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刀剑送终
巷子很深，影子很长。
王悍与姬月庐分别后，独自踏上回家的路，走进了幽长的小巷。
白三传音：“你为什么不跟她走？”
王悍认真想了想，回道：“不配！”
“瞧你这点出息，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我觉得这个女人还行，绝对不是胸大无脑的花瓶。”
王悍传音回道：“她好像一株牡丹，风情万种，艳而不俗。我好像一棵草种，长在这里，前途未定。怎么想，都觉得不配！”
“哈哈……三爷爷听你这话就明白了，你有点自卑，还有点胆怯。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没有什么配不配的，只有愿意不愿意。”
王悍笑而不语……
王悍走到巷中之时，巷口出现一道身影，正缓步向他走来。
借着月色，人脸忽暗忽明，露着诡异笑容，来人正是宋终。
宋终说道：“王悍！”
王悍停下脚步，警惕来人，问道：“阁下是谁？”
宋终停下脚步，目露凶光，回道：“城主府管家，宋终。”
王悍更加警觉，缓缓握剑，问道：“你在等我？”
宋终见他握剑，不屑一笑，说道：“正是！”
王悍问道：“阁下等我，所为何事？”
宋终反问：“前些日子，你是否去了清溪谷，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丢了不该丢的东西。”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王悍心中一紧，知晓这是为了密信而来，但不能承认，否则有大祸。于是，王悍说道：“我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
宋终笑道：“死到临头，还在嘴硬。你在清溪谷，伙同金大开，杀人越货。有趣的是，你们俩把鞋子落在溪边。你拿了剑，又去摘星楼卖剑。我说得对不对？”
王悍神情凝重，知晓今日恐难善了。
解释就是掩饰，沉默就是承认。宋终见到王悍不回答，便更加确认自己的推断，笑道：“剑，你拿了！信，你拿了吗？”
王悍说道：“我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
宋终缓缓抽出腰间软剑，说道：“你不说没关系，我们可以去问金大开，而且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对方肯定有备而来，就算我把密信交给他们，也难保他们不会杀人灭口。目前，最要紧的是去乌衣巷，通知大开他们一家赶紧撤离。”
“还想拔剑？”
宋终见到王悍正欲拔剑，于是先发制人，一剑飘出。
两人你攻我守，两剑争锋斗技，一时之间不分上下。
宋终惊叹道：“第三境修为，剑法很是了得，放纵不管必是祸患。”
王悍也叹道：“城主府果真藏龙卧虎，就连管家也是第五境修为。”
二人言语之间，双双递出七剑。
宋终剑法阴柔，胜在修为境界，交手局势占据上风。
王悍剑法精绝，但是差了两境，袖口已被宋终割破。
宋终动了恻隐之心，劝道：“王悍，你若交出密信，而且效忠城主，我可以向城主求情，保你不死。”
王悍冷笑一声，而后说道：“我无论是否交出密信，恐怕阁下都会杀我，何必说这些假话来哄骗我。”
宋终闻言，暗道：“这个小子剑法很强，心眼儿多，看来必须斩草除根，如果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宋终舞出剑花，道道虚影犹如条条毒蛇，朝着王悍撕咬而去。
王悍心中担忧金家安危，分神之际，右臂中了一剑，血流不止。
宋终提剑注视王悍，血液从剑尖滴落，砸到石板上，碎了一地。
“最后问你一遍，交不交出密信？”
“你就不要白费口舌了……”
王悍忍着疼痛，发出迅猛攻势。
宋终挥动软剑，再次与之缠斗。
两剑来回火拼，铿锵之音弥漫街巷，电光火石点亮昏暗，两侧墙壁划满剑痕。
王悍踏步飞出，如同离弦之箭，速度极快地射向宋终。
宋终见状，也不拖泥带水，一剑随即刺出。
“好快的剑！如同他强行刺来，也势必被我一剑穿胸。哼！他必定会收剑回撤，届时我便一剑追刺。”
宋终判断极为正确，王悍强攻势必重伤。
既然如此，王悍依旧一剑恶而去，绝不回剑。
王悍的剑刺入宋终心口，一剑贯穿心脏，一剑送终！
宋终的剑刺中王悍心口，变得极度弯曲，无果而终！
“你竟然有护身宝物，难怪敢和我一剑换一剑。”
宋终满眼惊骇，嘴角开始渗血，气息渐渐微弱。
王悍拔出利剑，宋终倒地身亡。
他拉开衣口，发现「修罗铠甲」完好无损，不禁赞道：“不亏是摘星楼的货，果然货真价实。”
杀人之后，王悍急速奔向乌衣巷。
……
“城主大人有令，这家所有人全部押回地牢审问。”
“是！”
乌衣巷被火把点亮，十名黑衣人已将金家围住。
金大开被外门动静吵醒，他打开大门，看到一众黑衣人，问道：“你们还让不让睡觉？”
黑衣人说道：“你是金大开？”
“怎么了？”
“怎么了！老子是来抓你们一家的。”
话罢，黑衣人扯住金大开领口，怎料反被金大开举起砸出十丈开外。
“阿爹！小翠！有人要抓我们，快起来！”
金小翠走出里屋，来到金再彪身边，说道：“阿爹，我们快跑。”
“哎！”
金再彪坐在床头，叹了口气。接着拿出烟杆，看着墙上挂着的杀猪刀，说道：“小翠，坐在阿爹身边，陪阿爹抽袋烟。”
金小翠焦急说道：“阿爹，现在很危险，我们快走吧。”
金再彪闻言一笑，拉过女儿坐在身边，说道：“让你哥先挡挡，我抽袋烟就走。你放心，今天谁也无法伤害我们一家。”
金小翠看到阿爹眼神之后，哪怕自己很慌却也无惧，就安静地坐着，头枕着阿爹臂膀。
黑衣人见到金大开天生神力，于是开始围攻金大开。
金大开与人搏斗，用的是杀猪的技巧，抓、摁、扭、扯、甩！
十名黑衣人都是第二境修为，围攻金大开竟然没有占到便宜。
金大开如同一只凶猛的藏獒，十名黑衣人就像瘦弱的狼，越战越勇，越战越猛。
“这是和杀猪不一样，真累！”
可是，力有竭时。随着时间推移，金大开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开始喘着粗气。
“哥几个，加把劲，这小子快不行了！”
十名黑衣人继续加大攻势围殴，拳打脚踢，棍棒加身，打的金大开节节败退。
金大开此刻伤痕累累，被逼到了墙角，十名黑衣人凶神恶煞地盯着他，准备把他一举拿下。
“大开，给你说过！杀猪是杀猪，打猎是打猎。这群小狗没有尖牙利齿，也算野兽，对付野兽就要比他们更凶更狠。”
金再彪拉着金小翠，走出屋外，对着十名黑衣人一顿嘲讽。
“老不死的！你说谁是小狗？”
金再彪直接指着黑衣人，说道：“你就是小狗，你们都是小狗。”
金大开闻言大笑，喝彩道：“阿爹，说的对！他们就是小狗，狗也算野兽。”
“兄弟们，杀了这个老不死的！”
金再彪彻底激怒了黑衣人。
十名黑衣人齐齐腾空跃起，扑向金再彪父女，
“阿爹、小翠，小心！”
金大开一鼓作气，像弹簧一样蹦射过去，准备解救亲人。
金大开，快！
金再彪，更快！
金再彪仅仅一记眨眼的功夫，就完成了手起刀落，快到在场任何人都没发现——刀已归鞘。
顷刻之间，十名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倒地身亡。
这一幕，正好被赶来的王悍看到。旁人不懂门道，王悍却是惊了，不禁喃喃叹道：“出刀无声，收刀无影，瞬息而至，尸体脖间的伤口是一条极细的线，半刻时辰之后才会有血迹渗出。彪叔是高人！”
金再彪的刀，既能杀猪，也能杀人。
一把杀猪刀，杀了十个人，不见一滴血，却凶性十足。它藏在刀鞘中，像一头闭目的猛虎，出鞘即睁眼，睁眼即杀人。
“彪叔……大开……小翠……”
“王悍！”
“王悍！”
众人汇合，金再彪问道：“说吧，你们干了什么事？”
金小翠低头不语，金大开抓耳捞腮。
“彪叔，我来说吧。”
王悍将事情和盘托出，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金再彪。
金再彪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后，回道：“我知道了。”
“咳……咳咳……”
金再彪开始咳嗽！
金大开和金小翠跪在他的身前，说道：“阿爹，你没事吧！”
金再彪一手捂住嘴，一手摸摸两个孩子头顶，说道：“放心，阿爹没事。这件事情你们三个都没错！那四个人该杀，这十个人也该杀！”
三个小辈闻言，大吃一惊。
这是杀猪匠金再彪吗？刚才一语，霸气侧露，杀意侧漏，毫不掩饰。
金再彪说道：“王悍，你快回家看看，城主绝对有所行动。”
“彪叔，告辞！大开、小翠照顾好彪叔。”
王悍后知后觉，心中顿生不祥之感，此行后急奔回家。
金小翠担忧道：“城主既然要对付他，他这回去不是有危险。”
金再彪苦笑道：“事到如今，还在关心这个臭小子！放心吧，他身后有人！”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紧随王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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