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万萋萋
等众人走了,大庭里就剩下裕王和景昊郢了,
裕王一拍桌子大怒道:
“这庶子,欺我太甚,不过就是仗着皇帝的宠爱,竟然这么嚣张跋扈!”接着又想到圣旨的内容倍感失落,可怜巴巴的看向景昊郢说道:
“哎,皇上这是厌弃与我裕王一脉啊,
郢儿啊,咱们三王同气连枝,你们靖王府可不能不管啊,
要不郢儿你和你母妃长公主殿下说一说?让她在皇帝面前给美言几句?”
景昊郢心道,你个糟老头子,自己办的那些缺德事儿,还想让我们靖王府给你们擦屁股怎么的,
再说了,对这位皇帝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以他来看,这便宜舅舅也就是厌烦这位糟老头子而已,不是针对裕王全族,
毕竟前朝戾帝曾经大肆诛杀武勋,这也是他败亡的原因之一,
所以本朝新帝登基之后对武勋很是优厚,生怕也落下个狡兔死走狗烹的名声。
这些想法也就是在脑子里转了转,景昊郢躬身回答裕王道:
“王爷,小子以为您多虑了,当今圣上仁爱宽厚是出了名的,
哪能为了一点儿小事儿就厌弃裕王一脉呢,放宽心啊!”
裕王老头心道,难道我不知道嘛,我是舍不得我的王位,不过见景昊郢不愿意多说,也不好太过逼迫,毕竟人家也是来帮忙的,
接下来的几天,车骑将军王醇也赶到了武威,众将都在商量怎么剿灭叛乱,没多久就开始出城平叛,
景昊郢自然是没什么事儿了,这些人也命令不了他。
闲来无事就在这武威郡成来回逛逛,麾下兵马自然有裕王府好吃好喝的安排,
这武威郡的建筑风格和中原地区还是稍有不同的,颇有一些异域风情的味道,景昊郢前世也没来过这边,看着风景到是颇为不错。
景昊郢心道,看来这次应该和旅游差不多啦,
结果没想到,没多久等来的不是报捷信息,反而等来了求救信号,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
景昊郢还是立马准备率军救援,裕王那边也接到了信号,也准备派遣部曲前去营救,毕竟事关重大,他也不敢闹什么幺蛾子,不过他本人年老体衰自然是不能亲自前往,派了个副将和景昊郢合兵一处,
要说裕王的部曲还是很精良的,一般自己的部曲都是好甲好矛,毕竟是自己的,比朝廷大军的装备精良多了,凑了一万多骑兵大军,景昊郢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毕竟兵贵神速。
路上景昊郢也差不多知道咋回事了,其实王淳和凌不疑的部署没有问题,王淳虽然废物,凌不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指定的计划没错,
问题是出在了他们带来大军的军备上,全是劣等兵器,刀枪剑戟一碰就断,
本来这些大军作为中军是中流砥柱,结果一触就溃,顿时全军打乱,被人冲杀,
要不是边军的指挥经验丰富,看着事有蹊跷,及时回援,没准就来个全军覆没,
不过中军崩盘,敌方士气高昂,己方士气低落,只能是且战且退,
最终退守城池,本来是为了敌方准备的孤城,现在自己用上了,水粮不多,军队士气又差,没办法才想武威郡求援的。
听到这个景昊郢也有点无语,好在事情还没有到了最坏,羌氐没什么攻城器械,想来短时间问题不大,而且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可以相应的做出应对。
景昊郢率部快马加鞭的赶到孤城附近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的傍晚,虽然不知道城里具体情况,但是根据斥候的描述,目前应当无碍,
景昊郢一边安排斥候与城里联系,一边安排大军休息,毕竟经过两天的行军,现在人困马乏,不是行动的好时机。
城内果然也一直在试图和外界联系,双方很快就接上头,约定明天三更早饭四更发动攻击,里应外合,
羌氐叛军毕竟曾经是零散组织,而且各部都有矛盾,其实防御并不严密,凌不疑和景昊郢都善于把握对方的弱点,更何况本事对方就漏洞百出。
结果果然一切顺利,不仅孤城之围接触,还重创的敌军主力,
羌氐联军受到这样的打击顿时四散而逃,想要再聚大军,看;来是比较困难了,
之后的一切就和景昊郢没什么关系了,
要不是军械的原因,根本就轮不到他出场,
之后的月余时间,都是小规模的歼灭战,羌氐没有组织了,更加不是汉军的对手,这场由裕王引起的战争,很快就销声匿迹,
不过后续的影响会慢慢发酵,内部不知道如何发展,最起码外部也算震慑了一下异族,短时间边境应该相安无事,
期间,在景昊郢刻意结交之下也和王松柏程始一帮人关系发展的不错,
程始家里那个三个儿子没在郡城,没有看到,到是看到了万松柏的小女儿万萋萋,
美女是美女,不过一出场差点亮瞎了景昊郢的双眼,满身穿红带绿就不说了,一身的珠光宝气,金银首饰,走路叮叮当当的,看上去是一身的俗气,而且风风火火全无淑女的样子,
不过万萋萋性格很好,大气爽朗,一点都不惹人讨厌,那点俗气好像也被她开朗的性格给吹散了,
一见面也不扭捏,昊郢阿兄,昊郢阿兄的喊着,要是别人景昊郢没准还认为是巴结他呢,但是万萋萋是真的不是,就是那种自来熟的性格,这一点景昊郢是自信没看错的。
整的景昊郢对万萋萋好感大增,第一次景昊郢对于这个时期的律法有了怨念,这个时候还是比较讲究周礼的时期,严格的执行一夫一妻制,即使是诸侯王,也只能有一个妻子,不存在什么平妻,《春秋》中明确提到“诸侯无二嫡”,也就是说,哪怕是诸侯这样尊贵的人,都不可能有平妻。
本朝更是有律法保护妻子的地位,名定的犯罪里就有一条就是:“乱妻妾位”罪,
也就是说,如果家里把妾作妻或者把妻做妾的话,那就触犯了律法,是犯罪。
而且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前几年孔乡侯傅晏,就因为同时娶两个妻子(以妾为妻),被废了,现在全家都在老家种地呢。
并且这个时候的妾地位非常底下,可以买卖送人,寻常人家绝对不会让女儿当妾的,更别提万松柏好歹是位列侯了,
不像你要是到清朝,王爷最起码还有几个侧福晋什么的,现在是想也别想了,
闲话少说,
景昊郢准备近日回去了,所以这天,
景昊郢邀请了王松柏还有程始夫妇,赴宴宴饮,当然也少不了一身珠光宝气的万萋萋,
这个事情男女大防不是很严重,而且他们也没几个人,就开了一席,而且这个事情讲究分餐制,一个人一个小桌,
这个事情的饮食并不像想想中那么简陋,你像他们靖王府就有专门的膳夫,人家可不仅仅是厨师,是个有品级的小官,做出来的饭菜比想象中美味,
景昊郢高坐于阼阶的上方,其他几人依次坐在下放,众人聊了一会儿,程始可能喝的有点多,看着神采飞扬的万萋萋,突然叹了口气说道:
“哎,看着萋萋,
我总是能想到我家嫋嫋,这么多年了,
也不知道她是否吃的好睡的好,身子是否康健?
十几年了,刚刚出生我们就跑到这边疆,
连嫋嫋现在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呜呜……!”可能是越说越想,越伤心,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粗狂的脸上,竟然鼻涕一把泪一把,看着颇为狼狈。
万松柏等人可能是见得多了,并不以为意,萧元漪可能感觉当着景昊郢的面儿有点难为情,连忙用胳膊肘怼了程始两下,低声道:
“当着世子的面儿,你现什么眼啊,快收了你那模样吧!”
虽然喝了点酒,但是程始听到老婆的声音条件反射的嘎了一下,止住了泪水,嘟嘟囔囔道:
“咱们嫋嫋多可怜啊,
刚出生就离我们而去……”
他说的有点歧义,好像死人了一眼,气的萧元漪使劲儿拧了程始腰眼子一下,
剧烈的疼痛让程始清醒了过来,嗷的一嗓子,反应过来之后不好意思的看向众人,这里只有景昊郢算是外人,遂不好意思的笑道:
“嘿嘿,让世子见效啦!”
景昊郢连连摆手,笑道:
“哪里,哪里,
程将军爱女的赤子之心,在下岂能不知道,
说老实话,我就喜欢跟程将军这样的人打交道,性格直爽,内心善良,这才是真性情,真汉子!”
程始一听立马哈哈大笑,觉得还是景昊郢说话中听,特别是对方地位这么高,还这么夸奖自己,更加样样得意,
万松柏鄙意的看了看程始,觉得这老弟真是不矜持,跟自己没法比,咳嗽一声然后说道:
“世子,我老万前几天听说您和那凌不疑曾经一起在宫里学艺?那也算是总角之交啦,最近也没了战事,好像也没看到你们有什么交际,莫非二位……?”
景昊郢嘴角抽了两下说道:
“万将军你有所不知,
我和凌不疑还有各位殿下都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
可凌不疑的性格你也知道,本身就是沉默寡言,冷若冰霜,
除了和太子殿下以外和谁都不亲近,我自然也不例外!”
凌不疑确实是这么一个人,按说自己也从来没有瞧不起他,不像其他皇子皇女,觉得他不是圣上亲子,而是什么干儿子,
冒牌货一个还享受皇子待遇,明里暗里多少都有点看低对方,
但是自己的记忆里可从来没有,凌不疑对自己也是不冷不热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以景昊郢的想法,估计是因为对方身负血海深仇,感情隐藏的比较深吧。
那边万松柏和程始一干人听了景昊郢的话,据都是连连点头,他们这一段也和凌不疑打了交道,从开始到现在没见那人笑过一次,就是冷笑都没有,倒是因为军械的原因,发了好大一次火儿,把几人都吓的不轻。
景昊郢想到自己前几天画的肖像画,于是冲着小厮点点头,示意他去拿过来,然后笑道:
“小子我,平时喜好丹青,想着过两天要离开武威,
就献丑绘了几幅,希望几位将军不要嫌弃!”
几人虽然不知道景昊郢绘画技艺如何,但是好歹也是人家亲手绘画送给自己等人的,礼轻情意重嘛,都是连连道谢。
“世子太过客气了,本来和我等就是折辱下交,如今还有这般,真是羞煞我等啊!”
“是啊,是啊!”
倒是万萋萋看不惯这一套,撇了撇嘴然后说道:
“昊郢阿兄你也是的,画那玩意有甚意思,
还不如咱们一起去西山打猎呢,
我跟你说,上次我和程家阿兄们去那边,打了好几匹狼呢,
哈哈,老过瘾了!”
景昊郢挺稀罕这小姑娘的性格的,也不介意她说的那些,闻言笑道:
“好,有机会咱们一起去,
不过这次怕是不行了,明天我就要先行回京了,
等有机会到了京都咱们在一起去!”
其他几人这次明白,原来今天景昊郢摆下这宴席是要告别啊,程始立马说道:
“哎呀,世子,你怎么不早说啊,早说我老程就准备准备了!”
万松柏也是连连点头说道:
“是啊,是啊,世子你这是拿我老万当外人呢!”
景昊郢哈哈大笑道:
“怎么可能呢,我这次来凉州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几位,要不然我怎能在临走之前专门宴请诸位啊!”正说着,小厮拿来了几幅绢帛。
这个时候可没什么宣纸草纸的,纸张还没发明呢,不过好歹有绢帛,不过这玩意挺贵的,小小的一点就可以买100来斤稻米,
不过这些当然对景昊郢来说不算什么,接过小厮手里的绢帛,走下台阶,笑道:
“来来,诸位看看,小子画的怎么样?”
边说边展开绢帛,上面的人物栩栩如生,正是景昊郢根据古画和现代素描结合所创出来的画法,十分逼真,
要知道这个时代画技一般,而且大多是神似而形不似,像景昊郢这画法是绝无仅有的,更别提景昊郢还对着几人进行了美化,
你像萧元漪,给她年轻个10来岁,更加秦春靓丽,
程万二人棱角在分明一点儿更加英俊挺拔,气势也更加阳刚,
简单理解就可以看做某音上面的美颜相机,三人看着画作先是被震的目瞪口呆,接着就是大喜过望,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形容,
只是一个劲儿的说好,说像。
万萋萋一看没有自己的,顿时不乐意了,大叫道:
“怎么没有我的啊,昊郢阿兄,你这也太过分了,
亏我刚才还想着,从我珍藏里找个什么好东西给你送行当礼物呢!
你怎么这样啊?
阿父,你们说昊郢阿兄是不是……阿父……!”
万萋萋本来扭头看向万松柏等人,想让他们帮忙说话,没想到一看顿时鼻子都有点气歪了,
原来万松柏等人根本就没看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到动静还是怎么的,三人还在自我陶醉呢,
只见万松柏捋着稀稀拉拉的胡须,嘴上啧啧不停,
“哎呀,原来我老万这么英俊挺拔,不亏是我啊!”
“万兄,你看看我,你和我老程比,你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万松柏一听顿时大怒道:
“放屁,你和我老万比差远了,弟妹你说,我俩到底谁更英俊!”
萧元漪正在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的肖像画,闻言顿时一脸鄙视,就你俩那歪瓜裂枣,一头野猪,一头黑熊,还好意思比谁英俊,要是比谁丑,我可能还可以点评一下。
那边景昊郢看万萋萋一脸蒙圈的表情笑道:
“萋萋,你刚才不是还说画那玩意没啥意思嘛,
这会儿怎么又想要啦?”
万萋萋闻言也不扭捏,直接说道:
“我刚才不喜欢,我现在喜欢啊,
不行,昊郢阿兄,你必须也得给我画一幅,要不然我……我……我跟你没完!”说完还比划了比划小拳头,意思是不画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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