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审问
苏伯霖已经有人照看，看了眼脸色还是阴沉可怕的苏笙霆，李铮提议道：“兄长，我们出去透透气。”
赵绀宇亦劝道：“子安，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
子安，苏笙霆的字，苏清义等不及他及冠给他起字，这是安东郡王给他起的。
两人行走在暗黑沉长的甬道上，前方一个小狱卒小跑过来，拱手道：“李郎君，外面有位苏娘子来找您跟她兄长。”
“媳妇儿/婉婉？”
李铮轻拍他的肩头，“兄长，你去找婉婉吧，我还要过去看看苍木审得怎么样了。”
苏笙婉特意选在这个时间过来，应该是想要了解苏伯霖陷害苏家一事的，苏笙霆眼下这种疯魔的状态，交给她来开解最为合适。
虽然李铮也很想去陪自个小媳妇儿，但眼下他还有很多事要忙。
除了苏伯霖夫妇以及博州刺史何成，负责义仓的录事参军刘子固外，博州凡是有嫌疑的大大小小的官员皆被抓了回来。
凡是涉嫌义仓粮草被抢一案的官员、军中涉及的将领或被压入大牢候审，或是停职待查。
至于从王氏身上查出的回鹘细作以及她的婢女乳母、雪儿、雨儿亦皆被扣在大牢，等候审问。
苍木先是提审刘子固，他的嘴倒是很硬，无论怎么用刑，愣是一个字都没有交代。
不过，他们抓回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他宁死不招没关系，多的是惜命肯招供的人。
刘子固不肯招，苍木只得先将他继续押回去，接着审问李成。
李成倒是比刘子固好办，不仅他底下的人为了保全家人纷纷出卖了他，他与回鹘人勾结的书信账本也已经全部找到，他自知逃不过便老老事实地交代了。
义仓被抢，他确实有参与其中。
他被回鹘人收买了，暗中削弱了博州地界与义仓的布防，让回鹘人有机可乘抢走粮草顺利撤退。
至于替回鹘人收买他的就是王氏，去岁王氏与苏柏霖调来平阳县没多久，王氏就主动勾搭上他。
他本以为王氏只是想玩些刺激的，没想到王氏接近他是为了收买他放回鹘人进来抢粮。
他刚开始得知此事时也被吓了一大跳，可在利益的驱使下，他最终还是答应了与回鹘人的合作。
苍木望着地上蓬头垢面的李成，阴沉着脸连声追问，“除了王氏，与你接头的回鹘人还有谁，谁跟你达成协议的？”
“王氏可有向你透露与她接头的回鹘人？”
虽然他们已经抓了好几个细作以及回鹘士兵，但难免会有一些漏网之鱼。
李成思忖几息，回道：“王氏又不傻，怎么可能跟我透露她的接头人是谁。”
“不过，我们谈合作时，她确实带我去元法寺见过一个男人。”
话音未消，苍木忙不迭追问，“谁？”
李成回道：“我不知道，他戴着面具我又看不到他真容。”
王氏的接头人是谁，那个戴面具的男子长什么模样与他有何干系，只要利益给够就成。
苍木随后又问了好几个关于王氏与细作的问题，李成一问三不知，眼看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他便让人先将李成带下去，继续提审王氏。
狱卒下去提王氏，审讯房内，李铮苍木两人坐在圈椅上讨论已经审问过的人的口供。
不多时，铁门外响起沉重的铁链碰撞的声音。
铁门被人推开，双手双脚戴着沉重铁链，蓬头垢面，双颊嘴巴高高肿起的王氏被人粗鲁地推了进来。
为了防止抓回来的一应细作以及回鹘士兵自尽，苍木早就命人将他们的牙齿全部敲掉。
“跪下！”狱卒一脚踢向王氏的腿窝子，强押着她跪了下去。
“王氏，你是想自个招供，还是我们对你严刑拷打？”苍木冷冷的目光觑向她，阴沉问道。
跪在地上的王氏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她呲目欲裂地瞪着李铮，恨不得当场饮其血，生啖其肉！
她终日打雁，却不曾想被雁啄了眼！
她操纵人心，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么多年，如今竟被一个黄毛小子给算计了！
她不傻，方才一听若白说出事了，她就知道她中了李铮与苏笙霆的计了。
他们两人一早就识破了雪儿，这才故意让雪儿拿到那纸条，给她设了局，让她跳进去的。
王氏不亏是做了这么久的细作，她猜得一点也没错，李铮与苏笙霆就是故意利用雪儿以及苏笙霆幕僚的身份引她与苏伯霖入局的。
苏伯霖夫妇与义仓一事绝对是脱不了干系的。
因此，李铮得知苏笙霆也要寻找苏伯霖夫妇的罪证时，他就想到让苏笙霆与他们合作，利用其安东郡王幕僚的身份设局引他们夫妻二人入局。
李铮等人一番布局，决定利用军器来做诱饵，除了引诱苏柏霖夫妇外，顺道算计李成、刘子固等人。
行军打仗除了粮草外，军械同样重要，特别是威力比起普通军械要猛的火器火药军械。
时下是有火药武器的，只是所用的火药武器都是一些杀伤力不够猛的刺蒺藜火球，毒药烟球火药、铁嘴火鹞、震天雷一类的火器。
这一类火器不仅不好点燃，而且需要一些特定的环境以及条件下才可以点燃，更重要的是产量还很难提高上去。
而他们魏德今岁孟秋时试验了一批新型火器，效果还不错。
他们试验火器弄出的动静，躲在暗处的各方细作们一定会知道。
因此，苍木决定暗地里放出消息，魏德近期有一批火药火器运回魏州。
消息一放出，回鹘人果然上钩了。
而李铮与苏笙霆则留在苏府，与苍木等人里应外合。
苏笙霆去了苏府后，故意向苏伯霖夫妇透露他在安东郡王门下任幕僚一事，又透露来平阳县办军机要务一事。
随后，再将苍木仍在平阳县的消息散播出去，让有心之人猜测苍木仍留在平阳县是否要与苏笙霆一起办理重要的军机。
很快，那些人便开始盯着苏笙霆以及苍木藏身的私宅。
眼看鱼儿上钩，他们开始实施接下来的计划。
先是苏笙霆以办理公务为由离开平阳县，随后他再通过文元将火器的运送路线送到李铮手上。
接下来就是李铮的表演时间，他故意让雪儿看到文元给他竹筒，再引诱雪儿偷走他故意塞在竹筒里的纸张，目的就是要让王氏将消息传递出去。
王氏主仆几人没让李铮等人失望，他们顺着王氏传递出去的消息，顺藤摸瓜揪出一批暗藏在博州、瀛州的细作以及他们的据点。
除外，他们还在半道上将前来抢火器的回鹘士兵一网打尽。
原本他们费劲心思布出这个局，只是为了查明苏伯霖夫妇、李成、刘子固等人勾结回鹘抢夺义仓粮草的罪证，万万没想到查到最后竟揪出这么多细作。
苍木敛起思绪，眸色阴沉地觑向一言不发的王氏，“王氏，你勾结李成、刘子固联合回鹘人抢走义仓粮草，人证物证确凿。”
“你传递给回鹘人抢夺军器的路线图，同样人赃并获，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招供。”
“你别想着有人能来救你，你们在博州、瀛州的据点，安东军皆已全部捣毁，你若是能老实招供，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王氏懒懒掀起眼皮，轻蔑地觑了他一眼，嘲讽一笑，“要杀要剐随便你，我无话可说。”
她既然做了细作，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日。
说与不说她都要死，那她何必多费口舌呢？
“成啊，既然你这么爽快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
李铮霍然从圆椅上站起身，扭头朝苍木道：“苍木，给缙云去信，让他直接将苏笙箫押回长安问斩吧。”
“我叫了你这么久的二婶，卖你一个人情，让你们一家三口在底下团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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