，把最安全的侧面放在身后。看见魏述乃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他担心自己的口音暴露身份，微微地一笑，短促地嘟囔着说：

　　“嗯，唔！”

　　“老子问你，你是做啥子的。就嗯，嗯他妈个卖屁。说嘛，你是做啥子哩！”魏述操着一口四川土话，像混混一样，冲着杀手谁发火，问他说。

　　杀手谁不说话。突然，他一抬手，吸引了魏述的注意。转眼之间，便在人群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魏述连忙在人群里疯找，不见杀手谁的影子。看见刘西北他们过来，连忙过去说：

　　“这家伙狡猾得很，一不留神，便蹿得连影子都找不到。”

　　“听口音，他是哪里人。”刘西北问魏述说。

　　“问了两遍，他都不说话。啊，对了，我说的是四川话，他大概听不懂。快得很，眨眼就不见了。”魏述似乎对杀手谁很佩服，他说。

　　刘西北紧皱双眉，这个不明身份的人不简单。现在万山市的案子已明，刺探情况，没有必要。假如目标是他刘西北，对手就只有一个了，陈平正。刘西北和其他的人没有过节。

　　“打起精神来，那人有可能就是杀手。”叶赫娜紧张地说。

　　杀手谁真不一般，他没有走远，转身便潜入了一家服装店，借着试穿衣服的机会，摇身一变，就不是方才魏述看见的那位杀手谁了。他就在目标左右，不离不弃地跟着刘西北他们。

　　刘西北也是观察肤色，他隐隐觉得杀手谁并没有走远，就在他们左右。他慢下了脚步，若无其事地慢慢游逛。余光在人群中寻索。企图从中分离出杀手谁的影子。刘西北双眼向前，轻声地对叶赫娜说：

　　“杀手没走。你快走一步，告诉魏述散开，把柳叶刀都拿出来，以防万一。”

　　说完这些，刘西北突然转身，硬是对着杀手谁的方向走去。

　　杀手谁一个措手不及，刘西北已到面前。这时候他如果转身，势必暴露身份。他只好匀步向前，错过了跟踪目标的有利位置。没走几步，杀手谁感到糟糕，他上当了，进入了刘西北布下的陷阱。前方是叶赫娜和魏述，从两面包抄过来。身后便是他的目标。杀手谁估计这时的刘西北一定也转过身来。那才是最危险的对手。把危险放在身后，才是最愚蠢的杀手。

　　刘西北对自己的设计得意。他转过身来，迎面向回走，距离杀手谁只有几步之遥。再近一点，进到他来不及掏枪的距离，看情况再说。就算现在杀手谁掏枪，也是在叶赫娜和魏述他们的出刀范围。正当刘西北向前的时候，忽然，一声胡哨响，人群乱了，拥挤起来。刘西北紧盯着的杀手谁不见了。

　　胡哨是食指和拇指环起来，放在嘴里发出的声响。沙漠里常见。东北虎，西北狼，这家伙是从沙漠里来的，如此狡猾，许是职业杀手吧。刘西北不敢掉以轻心。原订的宾馆是不能住了。这家伙一定是在宾馆查到了住房登记信息，才跟过来的。职业杀手，跟踪应该不是强项。刘西北在人群中漫步，寻找着杀手谁。思索着如何才能甩掉这个杀手。

　　这条街有一家旅馆，档次较低，名曰蜀名旅社。当街望去，旅社的大厅可以穿堂而过，通到旅社背后的另一条街。刘西北驻足观望，不见杀手谁的踪影。他带着叶赫娜他们，穿过了大厅。过街有一家排挡正对着旅社的后门。刘西北举头观望，排挡二楼，有窗正好观察到旅社的后门。

　　刘西北们便登上了排挡二楼，选了靠窗的位子。蜀名旅社的后门，尽收眼底。

　　“杀手没有找到，还有心在这里吃饭。”魏述不悦，他嘟囔着说。

　　刘西北笑了，他对魏述说：

　　“咱们边吃饭，边等着他。”

　　魏述撅起了嘴，他很不乐意地说：

　　“他走了，如果不跟咱们了，怎么办？”

　　“他如果走了，那他就不是杀手。”刘西北回答说。

　　此时，大家都饥肠辘辘，看饭菜上桌，都狼吞虎咽地先填饱肚子。刘西北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蜀名旅社的后门口。看着，他发现，蜀名旅社后门的隔壁，有一家假发商店。他对叶赫娜说：

　　“你在这儿盯着，我带魏述出去溜溜。”

　　魏述本就坐不定，听说出去溜溜，一时来了兴头。放下了碗，就跟着刘西北下楼去了。

　　在假发商店里，刘西北选来选去，在魏述的头上试戴。最终选了一个长发的女式发套，戴在魏述的头上看了，这才去付款。

　　“西北哥，你这是让我扮女人。”魏述非常地不高兴，他男子汉大丈夫，让他扮女人，他才不干呢。

　　“扮女人怎么啦，如果需要，你就得扮女人。”刘西北调侃说，他逗魏述开心。

　　魏述不悦，拿发套去了排挡二楼，丢给了叶赫娜，他噘着嘴说：

　　“西北哥让我扮女人。”

　　叶赫娜不解，她不知道，有什么必要让魏述去扮女人。她质疑地看着刘西北，问他说：

　　“西北，要这个东西干什么？”

　　刘西北吃饭，原打算喝点酒。可现在情况危急，他忍住了。让店家送来一瓶啤酒，就当漱口，喝了起来，他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杀手不来，是不是说明他已经走了。”叶赫娜看刘西北喝酒，心里也放松了一点，她说。

　　“按照常人的想法，杀手一定跟踪咱们到后门口，寻找咱们的去向。可是，这个杀手是高手，他到大堂的接待处一查，咱们开不开房，一切就都明白了。我当初没让你去开房，就是告诉杀手，我们穿堂而过。可是，高明的杀手他不会这么想的。他知道这是圈套，咱们就在后门的某一个地方盯着。他会从外边绕过来看。所以，我和魏述出门，就是要让他知道，我们在给他落套。”

　　这是什么意思，把自己的设计明白地告诉了对手。那不又处在被跟踪的位置了。太可怕了，叶赫娜说：

　　“西北，你怎么想出了这么一个笨招。走走走，还不如我们正面对他，我们人多，拼他个你死我活。”

　　“对付这种人，硬拼是要吃亏的。他可以滥杀无辜，我们却不行。最多弄伤他。我们要比他更高明才是。”刘西北很有耐心地给叶赫娜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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