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帝国震惊
一则情报，令秦玄帝国的高层震惊不已！
“失踪十六年的金鹏飞现身，现藏身在博望城。”
这则情报出自凌继彪的手笔！
那夜，他被金再彪威吓后，通过种种线索分析，推测金再彪就是金鹏飞。于是，他来到乌衣巷，假借赔罪的名头，意图证实自己的猜想。
果不其然，在近距离看清金再彪的刀后，确定他就是「大唐战刀·金鹏飞」。与此同时，四件事情在凌继彪心中浮现：
第一件事，“金鹏飞化名金再彪，藏在乌衣巷。”
第二件事，“王悍认识金鹏飞，而且关系匪浅。”
第三件事，“金鹏飞威胁自己，保护王悍家人。”
第四件事，“王悍被人救走，密信没有被找到。”
凌继彪不愧老谋深算，把四件事情完美搓在一起，并且定性：
“王悍勾结金鹏飞，可以视为王家勾结敌国。自己发现他们罪行，主动铲除反贼，与王家结了仇。那封密信如果找到，销毁就是；那封密信如果没找到，并且公诸于众，可以说是王家怀恨在心，栽赃嫁祸于我。”
基于这种想法，凌继彪向帝国高层传递情报，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除此之外，凌继彪还有一个心思：“博望城，是我的地盘，我是这里的掌权者，绝对不允许有碾压自己的存在！”
一则情报，借刀杀人。
“自己打不过金鹏飞，不要紧！上头和对面知道金鹏飞在这里，肯定会派人来剿灭。那时，自己只需坐山观虎斗，最后博望城还是在自己掌控之中。”
凌继彪对自己的计划，很是满意！于是隔三差五地跑去给金再彪赔罪，生怕他跑了！毕竟他不死，自己也不敢杀王悍全家。
……
昨夜的春雨，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今朝的暖阳，伴流云清泉，慰耕者辛劳。
龙阳城郊，有座庄园，高墙红瓦。
与其他庄园不同的是，里面没有精舍华宅，没有园林假山；有的是凉亭一座，还有沃田一亩。在寸土寸金的龙阳，近郊的土地市值昂贵，庄园的主人却拿来耕种，很是奢华。但是最令人称奇的是，庄园内有条小溪横穿而过，引自西岭山上的碧泉，人工挖凿而成，确保庄园终年活水不断。
庄园内，身着黑色粗衣的老农正在潜心耕种，三十二名女婢和小厮在四周守候。
老农挥动着精致的银锄头，在松软的泥土中刨出拳头大小的小坑，而后从腰间的玉篓里取出一粒种子播下。庄园里的泥土是「终南山·地妙宗」送来的「赤灵晶土」，饱含灵力，本是玄级材料，通常用来种植珍贵灵药。
或许是年纪大了，也或许是精益求精，播种一亩地耗费了一个时辰。
老农直起腰，捶了捶后背，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眼中流露浓浓的喜悦。
他取下精致的斗笠，扇着风。汗水顺着老农花白耳鬓滑落，还未来得及滴落土里，便被精明俊俏的女婢擦拭干净。
见老农结束劳作，小厮来前禀报：“老爷，公子等您一个时辰，有些不耐烦。”
听着禀报，老农的视线缓缓移到旁边的凉亭中，见到百无聊赖的年轻人。
老农问道：“他喝茶了吗？”
小厮回道：“公子起先抿了一口，说茶太苦，喝不习惯。公子让侍女泡了壶自己带来的「贡茶·大红袍」。”
这是，一名女婢碰上铜盆清水。
老农洗净双手后，在自己衣服上擦干水分，端上铜盆，把水撒到地里。
老农说道：“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今年的禾苗若是死了一颗，罚俸一年。”
老农话罢朝着凉亭走去，留下暗暗叫苦的下人们。
凉亭中的年轻人，肤白清瘦，腰间一柄短剑格外显眼。他已经无聊地等候了一个时辰，脸上无恙，心中焦躁，用短剑在石桌上划出了一副棋盘。
年轻人见到老农姗姗来迟，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悦，赶忙起身行礼道：“亥儿，拜见师傅。”
老农一声不吭地坐下，提起大茶壶倒上一碗茶，喝下之后心满意足。这茶很苦，却也很甜，因为是老农自己亲手种的茶。
年轻人乖巧地站着，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惹得老农生气。
饮茶之间，老农依旧苍老，神情却骤变。种地时，是辛勤的农民；喝茶时，是威严的权臣。
高念恩！
秦玄帝国皇帝近侍，大内三千宦官之首，可与丞相何书桓分庭抗礼的大人物。
喝完两碗茶，高念恩敲了敲桌面的棋盘，说道：“太子，近来好雅兴。竟然有心思钻研棋道，这十九路纵横棋盘刻画的横平竖直，端正的很。”
太子赢亥知晓这是自己师傅的气话，含沙射影，说自己不务正业，赶紧惶恐道：“师傅，亥儿知道错了。您消消气，被气坏了身子。”
“事缓则圆，事急则乱。”
“我定当牢牢记住师傅的教诲。”
高念恩怒其不争，斥责道：“这个道理，我教了你二十年了，你还是没有学会。难怪，陛下总是说你急躁唐突，远远不及三皇子。若非本朝祖制，立长不立幼，不然你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话到此处，赢亥眼神流露凶光，想到自己的三弟，不由自主的咬牙切齿。
高念恩瞄了一眼赢亥，说道：“心里不服气，脸上也不服气。你却无可奈何，因为事实摆在那里，容不得你争辩。”
赢亥自幼拜高念恩为师，也是起坚强的助力和依靠。从某种意义上说，高念恩对于赢亥，既有师徒之谊，又有亲人之情。面对高念恩的训斥和说教，赢亥收敛着顽劣，恭敬地站着，低头不语，像是一个犯错接收家教的孩子。
“坐下！”
“亥儿，谢过师傅。”
高念恩给赢亥倒上一碗茶，心中又泛起溺爱，说道：“你母后把你托付给我，我定当倾尽所有助你登上大位。如此，才能以为她在天之灵。”
赢亥心中渐渐舒缓。每次遇到师傅责骂，这出卖惨卖乖地戏码百试百灵。他见高念恩语气缓和，说道：“母后在世之时，经常谈起与你在「稷下学宫」读书的事情。母后说过，她第一眼见到师傅，就知道师傅是大才。”
赢亥巧言令色，让高念恩心中稍安。
……
高念恩与赢亥生母本为同乡，也是「稷下学宫」的同窗。赢亥生母出身高贵，高念恩平民百姓，云泥之别的身份差距没有令二人疏远。高念恩求学经常被同窗欺负，每次都是赢亥生母为他出头。
后来赢亥生母入宫，为了侍奉她，高念恩自宫，当了个太监。
赢亥生母曾问过高念恩：“为何要自残，把自己变得这般狼狈，不怕别人笑话。堂堂「稷下学宫」的高徒，竟然要当宦官。”
高念恩笑呵呵地回道：“能伺候你，是我的福气。只要每天都能见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高念恩有才，被皇帝赏识，命其办差。
赢亥十岁那年，母后病逝。她临终前，对最挂念和最信任的人，交代道：
“亥儿，高念恩是你唯一信赖的人。”
“念恩，我不在了，请照顾好亥儿。”
人念我一时，我便报恩一身；人信我一时，我便牢记一生。赢亥生母死后，赢亥便是高念恩唯一的精神寄托，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够打开高念恩的心门。
……
赢亥性情急躁、傲慢轻浮，让高念恩忧心忡忡。
高念恩看着眼前的孩子，再次扪心自问道：
“亥儿，会被陛下青睐传其大位吗？”
“亥儿，会让百官信服倾力辅佐吗？”
“亥儿，会受百姓拥戴成为明君吗？”
高念恩心里有答案，却时刻都在谋划改写答案。甚至，有时他会自责：“难道自己对他过于宠溺，才导致今时今日的局面吗？”
一盏茶的功夫，高念恩心绪万千，直到被赢亥拉回神。
“师傅，喝口茶。”
高念恩接过赢亥奉上的苦茶，说道：“金鹏飞现身，帝国震惊。陛下决定，招募金鹏飞。我会谏言，由你前去。”
赢亥说道：“师傅，还是让别的人去吧。博望城太远了，不好玩儿！”
此话一出，瞬间烟尘滚滚。
高念恩一掌拍碎石桌，凝眉皱眉，呼吸急促。
赢亥赶忙上前，揉捏高念恩背后，说道：“师傅，都是亥儿不好，又惹您生气了。要打要骂，都听师傅的。”
“亥儿！此去招募金鹏飞，代表的是陛下。你去可以伺机培植势力，收拢金鹏飞为你所用。像金鹏飞这样的当世帅才，陛下十分重视，如能收服，龙颜大悦……”
高念恩一番话，为赢亥指明方向。
赢亥回道：“请师傅放心，亥儿一定不负您的苦心。”
高念恩累了，想静静，挥手示意让赢亥离去。
赢亥如遇大赦，告辞后疾步脱身。他刚走出十步，又听到高念恩的声音：“以后，不准再和「摘星楼」来往，切记！”
……
赢亥走了，又是风和日丽的天气。
高念恩端着茶碗，叉着腰，看着一亩田，如同看着家乡的田地。愣愣出神之间，想起一个故事：
“很久以前，在偏远的小山村里住着十几户人家，其中有个孩子和母亲相依为命。孩子天资卓越，且又勤奋好学，被「稷下学宫」的教习相中。村里几个长辈张罗着给孩子办了个赴学宴。而且规定来赴宴的村民，每人都要资助孩子，上不封顶，依据自家条件而定。
有一个富农拿了五十文钱，其他村民大多给了二两银子，这二两银子是很多人家的全部积蓄。赴学宴上，一共四个菜：一碟花生米、一碟炒麦子、一碟拌苜蓿、一碗山鼠肉，喝的酒是兑水的米酒。那菜吃的香，那酒喝的美，孩子和母亲敬酒的时候，没有不喝的。
母亲不是能言善道之人，就一直候在桌边，给乡亲们倒酒。
赴学宴最后，孩子和母亲泪流满面，给大家磕了九个响头。
很久之后，听说这个孩子去了龙阳城，这个村子里面的人也都被接去龙阳城当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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