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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狮子头第章 炸猪排第章 麻辣香锅


深夜,  永兴坊叶府。

        叶怀信的书房内,烛火明明灭灭,在窗户上映出两道影子。

        “她……真是这般说的?”叶怀信背对着叶简,站在桌案后,  静静望向靠墙处堆着书卷、竹简的木柜。

        叶简身姿挺拔,  立于桌案不远处的空地,  略微垂下头看着地面,  不卑不亢地颔首:“是。”

        随着话音落下,叶怀信的背影瞧着似乎有些发颤,下一瞬却又恢复了原本不动如山的模样,  好似方才那一时的失态都是错觉。

        屋内静了许久,  这对名义上的父子就这么站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半晌,  叶简听见前方传来一道略哑的嗓音:“我已知晓,  你回去吧。”

        闻言,  叶简叉手行礼,缓缓退下。

        就当他刚绕过山水屏风,欲要离开此屋时,  又听见老者问道:“阿柏他在桑娘那儿,过得快活吗?”

        叶简怔了一瞬,  脑海中顿时浮现叶柏越发灿烂的笑颜,  面色和煦不少,  认真道:“桑桑和阿姐对他很好,但也未曾因宠爱而疏忽他的课业。”

        “现如今,阿柏过得很自在。”

        此时,  叶简与里间隔了一道屏风,  抬头时,  只能隐约瞧见叶怀信的小半边身子。

        相处二十余载,叶简对叶怀信的脾性、习惯都了如指掌,自然晓得前后两番话。他如方才一般,静静在原处站直,等着叶怀信的下文。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叶怀信状似平静地开口,语气波澜不惊:“如此也好,此事就随阿柏心意,下去吧。”

        “是。”叶简依着规矩又行一礼,这才离开。

        桌案后头,叶怀信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仍旧是那般一动不动的模样,仿若他整个人都成了一座石雕。

        今日本是上元佳节的最后一日,叶府所处的永兴坊接近宫门、东市,外头街道喧哗热闹,立于庭院中便能瞧见远处被照亮的夜空。而府内,尤其是书房周围,却是一片鸦雀无声,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寂冷。

        良久,叶怀信眨去眼眶中的热意,忍着鼻中酸涩,自嘲一笑:“事到如今,不过都是自食恶果。”

        “阿泠,百年后地下相见,你与琮儿也会怨我不守承诺、懦弱古板吗?抑或是,已经恨到死生不相见?”

        “罢了,罢了……”

        屋内响起几声幽幽叹息,那里头的情绪太过复杂,既有悔恨、惘然,亦有孤独、伤感,更多的是绝望与心如死灰。

        翌日,叶怀信简略收拾了一些物件,带着陪伴他多年几名管事和仆从,回到安业坊故居,对外宣称身体抱恙。

        又过几日,身形逐渐消瘦的叶怀信往上递了一道奏表,言明自己志力衰谢、体弱多病,恳请圣上应允他提前致仕。

        叶相公为相十数载,眼下正是权势显赫的时候,却突如其来地上书请求致仕。

        此举一出,朝野震惊,圣人亦出声挽留。而叶怀信去意已决,坚决不受。

        朝中这些拉拉扯扯,孟桑偶尔从谢青章或者其他人那儿听过一耳朵,但也没怎么将其放在心上。

        毕竟,上元节一过,就到了国子监开监的时候-

        一月下旬,安静许久的国子监再度热闹起来。

        大大小小的马车、驴车、牛车上载着监生与其家中长辈,从长安城各个方位的里坊驶出,前前后后来到国子监的大门,将原本还算宽敞的一整条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其中不乏今年才入监的新监生,个个都面带兴奋之色。若是有正在国子监中就读的家中兄长领着,这些新监生对监中情形有了一定心理准备,倒还显得从容一些;若是家中独苗苗,便难免露出一些“失态”的模样,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尤其是国子监食堂一处,新监生们来了这儿,亲眼瞧见名声响亮的百味食肆之后,那真是连路都走不动了,恨不得立即坐下开始胡吃海塞……哦不对,是坐下品尝美食。

        而如薛恒、田肃这般的老监生,轻车熟路地从马车上跃下,接过长辈递来的三四个大包袱,言简意赅地道完别后,迫不及待地朝着大门口走去。

        瞧见自家儿子那般轻快的步伐,薛母不由哽住,哭笑不得道:“去年还不愿来监中读书,今个儿倒是勤快起来,一点都不哭丧着脸啦?”

        薛恒还没走出几步,听见自家阿娘的话后,笑嘻嘻地转过头来:“谁让监中多了百味食肆和孟厨娘呢?”

        “对了,阿娘,你到底要不要买吃食呀?只需一成跑腿费,就可以尝到百味食肆的吃食哦!”

        薛母恨恨地指他,笑骂:“兔崽子,你是钻钱眼里去了吧?跟为娘还谈起好处来了?”

        薛恒嘿嘿一笑,理直气壮道:“阿娘,儿子给您买的那簪子,可就是靠跑腿费攒起来的。您看呀,儿子赚到钱,都用来给阿娘买东西,而我家阿耶呢?就晓得藏私房钱!”

        闻言,薛母笑着摆手:“行了,行了!弄得像为娘平日里苛待了你一般!就许你一成跑腿费,这银钱啊,你就自个儿拿着用,不必花在我身上。给我牢牢记住,不许吃太多!如若让我发现你再变胖,就等着回家吃挂落吧!”

        “好了,田家二郎和子津那孩子在等你,快去吧!”

        薛恒左右手都提着包袱,腾不出爪子来挥手,于是朝着薛母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来,屁颠屁颠地去寻田肃与许平了。

        这三人在长达一月的假日里,其实没少出来聚会。可眼下瞧见彼此再度穿上统一制式的监生衣袍,依旧会觉得兴奋难耐。

        他们说说笑笑,一道往斋舍走去。

        田肃兴冲冲道:“你们说,今年进太学读书的三四个藩国人,他们到了没?哎呀,可惜咱们三人都不是太学的,没法当场瞧热闹了。”

        许平淡淡一笑:“据传,这几位外来监生还没法将官话说利索,怕是没法立即跟上博士们的讲课,所以头一年还没法选择要研习的经义。”

        “嗐!反正他们人在监中,日后或许也会一道上早课或者旁的课,迟早能瞧见的,”薛恒提着包袱,微微有些喘,“比起这个,我还是更好奇等会儿食堂吃啥。”

        “开监第一日,孟师傅应当备下新吃食来庆祝了吧?”

        一听这个,田肃来劲儿了:“甭管有没有新吃食,哪怕是原先那些菜式也很好啊!说起来就难受,这一个月来,百味食肆供应的吃食品类少了许多,完全没法吃尽兴!”

        许平莞尔:“去斋舍会途径食堂,去瞧瞧就是了。”

        三人相视一笑,加快脚下步伐,直奔食堂。

        还没等走进食堂所在小院,在外头就能听见里头热闹到有些嘈杂的动静,悉数都是在诉苦和惊叹的。

        田肃与薛恒迫不及待地快步走进,仗着个子高,视线穿过一堆人头,立马就瞧见了告示栏上所列的新吃食——今日,食堂上新狮子头,百味食肆上新麻辣香锅、麻辣烫和炸猪排;而明日朝食,两边会分别上新叉烧包、奶黄包。

        光是看见单子上画的简易图案,众人的口中就已经开始分泌津液。等再一闻,闻见从食堂大门处传来的香味,便完全按捺不住了。

        田肃与薛恒对视一眼,默契地冲着对方点了点头。

        等会儿再回斋舍整理衣物书卷,先吃上一顿再说!

        二人拿定主意后,立马凑到许平身边,极其熟练地开始劝说。

        “子津,我好饿,走不动路了!要不咱们先在食堂吃一顿吧?”

        田肃当即跟上,露出可怜巴巴的神色:“子津,去年多亏有你,我才考了个好名次。要不……还是今年跟上一回一样,你帮我和安远辅导课业,我们包了你的朝食、暮食?”

        二人分别靠在许平左右,你一言我一语,轮番上阵,直说得许平又好笑又觉得心中熨帖。

        他哪里看不出,两位友人的善意呢?

        过完一年,长了一岁的许平从容许多,笑道:“成,就这么定了。不过咱们今年得定个目标,到了年末岁考,得把台元兄和安远兄分别拉到二百名、五百名。”

        田肃、薛恒只觉得压力颇大,悻悻一笑,扯着许平往食堂大门走去。

        进了食堂,孟桑如去年那般站在门口不远处,正笑吟吟地望着进进出出的监生,热络而不失分寸地与众人说话。

        瞧见许平三人走近,孟桑先是一愣,然后笑问:“看来薛监生在过年期间很是努力,瞧着瘦了许多。”

        依着常理,大多是冬天过年时囤肉,这位薛安远倒是有趣,反其道而行之。

        莫非是因为放假前薛母的那句“胖了许多”,刺激到他了?

        闻言,薛恒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其实,也不是我自个儿努力。主要还是百味食肆在这一月供应的吃食太少,而我又习惯了监内的吃食,回去后吃什么都觉得食不知味。每日用的饭食少了许多,加上日日被我家阿娘盯着练武,久而久之便瘦下来了。”

        孟桑莞尔:“好不容易瘦下来,回监中可得克制一些,莫要又重蹈覆辙。”

        听到这儿,一旁的监生忍不住插嘴:“这哪儿能怪我们呀!都是孟师傅弄出来的吃食太美味了!”

        其余人纷纷应和。

        “可不是嘛,这实在是忍不住啊!”

        “别提了,我这一月没吃尽兴,险些连年都没过好。”

        “……”

        孟桑哑然失笑,索性招呼他们入座:“也到了用暮食的时辰,快瞧瞧想吃些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笑呵呵地与孟桑拜别,提着手中包袱直冲食堂左右两侧。

        食堂这边依旧是一荤、二素、一汤的配置,今日的荤菜便是外头告示栏上所提到的狮子头。

        这道菜式大体上分为两种做法——红烧和清炖。

        孟桑与魏询等人商量一番,觉得既然是监生们回监的头一日,不如索性两种都做一些,任凭他们选择,也当庆贺开学。

        红烧狮子头,色泽鲜亮,婴儿拳头大小的肉团外头均匀裹着赤色酱汁。而清炖狮子头则是卧在白色汤汁中,一个个由里而外透着粉色,漂亮得像是成熟又饱满的水蜜桃似的,让人为之眼前一亮。

        豚肉选的是肥瘦四六分的五花肉,一块块都切成指甲盖大小的小丁,随后用双刀将它们剁碎。里头添上马蹄碎,一边加葱姜水、黄酒,一边将肉馅搅打上劲儿,然后再抟好进锅中。红烧的做法类似四喜丸子,得是先炸一遍再炖,而清炖狮子头的就直接许多,抟好直接丢进汤锅中慢慢煨炖出香味来。1

        吃在口中,红烧狮子头的外头紧实,豚肉香和酱香浓郁。而清炖狮子头吸饱了鸡汤,吃着软而不烂、口感细嫩,此时再喝上一小勺鸡汤,真真是鲜美到咋舌……两种做法,前者偏重口,后者淡口,但尝来都觉得肥瘦相宜,一点也不腻味。

        将两种口味都尝过,许平不禁点头赞叹:“各有千秋,都很美味。”

        他所在的那张桌案上头,堆了大大小小的包袱。

        许平慢悠悠地用着从食堂那边领的吃食,气定神闲地抬头看田肃二人挑选麻辣香锅和麻辣烫的食材。

        只见他们面前是一排桌案,桌案上摆有数只装了荤菜、素菜、丸子等等食材的大宽碗。而薛恒他们人手两只半大矮竹筐,正凑在桌案前夹起喜爱的食材,然后去到队伍最前端结账、定口味、领小木牌。

        折腾完这一波,二人并肩回到桌案前。

        田肃瞄了薛恒一眼:“安远,你刚刚可拿了不少啊……”

        薛恒轻咳一声:“第一日嘛,偶尔放纵一下也无妨,我从明日开始克制饭量。”

        此言一出,不仅是许平和田肃,连带着薛恒自己也没忍住,立马笑出声来。

        此番热闹,尽数落在不远处的孟桑眼中。

        眼下,大多数监生都已来到食堂,各自落座,无须孟桑在门口照看。因而,她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先是点了一份麻辣香锅,接着旁若无人地去到叶柏旁边坐下。

        小表弟的各色衣物书卷,于昨日就被孟桑带回国子监。她今日要忙食堂,照看不上叶柏,所以并未带着他一道过来。

        叶柏与叶简夫妇说完话,又跟裴卿卿、孟知味道完别,然后才自力更生地从后门回了国子监。他先去斋舍整理了一番各色物件,将自己的床榻和箱笼收拾妥当之后,这才不紧不慢来到食堂。

        过来之后,他见孟桑忙碌,便也不去打扰,很是熟练地去老位置坐下,彬彬有礼地跟仆役点了吃食,并且十分坦然地表示:“都记在孟师傅账上。”

        瞧瞧,自从知晓孟桑是他阿姐,小表弟再也没有因白吃白喝而不安过,如今端的是个自在!

        孟桑过来时,叶柏面前摆了一碗麻辣烫,一盘炸猪排。

        说是麻辣烫,但就碗中奶白色的汤底而言,还真是对不住那“麻辣”二字。

        见孟桑坐下,叶柏郁闷地努嘴:“桑桑,你是不是跟食堂里的人说过我要忌口?我方才去买麻辣烫时,结账的仆役问也不问,直接安排了不辣的浓汤。”

        “简单提了一嘴,为的就是防住你这些小心思。”孟桑笑了,又轻轻瞪他,“所以,你还真是打着趁我不注意时偷偷摸摸吃辣的主意?”

        叶柏缩了缩肩膀,生硬地转移话题:“咳咳,好饿,我们还是用吃食吧……”

        孟桑懒得戳破他那薄薄的脸皮,低头一笑,用干净木筷夹起盘中被切成条状的炸豚排。

        这豚排尚且冒着热乎气,显然刚出锅不久,可见她来的还算巧。

        炸好的豚排,正中间呈现金黄色,而四周边缘的颜色要更深一些。孟桑这回用的是后世上海炸猪排的做法,吃时得蘸上些许辣酱油,方才能尝到最好的风味。

        经过两次炸制的猪排,外壳酥脆,牙齿咬下时会惹得酥壳发出“咔吱”声。而内里的豚肉在做时,上头的筋膜已经被刀背锤散,现下尝来口感紧实,咀嚼时会从□□中溢出些许汁水。

        而辣酱油,则是这一道炸猪排的精髓所在。这酱汁虽然被命名为辣酱油,实则不咸不辣,口感上更偏向于酸味。孟桑对其原食材只有一点印象,大抵就是芹菜、辣椒、橘皮等等,眼下这碟子里所谓的“辣酱油”,是她这些日子自己尝试着用酢和不同食材、香料调配而成,虽然称不上是完全复原,但口感上已经非常接近。

        后世吃炸猪排,关于辣酱油用什么牌子就得吵上半天。孟桑自觉身处如今朝代,着实不必纠结正不正宗,能吃到差不多的味道,已算不容易了。

        辣酱油那淡淡的酸味极大程度上冲淡了油炸吃食的腻,却又不曾喧宾夺主,添了一份清新风味的同时,反而衬托出了豚肉的鲜嫩多汁、浓郁肉香。

        孟桑在“咔吱”声中吃完一小块炸豚排,忍不住叹道:“这还缺了一碗罗宋汤啊!”

        叶柏从碗中抬头,好奇地问:“罗宋汤?”

        “对,这汤与炸豚排是绝配,酸酸甜甜的也很好喝。等西红柿上市,我做给你尝尝。”孟桑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仆役送来的麻辣香锅,闷头开吃。

        春日能用的食材并不算太多,像是大虾、藕片之类的,暂且是吃不着了。孟桑倒也没觉得这事棘手,反而乐观地觉得按照不同时节上不同菜品,也算是一桩颇有趣味的事。

        今日她挑的食材,大抵是里脊肉、各色丸子、宽粉条、土豆等等。在经过焯水后,已经被炒成了一团,上头撒有白芝麻和芫荽叶,麻辣的香味扑鼻而来。

        孟桑挑起里头的宽粉条,将之送至唇边,一口吞了。柔韧的粉条被炒软,外头蘸上酱汁和红油,略微有些黏,嚼着颇具弹劲儿。

        其他食材亦很可口——里脊肉薄薄一片,被炒到有些卷起,口感极嫩;土豆最外头软糯到可以直接吮,而内里却保留了些许脆硬口感,层次十分丰富;鱼豆腐、鱼丸、鸡肉脆皮肠等各色丸子,蘸上麻辣风味的底料后,呈现出与在暖锅中不同的风味。

        秘制底料配上豚油,被完全炒出了香味。虽然吃着又辣又麻,但又不会让食客感到呛嗓子,越吃越香,恨不得多配上一碗白饭才够!

        就在孟桑吃得正香,叶柏时常用艳羡的目光偷瞄麻辣香锅时,忽然从食堂大门外走进几名高鼻梁、浓眉大眼的异国青年,一看就是从西域来的。

        他们进到食堂,闻见空中弥漫的各色香味,忍不住睁大双眼,用不熟练的大雍官话赞叹起来。

        “哦!好香!”

        “天呐,这就是大雍的美食吗!这也太迷人了!”

        “怎么会有人回来后,说大雍国子监的食物不好吃呢!我现在觉得,他们一定是舌头坏掉了!”

        “……”

        这一句接一句抑扬顿挫的夸赞声一出,整个食堂先是为之一静,众人面面相觑,随后纷纷笑出声来。其中不乏热情好客者,已经凑上去说起话,领着这些异国青年去买吃食。

        孟桑坐在原处,嗷呜一口吞下一只脆皮肠,一边嚼,一边笑着看周遭热热闹闹的场面。

        新的一年,开学啦!-

        接下来的日子里,孟桑颇有些分身乏术,同时忙碌食堂、百味食肆以及培训新庖厨的事情。而开监之初,谢青章同样不得空闲,除了处理繁琐的公事,还得日日去孟宅跟着裴卿卿学刀,忙得脚不沾地。二人唯有偶尔一道用吃食时,才能匆匆见上一面。

        一直等到二月中旬,连今年的举子们都考完礼部试,开始等贡院放榜了,孟桑才将将得了空闲。

        这一闲下来,她就从监生们的口中听到了一桩热闹事——长安城的几个大酒楼联起手来,欲要办一场厨艺比试!

        孟桑有些愣,看着围在她周围的一众监生、魏询、徐叔、陈厨子等人,下意识反问。

        “所以,你们是想让我也去参加?”

        众人纷纷点头,目露兴奋之色。

        田肃愤愤道:“他们不就是看上了承包,想来分一杯羹嘛?赚银钱的事,自然也不丢人。”

        薛恒紧跟着接上话,不满道:“可他们凭什么拿咱们国子监食堂和百味食肆做筏子,还瞧不起女子为厨?”

        连一向不掺和课业之外的琐事,一心只有读书、科举,永远淡定对人的荀监生,脸上神色都不好看,严肃地斥道:“怎可说孟师傅是哗众取宠、华而不实?以我愚见,实则是他们自视甚高、眼高于顶!”

        其余监生和庖厨纷纷附和,就连平日里沉稳的魏询、笑眯眯的徐叔都对此表露了愤怒之色。

        最终,年纪最小且跟孟桑最亲近的叶柏站出来,斩钉截铁道:“他们太过分了!”

        “我们得去让这些人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作者有话说:

        今天写得顺,久违的日六,直接提早发了嘿嘿嘿——

        [1]两种狮子头的做法参考up主老饭骨。(老饭骨yyds)——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0154229  28瓶;红绛、木槿花落、sunshine、狗勾饲养员  20瓶;穗笺  13瓶;天若有雨天不情、沫沫、喵小妖、青梅玉露糕、鱼儿、烟雨未墨  10瓶;嗯  8瓶;饕餮饿了、我家的秦小七、神无、大大什么时候更新呀、懵懵懵、莫吟吱吱  5瓶;杨happy、诸事顺利  3瓶;闇月、烈炎sun  2瓶;柒光萦胥、曼曼大人、申家三丫头、安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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