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辟雍砚台
这位郭大爷对向北寒的鉴定结果非常的满意。笑着露出了缺了好几颗牙的牙床，本以为会很难看，但实际上却很可爱。
“小子！实话实说，这俩瓶子我爷爷是拍着胸脯告诉我是康熙的。我还记得老爷子那个时候冲着我爸爸喊‘不够康熙，我是个嚏吩’。一晃六十多年了，我是真舍不得卖了啊！可不卖我那败家儿子天天惦记着，我也实在是不愿意天天地像防贼一样看着他。”
郭大爷摇头叹息着，看来他和子女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
“放心吧，郭大爷！我们是不会忽悠老人的。”
赵勇站在一边帮腔地说道。
看着老爷子一脸的悲愤，向北寒这心里也不太得劲儿。轻轻把手里的瓶子放稳当了，看着老爷子说道：“郭大爷！我想这对观音瓶只是一两个人看过了吧？”
“可不是。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都知道我手里有这么一对瓶子。下乡来收古董的都要上门问问，可是烦死我了。”
老爷子叹着气说道。
向北寒点点头，接着问道：“郭大爷！既然是这样，拿这对瓶子的价值是多少，您心里应该有个数了。您说说吧，多少钱您能出手？”
“实话说吧，前几天有个小子来，开口给了十万，我连声都没回，直接让我哄了出去。我就是看他那模样别扭，左右挑我这东西的毛病。看你这俩小子挺实诚，我也就相信你们，你看着给吧！”
老爷子也是个倔脾气，但也挺豪横的。
见老爷子这么说，向北寒点点头，认真地说道：“大爷！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客气了。这对瓶子我能出二十五万，如果您觉得可以，咱们当场点钱。”
“得嘞！痛快！点钱，东西归你了。”
令向北寒没想到的是，郭大爷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
其实，以向北寒的估算，这一对观音瓶市场价格应该在二十多一点。当然，这是铲地皮那些贩子能够接受的价格，如果瓶子拿到琉璃厂“古瓷居”，碰上个懂行真喜欢的二十五万、甚至三十万也是能出手的。向北寒给二十五，也这就是市场的良心价。
下乡来收货，为了赢得老人的信任，向北寒特意从银行里取了三十几万的现金。因为他知道，乡下人还是更信任真材实料的现金，更何况老人也很少有用银行卡的。
听到价格谈拢了，赵勇就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叠叠的“毛爷爷”，整整二十五叠码放到了正房的窗台上。
“大爷！这些钱都是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不会有假，您可以检查一下。”
赵勇出人意料地嘱咐了一下老爷子。
呵呵一笑，郭大爷满不在乎地说道：“你们骗不了我，这真钱假钱我一搭眼儿就看得出来。虽然有些年没卖桃了，可我这眼睛还不花。”
从话里听出来，这位老爷子也曾经是个能人，也是在生意场上闯荡过的。平谷是个桃子产地，老爷子显然是做过贩卖仙桃的买卖。
看着老爷子把钱收好，向北寒才用气泡膜把两只观音瓶包好，放到了背包里。
刚想要和老爷子道别，进屋收好钱的郭大爷手里又拿着两个圆圆的小磁盘子走了出来。笑呵呵得说道：“小子！这两个东西我看着也有年头了，就是不知道干什么的。我看着像是什么罐上的盖子，留着没用，你要是看上眼了，就一块拿走吧。回头我再扔了，可惜了得。”
向北寒没在意地接过两只直径有十一、二公分的小“瓷盘”。本来没觉得是好东西，可一入手向北寒就差距不对，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对“辟雍砚”。
辟雍砚是效仿古代天子讲学之地的建筑而演变而来的。
辟雍是一种建筑，古代天子讲学的地方。《礼制·王制》记载：“大学在郊，天子曰辟雍，诸侯曰类宫。”东汉蔡邕的《明堂丹令论》中解释为：“取其四面环水，园如壁。后世遂名壁雍。”意思就是，在一个四面环水的中央，建有一座圆如玉璧的平台，天子在台子中央讲学。
到了南北朝、隋唐时期，陶瓷工匠们，模仿辟雍设计出的辟雍砚，是极富观赏价值的艺术珍品。魏晋南北朝时期，由于制瓷业的迅速发展，陶瓷砚台大量涌现，其中以一种造型为带足圆盘的瓷砚最为流行，这也是隋唐时期辟雍砚的前身。魏晋时期多流行三足或四足的青瓷圆盘砚，南北朝变化为五足到十足不等的珠足砚、辟雍砚，到了隋唐时期，发展出了圆形多足的辟雍砚。
向北寒手中的两块辟雍砚，砚面居中，研堂与墨池相连，砚台中心高高隆起，砚台四周留有深槽储水，以便书画家润笔蘸墨之用，显示出它的实用功能。砚的下部用为数众多的珠足承托，足部明显突出，四周画有青花如意云头纹饰。辟雍砚的造型独特，显示出制作者的独具匠心。
从砚的型制和青花发色，以及纹饰的画法看，这两块辟雍砚是明中晚期的物件。虽然底部有些暴釉，四圈有两点飞皮外，整体保存的还是很完美的。
向北寒一笑，说道：“大爷！这两件东西我也得给您钱，不能白拿你的。”
说着就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两千块递给了老爷子。
可老爷子手一摆，大气地说道：“别瞧不起我，我不缺钱，刚才那二十五万我都没放在眼里，还在乎这点儿钱？再说了，咱们事前说得好，这两件东西我是送你的，那就据不含糊。赶紧拿走，不然我就不送了。”
见老爷子是这么个倔脾气，向北寒也就不在多说什么，默默记下了这个房子，心里想着以后有机会多来看看老爷子。
把两块明代的“辟雍砚”收好后，向北寒和赵勇就走出了郭大爷的院子。临走，赵勇还嘱咐老爷子快点把钱存银行去，放在家里不安全。
老爷子却满不在乎地说道：“放心吧！当我老伴儿回来，入了她的账，那可逼进了银行都保险。”
两个人一听老爷子这么说，不由地哈哈哈一阵大笑。知道老爷子是个乐观豁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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