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永远
尼克斯和凯尔特人打出1比1的开局，这超出了外界的预期。
诸多的体育记者，评论家和作家，都认为凯尔特人会保住他们的两个主场，系列赛的悬念会始于尼克斯的两个主场。
这种看法是建立在凯尔特人强大的实力之上的，没有人觉得他们会在主场输球。
现在，尼克斯让他们在主场输掉了一场比赛。
K.C·琼斯的执教能力被质疑，这些都算是老生常谈的事了。
只要凯尔特人输球，没有人会去指责球员。他们实力这么强却输球，肯定是教练组的错。
K.C·琼斯今天的的确确出现了一些失误。
第二节尼克斯起势的时候，他没有把伯德换上来，稳住阵脚。而是选择相信桑普森。
相信桑普森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当时的尼克斯使出了谋杀紧逼，这种时候就不是信不信任桑普森的问题了。面对全场紧逼，中锋球员可以做的事情真的不多，无论他的运球基本功有多好。只要被对手紧逼，就难以护住球，内线球员的重心实在太高了。
K.C临危不乱的原因是他换上了另一个关键球员伊塞亚·托马斯，破紧逼的神器。
大多数情况下，如果看见托马斯上场，尼克斯的全场紧逼都会有所保留，免得被他用速度冲烂。
但昨天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迪克·巴维塔放纵尼克斯使用超出一般规格的防守动作，比赛到后面变成了尼克斯的防守虐杀秀。
所以，赛后，凯尔特人系的教练、球员，全部下场讨伐巴维塔。
海因索恩声称巴维塔的屁股上留有“我恨凯尔特人”的刺青。
奥尔巴赫当场细数巴维塔所有坑害凯尔特人的时刻。
伊塞亚·托马斯抱怨道：“如果（裁判）也允许我们随意地对他们动手动脚的话，我们的全场紧逼一样有效。”
意外的是，处于舆论中心的尼克斯没有人下场反驳，倒是凯尔特人的死对头，同样在打分区决赛的湖人队中锋卡里姆·贾巴尔不甘寂寞地下场，誓要捍卫自己搞事大王的威名。
“巴维塔恨凯尔特人吗？我不这么认为，1974年的总决赛，他甚至允许戴夫·考恩斯用力推我。如果你们回去查询那年总决赛的裁判，你们会发现由巴维塔执裁的比赛，雄鹿都输了。”
贾巴尔这一发声，让更多与此无关的人下场了。
威尔特·“有贾巴尔的地方必定有我”·张伯伦阴阳怪气地嘲笑贾巴尔：“这么多年过去了，小贾还对当年的事情念念不忘呢，如果你认为是裁判阻止了你夺冠，你就应该赢下那些没有迪克·巴维塔的总决赛。可是我们看到了什么呢？你的球队在总决赛上五连败，这可不能怪到巴维塔身上！”
远古大神们下场发声。
贾巴尔、张伯伦，而后是“大O”奥斯卡·罗伯特森。
罗伯特森自然是要替贾巴尔说话的：“谁都可以指责卡里姆，威尔特不可以，卡里姆输得再多，也比威尔特多一座总冠军。还有，我同意卡里姆说的，迪克·巴维塔是个混蛋，但他不恨凯尔特人。”
逻辑鬼才大北斗并不因此就退缩，他振振有词地反驳“大O”：“你才只有一座总冠军都敢反驳我，拥有两个头衔的我，为什么不能说卡里姆？”
外界闹成这样，尼克斯的几位，又是怎么看的呢？
尼克斯副总经理埃尔金·贝勒身为尼克斯最活跃的管理层人士，不可能在这场大节奏中幸免。
他接受了《纽约时报》的采访，说道：“迪克·巴维塔确实是一个讨人厌的主裁判，但是如果有人要用他恨凯尔特人，来为凯尔特人Game2的失败找借口，我是不能同意的。”
“裁判本来就是比赛最大的变数之一。你不能因为裁判对你不利，就指控裁判讨厌你。因为那可能只是裁判的个人风格与你相冲罢了。”
贝勒的看法可以代表尼克斯全队。
除了贝勒，尼克斯没有其他人对裁判表达过看法。
这也是路易的意思，不要讨论裁判。
路易在场上只要看见对尼克斯不利的判罚就会向裁判发飙。
年轻的裁判会被他吓到，想办法乱吹几个往回找，有经验的裁判知道那是他在施压，了解到路易的不满于是控制下哨子的尺度。
但是场外，路易很少会喷裁判。
球场上的事情就该在球场上解决，球场之外再提的话，就是恩怨了。
迄今为止，路易只和那个被他一拳KO，因涉嫌种族歧视而被逐出联盟的杰克·马登闹翻。
除了马登，名声再臭的裁判最多只是场上和路易有争议，场下很少有交集。
今晚，从尺度来看，尼克斯是事实上的获利方。
他们不需要抱怨，也不需要反驳，只需要认真准备第三场。
路易注意到，凯尔特人除了托马斯，也没有其他球员抱怨裁判。
伯德和桑普森都是脸色阴沉地表示接下来来到纽约的两场比赛，才是系列赛真正的起点。
路易回到家里，仍然无法放松。
他本来是想和孩子享受下天伦之乐，但路无暇像破坏王一样毁坏所有的玩具，犹如一只叛逆期的比格犬，顽皮得让路易很想当一当刘备。
路无艳是标准的婴儿形态，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说拉就拉，说不睡就不睡…她绝对有可爱的一面，可惜路易在家的时间点，正好都是她展示折磨人那一面的时候。
这两个孩子烦人到让路易以工作之名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看《毁灭者柯南》。
施瓦辛格主演，配角名单里有个NBA球迷无比熟悉的“什么数据都有我”张伯伦。
可惜这是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烂片。
它烂到路易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可以使它更烂。
张伯伦在电影里竭尽全力表现得凶恶，99%的时刻都像搜查官系列里的女演员在面对歹徒时装腔作势地用糟糕的台词功底表示“你们被包围了”的时候，总是把人尴尬得头皮发麻。
对一群非科班的业余人士来说，不能要求她们做得更好了，但只要想到她们接下来必定会被歹人制服，然后进行一系列限制级的片段，你很难不对那些演技生硬的片段摇头。
但人就是这样，她演了，你不满意，可她要是不演被制服后惨遭蹂躏的片段，难道那些满心期待的正版战士们不会冲到Fanza愤怒地留下“RNM退钱！拍成这样对得起我们吗’”的字样吗？
不用怀疑，那是肯定的。
作为一名演员，张伯伦烂透了，远远不如被他追着咬的贾巴尔。
贾巴尔的演艺事业被大大低估，不论是参演李小龙的遗作《死亡游戏》，还是在1980年年度票房第二的喜剧《空前绝后满天飞》里的表演。
尤其是《空前绝后满天飞》，贾巴尔饰演一名叫“罗杰·默多克”的飞行员，其中一段表演征服了所有人。一个小乘客认出了他，“罗杰”矢口否认，然后就有了以下对白。
小孩：我觉得你是最棒的，但我爹地说你在防守端不够努力。他还说了好几次，说你在场上根本就不跑。你甚至都不试一下……除了在季后赛里。
卡里姆：该死的。听着，少年，我从UCLA起就一直听到这样的屁话。我每天晚上都拼尽了全力。告诉你家老爹，让他上场拖着沃尔顿和兰尼尔跑个48分钟试试！
穿越以前，路易不知道这部电影。
1980年以前，路易以为贾巴尔是个恶魔化的杜兰特，然后这部电影让他发现这家伙还挺有幽默感的。
几乎无法超越。
除非以下这种情况成为事实：
另一条时间线里，杜兰特单核率篮网夺冠，然后在客串电影里用台词回呛格林公式：我来之前，你们已有冠军。这是事实；我走之后，你们再无冠军，这也是事实。
路易喜欢拿贾巴尔和杜兰特比较，他们都是那种敏感，脆弱，渴望胜利，心眼小，受不得委屈的人。贾巴尔离开雄鹿说自己和密尔沃基没有任何化学反应，杜兰特远遁金州还开小号嘲讽前队友是阿猫阿狗，全然把自己MVP演讲上的眼泪转化为鳄鱼的眼泪。
他们最大的区别就是杜兰特没有遇到一个魔术师那样可以完全包容他的队友，而且21世纪的联盟更加势利，球员背后牵涉许多利益团体，所以杜兰特会说没人喜欢穿安德玛，会在离开金州后点赞喷库里的推特，会像脑子进水一样表示他没有投靠金州，加盟勇士的行为不算抱团，因为从历史上看，勇士是一支失败的球队。
（？？？）
杜兰特在2021年东部半决赛几乎力挽狂澜的表现赢得了多数球迷的尊重，贾巴尔做过同样的事，他职业生涯最伟大的时刻——1980年总决赛第五战扭伤了脚踝，在湖人落后时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场上，最终用一只脚砍下了40分，为球队带来了一场决定性的胜利——但当时的CBS没有直播这场比赛，并在两天后被魔术师终结系列赛的42+15+7抢去了全部的风头。
于是，贾巴尔像2021年东部半决赛上的杜兰特那样赢回球迷缘的窗户被永远关上了。联盟从此进入了另一个时代，贾巴尔变得像10年代的邓肯一样，虽有稳定的表现，但难以被人铭记。
命运可以如此的不公平，因为联盟电视收视率的上升，贾巴尔最后的几个赛季，成为了他最常被人看见的时候。
几乎没有人记得他在1971年单手毁灭了子弹队，1974年总决赛的双加时赛里命中了保留赛季希望的天勾，瘸着一条腿在1980年为湖人赢下天王山。现在的人只记得他抢不到篮板，没法和摩西·马龙对位，每次遇见桑普森都会被打爆，掉光了头发，像个外星人一样在球场上苟延残喘。
或许这就是70-80年代版本的“杜兰特”的宿命，他们有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性格，为胜利不惜一切的欲望，无论队友是谁，关键球都掌握在他们手里。杜兰特没能在金州成就一段佳话，因为库里不是魔术师，他在勇士也不是贾巴尔的角色。但他仍有机会在布鲁克林创造另一段传奇，而贾巴尔在人们的记忆里已经被定格了，他永远是那个形象，秃头、护目镜、白色袜子，移动像僵尸，用倚着人的天勾拿到38000分里的20000分。永远。
路易又看了一遍《空前绝后满天飞》，贾巴尔的最后一个镜头是被从飞机座舱里拽出来穿着湖人球衣，戴着护目镜。
他忘不了这一幕，太好笑了。
不是剧本本身好笑，而是贾巴尔这鸟人这么做的时候，大家就想笑。
如果一个从不逗你笑的人突然这么做了，你绝对要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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