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 魔尊韩千越
当萧瑟站在一座高峰上,紧皱着俏眉喃喃自语“这个张弃哥哥,到底跑哪儿去了”的时候,张弃正帮助悠悠抵挡完第三次魔障炼心,而此时,天色也已经发白了。
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服了颗上品和合丹,开始打坐调息修炼。
他隐隐有种感觉,似乎应该能够炼制出极品和合丹,甚至有希望尝试四阶丹药。但暂时他还不敢尝试,因为四阶药材,已经不大可能在野外找到,而想要购买,却又太贵了。
暂时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张弃回头,看看已经昏睡了的悠悠,又叹了口气。
这小姑娘,吃的苦实在太多了:从小父母双亡,现在爷爷也死了,自己也几次差点丧命,现在还要渡过整整四十九次魔障炼心之苦,老天爷啊,她才不过十岁啊!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阵号角声,一个声音在车厢外响起:“张弃兄弟,醒了吗?”
是李登通的声音。张弃掀开车帘,便见他们兄妹都换了身鎏金盔甲,英气勃勃地站在外面,不由笑道:“两位换了这身,真是神像镀金,越发精神了呢。”
李晓晓俏脸一红,笑道:“张弃哥哥要是羡慕的话,不如我去求将军,也给你一身?”
张弃想了想,笑道:“算了,我不是神奕卫,穿这一身不伦不类的,何必呢。我还是穿我自己的好。”他袖子一伸,低头一看,忽然脸上一红,原来他这件“玄绫衣”早已破烂不堪,袖子上破开了好几条裂缝,下摆也缺了几个角,简直成了“乞丐装”。
原本在万丈山的时候,他有一件银白战衣,灵级中品。但出现在泸水村后山的山洞里的时候,他那件战衣已经破得不成样,浑身血迹斑斑。后来他在泸陵镇弄了几套衣服,都是普通的布衣裳,却没有战衣。再后来在林家小镇,买一件银丝战衣,当天晚上就在和黎祝海的战斗中弄碎了;又从黎祝海的须弥戒里找到两件,一件银绡战衣毁于闻人星殊的斧头下,另一件就是这玄绫衣,穿了这半个月,几经大战,终于也坚持不下去了。
李晓晓扑哧一笑:“算了,我还是去找找将军,看能不能帮你弄套衣裳。就算不穿盔甲,你也不能穿这么破烂的衣裳吧,这不是丢了咱们屠魔卫的脸吗?”
张弃自嘲地摇了摇头。
过了不大一会儿,李晓晓领着两个士兵过来了。其中一个士兵捧着个箱子,里面是一整套装扮:平顶束发玉冠,镶了几颗拇指大的明珠;米白带龙凤暗纹的湖绸袍子,镶碧玉腰带;再加上云根底皂帮快靴,张弃就在马车里换了,一出来,便迷乱了李晓晓的双眼。
她只看了一眼,便俏脸通红,垂下头去,喃喃道:“怎么这么帅?”
其实张弃并不算太帅,至少不是上古时宋玉潘安那种帅。他是五官明朗,剑眉星目,鼻直口方,充满了男儿阳刚气息,却显得太硬了些。不过他那身玄绫衣实在有些邋遢,李晓晓看惯了他“不帅”的模样,这时人靠衣装,突然让她眼前一亮,便不由得脸红心跳了。
李登通也啧啧赞道:“张弃兄弟,你这模样,当真不错,给俺当个妹夫,也是要得的!”
李晓晓直恨得咬牙切齿,伸手便捏住他腰间软肉,狠狠地扭了个一百八十度。
张弃也有些尴尬,掩饰着哈哈一笑,问道:“这衣服挺不错的,哪儿买的,多少钱?”
李晓晓有些不大敢看他,低着头笑道:“哪是买的啊,这是将军送给你的。他说,这头冠名为‘温侯冠’,上面镶了七颗珠子,还镌刻了一个五连环阵法,有清心明目、防止走火入魔的作用。这衣裳名为‘地绒蚕丝战衣’,足足镌刻了十八连环阵,其中有十二个金属性防御阵,还有辟尘、辟毒、辟火、辟水、辟风这‘五灵阵’,以及一个二阶聚灵阵,防御力十分强大,还兼有这诸多作用。还有这双靴子,名为‘踏风靴’,镌刻有七连环风系灵阵,至少能让你的速度增加三成以上!这几件,可都是玄器呢,都是将军的私藏!”
李登通补充道:“这腰带名为‘七宝玉带’,镶嵌五枚各种属性的宝石,和一块温玉、一块寒玉,另镌刻有七连环阵法,除了防寒保暖之外,还有辅助五行修炼的作用。”
张弃这几天恶补了一下阵法知识,知道所谓五连环、七连环阵法,就是把同一类型的五个、七个阵法组合在一起,镌刻在一枚嵌阵石里面,再熔炼到法宝之中。
阵法是阵元构成的。所谓阵元,就是一种基础的阵法,由九大宗门的高人们联合制定出来,衡量阵法威力大小的。根据所含有的阵元多少,阵法分为几种等级:只含有一个阵元的阵法,为一阶凡阵;含有十个阵元,为二阶灵阵;此外还有百个阵元的三阶玄阵、千个阵元的四阶法阵、万个阵元的五阶天阵,等等。
镶嵌了灵石的法器称为“灵器”,熔炼了阵法的则称为“玄器”。
上官宏义送给他的这身衣裳,熔炼的都是灵阵,都是中品玄器,若是拿到神奕商场里卖,恐怕每一件都能卖出上万两紫金:这一套,便是好几万两紫金啊!
张弃不由有些惶恐,这份大礼,实在有些太贵重了些。
当然换个角度讲,这“贵重”二字,也只是相对于他而言。要知道就算是紫金,在炼魂尊境的上官宏义看来,其实也只是和石头差不多的。他们买卖物品,根本不用紫金,他们用的是标准化的灵石。可以说,神婴境以上的修士,和金丹境以下,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们不但修为有差别,就连使用的货币,也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在不久之后,队伍出发的时候,他着实向上官宏义道了好一阵子“谢谢”。
上官宏义笑道:“不用客气。我本来说还想为悠悠姑娘准备一套的,但她是个女孩子,晓晓又是个不管事的,我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再说她还要承受四十多次炼心之苦,等她挺过去了,本尊回去问问我家那丫头,再看为她准备些什么吧。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这些东西值不了什么。你脑筋灵活,以后多帮本尊出几个主意,就算你的报答了。”
这时有个士兵策马跑过来,递给上官宏义一份军报。张弃不好旁观,便退了几步,正好与李登通兄妹并马行驰。至于那百晶车,现在由一名屠魔兵赶着,倪康守护在马车一侧。
“看样子,可能又有什么魔修的消息,搞不好,咱们马上就又要打仗了!”
李登通看着正在看军报的上官宏义,有些兴奋地道:“功名只在马上取啊!”
李晓晓眸子里则有些担心:“哥哥总是这么大大咧咧的,以为打仗真是好事啊!”
她回头望着张弃,低声道:“张弃哥哥,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张弃不由一笑:“说什么拜托不拜托啊,咱们自家兄妹,有事你说!”
李晓晓轻轻咬了咬下唇,道:“我和哥哥现在已经编进将军的亲兵队,成为屠魔兵了。这一从军,就不可能轻易回去。我们临行的时候,倒也安置了黑李村的乡亲,我和哥哥其实也没几个亲人,父母都丧在魔修手中了。但毕竟那是我们生长的地方,我想你以后如果有机会,可不可以帮我们回去看看,如果遇到黑李村有危险,能帮忙的话,帮我们出出手!”
她扑闪着晶亮的大眼睛,又道:“我知道,黑李村有些人有点混蛋,那天还有人想你出去引开魔修林河,把这事拜托你,其实对你是不公平的。但是我也没办法,找不到其他人了。”
张弃洒然一笑:“这有什么,若是我离开了屠魔卫,定然会回黑李村去看看的!”
李晓晓感谢地笑了笑,又低声道:“张弃哥哥,你要小心一些,昨晚我曾无意中听到那个夏侯子贤和司徒飒的谈话,他们对你没有死心,而且他们的目标似乎不是百晶车,而是你。我还听司徒飒说过这么一句话:父圣说,只要他在军中,就不怕他跑了!你千万得注意!”
张弃心头一动,他知道司徒飒是司徒宁的儿子,他所说的“父圣”,自然就是司徒宁了。司徒宁是圣者,难道说,他也对张弃感兴趣了?
让一尊圣者对自己感兴趣,张弃觉得,这不是荣幸,而是一种巨大的危险。
由此,张弃的思绪还在发散开去:为什么司徒宁会对他感兴趣,为什么上官宏义会那么凑巧救下他们,是不是也因为对他张弃感兴趣,所以才刻意制造了这样的“巧合”?
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他们这些高手,对自己都有这么大的兴趣?是那虚无飘渺的“潜神玉佩”,还是自己自创“第一仙术”,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张弃感到有些头大了,要不是悠悠此刻还走不了,他真想一走了之啊!
他不由暗暗提高了警惕,但上官宏义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对他仍然无话不谈,甚至一些军情也拿来让他看,征求他对屠魔卫下一步行动的意见,看样子,很是信任他。
而且不是这一天如此,接下来的将近一个月内,上官宏义还是这样子,没有改变。
他手下的那些将官们,包括三大都总兵,杨如海、长孙化和闻人世忠,对他都客气无比。至于倪康、上官辰这些近卫,更是对他热情爽朗,好像真把他当作了自己人。
于是张弃也渐渐放下了防备,给上官宏义出主意的时候,更加尽心尽力了。
而在一个月中,悠悠也挺过了三四十次魔障炼心,肌肤上的魔气,差不多要消失怠尽了。
队伍已经来到黑水荒原的中部,驻扎在一个名为“七里坡”的地方。
七里坡后面有一条河,名为“沐水”,河上有一座桥,就叫做“七里桥”。
据军情报告,有大队魔修,曾经在几天前来到过七里坡,从七里桥渡过了沐水,然后又掉转来,回黑水河边去了。据军中情报官分析,魔修极有可能在这儿再次北渡沐水。
所以上官宏义带着飞虎营和飞熊营,在飞行营的护卫下,来到了七里坡。
士兵们在安营扎寨,上官宏义带着几名将官,在坡顶上察看地形,张弃也被叫来了。
见到张弃到来,上官宏义点点头,打了个招呼:“悠悠情况怎么样了?”
张弃行了个军礼,答道:“很不错,魔气基本上看不到了。我给她计着数,她已经经历了四十五次魔障炼心,还有四次就可以结束了。我看她,已经快要有醒过来的迹象。”
上官宏义笑道:“这就好。这小女孩受了这么大的苦,不过我看她的好处也是不小的,那天我看到她,一旦醒来,她大概有希望突破到金丹境吧?”
杨如海在旁边笑道:“她是你徒弟,她都要一步登天达到金丹境了,张弃兄弟,你这当师傅的,怎么达到血丹境巅峰以后,却半点动静也没有?该不会你的修为还赶不上徒弟吧?”
周围几个将官都笑了起来。张弃苦笑道:“金丹境哪有那么容易突破的,反正我是暂时没有感到突破的迹象。唉,天道博大精深,要想在境界上更进一步,难啊!”
上官宏义摇摇头道:“你也是个怪物,血丹境就要领悟天道,反正本尊还是第一次见。算了,那些事情只能随缘,强求不来的。你们来看看,如果这魔修队伍到来……”
话音未落,忽然听到一阵激越的号角声。
众人都是脸色一变,上官宏义忍不住打了自己一个嘴巴:“看我这乌鸦嘴!”
远处,荒原与天空交接的地方,有几道滚滚黑气,笔直地朝着七里坡方向席卷而来!
魔修真的来了!
“至少数百魔修,这次我们可逮住大鱼了!”杨如海搭起凉棚望了望,叫道:“将军,飞虎营请求打头阵,坚决把这群魔修阻挡在咱们的营地之外,不准他们越雷池半步!”
上官宏义沉默了一会儿,回头望着张弃道:“张兄弟,你看如何?”
张弃想了想,道:“据军情所报,此次渡河北来的魔修,最低都是金丹境。暂时我们没有收到哪儿被屠村屠城的消息,大概魔修们没有吸取到足够的血食,所以聚集起来想干一场大的,却不料正好被咱们给堵住了。飞虎营先去见一阵也好,但请结成战阵,毕竟魔修的单独战力,不是我们这些基本上是气丹境、血丹境的士卒们能比的。飞虎营顶上去的同时,请飞熊营抓紧扎下营寨,布置好防御阵。飞行营请收集附近的将士,随时准备支援!”
“张兄弟安排得很恰当,大伙就照办。屠魔兵集合,咱们可能要去第一线!”
上官宏义笑道,又转头对张弃道:“悠悠的安全,张兄弟,你得多注意一些!”
张弃点点头。
众将官纷纷走下七里坡。杨如海当先跑出去,不久之后,便见无数旌旗招展,飞虎营的营地里杀出去一大群人马,更多的人则跟在他们身后,朝着那滚滚魔气迎了上去。
不一时,魔修们便已来到飞虎营正前方,张弃站在马车上,隐隐听到杨如海的大笑声:“魔崽子们,来战吧,本将等你们好久好久了!”
他不由摇头一笑,却猛然又听得一阵桀桀的大笑。他猛地回头,便见到七里桥方向,又有几道魔气滚滚而来,刹那间脸色大变:“魔修居然在我们身后也设有埋伏?”
上官宏义似乎也看到了背后的魔气,中军处大旗招展,便听到号角声声,正在安营扎寨的飞熊营士兵中,分出了足足数千兵马,朝着背后的魔修迎了上去。倪康也带着一队屠魔兵,紧跟在闻人世忠身后,与飞熊营自己的亲兵队,形成了拱卫之势。
李登通兄妹就紧跟在倪康身后,还挥手朝张弃打着招呼:“兄弟,我们先去见见魔崽子!”
张弃朝他们挥挥手,大叫道:“小心一些,回来咱们喝酒!”
李登通哈哈大笑,扬着打魔鞭,与妹妹李晓晓一起,第一个奔上了七里桥头!
但一股漆黑如墨的魔气迎面而来,浩浩荡荡冲进队伍之中,竟如尖刀插进了豆腐!
无数将士被冲得东倒西歪,竟没一人挡得住那魔气丁点时间!
张弃甚至清楚地看到,李晓晓只叫了一声,便一头栽下马去了!
李登通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提着钢鞭便迎上那股魔气,却被魔气一裹,也栽倒下马!
就连闻人世忠迎上去,也在顷刻间便退了回来,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张弃猛地从车辕上站起来,便听到一声猖狂的大笑,从魔气之中传了出来!
“魔尊韩千越在此,谁敢来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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