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丫丫画血符救人


  

“杨爷爷,妹妹知错了。”

思洛雪落落大方地面对杨太尉,颇有名门闺秀的风范,“我和妹妹一起向您磕头认错,您和蔼可亲、宽宏大量,一定会原谅妹妹,是不是?”

她的心里藏着阴毒的想法——

这一次,丫丫百口莫辩了吧!

小公鸡快气炸了,苦口婆心地教唆,哦不对,叮嘱:“丫丫,不能屈服!”

若屈服了,就走前世的阴间路了!

杨太尉郑重地问丫丫:“丫丫,真的是你推了我家桐儿吗?”

丫丫眨巴着眼,坚定而无辜,“杨爷爷,我不认识你的孙女,也没见过她。”

“可是,我觉得你在说谎。”

“小孩子说谎,会长出小狗狗的尾巴。”

杨太尉开怀地笑起来。

思天磊担心有变数,扬手便要打过去,被杨太尉强硬地拦住了。

丫丫险些被揍,瘪着小嘴委屈屈道:“爹爹,你讨厌丫丫也就罢了,可是爹爹为什么总是把丫丫没做过的事,推在丫丫身上?”

“姐姐是孩子,我也是个孩子呀。”

“在爹爹的心里,姐姐如珠如宝,丫丫是狗尾巴草。一根草就活该没娘疼,没爹爱,哥哥也不理睬吗?”

凄凉的小奶音带着嘶哑的哭腔,让人动容。

思天磊:“……”

思墨北等兄弟:“…………”

众贵宾窃窃私语。

“品!你细品!”

“我估摸着真相是,大女儿推了人,宁远侯把幺女拎出来顶包,保下大女儿。”

“都是亲闺女,何至于偏心至此?”

思天磊额角的青筋暴跳起来,极力压下翻腾的怒气。

他拱手道:“让诸位见笑了。小女自出娘胎便是命里带煞的祸害,即便我从严教导,但她屡教不改,轻则谎言连篇,重则骄横打人。”

“诸位,千万不要相信二妹的狡诈之言。”思墨北冷沉道,“小妹自小就妒忌雪儿妹妹,不是针对雪儿妹妹,便是暗害她,父亲这才严惩二妹。”

“我可以作证!”思泽宇同仇敌忾道。

丫丫:“……”

哥哥们呵护姐姐,对她的诬蔑与攻击,她早已习惯。

然而,幼小的童心,渐渐的,寒了。

思天磊摆出大义灭亲的态度,“杨太尉,小女犯错,本侯自当严惩。若你想亲自惩戒小女,尽管带她回府管教,本侯不会说半个字。”

小公鸡悲愤地仰天长咕:“老子炸了炸了炸了!”

“丫丫,受伤的小姑娘知道推她的人是谁,她不会指证你的。”

丫丫眼睛一亮,“杨爷爷,杨姐姐在哪里?我可以见杨姐姐吗?”

思明皓从客房出来,语声冰冷如寒冬刮脸的凛风,“你已经把她害得昏迷不醒,还敢见她?”

思泽宇怒气腾腾道:“你是不是盘算着杀死她,她就无法醒来指证你?”

她难过得呼吸几乎停滞了,双目泪光闪闪,“我没有。”

杨太尉忧心忡忡地问孙女是否醒了,思明皓摇头,详细解释了。

于是,杨太尉派人去请宫里的太医,多请几个过来。

“不就是救个昏迷的小屁孩吗?老子表演奇迹的时刻到了!”

小公鸡骄傲地昂起鸡头,教丫丫说几句话。

只有救醒杨疏桐,她才能洗脱冤屈。

丫丫对杨太尉道:“杨爷爷,我有办法救醒杨姐姐……”

思天磊怒斥:“孽障!你还想害人不成?”

她被他吼得一颤,瑟缩着道:“若杨姐姐醒不来……我就给杨姐姐偿命。”

“杨太尉,丫丫是个乳臭未干的孩童,目不识丁,请勿相信她的信口雌黄。”

思明皓少年老成,待人接触疏离淡漠,却也妥帖。

杨太尉自然偏向于小神医的话。

可是,看着丫丫清澈童真的眼眸,他没来由地想试试。

众人移步客房,把房间挤了个水泄不通。

七岁半的杨疏桐躺在床榻,后脑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因为昏迷了半个多时辰,她的小脸不仅没有血色,还泛着淡淡的乌青色。

思明皓给她把脉,面色越发的沉重。

“桐儿如何了?”杨太尉苍老的面庞布满了担忧、焦虑与疼惜。

“令孙的脉象比之前差了些。”

思明皓没敢说,脉象时有时无,只怕熬不过今夜。

杨疏桐的伤势明明不严重,怎么就突然恶化,而且危在旦夕?

杨太尉好似被打了一记闷棍,险些摔了。

他想起丫丫,把站在床尾的丫丫拉过来。

思天磊阴沉地眯眼,抓住她的小胳膊,把她拉到自己这边,“杨太尉,小女只会害了令孙……”

丫丫面黄肌瘦,被他这么一拉,险些摔了。

杨太尉强硬地把她抢过来,面对丫丫却格外的慈祥,“丫丫你看看,我家桐儿为何还不醒?”

她乖巧地点头。

它抱在怀里的小公鸡,只看一眼便知道缘故。

“一只丑出翔的臭东西,竟敢在老子面前猖狂?!”

它的咕言咕语,只有丫丫听得懂。

她摸摸狂霸一世的鸡头,奶叽叽地问:“我要怎么做呢?”

杨太尉:“……”

思明皓等父子:“…………”

她这是问小公鸡,还是问他们?

那日老四揍她,把她的脑袋踢坏了?

思洛雪的眼眸闪过一丝阴毒,声音却装得甜软,“杨爷爷,我想起来有一回,仆人的孩儿病了,上吐下泻,孱弱不堪,妹妹不知从哪里拔来的草,喂给那孩儿吃,那孩儿再也没醒来。”

杨疏桐绝不能醒来!

否则,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推人。

思天磊附和道:“杨太尉,确有此事。”

只要能保护雪儿不受到任何伤害、指摘,他愿意付出一切。

事不宜迟,小公鸡细嫩的爪子在丫丫的手指一戳,指腹立马冒出血珠。

她她伸出小手,用鲜血在杨疏桐的额头画上一横,再一撇。

小公鸡怎么说,她就怎么画。

思明皓粗暴地把她拽过来,疾言厉色地喝问:“你干什么?”

“画血符呀。”丫丫把小公鸡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说出来。

“胡闹!”他朝杨太尉诚恳道,“杨太尉,她这怪力乱神之举定会害了令孙。”

“这……”杨太尉犹豫了。

“杨爷爷,杨姐姐醒了就能帮我作证,我怎么会害她呢?”她天真地歪着小脑袋。

杨太尉摸摸她的小脑袋瓜,“好,我相信你。”

丫丫继续,在杨疏桐的额头画了潦草的几笔,接着是脸颊。

思天磊简直没眼看,“乱七八糟鬼画符!”

兄弟四人和众贵宾也都是这么想的。

京城有几位道行高深的天师,那精妙的符箓灵验得很,几千两一张呢。

这小屁孩随便画几笔,就是画符?

脑袋都笑掉了好伐?!

小公鸡说可以了,丫丫便宣布:“画好了。”

杨太尉看着孙女的脸蛋布满了横七竖八的血痕,一言难尽。

思洛雪奶甜地问:“妹妹,为什么杨姐姐还没醒?”

“你不要打扰我呀。”丫丫悄咪咪地问小公鸡,“接下来我怎么做?”

“把老子放在她的胸口。”小公鸡咕咕咕。

它还没正经地教,小可怜怎么可能画出真正的血符?

再说,以她凡人的资质,练灵气画符要先画个几百张,才有可能画出一张灵验的符箓。

丫丫无条件照做,又被思明皓阻止了。

他气急败坏地去抓小公鸡,小公鸡滋溜一下就躲开了,在杨疏桐的额头蹦跶。

杨太尉气得险些心梗去世。

思天磊面色铁青,“畜生!”

小公鸡对着杨疏桐的头脑狂霸凛凛地咕咕咕:“臭东西,你丑到老子了!再不滚出来,老子让你灰飞烟灭!”

某只奇形怪状的臭东西,躲在杨疏桐的脑袋里啃噬她的精元,抬头一看,吓得灵体快爆裂了。

咻!

邪祟跑得无影无踪。

丫丫看见一团灵体冒着黑色泡泡,惊异地眨巴着眼,“你这么丑,把我家的花花草草都丑哭了。”

逃到门边的邪祟:你礼貌吗?

小公鸡蹦跳着回到丫丫的怀里,嘚瑟地求表扬。

她爱不释手地摸摸它火红如烈焰的鸡毛,“你最厉害了!”

思天磊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阴郁道:“把这只畜生捏死!”

“桐儿,你醒了,太好了!”

杨太尉欢喜地坐在床边,把杨疏桐搀扶起来。

思家人面面相觑,一脸的不可思议。

思洛雪愤恨地撅着小嘴。

丫丫怎么可能救醒杨疏桐?

“杨姐姐,你还记得是谁推你、害你摔倒的吗?”丫丫奶声奶气地问。

“杨姐姐,我没有推你。推你的人是妹妹,你一定要想清楚哦。”思洛雪眨眼提醒,好似在威胁。

杨疏桐面上的乌青色褪了,但人还虚弱着。

她看看思洛雪,又看看丫丫,眼眸蓦然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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