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谈1
“你是说，科考队里有内鬼？”我疑惑地问道。
柔伊摇头否认：“准确来说，他不是内鬼，而是更高级别的Z组织成员，知晓核心机密。”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瞒着你的父亲往科考队里塞进这样一个人……我是说，Z组织既然要探索魔鬼山坳，那为什么要瞒着所有人？”
这句话既是在问柔伊，又是在帮助我思考。
“如果说，魔鬼山坳里有宝藏，这个宝藏可能改变很多事情，甚至会改变世界，你会轻易告诉别人吗？”柔伊不假思索道，“……当然，这只是我的假设，没有人知道那个山坳里有什么。”
柔伊说的有道理。
以科学考察吸引学者帮助研究，又以危险示人，且不告知其可能蕴含的东西。果然，莫尔蒙科考队的人只不过是一批更高级的实验小白鼠罢了。
开车的那个女人一言不发，偶尔也会通过后视镜看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
车走国道和省道一路南下，也没怎么绕弯路，我和柔伊在交谈过程中随着车身摇摇晃晃地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车子开进了一条很窄的只能容纳一辆车行进的乡间土路，路上没有灯，还坑坑洼洼的，全靠吉普车远近光灯交替才能避开某些泥泞大坑，车体颠簸地厉害。
我睡意朦胧，不知道车开了几个小时，也不知道开到了那里，驾驶员也由那个不说话的女人换成了柔伊。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我揉揉眼睛问柔伊。
“快到了，车子开过这条土路，再穿过前面那个树林，就到目的地了。”
我朝着车子行进方向看去，不远处是一个黑黢黢的小山丘，难道要开到山上去？
话到了嘴边又让我生生憋了下去，到了人家的地盘，话少一点。
小山丘的林中有条小路，坡度很缓，路面也不陡，吉普车爬坡非常顺利，十几分钟就开到两间木屋旁，木屋里有灯光，似乎有人。
“住在市里很容易被Z组织跟踪和察觉到，我们还是谨慎一点好。”柔伊把车在木屋前一停，招呼我下车。
这时，木屋里走出来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老一少的两个男人。
那个矮矮瘦瘦的老头叫什么不知道，一口本地话，口音我完全听不懂。而那个高高胖胖的小伙儿穿着一身潮流服饰，精神焕发、油光满面，一口京片儿，我刚下车就来帮我提行李，还一口一个“少爷”地叫着。
柔伊瞥了胖子一眼：“一天的到晚没个正型，嘴碎的要命。”
胖子听到之后吹了一声口哨：“哟呵，洋大小姐您就是我们这些人里最有正型的，我以您为榜样……”
柔伊见胖子还想说下去，连忙过来捂胖子的嘴，要是让胖子说下去，这一晚上都是他在说了，谁也插不上嘴。
两间木屋总共有四间房，老头一间，胖子一间，柔伊和那个女人一间，我被安排到了最后一间。胖子一边帮我收拾床铺整理物品一边告诉我在这里生活的注意事项。
胖子告诉我，老头姓张，大家都叫他。老张头是这个山上的留守的护林员，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盗猎猖獗，那时候这里有六个护林员。后来改革开放经济越来越好，就没人愿意待在山里天天巡逻，都想出去见见世面，所以大家都出去打工了，最后只剩下老张头一个护林员留守在山里，他一个人生活，一辈子没结婚，也没什么亲人。自己种种地，偶尔打打野鸡、野兔，一个月下一次山领工资并买一些必需品。
“山上什么都好，就是他娘的没有电。”胖子抱怨道，“要不是胖爷我足智多谋多带了几把手电，晚上出去拉屎都得掉粪坑里。”
然后胖子就跟我介绍在哪里吃饭、洗漱、上厕所……诸如此类的所有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他都讲，我突然能理解刚才柔伊为什么要捂他的嘴了。
简单地整理过后，柔伊便叫我过去吃饭了。
木屋前有一个木质圆桌，座位就是几个木墩子。今天老张头特意打了两只野兔子，给我们做了一桌丰盛大餐，不得不说老张头的厨艺真的有两把刷子。
吃饭期间，柔伊向我介绍了胖子和那个不说话的女人。胖子叫石川，这两年刚退役的兵，别看他胖，身手却很矫健，退役之后就开始打一些小型拳赛，圈子里有名的“拳王”，取胜手段就是喷垃圾话激怒对方，影响对面拳手心态，然后找到破绽和弱点一拳KO。
原来胖子这嘴碎的毛病还是从这里练出来的。
那个从没说过话的女人叫韩雨，是一个数学天才，在天京大学读博，目前正在休学，自闭型人格，对数字超乎寻常的敏感，她的导师非常欣赏她，曾打算让她博士提前毕业，推荐到外国高校研究所做博士后工作。
韩雨一言不发，只顾低头吃饭，介绍到她的时候，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朝我点了点头。胖子就在一旁逗她，撕下一条红烧兔腿，递到她的碗里：“小雨妹妹多吃点，还想吃啥，明天胖爷给你准备。”
韩雨没有嫌弃胖子递的兔腿，罕见的小声说了一句“谢谢”就埋头啃她的兔腿了。
倒是柔伊白了胖子一眼说了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胖子急赤白咧地说：“你说我是黄鼠狼我没意见，你可不能说我的小雨妹妹是鸡啊，你快跟她道歉！”
也不知道他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我只是比喻。”柔伊没好气地说道。
我在一旁打圆场，胖子又恢复满脸堆笑的样子：“我给少爷面子，不和洋大小姐一般计较！”
柔伊给了胖子一个大大的白眼。
后来，柔伊又向大家介绍了我的来历，或许他们早就知道，所以没有说得很详细。
胖子在一旁插嘴道：“少爷，今儿个本来应该是我去接你，但临时有事走不开，你可别埋怨我胖子哈。”
柔伊点了点头：“这话倒是不假，不过我还是得给你选择权。”
“选择权？也就是我当时可以拒绝你的‘邀约’吗？”我苦笑道。
“当然可以，但你要知道，拒绝我的人都死了。”柔伊诡异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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