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地下基地

　　我们四个人被安排到了一个比原先营地的帐篷更大的帐篷里，这里铺的毛毡比我们的暖和多了，灯也明亮得多。

　　帐篷外有人把守，就连如厕也要有守卫人员跟着，所以我们完全是在守卫的监视下活动。柔伊和韩雨如厕时，她们两个就结伴同去，互相打掩护，同时给自己壮胆，好在守卫也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便问柔伊：“他……是你的父亲？”

　　柔伊愣了一下，眼神黯淡，说道：“他叫丹尼尔，是我的教父。他和我的父亲是从小长到大的非常要好朋友，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在同一个学校上学，后来还考入了同一所大学。我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他是一个和蔼温柔的人。”

　　“可是后来……”柔伊顿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或许是父亲失踪以后吧，他突然间性情大变，一改往日的温柔和气，变的暴戾恣睢。而且他对喜马拉雅山脉的科考项目尤为痴迷。”

　　“那他在Z组织里是什么层级呢？”我问道。

　　柔伊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对Z组织的层级不了解，我猜，应该是很高的层级吧。因为当时我为了寻找父亲而加入Z组织就是他批准的，有一部分资料是我从他那里偷出来的。”

　　韩雨淡淡说道：“似乎，那些资料是他有意给你的，目的就是让你寻找我们，借你之手找到当年的秘密。”

　　柔伊不可置信地看着韩雨：“你是说我被利用了？”

　　韩雨低头沉默了片刻，说道：“资料里的内容显示所有进入魔鬼山坳的人，都无一例外地失踪了，而丹尼尔却说，当年的科考队有人进入过魔鬼山坳却又出来了，科考队还往外传了一条信息证明了此事。”

　　我思考之后，说道：“有没有可能，是当年有人故意放的烟雾弹。其实这件事本不存在，只是想让Z组织继续对魔鬼山坳开展调查。”

　　“有这种可能。”韩雨说道，“当然也存在另一种可能，是从魔鬼山坳出来的唯一生还者发出的求救信息，而Z组织派人前去寻找时，生还者却失踪了。”

　　柔伊一直低着头，思考种种可能性，她自责内疚地抠弄着指甲。

　　韩雨见状，靠近柔伊，轻轻揽住了柔伊的肩膀，柔伊顺势把头倚在了韩雨的肩头。

　　魔鬼山坳的秘密如海浪席卷而来，被卷入旋涡的我们挣扎中寻找喘息的机会。

　　是夜，帐篷外疾风呼啸，雪花簌簌地打在帐篷上，我们四个人紧紧靠在一起，在连绵不绝的雪山之中努力寻找一份温暖。

　　……

　　我们只有一个月时间，时间紧，任务重，所以第二天，韩雨就投入到了紧张的研究工作中。

　　丹尼尔在资料共享上可谓“大方”，他不仅把所有的研究资料都给了韩雨，还授予了韩雨极高的权限，可以调配营地里的科考队员协助自己工作，由于某些科考队员的方言口音太重，韩雨理解起来非常困难，柔伊就在其中充当翻译。胖子也没闲着，跟着韩雨跑动跑西，包揽了大部分体力活。我倒是没有重要的事情做，闲来打打下手，帮助韩雨检索计算机内容。

　　我们的身家性命都系于韩雨身上，韩雨变成了我们这个小队的绝对核心。

　　韩雨的研究进展如何，我们都无从知晓，但韩雨从资料里确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丹尼尔确实在利用柔伊打感情牌，寻找当年科考队队员留下的秘密；第二件事，关于“水滴”中的幸存者，真就如同柔伊所说，在科考队营救队员任务失败后，Z组织确实曾收到过来自魔鬼山坳附近的科考队的信息，只不过信息非常简短，全部内容只有三个英文字母“S.O.S”。

　　研究完所有资料后，韩雨决定到地下的基地看一看。

　　1984年莫尔蒙科考队传出的一份研究报告里提到，莫尔蒙科考队通过电磁设备以魔鬼山坳为中心对附近的山脉进行勘测，勘测发现，魔鬼山坳附近的山脉以下百米深处岩层密度急剧变化，居然没有岩层和泥土，是是空心的，空心范围有多少很难测出，而魔鬼山坳下好像有不明物质源源不断地吸收和干扰电磁波。

　　Z组织认为魔鬼山坳的地下一定有某种特殊的存在，于是在莫尔蒙科考队失踪的几年后，Z组织重启了针对喜马拉雅山脉和魔鬼山坳的研究工作，工作一是在地上，针对魔鬼山坳开展研究；二是在地下，探寻地下的神秘所在。

　　由于喜马拉雅山脉上无法使用重型机械，只能靠人力挖掘，越往地下掘进，氧气越稀少，最后挖洞的矿工只能带着氧气瓶和呼吸面罩才能下到地下作业。这种条件下自然无法点亮油灯和火把，矿工们只能依靠矿工帽的探照灯的微弱光亮进行挖掘工作。

　　就是靠着这一个个的人上上下下，以及一篮一篮的土和石头通过绳索源源不断地从地下运上来，地洞得以越挖越深。Z组织历经十几年耗费了大量的人力，才挖通了通往地下以及山脉中空洞的那一部分。

　　我们四人在丹尼尔以及守卫的带领下，通过一个简易的升降梯来到了足足有五十多米的地下。

　　升降梯落地后，我发现视线所及的前方有两个矿洞，其中一个被封闭了，丹尼尔说，被封闭的矿洞连接A区域在几天前因为一个误操作发生了意外，外渗的“水滴”吞噬了那里的一切，目前已被封闭，现在只能前往B区域了。

　　我和胖子互相会意，因为A区域出事那天，我们正好监听了他们的对话。

　　丹尼尔带领我们猫着身子钻进另一条漆黑的矿洞，借助探照灯仅有的一点亮光缓慢前行，前方目力所及之处全是一片漆黑。

　　这条矿洞并不是一条平直的通道，它倾斜向下，通道内还有多个分叉，如果没人带路，那一定会迷路。

　　丹尼尔解释说，当时没有办法确定空洞的具体位置，就只能沿着一个大概的方向掘进，蜿蜒探索，所以导致这里的矿道交错复杂，有的矿道又长又绕，一旦走错可能就出不来了。

　　丹尼尔诡谲笑道：“有些矿工在掘进的时候，突然就消失了……所以，你们得跟紧我，一旦掉队，后果自负。”

　　我们没有质疑丹尼尔的话，因为根据韩雨之前的推测，魔鬼山坳下方充斥着“水滴”，如果矿工在掘进途中不慎挖到“水滴”，那么就会被吸入到“水滴”之中，这可能是他们消失的原因。

　　我们跟着丹尼尔在矿洞中左右穿梭，差不多走了将二十多分钟，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从矿洞钻出，我们仿佛来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世界。基地的B区，在内部看上去，像是一个长方体结构的房间，面积约有一百平方米，地面是乳白色的大理石材质，顶部四个角各有一个淡黄色的光源，就连四周的墙壁也是用某种材质的岩石打磨而成，质地细腻，光泽圆润，其中一面的墙壁上雕刻着图形，色彩艳丽，对称美观。内摆放着各种探测用的仪器和设备，与周围的环境有几分格格不入。

　　低矮漆黑的矿洞与宽敞明亮的室内形成了鲜明对比，我们难以自抑地发出赞叹。

　　胖子更是直接爆了粗口：“我靠，真牛逼啊！你丫的美国佬在享受方面是真的舍得花钱啊。”

　　丹尼尔随后的一番话给我们泼了一盆凉水，并让我们陷入了深深地恐惧之中：“外面的黑漆漆的矿洞我们挖了十几年，最后才挖成这个鬼样子，这个区域怎么可能是我们建的。”

　　柔伊张大了嘴巴，一脸震惊：“也就是说……”

　　“没错，我们当初挖通地道时，这里就是这个样子，只有那些仪器设备是后来搬运进来的。”丹尼尔面容略显凝重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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