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不是野兽，便是神明
如何以陌生人的身份联系上博迪洛加？这让赵远征犯了难。
90年代不比未来那个社交媒体大爆炸的时代，如果想要保持自己的神秘感，同时结交到新朋友的话，就只有两种方法。
一种就是路易说的，通过写信交笔友。
另一种是使用当下的高新科学技术产品——电脑。
互联网经济一片繁荣，但电脑本身的用途还比较原始。
除了那些简单到不能更简单的游戏，就只有由部分个人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成立的原始论坛。
坛友之间都有个虚拟身份，如果相谈甚欢，可以交换私人邮箱进一步联系。
可是，赵远征并不知道博迪洛加是否有写信交友的习惯，也不知道他玩不玩电脑。
因此，路易的要求让他犯了难：“老路，这件事很难办，主要是我对博迪洛加的私生活并不了解，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为了得到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贤才，路易不介意让赵远征出一趟远门。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能帮我搞定这件事吗？”
如果赵远征答应，他就得出远门。
赵远征对此非常清楚，他不假思索地点头道：“没问题。”
“明天把你的出差申请提交上来，经费可以多报一些。”路易调侃道，“如果美洲狮已经让你感到腻歪，你这次可以试试欧洲***。”
赵远征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影响到工作。”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如果不能找到合适的调剂方式，迟早也会被压垮，你去了那里做什么都行，我只看结果。”
就这样，赵远征再次出差。
而且，湖人队内上下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连小巴斯都误以为他去其他城市考察大学生球员了。
为了不暴露信息，路易要求赵远征在电话里不能直接提起博迪洛加的名字。
在运作博迪洛加登录NBA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他在湖人队内被统称为“那个人”。
傍晚，下班时间到了。
路易带着伯德准备多日的资料回家研究。
可是，论坛的球场上依然有球员在打球。
训练课应该早就结束了。
路易下楼后看清了留下来加练的人。
有威尔逊、刘雨晴、科比三人。
但威尔逊和科比严格来说不能算是加练，他们圈了一片场地开始斗牛。
这种事每天都会发生，如果威尔逊有时间就会多陪科比打几球，如果没时间，他会干脆利落地将其击败。
由于科比每次训练结束都会找威尔逊斗牛，这个节目在队内被叫作“科比秀”。
一开始大家只是起哄，后来，发展出了各种赌局。
最典型的赌局是“猜猜科比今天能进几球”。
同时，这种赌局还有一条“科比法则”。
那是科比自己提出的。
科比作为当事人，如果想参与进来就只能押自己赢，如果他真的赢了，那么所有参与赌局的人都要给他500美元，如果他输了则罚款2000美元。
赛季至今，科比已经为此输掉了数万美元。
今天，科比特别自信。
因为他上来就命中两记三分。
“Benj，你可不能放水啊，要是让那个小子赢了，他的尾巴能翘到银河系上去！”
巴克利押的是科比得分不会高于6分。
科比两记三分下来，已经很接近了。
威尔逊感受到了群众的期望，当即防下科比一球。
路易远远地看着他们对决。
威尔逊拿球，上来就是个标准的三威胁，科比只是稍微有点犹豫，他便选择干拔出手了。
“唰！”
威尔逊淡笑道：“小比恩，MJ难道没教你防守端无论如何都不能大意吗？你这个防守距离完全是在藐视我的投篮能力啊。”
科比不甘地将球捡起来回传给威尔逊。
“这次绝对不会再让你进了！”
科比话音刚落，老将们就开始嘲笑他了。
“对味了，这家伙说大话最厉害了！”
“嘴硬小王子！”
“高中仔的实力但凡有他的嘴一半硬也不至于到今天都赢不了Benj一局！”
科比全神贯注地防守，他完全隔绝了周围的干扰。
老将们的嘲讽已经完全影响不了他了。
威尔逊右手运球，突然变奏，加速向前给了天才高中生一个不可承受之撞。
科比的防守重心顿时被外力摧毁，身体直挺挺地倒下去。
而威尔逊则急停撤步跳投出手。
“唰！”
看见这一球，巴克利犯了PTSD。
“他妈的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巴克利尖叫道，“迈克尔那个蠢货就是吃了你这一招！”
虽然巴克利没有具体说是哪个，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那一球。
那是1993年总决赛上的最后一球。
威尔逊晃倒乔丹，后撤步三分跳投命中制胜球。
那是那年总决赛上最精彩的一球，也是NBA历史第一进球，至今已经被各种纪录片、体育节目重播无数遍，是NBA历史上最知名的片段之一。
此时，科比已经全然没有争胜的想法。
对技术的渴望压倒了求胜欲，他直白地说：“我想学这一招。”
威尔逊淡淡地说：“我可以教你。”
科比刚要道谢，却听到了威尔逊的“不过”。
“如果你想学这一招，首先要当着全队的面承认我是比MJ更好、更强大的球员。”
原来他一直很在意啊…
路易被这一幕逗乐了。
“你是比迈克尔更伟大的球员。”科比决定玩个文字游戏。
威尔逊不吃这套：“我不想听这个。除非你承认我比MJ更好，否则我是不会教你的。”
“我们可是队友啊，不应该互帮互助吗？”
艾利斯嘲笑道：“你也只有这种时候才知道队友之间应该互帮互助了。”
威尔逊并不想把心力浪费在一个觉得乔丹比他更好的人身上。
“如果你觉得MJ更好，就让MJ教你这一招，他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这一招有多可怕的人。”
“行啊，等我们和开拓者比赛，我会亲自去请教他，我就不信那一招只有你会！”
高中生的世界非常简单，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众人大笑出声。
老将们越是如此，科比就越生气。
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轻视。
他们的反应就好像他绝无可能做到一样。
这场单挑的结果也没有任何意外。
之后，科比又进了一记高难度的神仙球，个人得分定格在5分，威尔逊则使出各种教科书一般的技巧快速得分，很快就得到11分，赢得了这场斗牛。
“小比恩，想赢我你还早十年呢！”威尔逊放下狠话。
科比抿了下嘴唇，“再来一场！”
“今天就算了，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威尔逊收拾了东西，直接过去和路易打招呼。
“那小子天天这么烦你吗？”
路易打趣道。
一开始，威尔逊也很讨厌科比每天找自己斗牛。可是他渐渐发现，无论怎么打击科比，他的斗志都不会消退，而且，他真的会吸取失败的经验。
最初的时候，威尔逊几乎不用身体对抗就能轻松搞定科比。现在，为了确保赢得干脆，威尔逊会用到更多的身体。
等科比的体重增加，对抗改善，或许他们之间的斗牛会变成世界上最精彩的一对一。
威尔逊玩笑道：“如果他有天不找我Battle，我反而会担心他出现了什么状况。”
威尔逊还提到科比想跟他学后撤步的事。
“除非这小子承认我比米奇强，否则没门！”
科比是乔丹的粉丝，并且觉得乔丹强于威尔逊，这是让威尔逊最不爽的事。
但其实，路易感觉科比并不是真的那么想。
他模仿乔丹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和乔丹体型相似，但要说他喜欢乔丹喜欢到讨厌威尔逊这位七冠王者，那绝对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路易笑道：“我怎么感觉你迟早会手把手教会他怎么使用后撤步呢？”
“我凭什么教他？”
“因为你喜欢他。”
威尔逊迟疑了几秒，哼了声说：“我不觉得会有人喜欢那个小鬼，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以氧气为生，他就像是依靠二氧化碳为生的外星物种。”
威尔逊花了一分钟向路易批判科比有多么不招人喜欢，然后就离开了。
球场上的其他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刘雨晴、科比和被科比要求留下来加练的戴尔·艾利斯。
“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和我独处呢，臭屁精！”艾利斯讽刺道。
这是科比为自己赢来的权利，他用强硬的语气说道：“你只有两个选择，一，像个球童一样帮我捡球和传球，二，花两个小时的时间加练你的体能。”
“你这个小鬼真他妈混蛋，我好心好意留下来陪你，你居然让我练两个小时的体能？我看你是想把我练伤，然后你就可以当首发了！”
科比一边运球一边回应道：“这是我赢来的权利，如果你是个男人就应该愿赌服输！”
“行，我今晚就当你的球童了，但你别以为我当了球童就不会说你，如果你的训练有问题我照样……”
路易看向了一直在默默加练的刘雨晴。
自从训练课结束，他就在旁边练习。
并且，他还让加里·维蒂帮忙。
维蒂的工作只有一项，就是在刘雨晴落位后传球给他。
刘雨晴模拟着实战的战术，奔跑、闪躲，冲到终结点接球出手。
“唰！”
路易之前在教练组会议里决定让刘雨晴替补。
可现在，看到他这样努力地训练，心中难免会出现别的想法。
没有人会为了打好替补而拼命训练。
刘雨晴就像科比一样，缺乏基本的交际能力。
但大家都讨厌科比，却没有一个人讨厌刘雨晴。
因为他只是沉默地做事。
他和科比是两个极端。
尽管科比还很青涩，自负，但他也在想方设法地融入团队。
科比不想被排除在外。
刘雨晴却主动将自己从团体中隔绝了出来。
他有自己的方式，自己的风格，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计划。
他找到了一种不需要积极融入团队也能为集体做贡献的方法。
这个方法可能只适合他自己。
有他在，科比想快速坐上首发位置，怕是不那么容易了。
这些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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